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牛车里充满了尴尬的空气,三人沉默地坐着,一言不发。
“抱、抱歉……我应该提前先敲门的。”
诺子耷拉着脑袋,充满歉意地说道。
“我平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那么大大咧咧,要先敲门,为什么不听?”
罗德抱着胳膊训斥道。
“呜呜,非常对不起……”
两位文学少女都低着头。
清少纳言是因为愧疚,而紫式部则是难为情。
半刻钟前,罗德在牛车里压倒了紫式部。
小罗德蓄势待发,小香子枕戈待旦。
他们深情地注视彼此,就要合二为一的时候,却因为清少纳言不合时宜的闯入,紫式部尖叫着本能地一脚把罗德从身上踢了下去。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微妙的状况。
罗德跟紫式部,本来炽热难耐的身体也已经冷却了下来。
清少纳言委屈地说道:“但……但是啊,人家也没有想到光之亲跟小香进展的会这么顺利嘛……啊咧,是不是太快了?”
“呜!”
紫式部咬紧了饱满的嘴唇。
没察觉一旁香子羞愤难当的心情,诺子接着说道:“不是今晚才刚刚确认彼此的心意吗?怎么就这么快……哪有这么快的啦。”
“……”
听到她这么说,紫式部害臊的几乎要把脸埋进自己的胸口。
“而且还是在牛车上……哎,停在路边的牛车上?你们就不能稍微忍一忍,等回到家里再亲热吗?”
“……咕呜。”
紫式部脸色涨红,即便已经确认了彼此的心意,但是被别人……
而且还是自己最在意那个女人心爱少年的妻子清少纳言这么说,她还是感到了巨大的羞耻。
虽然清少纳言是完全不懂得读空气的女人,但罗德察觉到了紫式部的心情。
他在黑暗中偷偷握紧了香子柔软滑嫩的小手,厉声道:“还不快住口,诺子。”
少年的挺身而出让紫式部胸口一暖。
诺子却奇怪地歪了歪头:“哎?为什么,我说错话了吗?”
“是我强迫香子的。”罗德说道。
“……哎?”
紫式部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他们刚才明明就是两情相悦。
罗德道:“香子一直在抵抗,说不可以,但是我已经忍耐不了,所以用力量强迫她就范了。”
“果然是这样吗……嗯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诺子点头说:“我们家小香才不是会在牛车上跟男子乱搞的女孩子呢,小香可是既文静又贞节的平安淑女。”
说这话时,清少纳言一脸得意。
“…………”
这紫式部脸颊火辣辣的发烫,罗德忍不住吐槽:“香子什么时候变成你们家的了……”
不论如何,罗德充满男子汉气概地将刚才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保全了紫式部的声誉,这事也算是翻篇了。
少年跟身旁的文学少女偷偷十指相扣,并用眼神确认着彼此的心意……
就在这时,罗德的身体向后倒去。
“好。”
当着紫式部的面,清少纳言舔着嘴唇将丈夫推倒在座位上。
“等下……你这家伙伳干嘛呢?”罗德诧异道。
“嗯?还能干嘛?”
骑在少年腰上的清少纳言,一边双手麻利地褪下十二单,一边理所当然地说道:“光之亲你不是说你欲火难耐了吗?
嘿咻……真是拿你没办法呢,不过这也是身为妻子的工作,总不能让你再继续袭击小香吧?就让人家来帮你处理一下吧。”
紫式部:“……”
罗德:“……”
清少纳言剥下肩膀上的唐衣,露出象牙色的玉臂与诱人香肩,歪着头说道:“啊,对了。小香你不用顾虑我们哦?就继续留在这里吧,外面太冷了。”
“……哎?”
留在这里干嘛?观看你们夫妻俩亲热吗?
对于清少纳言的神经大条,紫式部感觉人麻了。
“反正小香已经决定嫁到我们家了吧……不久之后就会被光之亲要求侍寝,所以没关系的啦。”
清少纳言带着害羞的笑容说道:“我其实也已经想过了哦。
按照光之亲的性子,他应该很快就会猴急地吩咐我们两个一起伺候他,所以其实我已经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呢。”
我还没准备好!紫式部咬紧嘴唇。
“小香你也借着这个机会稍微整理一下心情,做做心里准备吧。
第一次可能会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但其实没什么的……我当初也是跟你一样,非常不安。”
清少纳言解开了十二单里面的纯白内衬,回想着一年前的某个夜晚,开口说道。
“突然被光之亲叫到房间里,到了那之后却发现赖光大人也在,看见他们的瞬间……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开始呢,我也感到非常尴尬,想要逃跑,毕竟之前因为我家大哥的事情,我一直都有点害怕赖光大人。
但是呢,光之亲非常温柔地引导了赖光大人跟不安的我。别看他这样,其实也有着可靠温柔的一面,很擅长消除女孩子紧张感的哦?
结果,那个晚上……其实还挺开心、挺尽兴的,我跟赖光大人也在第二天早上和好了……嘻嘻。”
清少纳言的脸上带着羞涩而怀念的表情,紫式部则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喂,诺子。给我适可……而……止。”
罗德刚想要斥责她别胡来,但在仰起头的一瞬间,也哑然失声了。
原来在两人懵逼之际,清少纳言便已身手矫健地脱光了所有的衣物。
厚重华奢的和服与两位文学少女的艳丽黑发一齐,铺了满地。
“……”
罗德只是呆呆地注视着那沐浴月光之中的美丽少女胴体。
隐藏在和服之下的饱满曲线,仿佛融入月色的白皙肌肤。
与透露出成熟魔性魅力的紫式部不同,清少纳言全身上下散发出活泼动感的青涩气息。
即使成为人妻之后也没有半点褪色的清纯美貌,被罗德开发后更加成熟诱人的少女体态,让少年忘记了跟自己十指相扣的另一位女子。
紫式部:“咕呜!”
诺子不好意思地说着:“嘿嘿嘿,看得好入神哦……就这么喜欢诺子吗?我也是一样呢……”
她将双手撑在少年的胸口上,双腿发力,稍微抬高了身体,然后再度坐下。
“最喜欢光之亲了……嗯”
美丽的少女玉体微微颤抖着痉挛了一下,随后,黑暗中响起了臀部与腿部撞击的动人节奏与涓涓水声……
……
……
……
“…………”
夜风吹起了牛车的帘子,车厢内被月光照耀,洒在相拥的少年少女以及呆然坐在一旁的女子身上。
绚烂的光影,让牛车内的香艳光景更加唯美。
紫式部握着罗德的一只手,默默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跟另一位女子相拥接吻。
当她看到少年的眼中已经只剩下那个清少纳言时,她委屈地咬起了大拇指指甲。
在一刻钟以前,我明明就已经跟光之君约定好了今晚要将初夜献给他,约定了要在这里成为他的女人……
然而你却突然出现打断了我们之前的气氛,还横插一脚,在我面前跟光之君就亲热上了。
就算你是他的妻子,凡事也总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清少纳言这个女人,果然是我的天敌……咕呜呜呜。
“……”
一时间,这十来年,有关清少纳言的所有回忆涌上了紫式部的心头。
对于她所拥有的天赋诗才感到嫉妒的人,是我。
对于她那打破常规的勇气感到羡慕的人,是我。
对于清少纳言的怪异性格心生无奈的人,是我。
对于清少纳言的耀眼光彩无法移开视线的人,是我。
对于清少纳言成为光之君最初的妻子,无法忍受、无法忍耐的人……是我。
这一刻,全部的怨念与憧憬全部汇聚了在一起。
紫式部一咬牙,心一横,大声喊道。
“你们两个,不要撇下我在那里打情骂俏啊!”
“……咦?”
感到惊讶的二人,愕然地转过脸来,看向怒火中烧的紫式部。
“……对、对不起。”
诺子率先道歉:“小香!我好像有些得意忘形了!”
罗德也连忙跟着道歉:“抱歉,香子。诺子她好像有些得意忘形了!”
“………哈啊?”诺子愤怒地看向少年。
“跟、跟我没关系的吧?”罗德心虚地说。
“……不是你先欲火难耐,我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吧!”
罗德皱眉:“啊?在香子面前抱我,你到底有没有常识啊?”
诺子叉着腰:“我就是没常识又怎么样!现在嫌弃起人家了?”
他们保持着身体依旧连接在一起的状态,吵起来了。
“”
紫式部一声不吭地垂着头,从她身上挥发的杀气让夫妻吵架的二人识趣地收声了。
“……”
紫式部的嘴唇动了动。
罗德跟清少纳言洗耳恭听。
“我也要……”
“什么?”
“我也想要一起的呀!光之君和诺子这个笨蛋!”
紫式部大叫着扑了上来。
她不由分说地用体重将少年跟少女一起压倒。
“小、小香!?”
“诺子,帮我脱衣服……”
“啊,是的。哎……等、等下,不能突然拔出来……呜噫”
三条白花花的人影在一阵挣扎与纠缠之后,最终重叠在了一起。
夜色浓郁,琵琶湖上的水波荡漾粼粼。
满月如霜,岸边的牛车摇摇晃晃、激烈震动,自此才算是开启了仿佛没有尽头的激情之夜……
……
……
……
深夜的平安宫清凉殿,一场由皇室主办的歌会正在举行。
所谓的歌会,是日本皇室效仿盛唐时期的大陆所举办的宫内活动。
传说在唐玄宗时期,长安的兴庆宫举办了一场盛宴。
时值牡丹花盛开之际。在宴会气氛最热烈的时候,玄宗皇帝宣李白上前,命他作诗。
醉醺醺地来到玄宗皇帝面前的李白,横溢之才由笔端泻出,即席挥就一首千古绝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当时首屈一指的歌手李龟年当场演唱这首即兴诗,杨贵妃在宫廷乐师的合奏下翩翩起舞。
有幸观瞻的人之中,还有当时出使大陆的日本遣唐使安倍仲麻吕。
他将在唐国所见所闻的繁荣奢侈、风雅开放全都带回了日本。
然而此时的长安,是一颗虽未离枝、甘香诱人,却离腐烂只差一步、果肉几乎已溶化的果实。
在不久之后,一场百年不遇的浩劫就将会席卷拥有光辉璀璨之表面的帝国
此时此刻,说不定就恰如彼时彼刻。
平安第一的美女,玉藻前,或者说贵妃藤原尊子刚刚结束华丽的舞蹈。
在众人的喝彩与赞美声中,她带着营业笑容回到自己的坐席。
“今晚的天子陛下好像不怎么尽兴呢。”
在女官为她递上毛巾的时候,定子开口说道。
尊子道:“哼……这也是难怪啦,毕竟那家伙今晚没有到场嘛,陛下自然也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口中的“那家伙”自然是指以家事为由请假缺席的大御所。
此刻,将军正在琵琶湖畔的牛车里与黑长直文学少女颠鸾倒凤,趴在两位美娇妻身上竭力征伐。
“呵呵……一如既往的要好呢,你们姐弟两个。”定子道。
“有吗?”
尊子皱了皱眉:“很普通吧?”
定子掩嘴偷笑:“能够用「那家伙」称呼对方就是关系很好的证明啦。”
“尊子我不懂殿下您的思考回路呢,下次您也对着彰子殿下不使用敬语如何?”
“做不到的啦……”
定子看向清凉殿的上座,与天子并肩端坐的中宫彰子,苦笑着说道。
“所以我才很羡慕你们的兄弟感情呢。”
“其实您也不用那么纠结。”
玉藻前露出微妙的表情,犹豫道:“说不定我对那家伙的心情,就跟定子殿下对彰子殿下的心情一样呢。”
“是这样吗?不是反过来吗?”
定子直言道:“我还以为大御所殿下很害怕你呢。”
“那种事……没有的啦,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歉意?算了,我也搞不懂那家伙的想法。”
尊子用玉指捏起一串葡萄,悠哉地吃了起来。
“?”
她忽然发现定子表情认真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吗?”尊子感到不解地问道。
“这个……”
定子把手伸向玉藻前披散在肩膀上的樱花色秀发,抬起了其中一缕。
“这一束头发……变成金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