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臣时扶着白早早出门。
汪美玉被刚才那一幕吓到腿软，欧阳余紧紧扶着她，这才没有倒下去。
刚才周意发疯的那一幕，让他们都受到了惊吓。
他们从来没接触过神经病。
也从来不知道，一个神经病发癫的时候，竟然连四五个壮汉都压不住。
跟周意平时那文文弱弱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有点颠覆他们的三观。
想要彻底消化，可能需要好长一段时间。
王敏芝担心地看着白早早，“你脸没事吧？”
白早早摇头，“没事，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老疯子以前病情没有这么严重，一定有什么事情刺激了他。”
“院长，我需要见赌神，立刻，马上！”
白早早申请接着和赌神见面。
老院长觉得太危险，却想叫停她和001号的见面。
白早早左边脸颊隐隐作痛，但她还是表情坚毅，“不，我必须见他，这关系到他们接下来的去向。”
当然，还有她的。
说不定，事关整个病院。
老疯子说危险，却没说危险来自哪里。
除了病院，她想不到其他人。
偏在这时候。
偏偏在她快要调查顾家的时候，老疯子和赌神就突然被送出病院。
很难不把他们跟失踪的顾爸爸联系在一起。
“这……”
老院长犹豫不决，看向顾臣时。
顾臣时沉默片刻，“让她见，如果院长还有顾虑，我门可以签一个保证书，就算出事，绝不追究病院的责任，我们自己负责。”
老院长看了一眼白早早毅然决然的表情，最后只能点点头，“好吧，还是跟刚才一样，我们会守在外面，有任何问题，你直接大叫，我们会立刻冲进去。”
“好。”
隔壁病房。
白早早站在小窗前，看着那个站在窗户边的修长身影，最后用力拧住门把手，慢慢走进病房。
“早早，你终于来了。”
赌神面相偏阴柔，笑起来也像哭，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气质。
白早早脸色苍白，“师父，为什么老疯子疯了？”
赌神听见这句话，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难看起来，“早早，病院出事了。”
白早早心尖一揪，“出事？出了什么事？”
赌神唉声叹气，“战神带着大家一起造反，最后引来军方镇压，包括战神等一百多个疯子，被军事制裁，伤的伤，死的死，还有一些正在小黑屋面壁思过。”
白早早听到这里，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睛通红一片，“造反？战神明明答应过我，会等我回去再决定是否造反，他明明答应过我的。”
“为什么不等我？”
赌神摇头，“等不了了，战神为了不让大明星被欺负，杀了好几个高层的人，这次病院是真的生气了。”
“战神被军事制裁，疯子们也跟着他一起没饭吃，惩罚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如果再不造反，大家都要饿死了。”
“这一次，战神捅的篓子太大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最终走了这一步。”
白早早皱眉，“既然大家都被制裁了，为什么你和老疯子会在这里？”
“不知道。”
赌神抬起头来，也是一脸迷茫，“我不知道老疯子为什么会发疯，我只知道，在我被关押的那段时间，整个世界漆黑一片，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男人找到了我，说要让我出来找你，并给你带一句话。”
“什么话？”
“一切到此为止，否则大家陪你一起下地狱。”
白早早抿着嘴唇，一句话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赌神打破了沉默，“早早，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包括我在内，病院里的所有疯子，我们所有人都希望你能远离这场战争，以后再也不要回去了。”
白早早咬牙，看着赌神阴柔俊美的脸，“他们是不是还给了你其他任务？比如，想办法骗我回去？”
赌神脸色一变，眼神闪躲看向别处，“没有，你别瞎想，病院知道老疯子和你关系最好，所以故意放他出来跟你见面，就是为了让他牵制你。”
“可老疯子病情突然间加重，什么都说不明白。”
“他们，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尚有理智，还能给你带话的人罢了，纵观整个病院，再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师父，你想出去吗？”
白早早没有就这句话发表意见，而是问起赌神以后的去向。
赌神凄然一笑，“我想出去又能怎么样？我无父无母无亲友，我一无所有，没有人会来保释我。”
白早早目光坚毅，“我保释你。”
随后，又黯然地低下头，“可惜，老疯子病得实在太严重了，我没办法让他出院。”
不知道是不是白早早的错觉。
她感觉老疯子好像不愿意出去，所以故意划伤了她的脸颊。
有暴力倾向的病人是需要受到管制的。
关于这一点，老疯子比谁都清楚。
赌神虽然很想出去，眼神中也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最后还是狠心摇了摇头，“算了，你尚且自顾不暇，我又何必再给你添麻烦呢。”
白早早苦笑，“这算什么麻烦，我在病院的时候，不是麻烦你们更多吗？”
“可是……”
“师父，我一个人走到现在，真的好难，你陪陪我好不好，我们俩在一起，我就感觉好像在病院，大家还在一起的时候。”
“师父，做疯子好累啊，我真的怕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你在我身边，我还能有一点勇气。”
白早早说着，在赌神面前，哭红了眼睛，就像一个失去了所有希望的孩子。
“傻孩子。”
赌神将白早早搂进怀里，也像安慰一个孩子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你是我们的希望啊，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我又怎么会拒绝呢。”
“那就跟我一起走。”
“好。”
“师父，老疯子以后还会好吗？”
“不知道，也许会吧。”
“如果他好了，我们就想办法让他归隐田园吧。”
“好，我来想办法。”
在外面的人看来，相比疯到拉不住的周意，赌神简直正常得像一个完美的正常人。
他的气质优雅，根本看不出一丝疯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