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强……？”
强到了让爱丽丝菲尔忘记了应该高兴，反而陷入混乱的程度。
罗德只用一拳就把拥有超越三骑士面板的恶魔人Berserker砸进了地面中。
秒杀。
所谓的从者，本质上是以英灵为基盘的最高位使魔。
虽然他们大多本身有着相当于幻想种的身体强度，但从者的真正强大之处往往都是宝具。
对从者来说，宝具既是他们存在过的【英雄之证】，亦是他们现如今的【最终兵器】。
从者们拥有着种类繁多的各式宝具。
剑戟、铠甲、弓矢、战车、武术、魔术，或是传说的升华。
不过，在圣杯战争中能够将【暴力】发挥出比肩宝具火力的，恐怕就仅此一人。
空气中满溢着的大量魔力，简直是有如【神代归还】般的幻想
也全部都是罗德那至纯暴力的余威而已。
“真坚强呢。”
罗德俯视着奄奄一息的Berserker。
开膛手杰克也并未因刚才的一拳而断命。
和手游的游戏性设定不同，现实里的Berserker往往有着相当惊人的耐久
如果都丧失理性了还不耐揍，那不就是个废物吗？
“……唔、唔唔。”
满身创痍的大恶魔伸出颤抖的手臂抓住了罗德的右脚。
尽管握力很弱，不过这大概是他现在全身的力量了。
已经既无法站立，也无法握紧拳头。
就算如此，那仿佛燃烧着火焰的恶魔之眼仍然毫不动摇地凝视着少年。
“……”
就在开膛手杰克打算射出热光线时，罗德抬起了脚，朝他的背后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
毛骨悚然的响声中，胸腔、肋骨、内脏、脊椎……开膛手杰克的身体被少年面无表情地踏碎。
然而
“罗德大人！小心后面！”
罗德顺着爱丽丝菲尔注视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出现在空中的，是和刚才被碾碎的杰克完全相同外形的恶魔。
力量恐怕只有最初那只的三分之一，但
新增加的恶魔数量竟然有足足二十匹。
“人类是无法战胜我等的，因为人类是“诞生我等”的愚者与贤者”
直到真正的地狱就此开始时，爱丽丝才菲尔惊讶地发现，地狱的天空已经被数百只恶魔组成的大军覆盖。
恶魔是开膛手杰克的宝具【恶雾同伦敦拂晓一同消灭逝去】的表现，那是将“杰克的真面目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之谣言作为能力体现化的成果。
据说这是由历史上的杰克所书写的信中所撰之一句“From Hell[来自地狱]”而流传开的传说。
此刻，开膛手杰克又将自己拥有的另一件宝具叠合使用
“开膛手杰克不是独自一人，而是集团。”
“杰克的犯案是由彼此间毫无关系的犯人所犯下的，世上的所有人都能成为开膛手杰克。”
“开膛手杰克是当时实力强盛的邪教仪式。”
其不值惨剧之终焉[Natural born killers]，便将这些诸多传闻囊括于其中的宝具。
如今，开膛手杰克轻易地分散出近两百名持有着【人类特攻】能力的大恶魔，准备向罗德展开暴雨般的围攻。
开膛手杰克非常好奇：将那位狂傲不羁的吉尔伽美什的财宝尽数抹消的神技，面对如此大群的敌人也能够奏效吗？
“嗯……到目前为止都是预料之中。”
和已经双腿发软的爱丽丝菲尔不同，罗德表现得极为淡定。
“开膛手杰克，你真的很强，不仅很强而且还是【人类的我】的天敌。
真的很可惜呀……如果在国王们开宴会的那天晚上，远坂时臣派你来截杀我的话
就算是我，说不定也会惨败呢。”
“……？你……在说什么……”
似乎是有某种不祥的预感，化身恶魔的开膛手杰克杰克开了口。
“简单地讲。”
罗德表情轻松地耸耸肩，然后脸色一变。
“就是说，现在的我是不可能输给你这条杂鱼的啊！”
“！”
睁大了眼的开膛手杰克清晰地看到了
罗德手中所握着的那一柄武器，正是他前不久夺来的、持有【对界】性质的至高神剑。
“虚假的地狱已经看够了……！”
与主人的低语一同，乖离新星放出了震撼天与地的咆吼
……
……
……
飞舞于空的恶魔群，瞬间变化成无力的人类，失去飞行能力的无数杰克纷纷坠落地面。
仅仅没有真名解放的一剑挥落，罗德便将开膛手杰克那侵蚀现实的幻想斩开了。
虚伪的地狱如狂风吹散浓雾一般支离破碎。
天空坠落、大地崩裂，一切归于现实。
在浓雾散尽的极夜之中，只有罗德手中的乖离剑依旧灿然生辉。
“哈哈……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输给了盟友的宝具……”
Berserker微弱的声音在城堡走廊里空虚地回荡着。
“说起来，Archer那家伙好像说过绝对要杀了我来着……还真让他的宝具给办到了。”
罗德俯视着力量用尽而倒卧于地的开膛手杰克，问道：
“还有什么遗言吗，杰克。”
“嗯……好像也没有特别的遗言呢。就这样于黑夜中消失匿迹才是符合我传说的结局……对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变得有些兴奋。
“大王啊，你刚才说如果我是在你得到对界宝具之前与你战斗的话，这场战斗的结果就会有所改变，那是真的吗？”
罗德郑重地点点头：“当然了，你真的很强。没有乖离剑的话就算是我也凶多吉少。”
听到他这么说，开膛手杰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是吗，哈哈……虽然我的能力会随着【千貌】而变幻无常，但不管是哪一个我[杰克]，幸运果然都是rank E啊……”
杀人魔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空气震动的残响。
“再见了，我等的王……对了，你要小心那个……”
Servant-Berserker，退场。
“……你特么倒是把话说完再死啊。”
罗德怔怔地看着一下子变得空旷的深夜回廊，然后一脸歉意地自言自语。
“抱歉啊杰克，我对你说谎了。就算没有EA我也不可能会输的。”
这时，罗德的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爱丽丝菲尔像是失去力气一般正面倒在了地上。
“爱丽！”
罗德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发现爱丽斯菲尔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而且满脸都是冷汗。
“怎么了，爱丽。言峰绮礼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
说到一半时，少年戛然而止。
爱丽丝菲尔并不是受到了什么外伤，这是开膛手杰克的灵魂回归小圣杯的表现。
每次摄入英灵之魂，爱丽丝菲尔都会一点点失去人类机能。
虽然实力和最顶级的英雄王、征服王、骑士王还有差距，但缝合怪杰克的灵魂浓度说不定是普通英灵的几倍。
毕竟，那是一条拥有无数身份、形象、可能性，而且饱含怨念与憎恶的反英雄之魂。
反英雄的灵魂污染起圣杯来，可是和战斗力无关的。
虽然罗德之前通过与她交换唾液强化了爱丽丝菲尔的身体，但Berserker开膛手杰克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
“你没事吧，爱丽。”罗德紧张地握着她的手。
“抱歉……让你担心了，罗德大人。请不要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你不是连站都站不起了吗。”
“……这是人造人机能上的缺陷，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啦。”
爱丽丝菲尔淡淡地笑着说，罗德大人真是会大惊小怪。
然而，罗德非常清楚那只不过是她准备好的谎言。
少年咬紧嘴唇的表情被爱丽丝菲尔看在眼里。
明明罗德是那么的强大，就好像没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事情……如今他却因为自己而表现出无助慌张的样子。
这份心情……真是不可思议。
爱丽丝菲尔羞涩地低下头：“可以……带我回房间吗？那个……用公主抱。”
“没问题。”罗德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向公主的闺房走去。
……
……
……
“困不困？要不要睡觉？”
只有星光与月色点缀的房间里，罗德坐在床边静静地注视仰面躺着、双手交叉在腹部的爱丽斯菲尔。
他记得在FZ的剧情里，爱丽丝菲尔到了中盘开始就陷入了大量的休眠中。
爱丽丝菲尔摇了摇头，随后抬起头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意外地，不是特别的困呢……嘿嘿，今晚的罗德大人真温柔。”
“我对你一直都是这么温柔啊。”
“……说的也是，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但罗德大人真的就是无条件地对我温柔呢。”
“嘛……”
罗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看着那样的他，爱丽丝菲尔抓紧了身上的睡袍。
明明您是这么的温柔，我却、我却
在刚才的那场与入侵者的激战中，有一幕场景正在爱丽丝菲尔的脑中盘旋。
那就是罗德舔着他冒血手掌的样子。
实在是太过艳美。
实在是太过诱人。
让爱丽丝菲尔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这个画面
燥热的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
她咽了咽口干舌燥的喉咙。
“咕呜……”
“怎么了，爱丽。你的呼吸好粗重啊，果然身体的负担太重了吗？”
罗德弯下腰来端详她的脸，结果却愣住了。
满面潮红、红眸湿润……爱丽丝菲尔平时是绝不可能露出这副表情的。
“……唔。”
虽然明知自己是在趁火打劫，但罗德心中的美德[纯洁]还是败给了大罪[涩欲]。
他动起了歪心思。
“那、那个……爱丽，我去给你打点水搓个毛巾……
等下你把睡袍脱了，我来给你擦擦汗哈。”
这么说着，罗德就从床边起身，结果却被爱丽丝菲尔死死地抓住了手腕。
“……不要。”
“啊，好吧。”
罗德有些泄气地垂下头，虽然身体状况不佳，但是想要骗过她还是没那么容易吗？
“……不要离开我。”
“啊？喔……行啊，我今晚就在这里陪你好了。”
罗德偷想，等早上5点多的时候再回自己房间吧，不然阿尔托莉雅和摩根起床发现自己不在的话肯定会生气。
“……不要想其他的女人！！”
爱丽丝菲尔突然使出了让罗德都感到吃惊的可怕力道，将他拉向自己怀中。
“……！？”
猝不及防的罗德直接趴摔在她身上，不知所措地看着爱丽丝菲尔。
“唔？”
爱丽丝菲尔双手抱住了少年的脸，然后仰起脖子，没有任何前兆地吻了上去。
简直是和他们二人最初相遇时完全相同的情景。
只是这一回，双方的角色互换。
“……”
大脑被幸福感占据的同时，罗德也感到困惑不已。
现在这状况究竟能够算得上是亲吻吗？
在他看来，爱丽丝菲尔所做的就只是在汲取着魔力。
全情地投入的爱丽丝菲尔露出一脸恍惚的表情，如同圣经赞歌【诗 42:1】里描述的那样。
「神阿，我的心切慕你，如小鹿切慕溪水。」
………………
良久之后，爱丽丝菲尔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他的唇，呼吸也缓和下来。
将少年身体放在自己娇躯上的她搂住罗德的腰，像是婴儿一般幸福地睡去了。
……
……
……
一路狂奔了两个小时之后，言峰绮礼回到了深山町无人的街头。
Berserker的败退完全是意料外的状况。
言峰绮礼对他下达的命令是完成断后就立即逃离城堡。
可那家伙却违背指令留下来和敌人战斗，而且还战死了。
凭他那破格的分身制造能力明明就可以在任何危机中逃出生天，为什么却要与那种怪物死斗！？
说着什么“抱歉啊，master。我有一个无论如何也想要挑战的对象，请原谅我的任性”，然后擅自就死掉了。
无法理解。
今晚发生了太多无法理解的事情。
已经远远地可以看到远坂家的豪华洋房了。
言峰绮礼决定赶紧先向老师汇报情况，然后早点休息，等到明天白天再来好好思考那些难解的问题。
他走着走着，突然就摔倒在了地上。
“……啊？”
言峰绮礼诧异地看向自己摔倒的原因
左腿膝盖以下平整地消失了。
随后，剧痛和喷血告知他这并不是幻觉。
“什么人！”
坐在地上的代行者拔出了数枚黑键，摆出战斗架势，在浓郁的黑夜中左右四顾。
“我很感谢你呢……神父。”
一个缥缈的声音，回荡在凌晨3点的冬木街头。
“Assassin是个难以处理的灵魂，为了消化掉她我可费了好大的功夫，而你的Berserker正好完全相反。
不仅美味、营养丰富，而且还易于消化……呵呵，毕竟是恶魔嘛。
如果不是你提供了像开膛手杰克那样优秀的灵魂，我现在也不可能变得这么强。”
在看清了黑暗中朝自己说话的那张脸时，言峰绮礼惊讶到脸色苍白地发出闷哼。
“……不、不可能……你应该……”
“我应该还在爱因兹贝伦城里，对吗？城堡里那个虽然是我，但其实并不是我喔。”
纯黑的圣女用手拨了拨绚烂银发，金眸中流转起狡黠的凶光。
“初次见面，言峰绮礼，我的名字是此世全部之恶。
或者说，你也可以称呼我为【真性恶魔·爱丽丝菲尔】。”
黑爱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