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清和阁外停下。
刚出来，就看见了一旁摇着扇子的华莳。
“哟，”华莳收起扇子，指了指两人相交的手，“你俩进展很快呀。”
说着还戏谑地朝酆帝眨了眨眼。
姜皖练就地铁脸神功，根本不受干扰，瞅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来着？”
清和阁内世家小姐进进出出，华莳格外注意形象，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回道，“你以为我想来，被人叫人拉来的。”
姜皖也就随意问问，不在意是怎么来的，要事要紧。
恰巧这时，清和阁的女伙计看到五人，暗暗打量了两眼他们，前面三人明显是主子，后面两人应该是随行的奴仆，哪怕是奴仆衣裳首饰也皆是上品。
确定身份后，立马扭着胯、笑容明媚地迎了出来，“几位可要了进来看看？”
姜皖点头，率先领头进去。
清和阁一共四楼，只有三楼接客，一楼卖胭脂，二楼卖衣裳，三楼卖首饰，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个由她牵头，陆思入股，杨铃铃技术投入的地方。
阁内美女佳人，成群成对，见两位男子进来，隽秀出众的外表片刻间就吸引了许多女子或大胆或隐蔽的目光。
酆帝嫌恶地皱眉，若不是姜皖牵着他大概率会直接甩袖离开。
华莳显然对这样的环境自在极了，朝看过来的女子各个回了一个媚眼，因长相实在诱人，这样的动作不显轻浮，反而衬得人很是格外迷人。
姜皖进来环视一圈，发现认识她的掌柜不在，朝刚刚引她们进来的女伙计道，“你家掌柜呢？”
“叫她来见我。”
女伙计因这话，又打量了两眼姜皖，言语中带着些许迟疑，“我家掌柜正在服侍贵客，这位贵客不知您……”
“我是冀州姜皖。”
女伙计显然是知道清和阁大东家是谁的，福了福身，“姜东家请上四楼，奴家马上将掌柜找来。”
姜皖淡淡颔首。
女伙计避开人，走了一条没人的楼梯，将她们安排在了一处精巧的房间里。
等了一会，掌柜花娘推门进来，视线落在窗边玄衣玉冠的男人身上，男人察觉到，冷冷抬眸。
花娘急急避开，好强的气势。
视线不敢乱看，直直走到姜皖面前，“见过姜东家。”
“不必多礼。”
姜皖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交锋，拿出紫色百福瓶，“这个是什么时候推的新品？”
花娘拿起瓶子仔细端详，眉眼中露出追忆，不一会就想到了，“是前日的。”
干这一行，过目不忘是最基本的。
姜皖手指轻敲桌面，刚刚来的路上酆帝已经跟她详细说了福珠珠一行遇袭的过程，这时间也对的上。
“哪州送来的？”
清和阁开张不过半年，在霸王瓜和大豆油的推动下，很快就火爆京都，各地都建起了分阁。
“应该是越州分阁送来的。”花娘记忆打开，“还有杨东家的口信，说是提高价格，重点卖给官宦家眷。”
姜皖，“还有吗？”
花娘摇头，“就这些了。”
姜皖敲击桌面的频率变快，越州，杨铃铃的口信……
一同前来的封二否定，“不可能是越州，我们就差把越州给翻过来了。”
花娘见他们要议事，马上躬身退了出去，亲自立在门边守护。
姜皖睨了他一眼，“你如何确定？”
“我……”
消息确实是从越州传出，越州也确实搜查无果。
封二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证实。
姜皖继续问，“你们都搜了哪些地方？怎么搜的？”
“我们先搜了周边渔民的住宅，再在各州贴了康公公的画像，查封各个出口，后面实在没有踪迹，还搜了铺子和客栈。”
华莳听完认可地点点头，“搜得挺全。”
姜皖一时也想不到哪还有她们的藏身之地，难不成和她最开始的时候一样，躲在了深山老林？
目光和窗边的酆帝对上，酆帝又扯出一个笑。
姜皖移开视线，望向他身后。
酆京有四条街分为东西南北，围着中间的皇城而建，城外又有一条河绕着皇宫，向四处流去，百姓称为护城河。
也就是华莳当时摆摊的地方。
河上停着一艘艘船，有朴素小船的也有华贵的两层巨船。
现在时辰快到傍晚，巨船上穿着轻薄的婢女丫鬟婀娜多姿地捧着花灯放在船上的各个角落，不一会看到船窗上身姿妖娆的投影。
姜皖指着巨船问，“那是什么地方？”
趴下桌边昏昏欲睡地华莳站起来看了眼，顿时神清气爽，展开扇子风骚的摇了摇，“金粉洛河，酆京有名的逍遥窟。”
华莳兴冲冲地看着姜皖，就等着她说一句感兴趣，他就能狐假虎威地带着姜皖去看一看，自己也瞅一瞅。
他堂堂华家大少，哪都能去，就是不能去这样的地方。
他爹什么都好说话，就这事没得商量。
他年少气盛时，听信一些风言风语，一度以为他父亲是看不起他亲生母亲才鄙夷这个地方，看不起到连亲生儿子都不允许进出。
为此跟他闹僵，远走边疆。
若不是经历多了，看开了，他都不一定会回来。
哪怕回来了，这个地方对他还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哪怕不能去，也是孰能知晓。
姜皖不懂他的兴奋，转头看封二，“越州有这样的地方吗？”
封二沉默了一会，“有。”
“查过吗？”
“这……没有。”
“查。”酆帝丢了一个玉佩给他，惜字如金道。
这个地方达官贵人数不胜数，没有特权想要查，很容易引起暴乱。
封二领命，收好玉佩，弯腰告退。
姜皖视线在那熟悉的玉佩上停留了一瞬，是酆帝当时给她，又怕她跑出宫收走的那块红白玉佩。
听着封二轻声合门的声音，姜皖手无力地蜷起，若不是生病了，一同前去只会拖累进度，她一定要亲自带人搜查。
望着河上随风舞动的人影，思绪麻乱又带着些许希望，或许很快就能见到了。
正事办完，华莳开始蛊惑，“姜皖，你想不想去看看。”
“不了。”姜皖收回视线，晃动着愈发沉重地脑袋，“你自己去吧。”
华莳轻叹一声，是他不想去吗？
还想努力努力，耳边就传来一声，咚——
窗边的男子即刻瞬移过去，挤开扶着姜皖的绿珠，伸手探去，才发现姜皖额头已经热得烫人。
“快来看看！”
华莳将脑中的想法抛开，赶忙过去。
今日来清和阁的世家贵族，官宦女眷，见过酆帝的，没见到但听说过酆帝的，都看到他抱着一赤衣女子登上马车。
一时间，京都桃色流言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