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掩盖晴天,狂风扫荡地面,卷起一阵一阵落叶。
姜皖跳下马车,抬头看了看。
要下雨了。
墨竹又一次醒来,这次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熟练的张小,一掌劈晕。
姜皖回头,看了眼又倒下的墨竹,摸摸鼻子,莫名有些心疼他。
“到家,下次让他醒着吧。”
好人·姜皖叹了口气,不知是她手法不到位,还是墨竹太顽强,一路上硬是醒来好几次。
张小从最开始的慌乱,到如今的手到擒来,也是多亏了有墨竹这个陪练。
张小老实点头,扛起墨竹,问道,“小姐,把他放哪?”
“别急。”
姜皖看到在门边清理落叶的弯腰老妇,“王妈,绿珠他们回来了吗?”
“见过主子,”王妈放下扫把,行了个不三不四地礼,“绿珠姑娘在柴房,我那老伴也在那陪着。”
姜皖扭头看向张小,“去柴房。”
“王妈,别扫了,要下雨了。”姜皖指了指天,“快回去吧。我到时候再买几个小厮,这活以后你别干了。”
王妈笑着一一应了。
待姜皖两人走远后,佝偻着的背渐渐挺直。
探出满是沟壑的脸,打量着街道,确定安全后,眼底闪过寒芒,将手里的扫帚倒放在门外,随后拴上大门。
深重的大门,发出呻吟,最终消失在狂风中。
……
柴房里,绿珠利索地将墨竹捆绑好。
拍拍手,“小姐,我和封爷一路走来,掩护得很好,绝对不会让人发现云寻失踪。”
胆子见长的绿珠,已经敢直呼云寻的名字了。
“嗯,不错。”姜皖环视一圈,“封六呢?他去哪了?”
“封爷说有事要办,就出去了。”绿珠指着角落里的王伯道,“就我和王伯在这。”
姜皖看了眼鸡胸龟背、满嘴黄丫的王伯,朝他微微点头。
“王伯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王伯低头,连连抱手鞠躬,不走姜皖身后的门,转身翻出一个小窗。
姜皖:……?
她长得不算是闭月羞花,但也绝对不恐怖吧?
还是了解情况的绿珠,贴心道,“王伯年轻时因多看了眼主家的妾室,被妾室污蔑,差点被主家打死。
之后对尊卑就格外看重。”
身为护卫的张小,对这样的事很难不感同身受,发出叹息,“难怪他会如此。这样的经历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还好啦,那妾室后来被他举报偷人,和那奸夫一起死在了他的棍下,也算是因果报应。”绿珠补充道。
姜皖:……好大的反转。
张小:……意想不到的发展。
了解不是自己问题后,姜皖转而看向躺着的两人。
正发愁要怎么弄醒他们时,云寻发出来动静。
云寻睁开眼,被突如其来的光一刺,下意识地又闭上,胸口和肩膀的疼意随着他的苏醒,一次比一次猛烈地传来,直至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声音发出后,云寻就意识他逃不过去了。
果然耳边传来,“醒了就别装死!”
云寻又一次睁眼,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姜皖,“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居然敢把绑来?”
“怎么求而不得,就准备强取豪夺吗?!”
姜皖:……?
绿珠和张小:这是他们能听的?
姜皖觉得她势必要解释一下,“我没……”
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寻激动地怒吼打断,“你不用狡辩!即便你得逞,得到我的人,也绝对得不到我的心!”
“我的心永远属于东里青!”
“你这个邪恶的女人,拿什么跟东里青比!她温婉贤淑,温柔可人。”
“而你,自私……”
啪——
云寻的怒吼被绿珠举起的火柴棍中断。
原因无他,这火柴棒正对着他的腹下三寸。
捂着耳朵的姜皖,正准备给她一个大大的赞,就听到她说。
“我家主子既然看得上你,你就该乖乖配合,温柔服侍,哪来这么多废话!”
“你也不看看,我主子一次性带回来两人,缺你了吗?”
“再狗叫,我就废了你!”
张小:原来这两人是这个用处啊!
云寻看了眼对面昏迷不醒的男子,认出是谁,顿时神情剧烈,“姜皖,你竟然拿我跟小厮比!我……”
话还没说完,腹下就传来剧痛,低头一看,又黑又粗的木棍不再是举起,而是戳了下来。
姜皖看他扭成麻花,怕人真出了什么意外,赶紧将木棍移开,动作不小心划过腹部,一下子云寻头上就出现了豆大的汗珠。
绿珠才不管云寻的死活,转头眼睛亮亮的看向姜皖,“主子,我学得怎么样?”
姜皖顿了顿才想起,她在大使馆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不小心让甜妹变成了芭比。
在这样的目光下,姜皖很难说出什么打击的话。
“很好!”
绿珠的笑更加深,朝一旁的张小看去,眼神轻佻仿佛在说,‘学着点,老弟’。
张小接收信息,恍然大悟,原来要这样才能得到小姐的夸奖!
目光顿时锁住对面的墨竹,要不拿他练练手?
姜皖看清楚两人的眉眼官司,立马制止道,“这人不行,还有用。”
“哦~”
“嗯~”
姜皖:这是什么奇怪的声音!
这次姜皖不敢让他俩帮忙,自己将墨竹弄醒。
墨竹中途醒来几次,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并没有像云寻那样大喊大叫,反而努力把自己缩住一堆。
姜皖叹气,终于有个正常的了。
“我问你答,答得好,我向东里家要了你。”
“若是有一丝隐瞒。”
绿珠插话,“那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墨竹瑟瑟发抖,他一睁眼就看见了不知被上了什么刑的云寻在到处打滚。
心头未知的恐惧,让他顿时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愿意配合。
“我叫什么?”
墨竹看了眼姜皖,以为这样简单的问题是试探,立马道,“东里慢。”
“我和东里家什么关系?”
“你是东里家的小姐。”
“东里明为什么不见我?”
“你母亲低贱,是罪人。家主不喜。”
“我母亲是何人?因何犯罪?”
“你母亲是白氏,因为你外祖父白务农随意结榜,被大司农验证无稽之谈后,判了流刑。”
“上一个揭榜人,是我外祖父?”
“是。”
问到这里,姜皖停下发问,她听杨铃铃说过,上一揭榜人,横死街头。
但从未有人提及,那人还有个女儿。
墨竹有些煎熬,不懂她什么意思,为什么问得都是这些小事,而不是什么东里家的机密!
难道是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