福克斯才不知道自己刚明确心意就被这段感情中的另外一位主角给发现了。
小凤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跃的分外热烈,他抱着自己的小笔记本和羽毛笔,拉着格林德沃请教追人的技巧和经验,那副模样看起来比帮金妮的时候还要认真千百倍。
“这你可就问对人了——”
格林德沃从来没觉得邓布利多家的凤凰崽子这么有趣过,这只凤凰居然向他请教如何追到自己喜欢的人,处于好奇和八卦,黑巫师任由凤凰拉着自己问东问西,好不耐心的解答着。
“首先,”格林德沃俯瞰着福克斯此时小巫师的模样,红发乖巧的挂在了后脑勺上,圆滚滚的眼睛像是小狗一样。
他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开口说道:“你得改变一下形象。”
“如果你喜欢的人不是个恋童癖的话,那我想应该不会有正常的成年人会对一个二年级小巫师有什么非分之想。”
“但是我其实早就成年了啊!”
福克斯辩解道,要不是为了正常上学,他才不需要喝下西弗勒斯炼制的魔药变回小巫师的样子。
“那你就拿着自己成年的模样去他面前晃悠啊。”格林德沃理所当然的说道:“好好倒腾倒腾自己,别总把自己小屁孩的模样留在别人心上,懂?”
……哦!我好像明白了。
小凤凰用力的点了点脑袋,拿着笔在自己的本子上做着笔记,写道:【不喝魔药,去西弗面前晃悠。】
“对了,你喜欢的那个家伙……”
格林德沃思索着,指尖敲打着墙壁,问道:“他是不是和阿不思有什么交易?我是说,阿尔很信任他,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要知道,阿尔的信任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格林德沃盘算着,为了让邓布利多相信自己会在霍格沃茨安分守己,他几乎寸步不离校长办公室,哪怕偶尔出去也保持着和小巫师或者教授的距离。
可偏偏他已经好几次在校长办公室里碰到了那位斯莱特林的院长,偏偏他看得出邓布利多对那位所谓的前任食死徒教授十分信任。
像是雨打了芭蕉,凤凰的尾巴瞬间蔫了吧唧的挂下,明明还是巫师的样子,但任谁都看得出小凤凰的情绪瞬间变得低落了下来。
“……是的,那是西弗勒斯的秘密。”
福克斯闷闷不乐的说道,他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喜欢上西弗勒斯,更没想到莉莉居然会成了自己的情敌。
他拿什么去和一个已经逝去的白月光比拟呢?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西弗勒斯会为了莉莉付出多少东西了,为了那份愧疚和永远也无法诉说于口的爱,他将自己的余生全部陪葬,只为了保护那一双来自莉莉的眼睛。
“说来听听?”格林德沃继续问道,他也很好奇,阿不思到底为什么那么相信那个斯内普。而显然,眼前的这只情绪低落的凤凰知道不少事情。
“我不能告诉你。”福克斯拒绝道。
“为什么?”格林德沃挑起了眉毛,不解的问道:“我总得知道什么才好帮你追人,不是吗?”
“但是这件事情不可以——这是西弗的秘密,他肯定不会愿意有任何其他的人知道那些事情的。”福克斯认真的回答道:“我是希望可以追到西弗勒斯,也希望他会喜欢我。”
“但是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能因为希望追上他做些他不愿意的事情。”
“他是自由的,我的喜欢不应该成为他的负担。”
格林德沃和福克斯那双亮金色的眼睛对视上,黑巫师轻笑了一声,感叹道:“不愧是邓布利多养出来的凤凰……”
“凤凰,我觉得你不该像我请教才是——”格林德沃说道,“按照你自己的心走,我想他抵挡不了你的。”
格林德沃想起自己在霍格沃茨这些日子里碰到的那位斯莱特林院长,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
他看人向来很准,对于这种满是防备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真诚更难抵挡的了。
———
“我喜欢西弗勒斯!”
还带了一点稚嫩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坚定,像是层层叠叠的浪花一般,重重的拍打在意外偷听到全部的魔药大师的心上。
斯内普下意识慌张的逃回了地窖,不敢回想自己听到的那些话。
再坚硬的盔甲也有被风渗透的缝隙,像是一阵带着酒香的风,带着无与伦比的诗将伤痕累累的蝙蝠给包围住了。
空气似乎都带着烈酒的醇香,有一点点的麻痹、又有着一点点的亲昵。
……谁会喜欢像我这样的人呢?
斯内普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他那黑色的头发被魔药熏的有些油腻,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面色依旧有些蜡黄,但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
不得不承认,在福克斯叮嘱下,他的身体已经健康了不少,看起来气色还算不错,但是如果和其他人相比,就显得有些苍白了。
千疮百孔的心,也能被凤凰的眼泪治愈吗?
西弗勒斯嫌恶的看着镜子里的那个身影,只觉得分外糟糕,他有什么资格回应一个那样赤诚、纯粹的灵魂呢?
靠近他,只不过会带来不幸罢了。
他曾经,也遇见过另一个炽烈的灵魂,却成了害死那个灵魂的罪魁祸首。
西弗勒斯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痛苦,似乎被爱这件事情对他而言,也成了一种折磨。
幼兽蜷缩在昏暗的洞穴里,试图让发痒的伤口安静一些。
大脑封闭术再次运转,被微微撬开的盒子重新关上,麻木和空洞再次充斥了魔药大师的眼睛,西弗勒斯重重的摔在了床上,余光却看见了那枝显眼的、挤入他卧室的梧桐。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我不可以在给他任何回应了。
斯内普对着自己说道,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早就已经一无所有,他的一切早已被交付给邓布利多作为交易的筹码,如今的他不过是一身空壳罢了。
……一个连自由都不属于自己的人,凭什么去拥有那般纯粹的爱。
如果是孩童时期或者少年时期的他或许还会期待和感动那样赤诚的喜欢,但是如今早已经前窗白了的西弗勒斯只想逃避这份像是烛光一样的喜欢。
飞蛾极力躲避着火焰,不是因为失去了勇气和害怕受伤,却唯恐火焰在自己翅膀微不足道的气流下熄灭。
逐爱是人类的本能,但畏惧爱意、背离本能又是那支离破碎的灵魂最后的自保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