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航一说话的时候， 蒋妍一直在观察他。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没有说谎， 以他们两个的武力值差距，他也没必要说谎。
“所以……你是准备加入我的阵营？”
她小心翼翼， 一点点的试探着他的态度。
“不然呢？”
岳航一轻笑一声， 殷红的唇角玩起了一个玩味的弧度。
“你是想成为我的对手？”
当然不。
蒋妍拼命摇头。
“我想和你一个阵营。”
她认真地说道。
“不管你是什么，我只是想活下去。”
“我不会妨碍你，你让我活下去，好不好？”
岳航一没说话。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嗤笑一声。
“无聊。”
他转过身，拎着唐刀朝外走，走了几步见蒋妍不动，便又转回头， 双手抱胸。
“你还准备傻站到什么时候？不是要去找人么？”
蒋妍愣了一下， 然后唇角渐渐弯起， 露出苏醒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嗯！”
她点点头，快步跑到男人身边，指着西北方向的一座街区， 信心满满。
“走那边， 我觉得， 清水致很可能就躲在那儿。”
蒋妍所指的方向， 其实就是他们之前和清水致遭遇的地方。
因为是奖励节点， 萨门托只是个中等面积的小镇，不需要很久就能转个通透。
但，并没有发现清水致的踪迹。
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细节， 于是便把双方遭遇后的每个场景都回忆了一边。
最后，脑中浮现的是那张被切成两半的纸人。
对了！岳航一把她扔在暗巷的时候，她曾经觉察到一道窥伺的视线。
之后她就看到了幻象，在那堵墙的背后，她看到了一个薄如纸片的黑影。
幻象中，那个黑影伸出手，细长的双臂透过木墙的缝隙，朝着她的方向不断延伸。
她当即被吓得清醒，直接朝着房子扔了一个□□罐。
一声爆炸后，大火熊熊燃烧，隐约中她听到了一声惨叫。
但她不敢过去查看，直接跑出了小巷，只看到背后不断攀升的火光。
再后来，清水致和王婧发难，她生死一线，也没心思去考虑这些细节。
现在回头想想，那个黑影虽然看不到正脸，但形态和清水致的纸人很像，几乎是小纸人的放大版！
萨门托能找的地方他们都找了，唯独火烧房被忽略，倒是灯下黑。
“你倒是有信心。”
岳航一一脸兴味的看着她。
储备粮可真是种有趣的生物，之前还蔫巴巴的没精打采，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一转眼忽然又精神百倍了，让他莫名舒适。
带一个人离开节点，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但对她的好像非常重要。
有趣。
之前不是没人哀求过他，只不过他觉得干掉这些废柴更有意义，他很厌恶那些痛哭流涕死缠烂打的脸孔。
不过，偶尔改一下主意，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她能一直让他舒服。
有了确定目标，两人很快找到了那条暗巷。
房子已经被蒋妍的□□烧塌了，一片灰烬的废墟，根本不存在能隐藏一个成年男子的空间。
但她没有轻易放弃。
清水致以纸人逃脱，那么他很可能现在还是以纸人的形态躲在某处。
在仔细回忆细节后，她的眼看向了废墟西北角的一口水井。
“应该是，那里了。”
蒋妍眯起眼，当先朝着水井走去。距离还有一步远的时候她停下了，转头看向岳航一。
“怕死？”
男人轻笑一声，几步越过她，走到了水井边。
黑暗并不能阻挡他的视线，在井口的边沿，他很快找到了一片暗色的血迹。
这时，蒋妍也走了过来。
她朝着井口看了一眼，里面的井水平静幽深，根本看不清楚水下的情况。
但莫名的，她觉得有一双眼在盯着她，就像之前在暗巷的那样，充满了恶意的窥伺。
她觉得毛骨悚然，倒退了三大步，指着井口说道。
“在下面！”
话音刚落，岳航一反手把唐刀掷进了井中。
下一刻，一声惨叫响起，井水忽然起了剧烈的波动，像是沸腾了一样，不断翻滚着气泡。
脚下的大地开始晃动，在岳航一的身后，燃烧后的焦土裂开了一道道缝隙，像是忽然张开的巨口，狰狞地想要吞噬他。
男人轻笑一声，几个跳跃轻巧躲过。
可那些缝隙像有生命一样，不断追踪着他的方位，有几次更是直接在落脚地塌陷，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
同一时间，从井口处蓦地腾起一个黑影，直直朝着蒋妍的方位扑来。
他的速度很快，几秒钟就窜到近前。
借着巷口的火把光亮，蒋妍面前看清黑影的容貌。
长头发，高颧骨，瘦长脸，眼镜虽然没了，但的确是清水致本人没错！
只见他表情狰狞，半张脸被烧得血肉模糊，手中的匕首精光闪烁，直直朝着蒋妍的刺来！
他想杀了我！
蒋妍的脑中闪过警示，虽说萨门托一天晚上只能死一个，可如果清水致拼着不要命也要杀了自己，那她的风险可就太大了！
何况，她现在身上还背着虚弱状态，可能等不到系统惩罚清水致就已经挂掉，以命换命不值得！
想也不想，蒋妍摸出了□□，朝着黑影扑来的方向连开三枪。
她的反应已经非常迅速，只可惜准头差太多，三发子弹全部集中隔壁的草垛，没有一发打中清水致的身体。
有□□威力的加成，高速高温的子弹在草垛中爆开，很快燃起了熊熊的火光。
无数老鼠从草垛中窜出，它们的体型比白天看到的要大很多，有些甚至和猫咪一般大，很快聚集成群，朝着二人的方向扑来。
蒋妍没有子弹了，她只能把手中的□□罐全部扔出，试图为自己换得一些时间。
她偷眼看了下岳航一，那个男人挥着唐刀，不断在地缝中跳跃。
他所到之处，大地必然裂开，稍不留神就会被吞噬。
等等！
蒋妍灵机一动。
她看到清水致再度逼近，他身后不远处，黑压压的鼠群也扑了过来。
身后，岳航一笑得嚣张，他似乎很喜欢这种生死搏命的游戏，玩得简直乐不思蜀。
计算了一下时间，蒋妍忽然有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