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愿助顾兄一臂之力

顾府的没落,并非万丈高楼轰然倒塌,而是一步步从高贵跌落到式微,外壳仍然撑着庞大的支架,依稀可见当年雄风,内部却在不断衰败,逐渐中空。

角落里的杂草,看似有时日顾不上打扫了。

顾平川出身二房,父亲去年病逝,家中只有母亲和两个年幼的弟弟。

晏云之和桑祈拜访顾母的时候,他还在国子监没回来,顾母一头雾水地替儿子接待了他俩,命人备上点心说话。

厅堂里绝称不上简陋,但装饰简单,风格素雅,也没什么看头,桑祈的视线便专注在顾母身上。发现顾母乃是典型的洛京式美人,面若梨花,眼含春水,腰肢不盈一握,走起路来柔若无骨,而且……似乎若得有点过分,衣衫下瘦的仿佛只剩下了枯骨。一咳嗽起来,整个人随时都要散架似的。

正想着,只见顾母紧紧攥着手帕,掩嘴又是一通咳,咳得桑祈离她不近都能听到胸腔空洞的轰鸣声。身边的丫鬟又是给她捶背,又是给她递水,半晌才帮她缓过来。

顾母无力地朝客人笑笑,满怀歉意道:“抱恙多时,实在失礼。”

晏云之早就知道这种情况,来时便备了些药品当做见面礼,这会儿派人送上,却遭到了顾母的婉拒。

“公子好意,妾身感激不尽,却是万万不敢再收。”顾母无奈地笑笑,“上次您送的山参,妾身私自受了,被川儿知道后,又发了好大脾气……您别介意,倒不是怪您,您自然一片好心,只是他那个孩子啊,性子太要强,也太倔。”

说起自己的长子,做母亲的眼中含满又怜又爱的水光,同时好奇地看了一眼没见过的桑祈。她今日是女装,与晏云之同行,在别人看来可能确实诡异。顾母想来十分疑惑,却一直出于礼貌没好意思问。

桑祈忙自我介绍,解释道只是做为同窗,见顾平川最近情绪不太好,来府上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门口凑巧碰到司业而已。

顾母闻言点了点头,感激道:“能有同窗关心他,川儿一定很高兴。”说着说着竟然好像要哭出来了,一时激动,便不由得多啰嗦了几句。感慨儿子最近压力很大,每日要操劳学业,回来后要亲自服侍她,还得帮她出面解决许多难题……

但桑祈再问什么样的难题,她又只是摇头叹气,不肯细说了。

想来是人家的家事,也不好问,桑祈便识趣地闭了嘴。

说了一会儿话的功夫,院外突然传来争吵声。桑祈暗暗蹙眉,想着这都是哪里找来的家仆,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主人在会客还这般大吵大嚷。然而再看顾母和她身边的大丫鬟,竟似一点不意外,早习以为常一般,只是面色尴尬地蹙了眉。

“你去看看,他们说什么,便应了吧。”顾母惨白着脸色,喝了口茶道。

“这……”丫鬟一听,立刻犯了愁,想说劝几句,却被主人摇摇头打断,摆手轻叹:“去吧,在贵客面前,莫要闹得不好看。”

“是。”丫鬟这才抿着唇应下,退了出去。

桑祈多了个心眼,格外留意外面的动静,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词,猜测着许是别的房欺负二房孤儿寡母,便向顾母施压,克扣了什么本该属于二房的东西,二房的小丫鬟气不过才跟人家顶嘴的,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外因为家族丑闻不受待见,在家还要遭遇同族欺凌。来之前桑祈万万没有想到,顾平川的处境竟是这般艰难。

顾母那边又在满怀歉意地说着见笑,晏云之大约觉得桑祈也将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不想再教顾母尴尬,便礼貌地起身告辞,临行前嘱咐了顾母要多休息,有事能帮上忙的话尽管开口。

而后二人往外走的路上,桑祈感慨良多,皱着眉头一通叹气,见晏云之却是表情平静,没什么反应,不由疑惑道:“你就不觉得顾母很可怜么?”

晏云之转过头来,步伐从容,清清冷冷的视线看着她,声线极其平静道:“人间事,多如此。”

桑祈语塞,看他刚才的好意,再看这时的表情,真不知道该说他是看透沧桑,还是冷血无情,又太息一声。

晏云之淡笑,理了理衣袖道:“桑祈,为师今日教你一课,你且记着,无论是顾母还是平川,他们最不需要的便是同情。”

桑祈品着这句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出了顾府,今日的探秘顾平川之旅算是告一段落,桑祈以为晏云之会总结说教,孰料他只是缓步上了马车,来了句:“去路不同,晏某就不送了。”

真是……不讲究又没风度,半路撂挑子。

桑祈勾勾唇角,嘲讽道:“怎么,怕收荷包么?”

晏云之笑而不语。

她正想说什么,忽然视线一扫,留意到了巷口刚刚拐过的一个人。

那人只是普通的家丁装束,长相也平平,可桑祈那百步穿杨之箭术可不是白练的,眼力极好,一眼就看到了他脖颈上一道细而长的伤痕——是剑伤,与她当日打斗之时在一个黑衣人身上留下的部位一模一样的剑伤。

于是目光一凛,二话没说,悄然向那人靠近。

晏云之将她那小鹰盯准了猎物一般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稍加思忖,也跟着下了车。

上次的教训在先,桑祈不想打草惊蛇,免得竹篮打水不说,还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可这大白天的,跟踪起来不被人发现可不太容易,尤其是她还穿着那么显眼的服饰。她拐了几个弯就意识到不好,许是被那人发现了,对方脚步明显加快,带着她绕了个圈,朝闹市大街方向走去,混入人群后,很快便难以寻见。

桑祈巴巴地探头看着,好不容易发现一个疑似他的背影,刚想跑过去,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了下来。

晏云之在她耳边轻声道:“穷寇莫追。”

桑祈回眸,哀怨地瞪他一眼,只能长叹一口气,悻悻转身回去。

“至少,我们知道了他跟那巷子里的人有往来。”晏云之见她情绪低落,出言提点道。

“这我也知道,可朝闻巷大户人家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个。”桑祈还是忍不住抱怨,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又这么错失了。

晏云之却淡然一笑,看得很开,“不管是谁,在酝酿什么阴谋,必筹备已久,心机颇深,怎是能让你一下子就抓住把柄的?莫要急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个中道理,她本懂得,只是不甘心而已。桑祈又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做为黑衣人事件的两个目击者,他们共同接近了一份为洛京中大多数人所不知的黑暗,并在这黑暗中为彼此保守秘密,殊途同行,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得上是战友。二人并肩同行了一段路,桑祈隐约感觉,自己同这位传言中清冷疏离的男子,关系又亲近了不少。

而与此同时,在宋家大宅里,也有一对战友,在打着他们的如意算盘。

宋佳音最近也是心烦,虽说她一直觉得自己年纪还小,应该在父母身边多受几年宠爱,不急着嫁人,可事实上岁月不饶人,夏日里都已经及笄了。

婚嫁之事,自然也就被提上了议程,早年她嫌弃这个看不上那个,不愿挑选,如今也是被家里逼得烦不胜烦,迫切需要做点什么大快人心的事儿高兴高兴。

这不,今儿就听兄长宋落天说到了顾平川在追求桑祈一事。

对洛京的各大家族知根知底的她,可比桑祈了解顾平川多了,一听说便乐不可支,连连追问兄长:“那这俩人成了没,成了没?”

宋落天拿起一颗花生,高高抛起,用嘴接住,玩味道:“当然没,桑氏那种飞扬跋扈的性子,能看上谁?我听说啊,可是把顾平川欺负得够呛。”

兄妹俩感情好,宋佳音亲自给他剥了个花生,嘟嘴道:“那可不好玩,要我说,他们俩挺合适的。一个不受欢迎的刁蛮小姐,一个不被待见的落魄公子,哈哈哈……想想就有意思。”

宋落天耸耸肩,不置可否。他对顾平川,除了听说长得十分英俊,年少时就是个神童外,根本没什么具体印象。

宋佳音喝着热茶,眯着眼睛想了想,突然计上心来,推了推兄长,娇笑道:“要我看,那顾平川许是没什么打动姑娘芳心的伎俩,而在这方面,你又恰好是个中高手……不如,你去帮他一帮?”

宋落天有点不明白,懒懒地晒着太阳疑道:“为何?”

宋佳音一副嫌弃自家兄长没脑子的表情,嗔道:“你想呀,若是他能讨得桑祈欢心,娶了那泼妇,桑氏岂不是成了洛京的大笑话?若是俩人没成,我们也可放出话去称她嫌弃顾家家世不好,从前说什么婚事自己做主,不图对方家业,只求为人称心之类的言论,不就成了自个儿打脸?”

宋落天细细琢磨着,觉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再加上是亲妹子的要求,别说让他帮顾平川追求桑祈了,就是让他帮忙追嫦娥也得去啊。于是大手一挥,痛快道:“好,我明天就去。”

就这样,第二天,宋落天便又难得一见地出现在国子监里,暗暗在教室中寻觅一番,留意到了顾平川。

昨天回家得知大伯那房的人又欺负上门的顾平川,此时此刻显得十分气闷。自己夜里要上门去说理,却被母亲哭着拦住,说什么君子志不在此,不可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与长辈顶撞,否则传出去的话,他未来的仕途就完了。

那该如何?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和幼弟受苦,自己却有口不能言么?

他本该撑起这个家,也只能是他。

反正本来也没什么仕途可言了,何不干脆完得彻底!他越想越恨,握着书册的手指紧了紧,险些把无辜的书页揉成一团。

宋落天瞅准时机,摇着扇凑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

顾平川察觉到,抬头看了一眼,见来人是他,表情说不出得厌恶。

宋落天自觉高贵,看不上他家境“清贫”;他也自觉高贵,看不上宋落天的纨绔。互相都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两个人相对而坐,气氛很是微妙。

宋落天虽然不太想跟他有什么瓜葛,但答应了妹子的事儿可不能怠慢,皱着眉头轻咳一声,率先打破僵局,道:“顾兄……近来可好?”

没话找话,来者不善,顾平川冷冷看他一眼,敷衍道:“尚可,宋兄也别来无恙。”

俩人兄来兄去的,一看就都是虚假的客套话。

宋落天皱皱眉头,不想绕弯子,迅速切入正题。嘿嘿一笑,趁四下无人注意,凑近了些,神神秘秘道:“宋某听闻,顾兄为女子之事所扰,实在叹惋。以顾兄的才学仪表,如何不是洛京万千少女春闺梦里人的典范?”

“可是女人啊就是这样,矜持,假正经。你弱她就强,你强她才弱。想让女人为一个男子倾倒,最好的办法不是让她知道你对她有多么多么好,而是要她明白你对她有多强烈的欲望。尤其是对付桑祈这种性子刚强的,更是如此。她表面越是倔,内心就越渴望被强势的男子征服。”他说着,偷偷从袖口拿出一个纸包,放到了顾平川桌上,压低声音道,“愚弟不才,但愿此物,能助顾兄一臂之力。”

说完若无其事地起身拍拍屁股走人,走的速度还挺快,好像跟顾平川说话这种有损身价的事做多了,整个人都会不好似的。

顾平川清正优雅的长眉此刻紧蹙,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

他虽从不参与贵族中的玩乐,对于当中玄机也知晓一二,从纸包中露出来的一点点暧昧的粉色细末,便不难判断出此物用途。漆黑的深眸凝视着它,暗暗握紧拳,眼底起了一阵风暴。

桑小妹儿的欢迎致辞

你没有看错,这是一个上架公告。

一转眼,已经是在磨铁发的第三个上架公告了。首先还是向一直以来支持阿辞的老朋友和正在陆续赶来围观阿辞的新伙伴,表示由衷的赞美与爱戴——你们的选择是对的!握拳。

从勾栏的心血来潮,到智能男友的灵感迸发,再到国子监的精心谋划。阿辞经历了许多。从一个裸更,没大纲,自己都说不清楚要写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的人,变成了开文时已精心准备三个月,手中的大纲都有三万余字,能将整个文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深入剖析的勤劳少女。

其间成长,每当想起,自己都觉得欣慰。

所以阿辞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一句,这次的国子监,绝对是你可以期待的一部作品。

文叫国子监,但写到这里大家也应该能够看出来,故事的场景不止局限在国子监里,而是包含名门士族生活的方方面面。由桑小妹儿的婚姻问题说开去,窥见的是整个门阀政治年代的世家风貌。

这里有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当然也有有理想有才干的奋进青年;有养尊处优的娇小姐,当然也有端庄雅正的大家闺秀;有活泼清新的桑小妹儿,当然也有腹黑毒舌的某某某。共同为您演绎一曲历史长歌。

阿辞想为大家讲述一个关于自己心中的古代名门世家的故事,郎君言笑晏晏,少女明丽多情,或嬉笑怒骂,或举樽吟啸。斜阳草树,寻常巷陌,舞榭歌台,风流未被雨打风吹去。

你看,他们仍在那里。

上架之后的内容,很快便会揭晓许多问题的答案。比如:

顾平川到底会用这袋邪恶的小粉粉吗?桑祈又该如何应对?

晏老师会是传说中真正的男主吗?坚持不收荷包又是否背后另有隐情?

卓文远做为青梅竹马的存在,究竟是敌是友,对桑祈是真心还是假意?

纯真小少年闫琰,在经历挫折之后,又会有怎样的成长?

时间飞逝,随着腊月的到来,桑祈能够按时完成赌约吗?

洛京的朗朗晴空背后,藏着怎样的秘密,还有多少人能置身事外?

即将到来的这场风波,众人又将以怎样的方式参与其中?

等等等等……

桑小妹儿的世界,将由平静,逐渐变得动荡曲折,不变的是作者逗比欢脱的性情,和她光明向上的品格。

阿辞保证,这是一个诙谐,暖萌,充满正能量的故事,从头至尾,初衷不改。结局每畅想一遍,都会让自己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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