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卓闻的屁股摸不得

回到宿舍后,许涵昌从柜子里翻了半天,把手机充电器拿出来充电。

“你帮我看着宿舍管理员点儿。”他紧张兮兮地叮嘱,“要是被逮着,可能要没收啊!”

卓闻一边想,宿舍管理员永远不会查到这边来,一边老老实实地去门口望风。

许涵昌开机后,郑重其事地拨了个号码。

很快,那边就接了起来。

“爷爷!”许涵昌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操着一口浓郁口音:“哎,爷爷,我是涵昌!”

“嗯嗯,习惯,每顿饭都吃得可好啦,我都胖了几斤。”

卓闻看着许涵昌打电话,忍不住往他那边走去,许涵昌察觉到,严肃地指了指门口。他只好又退回去,背靠着门站好,挡住了长条形的玻璃框。

许涵昌这才放心,对着话筒说:“爷爷你放心吧,叔叔家离学校不远,婶子做饭也特别好吃!”

“嗯嗯,我没给他们添麻烦。嘿嘿嘿,爷爷你放心吧,他们都对我可好啦。”

“爷爷,你腿还疼吗,咳嗽还厉害吗,我听着好像好点了是吧。”

不知道那边说的什么,只看到许涵昌脸上满是幸福,一边听一边静静地点头。

“好了爷爷,我会好好学习的,钱都够用,叔叔还给了我不少钱呢。哎,不要不行,不要叔叔就不高兴,非得给我!吃饭也不用花钱,都没地方花。爷爷您放心吧!我十五再给您打个电话,爷爷您得早点睡觉啊!”

那边又说了几句话,许涵昌才恋恋不舍地把电话挂了。

卓闻看他把手机收起来,站在门口可怜巴巴地说:“我能过来了吗?”

他点点头,冲他招手。

许涵昌刚才还高涨饱满的情绪,瞬间就低落下去,坐在床上低着头不说话。

卓闻听他打电话,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就奇怪呢,许涵昌为什么忽然要住校,现在看来,八成是被他嘴里夸到天上去的叔叔和婶子赶出来了吧。

许涵昌摩挲着自己翻盖手机已经有点掉漆的沿儿,低着头对卓闻说:“我爷爷说,他前几天赶集给我买了个新褂子。”

卓闻默默地听着,心里疼得越来越厉害。

这可比走路崴脚、比撞到柜子门、比被小刀割伤手疼多了。

许涵昌说着说着,忽然侧过头,飞快地把眼睛从校服袖子上蹭了一下。

卓闻想,操,这辈子还没这么心疼过。

他干脆利落、一把将许涵昌按进自己怀里,罕见地强势,紧紧抱住他。

许涵昌吓了一跳,马上用力挣扎,累的气喘吁吁:“哎呀你这个智障你给我撒开!”

“就不。”卓闻毫不松劲儿。

“憋死我了!”许涵昌终于把脑袋从对方手里解救出来,头发乱糟糟怒视卓闻,就算之前有什么伤感情绪,现在也都烟消云散。

卓闻笑眯眯地看着他还有些发红的眼圈:“许哥,洗不洗澡?”

许涵昌从床头挂勾上拿下毛巾,轻轻地抽他大腿:“让!你!胡闹!”

卓闻“哎呀”一声倒在床上,哀怨地看着许涵昌:“许哥,你欺负我。”

这副小媳妇的样子大大取悦了大男子主义的许涵昌,他笑着在卓闻屁股上摸了两把:“爷这是疼你,别不知好歹。”说完就哼着口哨进了卫生间。

这么一闹,不光许涵昌不再伤感,卓闻纠结成一团的心也解开几分。

他趴在床上,缓解过一阵难耐的欲望。

许涵昌是真不知道什么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他沉思着。刚才被摸到的一瞬间,卓闻全身僵硬,差点就跳起来粗暴地把许涵昌彻底办了。

没事,再忍忍。早晚有一天,他会把许涵昌按在身子底下摸个痛快,摸得他又哭又喘,求救无门。

不一会儿,卫生间里响起冲水的声音,许涵昌晃着刚洗过的手走进来,大咧咧地对卓闻说:“我先写作业,你洗澡去吧。”

卓闻点头答应,他住校期间每天小宋都得来学校,不过从接送他变成了传递物资。他刚想要去橱子里拿换洗的衣服,忽然灵机一动。

许涵昌坐在写字台前打开台灯。他的台灯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他娴熟地在灯座上拍了两下,亮度马上提高了。

卓闻看着他的背影,手从睡衣上挪开,只拿了一条毛巾,哼着歌进了卫生间。

许涵昌正和一道物理题较劲,无意识地开始啃手指头,忽然听到卓闻的声音从阳台传来。

“许哥。”

“干嘛?”

“帮我拿一下睡衣吧。”

许涵昌嘟嘟囔囔地放下笔,拉开柜子:“哪一件啊。”

卓闻在里头高声喊:“深蓝色的那个!”

许涵昌犹豫地把手放在那件衣服上:“是摸着怪滑溜的那件?”

卓闻翻着白眼想了想:“对。”

许涵昌拿着睡衣走到卫生间门口,刚想敲门。

“卧槽卧槽卧槽!你怎么不关门!”

许涵昌把手里抓的睡衣往里一扔,撒腿就跑。

卓闻全身赤裸,无辜地接住睡衣:“啊?我这不是拿衣服吗,许哥,许哥?你还在吗?”

许涵昌一路小跑到办公椅边上,惊魂甫定地坐下来,经过大床的时候小腿磕到床沿,疼得面目扭曲。

刚才看到的一幕就像是在他脑海里扎下了根。

卓闻浑身湿透,肩宽腰窄,竟然有几块线条清晰的腹肌。再往下的两条腿修长笔直,大腿......

许涵昌心怦怦跳,不能再想了。

“许哥,你在不在啊。”卓闻还在喊。

许涵昌镇定下来,回答:“在啊,你到底什么破事儿,叫魂儿呢?”

卓闻说:“内裤啊许哥,内裤没给我拿。”

他没有得到回复,又喊:“许哥,你是不是在忙啊,你要忙的话我自己出来拿了啊。”

许涵昌硬着头皮喊:“啊来了来了,你别出来!”

他又打开柜子,从抽屉里随便挑了一条内裤。

一想到这是卓闻穿过的,虽然洗干净了,许涵昌心里也怪怪的。

他捏着内裤走到阳台,背着身子往里伸手:“给你。”

他只希望灯光昏暗,卓闻不会看到他红了的脸和耳朵。

手里的内裤被拿走,许涵昌刚松了口气,打算赶紧脱身,一个湿漉漉的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许涵昌瞪大眼睛,猝不及防地被拖进了卫生间。

厕所空间狭窄,淋浴头就在洗手池旁边,他一步就退到了卓闻的怀中。

背后贴上年轻又结实的火热躯体,薄薄的校服布料迅速被水洇湿,皮肉相贴的感觉更加明显。

“你干什么!”许涵昌像只被抓住翅膀的鸡,拼命扭动着挣扎。

卓闻见好就收把他松开:“啊,跟你闹着玩啊许哥,别生气嘛,反正一会儿你也要洗澡的。”

许涵昌也没敢回头,同手同脚地走回屋里。

他摸着床沿坐下来,直到卓闻出来都没有平复心情。

“许哥,你快去吧。”卓闻穿着一身深蓝的睡衣,大敞着衣领,露出好看的锁骨,显得脖子更加修长。

真正是个娇气小公子的模样。

许涵昌不敢正眼看他,抓着手边的毛巾就冲进了卫生间。

卓闻回过头,把干发帽从头上拿下来,微微勾起嘴角。

许涵昌把门锁上,打开淋浴开关。

微凉的水流从头浇下来,让他稍微清醒了些许。

许涵昌又想到刚在被卓闻拉进来的情景,无语地把自己脑袋抵在墙上。

这是咋回事!许涵昌,冷静!

他把水调得冷了一些,草草地打过一遍肥皂,冲了冲就拿毛巾擦干了。

就在打算穿衣服的时候,许涵昌彻底崩溃。

他刚才进来的太急,也忘了拿内衣和睡觉穿的白T恤!

许涵昌扶着脑袋,艰难地思索要不要叫卓闻进来。

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把门打开一条缝:“卓闻,卓闻?”

“哎,许哥怎么了?”

卓闻的声音伴着脚步声由远及近,许涵昌赶紧把开了一条缝的门又关上了:“我没拿衣服,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卓闻应承了,脚步声远去,许涵昌听到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在我那个迷彩的大包里,左边贴着放的。”许涵昌隔空指导他。

卓闻的脚步声又近了:“许哥,给你放在门口吗?”

门口地上多脏啊!许涵昌连忙说:“你递给我吧。”

说完,他警惕地打开门,把手伸了出去。

但这次卓闻却很坦荡正常,把衣服递到他手中,马上哼着歌离开了门口。

许涵昌放下心来,卓闻最近总粘着他,过从亲密,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不适应。毕竟两个大老爷们,摸摸闹闹能怎么着。自己怎么现在来了城里这么矫情,要是以前的许涵昌,他敢光着腚让自己看,自己就敢掏他的鸟。

也许是因为刚冲了个凉水澡,被卓闻诱惑出来的那点旖旎心思淡了许多,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他迅速穿好衣服,边擦头发边往宿舍里走。

“洗了澡真舒服。”经历过短暂的意乱情迷之后,许涵昌恢复了直男本色,大剌剌地冲卓闻敞着腿豪迈坐下。

卓闻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眸色晦暗,喉结轻轻上下动了动。

“明天周末了。”他说,“咱们要不要找个地方玩玩?”

许涵昌挠了挠头,把自己的被子卷起来:“不行啊,明天我得打工去,上午下了自习就去。”

卓闻皱眉:“打工啊,他们给你多少钱?”

“一天五十,包一顿晚饭。”谈到打工的事许涵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尴尬且讳莫如深,“这就不错了,我也没成年,然后也没有整天的大块儿时间。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人家老板肯要就不错啦。”

卓闻十分无语,提醒他:“许哥你可以做家教啊,很赚钱的。唐元舜最近找了个家教,就是咱们年级的。学高二数学还是英语来着,我忘了,反正上一次课给二百。”

“啊?!二百?上一整天吗?”

卓闻回答:“一两个小时吧。”

这事儿大大超出了许涵昌的预知,他转学前倒是听说过哪个班又有哪个同学去学钢琴等等。但那都是城里正儿八经的钢琴老师,还是什么名师,就这也不过才两百块一节课,哪有学生教课就能赚三百的呢!

“这么多钱,那肯定成绩,成绩特别好吧。”许涵昌非常羡慕但有点心虚,“我在咱们班倒数,人家真的请家教,也不会找我啊。”

卓闻眼珠转了转:“我帮你打听打听,现在好多孩子都需要家教,你可以去教高一或者初中生啊。也不难,时间短又体...体力要求不高。”

卓闻本来想说“体面”,他一联想到许涵昌的自尊心,怕他多想,堪堪把后头那个“面”字儿卡在嗓子眼。

许涵昌很心动:“好啊好啊,反正我成绩一般。要是有人愿意让我教,一节课两小时,一百五十的就行!”

卓闻哑然失笑:“许哥,你成绩怎么就一般了。剑北中学重点班的学生,你这么谦虚人家其他班同学还怎么活?你这是恶性竞争,故意压价打破市场秩序。不过咱们说好了,如果我给你找到学生,你可真得去教才行,别到时候又推脱还要去那个烧烤店端盘子没空做家教。”

许涵昌红着脸:“那哪儿能呢,我这几周周末为了打工都得回来熬夜做作业,要是有这么好的兼职机会我肯定不会浪费的。”

卓闻笑着点点头,坐在老板椅上,双脚轻轻蹬地转了半圈,拿起桌子上的那张学案:“许哥,这个题不会做吗?”

许涵昌现在和卓闻混的很熟,已经把对方完全当成自己人,也没扭捏作态:“对,我晚自习就没做出来,刚才你洗澡的时候我又想了想,还是不会。”

卓闻大喜过望,他都已经想好要是许涵昌嘴硬或者生气自己该如何应对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坦白承认了这一事实。

对于一个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的直男来说,愿意向自己示弱绝对是关系上极大的飞跃。

卓闻闷声发大财,一边告诫自己戒骄戒躁,一边不动声色:“那我来给许哥讲讲好不好,这个我也不会,但是我晚上搜过答案。”

许涵昌点点头,在他身边拉出板凳坐下:“哎,你不用照顾我的感受。你就是自己做出来我也不会不舒服,物理本来就是你的强项嘛。”

卓闻笑着,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好吧,许哥。是我自己做出来的。”

许涵昌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以后不许对我撒谎!我又不是那种小气抠搜的人。”

卓闻乍一听到这句话,心脏猛地在胸膛里一跳,跟一脚踩空掉进万丈深渊一样,脸色都白了几分。

许涵昌没有发现,等卓闻魂不守舍地把答案讲完,他虽然嘴上说着明白了,心里还是稀里糊涂。

哎,卓闻大概就是那种只会做题不会讲题的天才,许涵昌怜爱地想,但是他都这么努力地讲了,也不好苛责。

许涵昌有了答案自己又琢磨了会儿,弄懂了这个题的解题思路。他刷过牙后和卓闻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卓闻睁着眼睛看窗外斑驳的树影和路上投过来的微弱灯光,过了很久都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