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拗不过方落月撒娇,换了身衣服和她一起出府。
暗中,却有人将她们的行程报给了冷宫的云妃。
她不复之前的光鲜亮丽,蓬头垢面的躺在破床上,知道已经成型的孙儿没保住,儿子又被踹断双腿,蓦地咳出一口血。
她面容憎恨,将一切过错都推到方落月身上,要不那个女人,她背靠兄长,根本不可能倒台!
云妃强撑起身体为儿子做打算,动用自己最后的关系联系上陆程光,让他给姜鸿安排个大夫治腿,又雇了一帮死士去刺杀方落月。
就算鱼死网破,方落月也必须给她陪葬!
这厢,老太君等人刚进寺庙,就遭到死士围堵。
一刀一剑,全是冲着方落月来的。
此番出行只当散心,没带那么多护卫,混乱中李氏替方落月挡了一刀,倒在血泊中央。
方落月霎时红了双眼,一手扶起李氏,一手从怀中拿出符纸,扔向最前头的死士。
一道金光祭出,穿过那死士的身体,他感觉像被塞进了一个大火炉炙烤,皮肤底下透出剧烈灼烧感,可又看不见伤口,痛的连刀都握不住,倒在地上剧烈抽搐。
驱鬼的符用在人身上是大忌,因为伤的不是肉体,而是人的三魂七魄,最是损道行,可眼下方落月顾不得那么多。
她手中夹着几张符纸,冷冽道:“谁还想尝尝被烈火灼烧的滋味?”
其余死士都没见过这招数,一时竟都警惕没敢上前。
僵持间,方骅带人冲进寺庙,围住了那群死士。
“大哥,我先带娘去处理伤口,你好好审问是谁派他们来刺杀的。”方落月抱起李氏,声音透着渗人寒意。
方骅点头,派马车将她和李氏还有老太君送到了附近的玄生堂。
李氏被刺中肚子,幸而伤的不深,只失血过多昏迷过去,大夫为她止了血包扎伤口,说需要静养。
老太君受了惊吓,先坐马车回候府传消息。
方落月替李氏掖好被褥,在床边守了一会儿,等方清源来了才要走。
方清源叫住她:“刺客那边有你大哥审问,你跟爹回家吧,别再冒险了。”
方落月摇头:“那群刺客都是死士,大哥不一定能撬开他们的嘴,我还是去一趟吧。”
她毅然要去寺庙看看情况,方清源也只能多派一队府兵保护她。
方落月先回了一趟望月阁,到了寺庙果然如她所说,那群死士全都服毒自杀,半个有用的字都没吐露。
方落月寒着脸,让人把死士的尸体都搬到一起,拿出事先画好的符围着他们贴上,又让人去侯府把金月喊来。
金月很快赶过来,手里拿着朱砂还有一个青炉。
方落月接过朱砂,直接蹲在地上开始画符。
寺庙的香客被暂时拦在外头,都搞不懂她要做什么,探头向寺里张望,就连方骅都一头雾水。
方落月画好招魂符,对方骅道:“大哥,你能清个场子吗?我怕待会儿吓到那些体弱的。”
方骅快速点头,让手下去清场。
众人都是为生病的家人或自己来祈福的,本不愿答应,可碍于方落月在场,给她这位星君面子,相安无事离开。
转眼偌大的寺庙只剩金月方骅和几个和尚在场,方落月捏着符纸念咒,寺中顿时狂风大作。
“残魂出体,九魂归来。黄泉九幽,招魂乃引,游魂亡魂,速速现身!”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那群死士的魂魄渐渐显露在众人眼前。
“是谁派你们来刺杀的?”方落月左手持符,右手端着青炉,凛声发问。
那群死士即便是灵魂状态也不肯开口,直至方落月打开青炉,放出了翠灵。
“不说别怪我让你们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方落月话音将落,翠灵张开血盆大口向一众灵体飘去,它们吓得四处逃窜,却被方落月的法阵困住。
一鬼瑟瑟发抖道:“别吃我,是陆丞相派我们来的,我们都收了买命钱,家人被他控制,不敢背叛他。”
方落月及时收回翠灵,脸色沉沉:“我早就该想到,方落雪没了孩子,姜鸿断了双腿,想要我命的不是云妃就是陆程光。”
方骅眼中的冷芒似利刃出鞘,当即要带人去陆府。
方落月拦下他,低声道:“大哥,陆程光手里握着皇上的把柄,至少皇上现在还不敢真的动他,你现在去要不了他的命,起冲突只会对咱们侯府不利,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方骅蹙眉:“你要怎么做?”
他怕方落月心中无城府,不懂挫其锋芒,也不懂斩草除根。
方落月眼神清沉,吐字幽冷:“我要陆家,彻底从京城消失。”
死士的事由方骅善后,方落月带着金月回了侯府。
齐骁寒听见方落月回来的脚步声,心跳快了几分,一手摸向腰间束带,随时准备解开与她共赴云雨。
见她一脸冷寒的推门走进来,他旖旎心思瞬间散去,从床上坐起身子:“发生什么事了?”
方落月走到他身边坐下,将遇刺的事儿说了,问:“陆大狗和玄刹教的教主你审的怎么样了?”
齐骁寒目光从她身上扫过,见她没受伤才松了一口气,正色道:“玄刹教的教主死了,那个善用毒的副教主不知因何记恨上我,用遍了酷刑也不肯供出刺杀太子的主谋,陆大狗也被人割了双手和舌头,不肯交代有用信息。”
方落月面庞染上一层深意,轻启唇畔:“让我见见他们。”
齐骁寒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不过也没推拒,很快就着手安排。
陆大狗安置在城外,带过来需要时间,方落月先见了玄刹教副教主。
浑身是血的女子被绑在铁架上,已有四五日未进食,虚弱地只剩一口气吊着。
方落月进了大牢,正好碰见负责审问的人端了一盆蜈蚣,要往女子耳朵里放。
“她一心求死,这种东西根本没用。”方落月挥退那人,倒了杯水送到女子唇边。
女子侧头避开,紧紧抿住唇。
方落月叹了口气:“墨雪,你就是把自己饿死在这里,对陆程光来说也只是少一个可以利用的人,他非但不会有半点伤心,还会和枕边人吐槽,你是个无可救药的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