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看不下去他的愁思，放下花篮劝道——
“泽哥，既然目前阿姨还没有生命危险，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听琦琦说，你们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快去吃点吧？总不能阿姨还没醒来，你们就先累倒了吧？那阿姨以后怎么办呢？”
“嗯，你说得对，我应该先保重好自己才行。”听了江暖的劝说，欧阳泽烦乱一夜的心情终于好点了。
他转头向江暖笑了笑，问道：“你们现在过来，是吃过了午饭吗？要不，你们陪我再吃一点？否则，我一个人真的吃不下去。”
江暖看他眼神中满是疲惫，却还强撑着笑容，忍不住有点同情。
她刚想点头答应，忽听哥哥说道：“泽哥，我们来之前已经吃过午饭了，你自己快去吃吧！我们在这儿陪你守一会，等一下再走。也许，阿姨很快就能醒了。”
“好吧，那谢谢你们了！”欧阳泽回过神来，知道江寒是不乐意自己一直盯着江暖看了，他不由摇摇头站起来，大步走到卫生间洗了手，然后来到餐桌前，打开了张管家买来的餐盒。
这份午餐是从医院外的鼎香阁定制的，六菜两汤，色香味俱全。
欧阳泽一打开餐盒，立刻食欲大开。
从昨晚到现在，他也真的饿了，于是就坐下来拆开了筷子。
他坐下了，张管家这才跟着坐下。
欧阳琦一直躲在走廊外面观察着，看到江暖和江寒进门了，她这才跑到病房外守着。
现在闻到室内食物的香气，她忍不住了，假装刚刚从外面返回的样子，进门说道：“啊，江学姐、阿寒哥，你们已经到了？谢谢你们来看妈妈。”
其实，像这种高级病房里，都有两个卫生间的。一个属于病人用的，一个属于陪护家属用的，她根本不需要出去。她找借口，不过是为了打电话和躲避哥哥的低气压罢了。
现在江暖来了，有人能帮她缓和气氛了，她才敢重新回到哥哥面前。
见她进门，欧阳泽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欧阳琦不敢多看哥哥的眼神，连忙垂眼躲过了。然后冲江暖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餐桌旁。
江暖疑惑地看了看她，总觉得她的笑容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江暖不由暗想道：也许，是因为她太伤心了，所以才笑得不自然吧？
她没有看出问题，但江寒却敏锐地感觉到，何阿姨的昏迷恐怕和欧阳琦有关系，否则，小姑娘为什么那么怕哥哥呢？而且还躲出去？
江寒不由暗暗皱眉。
对欧阳琦，江寒是不了解的，除却昨晚外，他仅在萧明昊的身旁见过欧阳琦一次，但那一次是匆匆一晤，根本没时间接触。
开始他听妹妹的讲述，还以为这个小姑娘就是个害羞、胆小的乡下女孩模式；但经过昨晚的聚餐后，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姑娘其实也不算胆小，在有恃无恐时，她偶尔也很胆大。而且她也会粘人，还
有一些姑娘家的小算计。
江寒看着欧阳琦的背影，渐渐陷入了沉思。
病房里除了欧阳家三人吃饭的声音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不一会儿，欧阳泽就放下了筷子。毕竟现在心里有事，他也吃不下什么，勉强填了一下肚子之后，他就不想再吃了。
见他停了，张管家也很快停下来。只有欧阳琦吃得慢，此时才刚刚吃完小半碗米饭呢。
眼见哥哥都起身了，她也不敢多吃，连忙放下筷子跟着站起来。
欧阳泽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把你碗里的吃完，然后收拾桌子出去吧。”
“哦，好的。”欧阳琦吓得低头，连忙又坐下了。她都没听懂，哥哥让她出去是扔完垃圾再回来呢？还是让她出去之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她满心忐忑，又不敢多问，只能小口小口地抿着饭，希望能多听点哥哥和别人的谈话，好从中找出自己的生机。
其实现在她心里真的非常害怕！
她既怕妈妈醒来了继续骂她，然后哥哥可能会大发雷霆地把她赶出家门？
她又怕妈妈从此醒不过来了，那她一人在哥哥的高压下生活，恐怕也会很恐怖吧？
欧阳琦心里不安极了，现在她特别特别后悔昨晚的冲动！早知道会把妈妈气晕，她就什么都不问了！这段时间在欧阳家的生活多好啊，她真的不想再失去这一切，可如果妈妈醒来，还会爱她吗？
如果妈妈醒不来，哥哥又是否会认为她不祥呢？
欧阳泽根本没管她心里的纠结，吃完饭之后，他去洗了洗脸，回来后就一扫昨夜的颓废，又变成了一个精神焕发的美男子。
不过，此时他额前的头发湿了几缕，胸前的衬衣上也微微沾了点水珠，他身上的气质还是与平时不同的。
平时的他就是禁欲系的冷艳霸总，现在则是平易近人的邻家美男。
江暖还是更喜欢他现在的样子，平时他西装革履的，反而让江暖有种距离感。她不由多看了几眼他的湿发。因为那几缕湿发在他的长睫毛前晃来晃去的，看得江暖忍不住想伸手把它们拂开。
还好，他们隔得远，江暖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并没有真的伸出手。
不过她的眼神始终在他身上，已经让欧阳泽非常愉悦了。
欧阳泽心情回血，笑着走到江暖身边坐下来，问道：“暖暖，你刚才一直看我干吗呢？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唔，没什么，就是感觉你现在和平时有点不一样。”江暖摇摇头。
“哦？是吗？”欧阳泽听了心情更好了，他很想问一问：那你是喜欢我现在这样子呢？还是喜欢我平时的样子？
可惜这句话他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并没有问出口。
一来他还不习惯对女孩子**；二来这房间里还有许多电灯泡呢，他也不想让江暖的羞嗔被别人看见了。更何况，此时此地，也不适合甜蜜蜜啊！
唉，欧阳泽暗暗叹口气，错失良
机。
不过，江暖的到来已经让他心情恢复，他很快做出了决定应该怎么办。
他转头对江寒说道：“阿寒，谢谢你和暖暖来看妈妈。等会儿，妈妈可能要手术，你们就别在这儿跟着担心了，你先带暖暖回学校吧。等手术之后，我再通知你们结果。”
“唔，好吧，那祝阿姨早日康复！你也多保重身体，别太累了，毕竟欧阳集团还要靠你呢。”江寒点点头站起来。
目前两家还只是泛泛之交罢了，他和江暖确实也不适合在这儿陪守，能来探望已经尽到了情谊。
于是，他拍了拍欧阳泽的肩膀之后，就带着妹妹走了。
欧阳琦坐在旁边傻了眼，没想到，她费尽心机才把江暖找来，江暖这么快就走了？那、那之后谁来保她的小命啊？万一哥哥再眼神杀怎么办？
可是江寒已经告辞了，此情此景，她也不敢多说话。她只好着急地盯着江暖，企图用眼神来挽留江暖。但，江暖和欧阳泽挥手之后，只摸摸她的头，怜惜地笑了笑就走了。
欧阳琦不由泄气，她正想再动脑筋想办法逃避时，忽听哥哥沉声说道——
“琦琦，你吃完饭详细给我说一说，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妈妈到底谈了什么？你不要再对我有任何隐瞒，懂吗？否则，呆会儿舅舅们来了，我恐怕就不能帮你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其实家里的所有角落都有监控。以前安装那些，是为了及时了解妈妈的精神状态，也方便随时找到她，按时提醒她吃药。现在妈妈好了，我以为它们都没用了，看起来，似乎对你有用？”
什、什么？家里居然有监控？
欧阳琦听了这个消息，吓得差点把嘴里的饭都喷出来了！
她本以为只要自己不说就好了，但现在哥哥语气压迫、目光逼人，她再也不敢心存侥幸了。
她连忙放下筷子，抽抽噎噎地说道：“哥哥，我、我不是故意气妈妈的，我、我只想问问妈妈，当年我为什么会被别人抱走，没想到妈妈一听就晕倒了！”
“就这么简单？”欧阳泽疑问。
欧阳琦连连发誓，“哥哥，真的！这次我绝对没有隐瞒，也没有撒谎！不信你让家里的人调监控，我绝对没有多说什么！”
欧阳泽看她眼神紧张，涕泪涟涟，的确不像撒谎的样子，这才点点头。
其实，家里虽然装有监控，但轻声细语根本捕捉不到，只有高声大语时，影像里才会带出声音。刚才，他不过是吓唬妹妹罢了。
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一次妹妹应该没有再撒谎。那么妈妈的昏倒，就是她自己的原因了？
是她面对不了女儿的质问想装晕呢？还是她受不了回忆所以才气晕呢？
不管如何，事实已经如此，他也只能面对。
欧阳泽皱眉看了看妹妹，吩咐道：“妈妈的事，暂时我就当和你没关系吧，一切等妈妈醒来再说！现在你快点把自己收拾好，我要通知舅舅们过来了，你也不想被他们
看见你的狼狈吧？”
“好的，谢谢哥哥，我知道了。”欧阳琦听了长松一口气，连忙擦干了眼泪。
就在欧阳泽准备给舅舅们打电话时，忽然陪护在内室的护士长惊喜地叫道：“啊，夫人的手指动了！总裁，夫人要醒了！快通知医生！”
“妈妈！”欧阳泽一听，立刻跑到病床边。
旁边的张管家连忙去通知了医生。
而欧阳琦也顾不得再吃饭了，慌忙也跟着跑进了内室。
此时，病床上的何婉容经过一夜半天的昏睡之后，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先是凝聚在儿子身上，视线一动不动，不过，她的眼角却缓缓流出了泪水。
欧阳泽见妈妈醒来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默默看着他流泪，忍不住暗暗揪心，连忙握住她的手问道：“妈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疼吗？恶心吗？你不要着急，医生马上就过来了。你也不要害怕，只要做个小手术就好了，不疼的。”
“不，我不做手术……”何婉容在儿子的关心下，终于吐出了一句话。
但她的吐字的速度十分缓慢，她摇头的动作也非常轻微，好像刚醒来全身的神经系统都还处于僵滞阶段，暂时还没有缓过劲来似的。
她慢慢地说完这句话之后，眼神又一点点地移到了旁边的女儿身上。
在看到欧阳琦紧张的眼神时，她的眼泪忽然更多了。
汹涌而出的泪水很快湿透了枕巾。
欧阳泽又疑惑又恼火，连忙让张管家把医生和护士都先请了出去，然后才向妈妈问道：“妈妈，你想对琦琦说什么？你还在生她的气吗？她还小，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虽然欧阳泽本身也很生气妹妹的不懂事，但毕竟是一家人，他不想让妈妈和妹妹因为这点小事就闹僵了，他只能在中间调和。
何婉容听到儿子的劝解，忽然一个用力坐起来，泪流不止地抱住儿子说道——
“阿泽，我的好儿子，妈妈谢谢你！现在我终于懂了，自己这些年错的有多离谱！其实这半天我一直迷迷糊糊的，并没有完全昏迷，我只是头疼醒不来，好像被一个可怕的梦魇住了！在梦里，我看见了你爸爸，我还看见了叶眉……”
原来，在这一夜又半天的漫长时间里，何婉容并不是时时昏沉的。偶尔，她也有意识恢复的时候。只是那时候她能听见周围的声音，却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手脚。
她既好像是被一个魔术师控制住了灵魂，她又好像是被一个可怕的梦拖住了。
在梦里，她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她还看到了她最爱的丈夫和最恨的情敌！
在梦里她才发现，原来刚成婚的时候，丈夫也是爱她的。
他们也曾闺房画眉，他们也曾花前月下，只可惜丈夫越来越忙，而她却什么都不懂，只会每天埋怨他不陪自己。
渐渐地，丈夫开始疏远自己了。渐渐地，叶眉出现了。渐渐地，丈夫的心离家越来越远，甚
至他连家都不回了……
她哭过、闹过、哀求过，丈夫始终没有回来。但她有娘家的支持，叶眉永远都进不了欧阳家的大门！
直到有一天，丈夫突然回来跟她说，能不能让叶眉的孩子也姓欧阳？那怎么可能！她坚决不同意！
后来，她的女儿就失踪了。后来，丈夫就被公公赶去了国外。后来，叶眉就自杀了。后来，公公没几年就去世了……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才是最苦的那一个，现在回首往事，她这才发现，原来众生皆苦！
在梦里，欧阳琛哭着骂她——
“我也曾爱你啊！可是你的爱让我太累了！我爱不动你了，我只好逃走！我选择叶眉，只因为她能让我轻松罢了，你以为我真的爱她吗？如果真的爱她，我早就和你离婚了！不过现在我要告诉你，我爱她，我恨你！”
在梦里，叶眉双目流血地骂她——
“何婉容，你不过就是生得好罢了！否则，如果你和我一样平民出身，你什么都比不过我！你以为你很无辜吗？你逼死了我一对双胞胎孩子啊你知不知道？我不过偷走你一个女儿罢了，我还没有替我另一个孩子报仇呢！”
在梦里，就连曾经偏向她的公公也摇头不喜她。
虽然公公没有骂她，却叹息着说道：“婉容，我很后悔当年替阿琛娶了你。娶了你，就是我们家的祸害啊！还好，你会生儿子，有阿泽一个，可保我欧阳家兴盛三代，算是你弥补了过错吧。”
在梦里，她还听到了兄弟们的告诫。
大哥说：“婉容，这是我最后一次纵容你了！你不要再闹了！你该长大了！”
二哥说：“婉容，你能不能为你的孩子们想想？不要再整天情情爱爱的好吗？”
三哥说：“婉容，你就这样对待阿泽？你还算个妈妈吗？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四弟说：“姐姐，你真的好烦，以后这些事不要告诉我了！我没什么能帮你的！”
……
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在梦里一一重现。
但这些句句如刀的言辞，何婉容早把它们都忘了。
她故意遗忘了那些自己不爱听的，她只记住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她假装自己很无辜、很可怜，每天都沉浸在自怜自爱中。直到被女儿一句逼问剥开过往，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错了！
她不该在婚后还天真懵懂，她不该在丈夫劳累时还自私指责，她更不该嘤嘤嘤地弄丢了女儿，她更更不该一直忽视儿子、为难儿子！
在梦里，她被一句句的言词戳破了伪装，她后悔了，她反省了，她想醒过来，谁知却一直无法脱离梦境。
她被叶眉抓住了手脚，叶眉满脸疯狂地想要把她拖到一个深渊里去，她急得满头大汗却醒不过来。
明明她耳边听到了儿子追问医生状况，她也听到了医生们对她的诊断，甚至，她还听到了江家兄妹过来探望的声音。
但她就是醒不过来！
直到她
听见了女儿战战兢兢地哭泣时，她这才猛然有了力量挣脱梦魇！
因为她发现女儿就是她当年的翻版啊！
她绝不能让琦琦再像她一样天真、自私、贪心又懦弱！
何婉容抱住儿子不停道歉，她没脸讲出梦里的一切，但这一夜的梦魇已经足够令她清醒。
她知道，假如自己再不改变的话，琦琦将来必然是和她一样的悲剧！因为琦琦的性格就和她一模一样啊！
没有人能受得了整天风花雪月的女人吧？
也没有人能受得了整天哭哭啼啼的女人吧？
就连她的兄弟、她的儿子，都已经受不了了，何况她丈夫呢？
这一刻，她忽然不再怨恨丈夫了。她忽然发现，其实丈夫也很可怜。可怜的被哥哥们压迫，可怜的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没保住……
活在这世上45年，何婉容直到今天，终于真的清醒了！她不想再被那么可怕的梦缠住，她也不想再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气到自己。她终于学会了心平气和、理智分析。
只见她哭了一会，自己擦擦眼泪对儿子说道——
“阿泽，这些年都是妈妈对不住你，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等一下我们就收拾收拾出院吧，我不需要手术，我不想在人生的最后阶段还在自己身上动刀子。
出院后我要回欧阳家的老宅去住，我要在那里等你爸爸回来。现在我们都老了，你让他回来吧。不管他回来后是恨我也好、怨我也好，都是我该受的……
还有，琦琦也跟我过去，她的回归舞会就在老宅举行吧……以后你成家了，就不能再和那么多人住一起啦，省得新媳妇烦你。”
何婉容突然说了长长一段话，欧阳泽都惊呆了！
这么明白的人，是他妈妈吗？
这么多年，他都已经习惯妈妈的无理取闹了。妈妈突然豁达开朗，他都有点不习惯了！
他愣了一会，才向妈妈确认道：“妈妈，你是认真的？你确定不手术？出院后回老宅？你确定让爸爸回来？”
“我确定。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何婉容点点头，语气确凿。她又拉住欧阳琦说道：“还有琦琦，我也确定带她回去。等你爸爸回来看到她，应该就能明白我为什么放下了。”
欧阳泽看了看妹妹依稀还有泪痕的眼睛，忽然有点明白妈妈的意思了。
也许，妈妈是从妹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才发现自己的性格缺陷有多大吧？
说实在的，要不是他太忙还没有腾出时间，他早就开始矫正妹妹的性格了！前天他让妹妹回家，就已经请好了家教教师，正准备给妹妹上课呢！
现在既然妈妈已经悔悟了，那就让老师们改去老宅上课吧。他也会时时跟进，了解状况的。
母子俩说完了之后，张管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院了。
欧阳琦听得全程懵懂，她根本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一醒来就哭着向哥哥道歉？她也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带她回老宅居住？
老宅在哪里？爸爸又是什么样子？
以前没人对她提起过爸爸，她还以为亲生父亲早就过世了呢。原来爸爸在国外？
欧阳琦满心疑问，却不敢问。因为妈妈刚才看她的眼神，忽然多了几分严厉！
虽然妈妈醒来后没有再骂她，也没有再训斥她，但她总觉得，妈妈对她的爱好像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