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和洪姐陷入呆滞。
问鬼?
这是不是有点太惊悚了?
沈惑还不知道自己一开口,对于张队两个普通人来说,是个不小挑战。
他还觉得不能招鬼有些可惜呢。
翟鸿运插嘴道:“之前我试过招魂,不行。只有阴气不见被害者出现,会不会是被那什么东西给吃了啊?”
“有这个可能。”沈惑道:“尸体都是在排水小河发现的?”
“对,都是。”
沈惑沉吟半响,说道:“说明对方不想直面跟我们起冲突,所以才会躲躲藏藏,所以是只滑不溜手的老鼠。”
“掌门有没有什么办法映引蛇出洞?”
“听你的话,他好像对孕妇特别。咱们试试找个假扮孕妇,把它钓出来。”
“可是找谁呢?”
两人忽然目光灼灼地看向洪姐……
洪姐被两人盯得汗毛直竖,目露警惕道:“你们想做什么?”
翟鸿运笑了笑,道:“洪姐别怕,我们不可能拿你当诱饵的!”
洪姐想了想道:“我当诱饵也可以,关键是我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不属于人的东西?”
沈惑道:“咱们的确不用洪姐当诱饵,那咱们算什么男人。”
张队问道:“那你们是打算?”
沈惑和翟鸿运看着张队。
张队脸皮上立马绷紧,捂着胸口说道:“大丈夫……”
他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沈惑和翟鸿运两人交头接耳。
“他可以吧?”
“我也不太确定,希望能有用。”
张队:“……”
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再讨论?
然后,沈惑在网上购买能女装的服饰,还有和假肚子。
“孕妇大概是在什么地方被袭击?”
“我们之前调查监控器,发现孕妇要么是经过无人的小巷子,要么就是在人少的地方。对方相当聪明,就是为了避开我们的视线,作案手法非常熟练。”
张队为了这个案子,几乎每天都熬在警局,所以他对这个案件非常熟悉。
以至于沈惑一问,他就能根据沈惑的问题,对答如流。
“那等会我们就去那种巷子看看情况,说不准还真能碰上。”
四人交流了一番,决定现在沈惑家里待两个小时,差不多到五点左右就可以出去试试,引蛇出洞的办法。
但现在有个问题,他在同城上购买的东西,到货时,却发现那个尺码商家发错了,张队根本穿不下。
而在场所有人,只有沈惑的骨骼偏瘦,穿上孕妇装,毫无违和感。
甚至,他还把孕妇装穿出了风韵犹存的少fu感。
看得在场三人,一阵恍惚。
沈惑刚带上假发,发现目瞪口呆的三人,忍不住左右看看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妥。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三人摇摇头。
“掌门你这造型比女人还女人啊,太正点。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老男人要包养小明星了。”
就连身为女人的洪姐,也不得不承认。
沈惑的身段,姿色,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
就连一个男人穿上女装都比女人还女人,那她们这些女人该无地自容了。
沈惑一巴掌打在翟鸿运的头上,“好好说话!”
这小子成了警局的编外人员后,没了他师兄的管教,越来越胆大包天了,什么时候得让师兄来管教管教。
翟鸿运还不知道,坏心眼的掌门,已经打算帮他正正那张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嘴。
下午五点,沈惑让宅灵帮忙看着小花,自己则是跟着翟鸿运他们三人出去了。
洪姐正在开车,张队坐在车上跟身后说那东西的癖好。
“凶手喜欢穿着红裙子,大波浪的孕妇,就这附近一带出没。等会,咱们在巷子外等着,只要有情况你就吹哨子,我们来帮忙!”
沈惑点点头,车上下去,往巷子里面走。
张队几人拿着手机上商量了好一会儿,才最终敲板,就在这条老巷子。
这条巷子叫青石巷,从八十年代就有了,是一条不折不扣的老巷子。
青石巷墙面有各种年底的涂鸦,风吹日晒,上面很图案都看不见了,只留下黑红黑红的一团颜色。
现在是秋季,天气已经转凉了。
沈惑在巷子里面转悠了半天,身体都快冻僵了,也不见那东西出现。
而就在,沈惑走神的时候,天上的乌云突然散去,露出月淡星稀的天空。
青石巷变得幽冷起来。
沈惑也感觉到了,在手中藏着一张符纸,静静地看着巷子深处而来的阴气。
忽然,他感觉到耳朵边上有吹来一口冷气。
他都没有转身,反手把符纸往那人身上贴。
只听阴气中有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他收回手,发现手上多了很多黏糊糊,散发着一股恶臭的腥味。
嫌弃地甩了甩。
他抬头就看见是个人,站在墙上,阴冷地看着自己。
咚咚咚!
翟鸿运三人赶到沈惑的身边,大声问:“掌门,那东西出现了吗?”
沈惑微微抬头。
翟鸿运抬头往墙上看去,果然,看见一个类似少年站在墙上。
不过,光凭他发红的眼睛,就足以证明,眼前这个少年不是人。
翟鸿运恍然大悟,“难怪资料库里面找不大能够对比的dan,如果这人已经完全死亡,消去户口,咱们上哪去找凶手去?”
他的话,让张队和洪姐立马明白,眼前这个少年,已经不是人。
张队立马掏出武器对转少年,“放弃抵抗,跟我回警局!”
其他三人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翻个白眼。
墙上的少年,自言自语:“弟弟,是他伤害你?放心,哥哥会帮你报仇!”
少年如鬼魅出现在张队身后,长大嘴,试图把他的脑袋一口咬下来。
这时,旁边出现一只脚,把少年的嘴踢外过去,正好撞墙上。
少年的下巴好像完全踢歪了,斜着嘴。
沈惑看他的样子,并没有高兴,反而是一脸凝重。
从刚才少年形同鬼魅的身影,立马让沈惑想起了鬼医。
这少年……
沈惑见少年爬起来后,立马对着少年一顿狂揍,并不会因为他是一个半打的孩子,就让会心软。
拳拳到肉,骨裂咔咔声响起,让在场三人,忍不住一阵龇牙咧嘴。
明明是个法师,却喜欢肉搏,天下奇闻。
这时,被沈惑揍得鼻青脸肿的少年,猛地抬头,那双完全肿起来的眼睛盯着沈惑,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弟弟不高兴了,你们都得死!”
沈惑心里打个突,暗暗有些不妙。
只见下一秒,一只惨白长毛的手从少年的肚子里面钻出来,死死地攥着沈惑的手。
一股滚烫的灼热感圈袭来,感觉自己手腕那张皮都要掉了。
翟鸿运见状不妙,立马抽出自己随身带的桃木剑,“掌门我来助你!”
他挥舞着桃木剑,往少年身上刺去。
少年一把抓住桃木剑,滋滋两声,只见他握住桃木剑的那只手,正冒着青烟。
等翟鸿运抽出来时,桃木剑尖那一截完全被烧焦了。
“怎么可能!”
就在翟鸿运震惊的那一刻,沈惑反手掏出铜钱剑,刺中那只白色长毛的小手。
“嘤——”
一声凄厉的尖叫,使得在场的人,神情一阵恍惚。
沈惑甩甩脑袋,那少年的肚子鼓动,下一秒,跳出来一个白毛猴子,猩红的眼睛对着沈惑龇牙。
翟鸿运大惊失色,“旱、旱魃!!!”
白毛旱魃对着四人龇牙。
扑向沈惑。
“砰!”
一声枪响,白毛旱魃被撞偏,砸在墙上。
张队心有余悸地喘气。
沈惑感觉到一股危机,这东西不好搞。对两个普通人道:“张队,你和洪姐先离开这里,我们来对付他。”
张队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会拖累沈惑两人,连忙道:“我们先去叫人来帮忙,你们两个要小心!”
两人连忙离开。
少年拦住他们,还没有说话,就被一阵风似的在翟鸿运抓住脖子上,卡在墙上。
“快走!”
等,两人离开后,少年一掌拍在了翟鸿运的手上。
只听咔嚓一声,翟鸿运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抽出符纸从铜钱剑上滑下,单手和少年缠斗一块。
另外一边,沈惑看见翟鸿运受伤了,刚想去帮忙就被白毛旱魃拦住。
抽出数张符纸,撒向天空,手法如上次在月亮湾对邪佛用的招式。
“星斗移转,百咒成阵,结阵!”
符布罩住了白毛旱魃,引来了雷声。
听到雷声的白毛旱魃,发出一声害怕的尖叫。
它的叫声,吸引少年前来,却不想被翟鸿运拦住去路。
“你的对手是我,你想去哪里?”
少年脸色阴沉,恨不得把翟鸿运给吃了。
沈惑一边结阵,一边往白毛旱魃身上贴符纸。
这两天一直在忙小花的事情,加上阿九又忙,他只学会了这一种结阵。
好在这符阵能治住它!
很快,符纸把白毛旱魃包裹成一个圆球。
雷云将行,闪电应声而下,朝白毛旱魃而来。
下一刻,一个少年不顾符纸的滚烫把灼烧自己的手,将抱白毛旱魃抱着滚了一圈,忙不迭朝远处跑!
沈惑:“!”
他连忙追上去。
追了两步就停下来,看向翟鸿运。
“鸿运你没事吧?”
“掌门,我没事,这小子太狡猾,那白毛旱魃不能让他带着逃了。旱魃出现,旱灾将至!必须除掉他!”
沈惑点点头和翟鸿运一起追去。
刚刚听到巷子里面有人打斗的声音,喜欢凑热闹的人,刚打开窗户就看见一个腿长腰细的俏丽孕妇,从自己的视线内消失。
他喃喃自语说道:“孕妇夜奔是怎么个意思?”
然后,就被自己婆娘揪着耳朵关上门。
沈惑两人一直追着白毛旱魃跑,跑了将近一个小时,在城外无人的郊区拦住了少年。
少年脸色阴沉,“不能放我们离开,我们是跟你们无冤无仇。”
沈惑道:“就凭你们俩杀人,就凭你们无视法律,这一点,就够你们吃花生米了。”
少年冷笑:“看来谈判不成了。”
只见他嘴角的牙齿不断长大,身体膨胀,很快涨到将近两米的大汉。
大汉冲着沈惑他们低吼一声,裹在白毛旱魃的符纸,不断发挥功效,刹那间,化为灰烬消失。
“不好!他想用自己的身躯燃烧符纸,释放出白毛旱魃!”翟鸿运大声道。
沈惑念着刚才的咒语,试图压制住白毛旱魃。
符纸散发着谣言的光芒,却在下一刻被大汉覆盖。
远程攻击不行,只能近战了。
沈惑和翟鸿运互相对视一眼,两路包抄!
翟鸿运攻击大汉的左边,沈惑趁机来个倒挂金钩,把大汉抱着的白毛旱魃从他的怀里,踢出来。
抛向天空的那一刻,大汉连忙去抓白毛旱魃,但有人比他还要快!
沈惑踩着大汉的肩膀,借力一跳,比大汉抢先一步抢到白毛旱魃,往另一个地方一甩。
天上的雷电应声而下。
正好劈中白毛旱魃。
“啊!”
一阵尖叫。
大汉立马飞扑过去。
沈惑来不及阻止,只见他的身体瞬速膨胀。
见这种情况,沈惑连忙放手把翟鸿运按地上。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地面轰动!
沈惑颈部的牌牌亮起,散发一阵光晕,形成一张薄膜,将两人包在其中。
等声音消失后,沈惑抖掉身上的泥土站起来,顺手还把翟鸿运拉起来。
他们来到一个大坑前面,对着眼前的大坑发呆。
翟鸿运:“掌门,咱们这应该不算破坏公物……吧?”
沈惑抽抽嘴角,“应该不算……吧。”
两人在坑底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发现了一撮旱魃身上的掉落下来的白毛。
这是一辆辆警车,噫呜噫呜地朝两人驶来。
张队连忙下车,看见两个从坑洞下爬上来的沈惑和翟鸿运。
“沈先生你们没事吧?”
沈惑摇摇头。
只听咚的一声,翟鸿运在他面前倒栽葱倒下去。
众人吓得连忙去把他扶上救护车。
半个小时后,沈惑脸色铁青地坐在医院走廊椅子上,双双紧紧握住。
“沈惑。”
沈惑抬头看着来人。
“阿九。”
阴九玄解释道:“我见你不在屋子里面,又感觉到阴牌力量,就过来。”
他顺势坐在沈惑的身边,感觉沈惑兴致不高,又看他穿着单薄,把自己身上衣服给他披着。
“你怎么穿着这样?”
沈惑道:“说来话长,我穿成这样也是迫不得已。”
阴九玄没有再问,而是陪着沈惑静静坐着,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我是不是太自我为是了?连自己鸿运受伤都感觉不出来,还带着他跑了这么久,我这个掌门太失败了。”
阴九玄叹口气,捏着丧气小妻子的脖子,朝自己这边靠。
片刻,他听到小妻子小声打呼噜的声音。
无声笑了笑。
枉费他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安慰他,结果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竟然睡着了。
“掌门!”
孟景同穿着病号服跑回来,看见沈惑身边坐着的黑衣男子,声音渐渐小了。
他踌躇半天,小声喊了一声。
“掌门夫人。”
阴九玄朝他点点头。
孟景同不敢坐过去,只能在旁边尴尬地站着,等着手术室灯变暗下来。
而此时,两名阴差刚从楼上勾魂出来,路过走时。
其中一个阴差竟然倒了回来,盯着那边两人瞧。
“怎么不走了?”
“我怎么瞧着那人有点眼熟啊?”
“现在鬼门打通了,咱们天天勾魂,我瞧这里的每个人都很眼熟。快走吧,我还要回去睡呢。”
“死鬼你还睡?都死了。”
“闭目养神不可以啊。”
两个阴差离开了,没有发现他们走后,阴九玄朝这边看了眼,又低头看自己的小妻子。
忽然,他看见沈惑手上有一圈黑色的手指印,皱着眉头。
将沈惑拦腰抱起,大步离开。
只留下一句。
“这里你看着。”
孟景同哦了一声,就见阴九玄抱着他们家的掌门消失在医院门口。
这时,灯灭了,翟鸿运被人推了出来。
孟景同连忙把关注点放在翟鸿运的身上。
“鸿运你没事吧?”
翟鸿运龇牙笑了笑:“师兄我没事,对了,这次我可牺牲太大了,回头得让掌门补偿我一顿他亲手做的饭。”
孟景同一脸黑线。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吃?”
“翟先生,你肋骨断了两根,内部严重出血,得住院修养一个月。这期间你只能吃一些清淡粥之类,切记不能大吃大喝。”
孟景同道:“听到医生的话了吗?”
翟鸿运委委屈屈,道:“哦。”
——
城市郊外。
一个瘦弱的少年,踉踉跄跄抱着一个孩子往一处地方而去。
沿着公路边缘一直往上走,在山半腰有栋别墅。
少年刚走到门口就倒下去。
屋内走出个人来,看到少年和他怀里萎靡不振的白毛旱魃,冷哼一声。
“废物!”
随即,将两人提溜进去。
在房间里面坐着个偏瘦,眼底略显青黑的老人,他身旁还依偎着一个胸脯半露的妙龄少女。此时,看到少年畸变的身体而瑟瑟发抖。
把整张脸罩进黑袍衣帽里面,只露出消瘦苍白的下巴,以及冰冷的唇角撇下。
“老爷,他们失败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老人听到黑袍的话,掀起眼皮,只是轻轻瞥了少年一眼。
“我和弟弟没问题的!”
白毛旱魃朝老人呲牙。
少年连忙捂住少年的嘴。
之前和沈惑他们对峙时,脸上的嚣张表情,被惊恐代替。
“又是个失败品。”
少年听到老人的话,忍不住瑟缩一下。
黑袍男人说道:“但还是勉强可是使用,留着他们。”
老人看着黑袍男人,“霍亮你心软?”
霍亮摇头,“现在末法年代,做到这种程度的共生体,已经非常完美了。”
老人沉吟一会儿后,摆摆手。
霍亮领命带着少年下去了。
等人离开后,老人抱着少女,轻声道:“好女人,帮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女人表面含羞,实则眼里均是恐惧。
“我有钱,我有很多很多钱!只要你再帮我生个儿子,我就给你一千万!”
女人眼前一亮,紧紧贴着老人。
竟然开始白日宣淫!
藏在门后面的一位佣人打扮的妇人,眼中憎恶地听着客厅里面的声音。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留下一行悔恨的泪水。
——
沈惑被抱着回到自己的家里,阴九玄为他拔出手腕上的僵尸毒素。
每拔走一丝,青年的眉头就会忍不住轻微皱起。
当他全部把毒素拔出来后,青年的眉头才平稳下来,呼吸顺畅。
看着青年脏兮兮的小脸,平时不沾阳春水的冥君大人,打来热水帮他擦拭脸颊和身体上,才把哼哼唧唧像只小猪的沈惑给放进被子里面。
就在他起身,准备把脏水倒了的时候。
沈惑呜呜地在床上摩挲,直到紧紧拽紧阴九玄的衣角才心安,睡得更安稳了。
阴九玄见状,也不急着起来,而是看着沈惑许久。
才伸手把阴牌取下起来,看着黯淡下去的木牌。他重新在上面注上阴气,才把木牌给沈惑挂在胸口。
这时,多动症地沈惑又抓住阴九玄的手,嘴里还嘟哝着什么。
“别、别……”
随后,自己吚吚呜呜地哭起来。
阴九玄看得有些新奇。
因为他跟沈惑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沈惑睡觉后,哭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他不喜欢看见沈惑哭。
他喜欢看沈惑笑,没有顾虑的笑容,就好像手机屏幕里面的照片一样,给人带来快乐。
阴九玄刚想上手帮他拭去眼泪,想着自己的手是冷的。
便用法力把自己的手加上温度,轻轻拭去,青年眼角的泪。
不想,睡梦中的沈惑更加过分,将没有准备的阴九玄拽到自己的身边。
阴九玄微微有些惊讶,沈惑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刚抬头就对上沈惑那张放大的脸。
睫毛上还挂着明显的泪珠。
可能还觉得不满足,甚至把自己的另一只脚搭在阴九玄的身上。
阴九玄还处于震惊中,还没有反应过来,沈惑已经钻到了他的怀里,吚吚呜呜声音没有了,反而睡得更加香甜。
感受到青年独有的温度打在自己的胸口上,阴九玄的耳朵红得快滴血。
只要他一动,青年吚吚呜呜地缠得他更紧了。
弄得堂堂冥君大人竟然浑身僵硬,双手安放。
两人维持这个姿势一直到半夜,沈惑迷迷糊糊翻个身,成个大字型,让自己睡得更加舒服。
阴九玄轻巧摆脱了沈惑的束缚,成功脱身时:
他低手感受怀里面的温度,渐渐冰冷后,却突然舍不得那温香暖玉的感觉。
明明两人拜了堂成了亲,却连睡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
小妻子很喜欢自己,而自己也从开始教授他玄术,到后来,见他受伤心灵魂会抽疼。
原本他以为是契约的关系,可后来一想,并不是。
是他自己的“心脏”在为青年开心而开心,受伤则愤怒。
见证青年从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到现在受人敬重的掌门。他以为自己可以放下青年,不必日日担忧。可是只要到了晚上,从刚开始的准时,到后面越来越来早。
他想见青年,想听他唠叨,想听说自己看见的奇闻异事,想吃他做的菜。
他冥君却为了食一顿青年做的饭,耗费大量的阴神力量,说来十大冥殿阴君可能不信。
但是……
阴九玄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最后将青年捞过来,搂在怀中。
被小心捞过来的沈惑,轻声呓语着什么,主动将小脸埋进阴九玄的胸膛里。
不算滚烫的呼吸,将一块地方,透着布料而暖热。
阴九玄搂着青年细而精瘦的腰,沉沉睡去。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熟睡的时候。
多少年了,自从那棵树从中再没有小妖怪,被自己带回酆都后……
——
酆都王城。
十殿阴君,只有秦广王还镇守酆都王城,其他人都被派出镇压地狱下的鬼境。
之前有夜、日游神来报,鬼境有聻鬼出没。
鬼死后,会变成聻鬼,被放逐鬼境,永不得轮回。
冥君派大量阴差去鬼境,平日除了工作繁忙的冥君,就剩下是秦广王没有出去。
今日秦广王难得出趟门,一拐弯就溜到了冥君的后花园。
当看到枯死的巨树旁边,竟然长了一颗拳头粗的小树,不由一愣。
平日冥君向来喜爱这棵枯树,不允许任何别的树木花草生长在枯树旁边,怎么这次,自己才没出门几天,怎么这里就长了这么大的树?
而且,占有欲极强的冥君大人竟然没有把它给薅了。
奇也、怪也!
秦广王围着小树打量一番,眼里全是好奇。
刚想伸手去触碰时,一股强悍的力量,形同鞭子,直接啪的一声,落在秦广王手背上。
这时,感受到花园里面有异响的阴差,连忙跑进,看见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秦广王,不由一愣。
“秦广王殿下,您这是……?”
秦光王把受伤的手,背在后面,轻咳一声。
“本王就是好奇,看看这棵树是谁栽种的,冥君大人竟然也允许?”
阴差恍然大悟,连忙解释道:“是这样,之前冥后来过,想来应该是冥后栽种。”
秦广王眼中闪过了然,之前他殿内那面轮回镜轻微裂开,是在冥君的震怒下,而裂开,应该也是和冥后有关系。
他对阴差摆摆手,自己慢慢离开。
心中腹议。
老男人的醋味太重,还是回自己的宫殿宅着吧。
秦广王手上的那条疤痕,一点一点的恢复如初。
——
沈惑从梦中醒来,抬头看见那张放大的俊美脸庞,他喃喃自语道:“难道自己还在梦中?”
阴九玄醒来就听到小妻子自言自语的话。
没等他反应过来,唇间落下一个暖意的吻。
阴九玄瞳孔放大,脸上写满了震惊。
做了坏事的沈惑砸吧砸吧嘴,还在评价。
“果然梦中的阿九,任人采撷。有点冰,还有点Q弹,竟然有点像吃果冻的感觉,哈哈哈。”
沈惑捂住肚子,滚到了阴九玄的怀里。
“快,叫我惑惑!”
“惑惑。”
阴九玄声音沙哑并把沈惑抱在怀里。
而听到阿九叫自己的小名,沈惑头把身体转了过来,趴在阴九玄的胸口,长叹一口气。
“要是这是现实该多好啊,梦里的阿九又听话又专情,可是终归还是没有现实中那么好。
哎,阿九那个榆木脑袋,什么时候,能开窍啊?
撩都撩不动。
他要在这样,我可要红杏出墙了。
唔,李金轩也不错,虽然笨儿吧唧,但是脸还行……唔唔!”
阴九玄靠近他,重重碾压过沈惑的嘴唇,眼中有股莫名的怒火,想让此刻叭叭不停的小妻子停下。
沈惑被亲懵了。
男人的吻技不太熟练但却霸道地堵住自己的唇。
直到感受到对方某个部分的苏醒。
沈惑瞬间一激灵醒悟,他猛地一动,上下牙齿磕到一起,嘴唇不小心割开一道小口子,他没有去管。
而是被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后退,最后滚下床。
正在客厅和宅灵玩耍的小花,听到楼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正想上去看时,就被宅灵拦阻了。
“小主人,主人他们在深入交流,咱们就不去打扰了哈!”
小花纠结道:“可是哥哥是不是被打了?听着好大一声惨叫。”
宅灵脑子里面正在浮想联翩,听到小主人纠结担忧的话,它连忙捂住小花的耳朵。
“小孩子家家,可听不得这些,咱们看动画片!”
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这些,他很高兴地等拍手。
“好啊,好啊。”
“今天咱们要看的动画片就是——葫芦娃大战蛇精!”
楼下一人一宅灵看得精精有味,时不时还评论几句。
而楼上,沈惑龇牙咧嘴,只感觉自己的屁股被摔成八掰,浑身都疼。
“惑惑?”
阴九玄刚想下床捞他起来。
沈惑连忙大喊。
“你别过来,坐那!”
阴九玄只要坐下来,有些担忧地看着沈惑。
沈惑看见阴九玄的的眼神看向别的地方,一下子就炸了。
他大声道:“阴九玄,你看哪呢!”
阴九玄只要解释道:“惑惑,我就看看你的臀部似乎摔倒了,我这里有伤药,给你抹抹。”
“先别动。”
沈惑刚想起身,就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只有一条小裤衩,连忙抓住被子,一脸羞耻又气愤指着阴九玄。
“好你个阿九,说!什么时候对我有企图的?”
看到小妻子因气愤而羞红的脸,阴九玄眼神停顿了一会儿,才解释。
“昨天你门下弟子受伤,我去医院找你。你因为中了尸毒而昏迷,我便把带回家……”
随着阴九玄逐一讲解,沈惑的记忆慢慢复苏。
从开始的震惊到惊吓。
是自己拽着阿九不让他离开的,还把强制……强制搂着睡……
不说了,这是自己干得出来的事情。
在上高中那个年级,自己上的是全封闭模式学校。那时候,有个自己的好哥们,非要让自己挨着他一起睡。就睡了一晚,第二天,人家就不干了。
沈惑纳闷问他,结果人家就说,自己像八爪鱼似的,缠着他,差点没把他勒死。
额,估计,阿九就是被自己这么缠住的。
沈惑睨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阴九玄看着他欲盖弥彰的模样,被气笑了。
“现在想起来了?”
沈惑尬尬地冲他笑笑,随后舔了一下嘴唇,一阵轻微的疼痛传来。
他忽然挺直腰杆道:“这是算我错了,但是你啃我嘴,就是你的错。”
阴九玄有些犯难,妻子总喜欢胡搅蛮缠,自己还不能说重了,不然他不高兴,又要闹了。
他下床,玄衣翩跹,勾住沈惑的目光。
阴九玄半蹲下,与沈惑平视,“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先动的嘴?”
额……
沈惑犯难,悄悄看了眼神态自若的阴九玄,他开始变得有点不确定了。
好像也是自己先动的嘴,艹啊,这可咋整?
刚挺直的背,一下就焉了,心虚又心慌。
明明是自己占理,怎么阿九一说话,就全变成自己的不是了?
沈惑纠结又苦恼。
突然,他被阴九玄连被子一起包起来,放在床上。
阴九玄说道:“地上凉。”
他刚想去撩开沈惑的裤子,就被慌慌张张的沈惑,滋溜一下,像只小海豹一样滑到床的另一边去了。
“青、青天白日的,我,我还没准备好,等我一下!”
阴九玄有些意外,沈惑撩人非常熟练,真正到这种时候,他竟然比自己还要羞涩。
又发现小妻子另一面。
沈惑深呼吸一口,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吃到嘴里的男人,就在眼前,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怂了?
好不容易遇到了极品中极品,不能让他就着溜走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对的沈惑,在心中为自己暗暗打气。
一咬牙,双眼紧闭,往床上一趴。
“来吧!”
阴九玄看到小妻子趴在床上那一刻,微微一愣,随后嘴角上扬。
沈惑只听到衣服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感觉一只大双放在自己的腰上。
凉却不冷的手,在自己腰间摩挲。
一阵头皮发麻的感觉传来,双脚顿时发软。
心鼓如雷,一抹薄红而从脖子红到脸颊。
沈惑暗自咽口水,十分紧张。
当自己被翻了过来。
沈惑没有反抗,顺从地把脸朝床面。
心想,阿九不会这么猛吧,前戏都不弄,直奔主题了?
想归想,但沈惑没有反抗。
直到屁股上一阵冰冰凉凉,他才转头过来看。
只见阴九玄在帮自己抹药,屁股上那股疼痛被冰凉所替代。
“好了。”
阴九玄急忙帮沈惑提好了裤子,生怕自己看一眼,就会忍不住。
“好了?”
阴九玄见沈惑阴恻恻的表情,点头:“好了啊,多抹两次就好了。”
沈惑怒气冲冲抓着阴九玄的衣领怒道:“我裤子都脱了,结果,就这?”
阴九玄眼神中闪过一丝暗光:“所以你说的是……”
“我、我……”
这么羞耻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沈惑松开阴九玄的衣领,把那支小药管抢过来,哼哼地说。
“赶紧走,今天的饭,没有你的份!”
他起身背对着阴九玄穿衣服。
没有发现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神,黏在他的身上,如影随形。
就在沈惑转身时,撞上阴九玄的胸膛。
阴九玄把沈惑按到衣柜裳,又凶又霸道地咬着沈惑的唇。
片刻,他才离开。
“先走了,晚上回来,惑惑。”
然后,阴九玄离开了房间。
沈惑软了腿,靠在衣柜上。
喃喃自语地说道:“到底谁撩谁啊,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一撩耳朵就会红的阿九吗?”
造孽啊!
撩了就跑,算什么男人!
这么美的老婆主动献身,竟然不做柳下惠?
天下奇事!
难道……阿九他不行?
不可能啊,我感觉到那股气势很行的,所以到底是哪不对?
沈惑左思右想。
吃饭再想,给他是师兄买老年用品也在想,就连去看了翟鸿运回来后还在想。
最后,他拍了脑门决定不想了,回龙虎山看看师兄再说。
沈惑带着一大推东西,跟着小花爬山。
这次他带的东西有点多,所以等了龙虎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他回来没通知是师兄,等回到龙虎山时,只看见扫地的道士。
这位扫地道士听孟景同他们说了,是个怪人。被他那便宜师父捡回来,发现他天资聪慧,喜欢钻研阵法奇门,便把藏书阁中有个关于阵法的书籍全部交给他了。
可在某次外出游历时,受了伤,伤了嗓子,自此后,再以没有出过山。
每天只顾着扫地,要么就是去后面面壁。
“三道师兄,大师兄在哪里?”
张三道指着道观最上面那栋房子,远远就看见有个人影在晃动。
沈惑连忙向张三道说了一声谢谢。
又把一件老年运动鞋塞在他怀里。
“三道师兄,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穿上这个冬天就不会冷啦!”
不等张三道说话,他风风火火拽着小花往道观最上面跑去。
留下张三道一人在下面对着鞋盒袋子,如有沈惑还在这里,一定注意到他的眼神里面闪过一丝暖意。
沈惑火速跑到最上面的道观,一开门,就看见师兄看着山峰林海喝茶。
“小师弟,你怎么回来了,上次雷劫,你身体没出什么意外吧?来来来,我帮你把把脉。”
沈惑把东西放下,乖乖把手伸过去。
张文远沉吟半响后,“奇怪,你的雷劫怎么还没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