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祭仪!军队回来了!”

一兽人火急火燎地冲进牲畜棚, 找到了正在检查草料的钟驴祭仪。

“真的!”钟驴祭仪连忙走了出来,“姜他们回来了?”

“没有,人太多了, ”那兽人着急摇头, “哎,我也说不清楚,祭仪您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吧!”

“走走走!”

两人顺着正门的楼梯, 爬到了瞭望台的最高处。

瞭望台里此时还有几个人, 这几人穿着气度都与钟驴村人不同,是城里派来的巡检队。

巡检队的兽人平日生活在村头的办公区域, 村民们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们都能帮把手, 倒是没有什么架子。

但即便如此, 大家往常见到他们, 也是要热情打声招呼的,不过今天钟驴祭仪是真顾不上这些。

一上楼, 气都没喘匀, 钟驴祭仪就趴瞭望塔上往外瞅。

从城池正南门出来, 是一条被修整压实了的宽阔土路, 当初钟驴村抽签的时候, 抽到了大路西面第一个村落的位置,再往里就是须狐村, 钟驴祭仪对他们这位置很是满意,不论城里有什么事,别的不说, 至少他们要比须狐村的人知道得更早。

这不, 从瞭望台往外面一瞅, 那浩浩荡荡望不见尽头的队伍就尽收眼底了。

“兽神在上, 这还是城池的队伍吗?他们走的时候,队伍有这么长吗?”

牛辛扶着他的官帽,刚刚往出探得太急,差点把他的兽皮小官帽撞掉:“当然是咱们的队伍了,您往中间看,整个大陆上,除了咱们黑耀的队伍,谁能有那么多辆板车,还有那板车上飘着的旗子,这些旗子之前不都教您认识过吗。”

黑耀军团回城的消息,早就传回了城,他们这些在各村值守的巡检队,前几天已经接到了通知,不然领地内乍一下出现这么多兽人,他们第一个就得赶回城池报信。

不过别看牛辛几人面上尚且还稳得住,但心里的震惊一点都不比钟驴村人少。

好家伙,过来传信的兽人只说祁白和狼泽带回来很多兽人,但这也太多了吧?牛辛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人,看得他眼睛都要花了。

嗯,一定是他眼睛花了,不然他怎么看到好几个黑不溜秋的兽人。

眼看着队伍越过几个村子所在的位置,没有停歇地往城池的方向前进,钟驴祭仪又有些急了:“他们怎么不停,都到家门口了,战士们怎么不回家?”

这牛辛就不知道了,他有些羡慕地看着队伍中的战士:“城主和大祭司一定有他们的安排,你们安心等着就行。”

话是这么说,可钟驴祭仪怎么能安心,他白天的时候都看着了,那些板车上有不少缠着夹板的兽人。

他们钟驴村一半角兽人战士都参了军,战士们要是有点闪失,他们钟驴村可要怎么办啊。

就这么辗转了大半夜,第二天天还不亮,钟驴祭仪就爬了起来。

“小二子,小二子......”

睡在炕头的驴二,迷迷瞪瞪听见有人在门外叫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这声音锲而不舍,驴二才反应过来,门外是真的有人在喊他。

下炕开门,驴二看看外面昏沉的天,赶紧将人拉进屋:“祭仪,出什么事了?”不然祭仪怎么这么早就来找他。

“没出事,这不是你们村长他们回来了吗。我就是觉得心里实在是着急,你快出去套上板车,咱们今天到城里去打听打听,说不定还能顺路把你父亲和大哥他们捎回来。”

“哎!我这就去!”

钟驴祭仪这么说,驴二一下就没了睡意。

驴二从正门口停车的地方把自家的板车拉了出来,钟驴祭仪带着干粮和挡风的兽皮毯子爬上了车。

正在门口值守的兽人哪能放心这一老一少两个人黑灯瞎火地出门,马田跟牛辛几个交代了几句,便跟着两人一起出发了,他跟着过去能有个照应不说,这一路上至少也能帮驴二拉拉车。

三人出发的时候大概是凌晨三四点,他们到城池时不过早上八点多,城门都还没有打开。

马田到城门边打听了几句,回来说道:“我问过了,城门一会儿就开,我们在外面先等等。”

冬天天亮得晚,兽人们又不用外出劳作,黑耀城门开得便比较晚,要到早上九点才有专门的城门官来开门,如钟驴祭仪他们这些村里过来的兽人,更是要在出入记录上登了记才能进城。

两人闻言都表示理解:“要等的,要等的。”

自从秋日祭典之后,五村的兽人便被允许出入城池,这对五村兽人来说都是了不得的荣耀,不过是简单核对一下身份便能随意进入城池,这跟回自己家有什么区别。

北洲的二月初,正是最冷的时候。

钟驴祭仪包着厚兽皮,眉毛和眼睫毛都结了霜,说话时寒气都少了不少,一看就是被冻透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兽皮袋,里面装着几块酥油奶豆腐还有一些肉干:“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进了城,我带你们去面馆吃面条。”

马田没跟钟驴祭仪客气,他啃了一口酥油:“面条就不用吃了,我正好回趟家,你们去打听消息要注意听城里的鼓声,下午敲鼓五下城门就要关闭,到时候我在城门口等着你们,晚了你们今天就回不去了。”

“好好好,我都记下了,我们会按时出城的。”

看着两人有些蔫蔫的神情,马田又提醒一嘴:“实在不行就去制陶坊和制铁坊那边问问,他们那离军营近,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三人正说着话,身后又传来车轱辘的声音,众人转头,就看到了两辆板车。

其中一辆板车拉车的是一只赤狐。

另一辆车拉车的是一匹灰色的大马,但车上却坐了七八个人,仔细看看就能发现这些都是熟面孔,这是祝马潭犬和宿羊三村结伴来了。

看来大家收到了军团回城的消息,都没能坐得住。

这时候就能看出五村之间的差距了,其他四村的兽人都造得不轻,而须狐村长祭仪和村长的儿子狐宾三个人却神清气爽,看起来好不精神。

没办法,谁让须狐村的板车,是五村中唯一一个有车厢的,这车厢虽然不大,但也足够遮风挡雨。

“哎呀,你们瞅瞅,”须狐祭仪拍着车厢,“我们狐火是城里工司的司长,他教我们做的板车,就是比别人教得要好。”

有须狐祭仪这大嘴巴在,城外五个村子的兽人,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狐火曾经是须狐部落的人。

五村建成之后,城中便派了工司的兽人教村人们制作工具,其实工司对于过来学习木工的兽人从来都不拒绝,只要肯认真学,日常生活中需要的工具,大家慢慢都能学得到。

但或许是狐族兽人天生就要更为手巧,同样一起学习,他们学得总要比其他学生快一些,再加上须狐祭仪成天狐火长狐火短的,渐渐还真有人觉得他们受了照顾。

狐宾撇撇嘴,事情根本就不是祭仪说得那样,别说照顾了,狐火当他们不存在都是态度好的,也不知道祭仪的脸皮怎么那么厚。

而且这板车有什么好炫耀的,要是他们的族人在战场上立了功,那才是大喜事呢。

不过还真有人信了须狐祭仪的鬼话,宿羊村长从板车下来,笑呵呵地说道:“可不是嘛,我们可做不出这样的车厢,城里车行卖得我们又买不起,再冷的天也只能生挨着。”

其他两村村长对视一眼,没有搭须狐祭仪的话,转过身跟早早过来的钟驴祭仪聊了起来。

就在须狐祭仪暗自咬牙时,黑耀高大的城门缓缓打开了。

不管几人之前想着什么,这个时候也都只剩下了一个心思,众人齐齐往城门口的方向去。

今天在城门口值守的是象榆,瞅见门口等着的人,象榆便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你们来得巧,”象榆回头喊道,“去告诉狼锦他们不用套车,五村的兽人都过来了,让他们直接过来吧。”

几人相互看看,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很快,狼锦几个十八九岁的角兽人小子跑了过来。

昨天晚上,狼锦几个便得到了通知,让他们今天一大早就出发,到五村中宣读告示。

见到五村的人,狼锦几个小子还有些不乐意呢,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兽人来说,这些外出跑腿的任务,不仅不辛苦反而分外有面子,而且他们都盼着去石楼那边玩呢,这下好了,乐趣“啪”地一下全没了。

不过他们还记得自己的职责,狼锦拿出口袋中的纸条,尽职尽责地对众人宣布了城池的安排。

公告的意思很简单,大致意思就是说,军队打了大胜仗,城池对大家都有奖赏,让他们在家安心等着,战士们几天之后便会回家。除此之外,在这些日子里,多做一些木槽和石槽,过几天就能用得上。

虽然不明白城池让他们做木槽和石槽是要干什么,可众人都听明白了,村里的战士还要好多天才能回去。

象榆道:“都听见了吧,你们别瞎着急,军队打了大胜仗,进城置办点货物,就赶紧回去吧。”

祝马族长指指外面的板车,赔着笑说道:“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想见见我们村子里出去的战士,能送点东西给他们也行。”

狼锦摆摆手:“别说你们村里的战士,就是城里的兽人也没回家呢,所有战士现在都在军营里。”

“你们都看见军队带回来的兽人了吧,那么多人要处理,兵司和户司那边已经忙了一宿,且还有得忙呢,你们现在过来也没人有空管你们。”

大冬天跑一趟都不容易,见几人失落,象榆道:“别胡乱猜想了,这么跟你们说吧,战士们留在军营是好事,你们那些东西也不用往里送,他们什么都有,吃的喝的都是好的。”

象榆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几人也不好再问,与象榆和狼锦几人告了别,各自分开进了城。

驴二背着藤筐,有些无措地说道:“祭仪,咱们现在怎么办?”

钟驴祭仪想了想:“走,答应让你吃面条,咱们先去面铺。”

“还......还吃什么面啊......”

“别啰嗦。”

今天的交易街很是热闹,城中老少齐齐出动,大大小小的铺子中都挤满了人。

钟驴祭仪带着驴二进入面铺,转了一圈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空位置。

他们坐的这个是长桌,旁边已经坐了四个兽人,正一边吸面条,一边眉飞色舞地讨论着。

“昨天你有没有到街上来,看见咱们的战士们了吗,可真是太威风了!”

“来了来了,当然来了,总感觉他们这一趟回来,精神气都不一样了,就连从前总是耷拉着脑袋的刺芠,昨天都仰着头,还跟我招手了呢!”

军队进城之前,城中的百姓便等候在了街道两侧,为凯旋的英雄们欢呼,那盛况几人现在想想还激动万分。

“对了,听说城主和大祭司这一趟带回来的,都是伊狄和北荒的兽人,你们原本不就是北荒的部落吗,队伍里面有没有你们认识的人?”

“我没见着认识的。”

一人懊恼道:“我也是北荒的人,但我家那牭牛偏偏昨天下崽,等我出门的时候,街上哪里还有军队的影子。”

“哈哈,这是好事啊,你们家牭牛下了几个崽子?”

“生了三个呢......”

钟驴祭仪见这几个人聊着聊着就跑了题,虽然他也对牭牛生小崽子很感兴趣,他们村里的牲畜圈里也有牭牛揣了崽,可现在这不是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嘛。

钟驴祭仪将刚刚顺手买的小腌菜往旁边推了推,打听道:“你们昨天在队伍里看见兽形是驴的角兽人战士了吗?”

这兽人没动钟驴祭仪的小菜,举着筷子想了想:“有吧,好像是见着了。”

“有,”他一旁的兽人倒是不客气,夹了一小筷子说道,“我在板车队里看见了。”

钟驴祭仪之所以上来就打听兽形,是因为驴形兽人并不算多,至少整座城池现在也就只有他们一个村子的兽形是驴。

那兽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打量了一下两人,说道:“你们是钟驴村的人吧?”

驴二抱着面碗连连点头:“对对,我们是钟驴人,我的父亲和大哥也跟着军队外出了,我大哥耳朵上有一撮白色的毛毛,你见到他了吗?”

那兽人捏了捏鼻头上的汗,这辣果真带劲,他只加了一点点就辣得浑身出汗:“那哪能看得清,不过我看那些兽人都挺好的,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钟驴祭仪又拉着几人问了许多昨天的情形,一碟小菜被吃完,几人的面也吃得干干净净,就连面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出了面馆,两人又按照马田的提醒,去了一趟制陶坊和制铁坊,不过并没有得到什么新的消息。

管事的鹿果和牛溪都不在坊里,剩下干活的伙计知道的并不比面馆中的兽人多。

两人不死心地又往军营的方向走了走,结果连军营的屋檐都没看到,就被值守的战士给喝退了。

钟驴祭仪叹了一口气,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驴二挠挠脑袋:“那咱们就这么回去吗?”

钟驴祭仪看了看驴二身上背的藤筐,来都来了,不能空手回去。

皮毛铺子里换一些兽皮,奶铺子里换一些酥油和奶豆腐,豆腐坊里换一些豆腐豆干。

豆腐和豆干换了很多,这东西耐放,尤其是鲜豆腐放外面冻上,就能变成软弹的冻豆腐。

这些东西都是外出的战士没吃过的,买回去留着给战士们尝鲜。

路过糖铺子,钟驴祭仪一跺脚,用剩下的所有物资,换了一小罐麦芽糖。

钟驴祭仪听在城中上学的幼崽们说过,这麦芽糖据说是用葙稞糯根和稃苞做成的新吃食,即便在城池中都是稀罕的东西。

孩子们一提起来就直流口水,可要是问他们那是什么味,一个个却又都不知道,只说那个家里开豆腐坊的同学带到班里过,他们闻着十分香甜。

钟驴祭仪小心收好罐子,心想,都尝尝,下一次再问,幼崽们就能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了。

才这么想着,哪知一出城门,两人就看见二十几个幼崽,正蹲在城门下的车棚里瑟瑟发抖。

“你们怎么在这?”钟驴祭仪快走几步,呵斥道,“怎么不老实上学!”

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幼崽站起来,吸着鼻涕说道:“我们老师听说您来啦,给我们放了假,让我们回家等着父亲阿媪他们回家呢。”

“祭仪爷爷,我们放了二十天假呢!”

钟驴祭仪面上才算缓和一些:“好,回家,都回家。”

不一会儿马田也背着一个小包袱过来了,到底是黑山人,马田打听到的消息比钟驴祭仪更详细,他笑呵呵地说道:“我听说仓库已经向外搬了一天物资,城池这是在给战士发放奖励呢,以驴姜村长的能耐,一定能挣得很多奖赏。”

钟驴祭仪心里嘀咕,要那些奖励干什么,他就想让所有战士都安全回来,不过还是十分感谢马田的好心,他给马田递了一大块豆皮表示谢意,马田今天跟着他们跑这一趟,着实是辛苦了。

马田只收了一半:“这块留作路上的食物,剩下的就不用了。”

他们这些驻扎在五村的巡检队,一年虽然只轮班一次,但一次却要在村子里待上一整个月,能抽空回一趟城池看看伴侣和幼崽马田就挺满足,至于路上的这点辛苦倒是算不上什么。

通过城门,板车咕噜咕噜地驶离城池。

一行人回到钟驴村时已至半夜,石楼中一片静悄悄,而同一时间,军营中的办公室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战士们在这次战役中的战绩,祁白和狼泽在回城的路上就已经统计完毕了,每人该得的物资奖励也都确定了下来。

不过单是有物资奖励可不够,将士们军衔的升降也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并且需要更仔细斟酌。

这本是兵司内部的事,不过因着这一次涉及到的将士太多,议事会的长老们也列席讨论。

关于其他人的职位变动,大家都没有意见,唯独到了苍邪这里,众人纷纷表达了不满。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猴岩,都提出了反对意见:“苍邪才加入城池,怎么能让他在军中担任这样重要的职位。”

羊罗点头说道:“城里也没有那么多兽人供他调遣啊。”

这一次自愿跟随黑耀迁徙的北荒部落,大多都是北面靠近伊狄的小部落,前前后后有二十多个部落加入进来,总人数八千多,再加上伊狄各部的近三万人,祁白和狼泽这一趟远征带回来近四万人口。

此外,昨天回来之后,祁白和狼泽还得知到,在他们离开城池的这段时间内,又有三个小部落找了过来。

羊罗和马菱见过这三个小部落的人,他们应该是听到了骆束散出去的消息才来到了北洲。

这些人被暂时安排在黑山下的宿舍区内,只等祁白和狼泽回来在做安排。

加上这三支部落,黑耀之城目前的总人口将近六万。

不过有这么多人,并不代表黑耀就需要六位万夫长,毕竟这些人口里,还有许多老兽人和幼崽,除非万不得已他们根本不用上战场,兵司统计的战士名单,满打满算不到四万人。

在这之前,五军大将中的熊寒、云景、狼战和牛朔四人已经被提为了万夫长,狼季虽然没有升为万夫长,但他手底下掌管着机弩队,他需要的是技术精兵,在人数上反而没有那么重要。

如此一来,这第五名万夫长就显得十分多余,因为兵司已经没有可供分配的战士了。

祁白给了几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苍邪直接统领城中的兽人。”

作为一个能在五年内统一伊狄荒原的男人,苍邪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可败将的身份注定让他无法服众。

别说是黑耀的战士,就算是勒力的兽人,那也是黑耀打下来的百姓,分给苍邪同样会有人不服。

所以祁白给苍邪的这一个万夫长,其实是一个虚封。

给苍邪一个万夫长的上限,但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就要凭苍邪自己的本事了。也就是说,苍邪若是能收服百人,就拥有百夫长实职,能收服千人,就是千夫长实职,能收服万人才能真正成为黑耀的万夫长。

凭借自己实力打下来的军功,自然不会有任何人质疑。

会议室有一瞬间沉默,鹿言有些不忍地说道:“这......这他能同意吗?”

鹿言想说的是,你这也太坑了,这什么破万夫长,还不如人家有十个兵的十夫长呢。

哦不对,苍犬族还是有三百多角兽人的,苍邪少说有个百夫长保底。

祁白笑了笑:“怎么不行,苍邪本人已经同意,大家若是没有异议,以后他就是黑耀的万夫长了。”

事实上,苍邪不仅没有觉得被骗,在听到祁白的解释后,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好!有意思,你若是真让我直接做个万夫长,我倒觉得你们小瞧我,不过就是带战士打仗,这有什么难,不用一年,我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万夫长!”

要知道,苍邪这职位虽然是虚封的,但他的权力却不是虚的。

在内,苍邪可以以万夫长的身份参加兵司的重大会议,在外,他可以随意调兵进退自由,但凡出征,城池还会给他们提供军粮。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虽然不是黑耀的将军,但也相差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