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劝不动，方落月只能开门见山道：
“爹，我怀疑二哥被苏夜云下了东西，才一反常态护着她，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帮二哥恢复正常，在此之前让苏夜云先住在侯府，方便我掌控她的动向，叶家那边等会儿我亲自去道歉。”
方清源听她这么说，惊讶地说不出话，也只能先留下苏夜云。
方落月又去看了方烁，他趴在床上，即使已经换了衣服处理过伤口，后背还是渗出血迹，可见方清源一点没心软。
“三妹，爹最心疼你了，你快去帮二哥求求他，别让他送夜云去衙门，所有的错都由我来承担。”
方烁一看见她就急声恳求，当真是魔怔了。
方落月冷着眉眼道：“二哥，我已经求过了，爹说什么都要把苏夜云送去衙门，你护不住她的。”
“不行，三妹你快把我扶起来，我要去保护夜云！”方烁不顾身上的伤，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试了几下都失败了，后背渗出更多的血。
方落月站在床边，无动于衷地看着：“你现在去也来不及了，苏叶云已经被押去衙门，交由叶家人和官差审问，她若抵死不认，免不了上刑，大概是回不来了。”
“不行！谁都不能动夜云！”方烁红着眼眶嘶吼，一下从床上跌下去，手脚并用往门口爬，眉间显出一丝黑气。
方落月看准时机，掏出一张符贴上他额头。
黑气只被逼出方烁体外一瞬，很快又回到他身体里，符纸也被烧成灰。
方落月瞳孔一缩，又试了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方烁既没中咒，身体里的也不是普通鬼物，散发的气息倒和之前那女鬼肚中的东西很相近。
他着魔似的，已经快爬出房间，方落月一记手刀将他打晕，半拖半拽抬回床上，回房将清露带来。
“你能感知到他身上的东西是什么吗？”
清露飘向方烁，默了半晌道：“应该是很虚弱的聻，或者说是被打成重伤，只剩一缕残息的聻。”
方落月心神一震，拧眉道：“那你能除了它吗？”
清露这段时日受她供养，寻常鬼物已经不敢靠近。
清露惋惜摇头：“我现在的实力还做不到，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方落月只得将它收回炉中，在方烁房中重新贴了符纸设下法阵，以防不测。
从方烁住处离开，方落月又去见了苏夜云，用刀架在她脖子上，逼问她是在何处得到的聻。
冰冷的利刃划破肌肤，流出的鲜血都是冷的，方落月眼中骇人的杀意更让苏夜云如坠冰窖，身子不断发颤。
“那东西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一直养在身边，我本来是想把它下在齐骁寒身上的，没想害你二哥。”
“那你让我二哥恢复正常，不然我就送你上路。”
刀刃没入肌肤寸许，方落月眼中杀意更甚。
苏夜云身子抖若筛糠，眼泪不受控制流了满脸，“那东西一旦附到人身上就是不可逆的，我收不回来，除非你有本事能除了它。”
她瞪大的明眸中充满了恐惧，不敢撒谎。
方落月沉沉看了她半晌，收了刀后退两步。
“那你和清真是什么关系？”
苏夜云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跌坐到地上，脸上血色尽失：“我将那东西误下到你二哥身上的那晚，被清真掳走了，他逼我和他合作，杀了你二哥。”
“我从他那里拿了七杀镜，却不知那是用来炼煞的，我本意不想害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现在和清真也没联系了，你放我离开吧，我想回关外找我爹娘。”
苏夜云言辞诚恳，被叶青霜打的地方还没消肿，又差点被人押去衙门，两日都没睡个安稳觉，眼下一片青黑。
方落月忍受着脖间鲜血流失的寒意，扔了一瓶药给她：“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把伤口止血包扎了。”
苏夜云愣愣的捡起药瓶，是上好的止血散，眼中生出一丝疑惑。
她怎么感觉方落月不想杀她，反而很在乎她的命呢？
初见时救了她两次，她自尽她比齐骁寒还要紧张，现在又给她真的贵重的药。
难不成是对她有意思？
苏夜云回过神来，惊讶地张大嘴巴，护住胸口警惕地看着方落月：“你离我远点，我不喜欢女人。”
方落月眼皮一跳，懒得搭理她，转身走出去，为了防止意外，还是请了个大夫来给她处理伤口。
苏夜云陷入深深的懵逼当中。
方落月一定是喜欢她！
保不准哪天就会觊觎她的身体来硬的，她必须尽快逃出侯府，另谋出路！
……
稳定好侯府的情况，方落月带上一些赔礼的东西去了叶家。
苏夜云毕竟是她带回京中的，叶青霜遭此劫难，和她也有一定关系。
进了叶府大门，叶文德亲自出来相迎。
“国师大人，你这么客气干什么？要是没有你，我家青霜也不可能这么快醒过来。”
“事出有因，我还是得向叶小姐赔个不是。”方落月将带来的东西交到下人手里。
叶文德将她引至正厅，命人奉上好茶，闲聊几句将话题扯到了她要开设女学的事。
“我听侯爷说大人要建个学院，专供女子读书学艺，这可是个大工程啊。”叶文德话里有话。
如今这世道，男人想将女子踩在脚下，仰仗他们鼻息生存。
方落月却另辟蹊径，开设女学为女子提供出路，势必会动了某些人的利遭到阻挡，就连能不能招到学员都两说。
方落月饮着茶，从容道：“总有人要开设先例，把这条路走出来，叶大人难不成觉得此路不通？”
叶文德放下茶杯摇头：“我并不这么觉得，相反还很赞同国师将这条路走下去，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国师尽管开口，我很乐意出一分力。”
他说的很真诚。
方落月脸上浮现一丝淡笑：“我还真有个忙需要叶大人帮衬。”
她要开一个官办的学院，需要层层审批得到官文，却又因性质特殊，需要拖半年之久才能审批完。
她觉得太慢了，想让叶文德帮她走个后门。
他是翰林院掌院学士，这点话还是能说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