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极拱着拳,皮笑肉不笑地大声说道:“看来方某来得正是时候,本持卷人代八行给钟小姐道喜了!”
在场的八行众人纷纷起身,爵爷一马当先挡在钟瑶面前,一方手握乌刺缓步来到过道正中,阻挡住方远极的去路。
“别挡道。”又是一柄乌刺横亘,九方从方远极身后闪身而出,与一方僵峙。
在场的宾朋见到双方居然亮出兵器,吓得急忙逃窜,加上红袖等人的驱赶,场面变向混乱至极。
一方沉着脸,低斥道:“阿妹别胡闹了,回来!”
九方倔强地与一方对视,冷笑道:“是你站错了边!他根本不配当我们的持卷人,我们有谕之先生,他算什么?”
一方咬咬牙,手狠狠攥住了手中乌刺,微微侧脸看向华民初:“是我没教好了,让持卷人见笑了。”
“你想怎么教我,又要打我吗?”九方也紧握乌刺,厉声问道。
在九方身后,红袖,鹤云,冯本诺都站了出来。
爵爷、花谷、金绣娘,柯书不甘示弱,也站在了一方身边,用身体为华民初和钟瑶立起了盾牌。
鹤云的视线在花谷和爵爷之间来回地地看,眼神摇摆不定。
花谷冷冷地看着他,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叛徒!”
鹤云的脸色灰了灰,脚步往后仓皇地挪了两步。
“怕什么,到前面来。她早就背叛你了。”红袖转过头,恶狠狠地说道。
“红袖,你还有脸来!”金绣娘看着红袖,冷冷地说道。
“我怎么不能来,我身后的持卷人才是得到谕之先生首肯的持卷人,我们理当为他而战。而不是你身后那个软弱无能的华民初!”红袖毫不客气地反击道。
“放肆!都安分点,今天是钟大小姐与华少爷大喜的日子,干什么搞得这么紧张。”方远极扒开身前的几人,阔步走向华民初。
华民初示意一方退开,嘲讽道:“不是来闹事,难不成方司令是来送礼的?”
方远极双手背在身后,抬着下巴,倨傲地说道:“我说了,我与我的八行前来贺喜,顺便谕之先生的贺词,我也可以代说。”
八仙这时起身过来,拧拧眉头,问道:“你的八行?神通行我那三个笨徒弟呢?不是投靠你去了吗?”
三贤远远的躲在了会社门外,此时探出脑袋,嘿嘿一笑。
“老大,这不是他们那边凑不上人手吗,我们就是去顶一下。”十三幺咧着嘴怪笑。
八仙瞪瞪着三人,摇头晃脑地骂:“狗屁!”
方远极手朝八仙挥了挥,视线回到华民初身上,咧咧嘴,“怎么,不欢迎来道贺的客人?我身后的人,也是你们的老朋友。”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又激得一方等人热血澎湃,几乎想立刻冲上去拼命。
钟瑶这时往前急走两步,抓住了华民初的手。华民初以为钟瑶担忧他的安全,扭过头宽慰道:“没事。”
钟瑶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眉尖轻蹙,全是愁绪。
华民初这时无心揣测她的心思,轻轻挣脱开钟瑶的手,推开众人走到最前面,看着方远极说道:“方远极,我们也不用再兜圈子了,我早知道你今日会来,所以在这会社之外,也有着防备的能力,你若是想动手,大不了拼个两败俱伤。”
方远极轻蔑笑道:“你用婚礼引我前来,我很清楚!所以,这次我打算与你和平相处,对大家都好。继续吧,让婚礼继续,我们自己找个座观礼。”
说罢方远极转身,真的打算坐下。
华民初盯着他,冷冷地说道:“开门见山吧方司令,我和钟瑶的婚礼不欢迎你,倒不是先把事情说个明白,眼下我们两个各拥有一份绘卷,你在乎行者山河的宝藏,但两份绘卷都缺一不可,咱们与其争抢不休不如合作一把,你看如何?”
方远极慢慢转过身,看着他狂傲地大笑:“合作?我凭什么跟你合作,就凭你也安排了点人手在这儿?还是说就凭你和卢少帅那半吊子的盟友关系?实话告诉你华民初,你口中的两败俱伤,其实……”
方远极看了看自己的八行众人,又看向华民初,又狂笑起来:“我根本不在乎,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我来说,没区别。”
华民初眉头紧皱,愤怒地说道:“不爱惜八行人的命,你这样也配当持卷人?”
方远极摇了摇头,手指朝华民初掸了掸:“你怎么还是北京那副学生的腔调,我告诉你华民初,只有赢的那个才是持卷人。”
“那你永远别想拿到万山河绘卷了,很不幸的告诉你,绘卷已经被谛听用古法藏了起来,永远不可能找到。”华民初冷冷地说道。
华民初还没说完,方远极突然哈哈大笑:“藏起来了?哈哈哈哈,华民初,难得你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只可惜一点用都没有,你从根上就算错了!”
华民初一阵不安疯涌上心,他一个箭步冲到方远极面前,质问道:“你说什么?”
方远极傲然地环顾四周,大声说道:“既然婚礼不欢迎我,那我就先办我的正事了,眼下我八行独缺谛听一行,现在想请六耳先生来我大公馆一叙,另外把用谛听古法藏起来的绘卷,也交给我。”
众人一听,都楞在了原地。
花谷往前冲了两步,急声问道:“六耳先生?他也在这婚礼现场吗?他是谁?”
华民初脸色越来越难看,死死盯着方远极问道:“你什么意思?”
方远极慢慢凑近华民初的耳朵,小声挑衅道:“其实吧,六耳先生在我这儿更合适。”
说罢,他将目光转向钟瑶,不怀好意地说道:“我说得对吗,谛听之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甚至包括了方远极手下的八行之人!
钟瑶就是六耳先生,谛听之主!
花谷震惊地看着钟瑶,急声问道:“钟瑶姐姐是六耳先生?是不是真的?你说话啊。”
爵爷和柯书对视一眼,双双白了脸色。
柯书惨笑一声,小声说道:“若是如此,好多事情都通了。”
华民初脸色铁青地盯着方远极,怒声质问道:“你要阿瑶跟你走?”
“不是我要她跟我走,是她想跟我走!”方远极得意洋洋地朝钟瑶做了个请的手势:“六耳先生,请吧,之后还劳烦六耳帮我取回万山河绘卷。”
钟瑶走上前来,淡然说道:“不必等以后了,现在就给你。从今以后,休战吧。”
钟瑶从婚纱中取出万山河卷,捧到了眼前。
方远极看着她手中的画卷,眼中狂热的光瞬间亮起:“好!看来你是真的很在乎华民初的死活啊!放心,我答应过你,短期内,只要他不动,我绝不会动他。”
华民初看着钟瑶手里的画卷,脸色变得惨白,“阿瑶,你骗我!你说你藏起来了……”
钟瑶没有看华民初,而是径自走向方远极。与华民初擦肩而过时,头纱散落,飘扬落地。
华民初伸手去抓,却落了空,手指尖从她的婚纱上险险擦过。
柯书大步冲过来,伸开双臂拦到钟瑶面前,激动地说道:“你怎么能这样!”
八仙在一旁摇头叹气,转过身往外走:“唉,造孽啊……”
金绣娘、爵爷表情都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
钟瑶的身份实在太让他们意外了,要怎么面对钟瑶?要开打吗?还是骂她的背叛?
“不能把绘卷给他!钟瑶,回来!”一方沉着脸色拎起乌刺上前,却被闪身而出的九方拦住去路。
兄妹二人怒目而视,你进一步,他就拦一步,一方每一个动作都被九方挡下。
钟瑶对身边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仿佛一个人独处于这间房间之外。她双目直视着方远极,拱手一拜:“见过持卷人。”
这时,希水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不可能!钟瑶姐姐不会这么做的……”
大家往门口看,羲和与希水正大步奔了进来。
方远极看着这二人的身影,眼神瞬间阴狠下来,咬着牙说道:“你们还真的没死。”
希水毫不理会方远极,仍旧看着钟瑶,:“不可能,不可能的!钟瑶姐姐你回来,现在方远极没法动手,他也有后顾之忧,我们还有机会,你别做傻事,如果你真的去了他那里,他不可能如你所愿的,他不可能不杀师哥的!”
钟瑶终于忍不住落了泪,看着希水说道:“那你就带着小初躲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和他走吧。”
希水不停地摇头:“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没你聪明,没你厉害,你回来!你带他走,去美国!”
钟瑶抿唇笑了笑,眼泪疯涌,“傻姑娘,我们要真结了婚,你就没戏了。”
“没戏就没戏,你们是真心要在一起的,我可以走开!我不和你抢!但现在这样,就是在胡闹,胡闹!”希水不管不顾地冲上来,抓住钟瑶的胳膊,要把她拖回来。
方远极抓住机会,猛地掐住希水的脖子,直接把她拎了起来。
“放开希水。”羲和怒火高涨,飞身扑向方远极,可刚到方远极面前,却被九方用乌刺拦住。
两派人马瞬间剑拔弩张,又要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