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倒塔塔利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奉陪」
或许是因为罗德抛下的冷酷发言让她心寒了吧，紫苑此后几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正中罗德的下怀。
在少女自闭的这段期间，流言也在街道上持续扩散。
满月一天一天临近，塔塔利复活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二十七祖第十三席，瓦拉几亚之夜。
尚且还是人类时的他是阿特拉斯院的院长，同时也是紫苑三代以上的先祖。
他是个将创造出新的魔法亦即「第六法的建立」视作人生终极目标的魔术师，并为此不惜成为吸血鬼。
即便如此，低级吸血鬼的力量和时间也不足以触及魔法，于是他与爱尔特璐琪签订契约，再度向第六法发起挑战。
虽然最终挑战失败，但他也成功让自己以现象的身份残留下来。
算尽世界的流动、将流言具现化从而「发生」的奇妙死徒，这便是名为塔塔利的噩梦现象。
这天是休息日，罗德独自一人离开了远野宅邸。
目的地是车站前的百货商场。
昨天早上，罗德从女仆那里听到了一个最近在当地小范围流传的网络话题。
「谁都能做的蛮赚钱的兼职」
毫无可信度的都市传说，仿佛是骗小孩子般的话语。
然而，罗德却从中感觉到了和塔塔利性质不同的异样感
即是说这并非虚假的流言，而是混入了真实的流言。
车站前的样子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展示着广告和商品的繁华商业街，也因为塔塔利[祟]的关系，冷清得好像一座空城。
最近在通学路上变得司空见惯的百货商场映入罗德眼帘，是这座城市数一数二的大商场。
罗德乘坐电梯来到商场的六楼，然后无视了写有「禁止通行」的护栏，一口气爬上了八楼。
八楼一片漆黑。
电灯理所当然地关闭着，但明明是大白天，即使不通电也应该相当明亮才对。
但是，实际上却是伸手不见五指。
窗户全部从内侧用铁板一样的东西封死了。
铁板用螺丝牢牢固定，无法用人力取下，就连厕所的气窗都被铁板封闭。
在罗德看来，这不是对外部的防盗措施，而是为了不让处于内部的人士逃走的围栏。
罗德检查完八楼之后，一口气爬上了最高层的十楼。
刚一踏入十层，两道手电筒的明光就向他照来。
“啊啊？你这家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为什么擅自跑到别人家里来啊？”
发声的是两名看起来很年轻的男性。
手里只有手电筒，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武器。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有自己在做坏事的自觉吗？
怎么回事，被吓到说不出话来了吗？和我们人种差异也太大了吧？喂，阿俊。你认识这个少爷吗？”
“没有啦，不认识不认识。好了，那边的小子，你给我过来一下呗？如果逃跑的话下场可是很惨的哦。
话说要不直接杀了得了。从法律上来说，非法入侵也是可以直接杀掉的吧。”
二人组张狂地笑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站在电梯口前。
“咦，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你不逃吗？话说正常人这种情况都会跑路的吧。阿俊，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都怪你长得太丑了啦。对人家美男子来说可能有些太刺激了吧……呐，是这样没错吧？为什么要到禁止入内的楼层里玩？”
在黑暗中，二人的眼睛发出黯淡红光。
“怎么回事，难道是进入奖励时间了吗？
喂，阿俊，我记得没有预约的家伙可以随便我们处理吧！”
“吵死了，阿春！你给我消停一点！
所以说，是怎么回事小少爷。单纯只是好奇吗？”
“不好意思，我听说，在这里可以接到兼职来着……”
罗德假装发出毫无自信的软弱声音，同时窥视阿俊的脸色。
“……兼职是吗？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这里有很赚钱的兼职。”
男人们闻言吹起了口哨。
“好吧，你是要做兼职是吧？那我就带你过去吧。”
“哟~~！出现了一名勇敢的挑战者，请进吧！”
被叫做阿春的男人按下了电梯按钮。
罗德走进启动的电梯，二人组跟在他身后一同进入电梯，按下了B1的按钮。
“那个……我们现在要去哪？”
罗德这么问了后，阿俊回答道。
“是地下啦，地下，没看见我按了B1的按钮吗？只要在那里待上一晚就好了。
等你回来之后就会变成我们的上宾，会以礼相待的。”
“没错没错，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哦？只要在那里打发一下时间就好了啦，一点可怕的东西都没有哦！”
“这样啊，谢谢你们提供的情报。”
罗德用余光瞥了一眼捧腹大笑的阿春和捂嘴偷笑的阿俊。
下一个瞬间，男人们的身体扭曲起来，人体变得好像后现代艺术。
“呃啊啊啊？怎么回事，我的胳膊、我的大腿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呻吟声回荡在电梯通道内。
在抵达地下楼层的期间，正好测试一下低级死徒的生命力肉体究竟能够承受何种程度的形变吧。
……
……
……
下到百货商场的最底层以后，罗德又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如果电梯所在的楼层是地下一层的话，那么他离开电梯后至少又下了好几层。
最后来到了一片开阔地带。
迎接罗德的是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无数的丧尸聚集在这个地下广场上。
充血的双眼。已然剥落的肌肉。破烂不堪的衣服。
丧尸发出连哽咽都算不上的嘶吼，在他们脚下则是被杀害已久的人类，尸骸堆积成壁。
本不应该存在的空间。
像是蚁巢一样布满地下四处的墓地。
会移动的尸体。被活活吞噬的人类。
看来，这里被低级死徒当做了投放人类、喂养丧尸的游乐场。
“啊啊……啊啊啊……”
就在罗德抬起手准备把丧尸们一扫而空的瞬间，不远处传出了人声。
“啊啊啊，真是恶心死了！！！”
循着女人的悲鸣看过去，罗德见到了一个被丧尸逼到墙角的人类身影。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手舞足蹈、张大嘴巴、哇哇怪叫。
恐怖电影里常见的观众讨厌度100%、道中死亡率100%的歇斯底里系女子，罗德认识是他的班主任，诺耶尔老师。
丧尸们不断逼近着她，只剩下不到一米的距离。
那女人……在搞什么呢。
罗德嘟囔着，撕碎了映入眼中的世界。
“！”
血肉横飞。
丧尸们如同爆炸般碎裂四散。
“骗人！是浅神君？为什么会在这里！刚才那个是怎么回事？丧尸爆炸了，怎么做到的！？”
诺耶尔老师大惊失色，罗德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臂。
“老师，我们逃！总之先赶紧离开这里！”
就这样强行拉起她的手，罗德带着她离开了地下广场。
“噫……追过来了，他们追过来了啊……！”
近处是女教师的尖叫，远处是怪物的脚步声。
“哈啊，哈啊，啊……再跑快一点！被追上伈的话会被杀掉的，会被杀掉的啦……！”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被诺耶尔老师拖着跑了。
“我说，老师，请不要乱动！还有请不要大喊大叫了！声音会把其他丧尸也引过来的！”
诺耶尔大口喘着粗气，胸口激烈起伏。
“可是好痛，好痛，好痛啊……！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啊，不行，还是再握紧一点吧！
真是的，我已经跑不动了，我已经再也跑不动了啦！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啊！”
诺耶尔老师边哭边跑，已经陷入了癫狂。
“讨厌，人家想回家啦！叫个出租车啦，出租车~！顺便记得去便利店买个布丁~！”
完全没有成年人应有的冷静和成熟，25岁（虚报，实为27岁）的女教师像个孩子般胡闹着。
“知道知道了。”
罗德咂了咂嘴：“我等下会给你买的啦，先用这个将就一下吧。”
“唔喵……！？”
罗德把诺耶尔老师拉到身旁，用左手抱住她，手指强硬地塞入她的双唇。
如果捂住嘴的话在奔跑时就无法呼吸，所以只能采取这种措施让她无法说话。
理所当然的，被狠狠地咬了。
在手指第一关节处被牙齿紧紧咬住。
“疼……！算了，总之这样就能安静下来了吧？”
罗德抱着不断挣扎的诺耶尔老师，钻进了一旁的岔路中。
“安静。”
他对诺耶尔老师示意以后，蹲下身体，屏住呼吸、观察情况。
过了大约十秒，追过来的丧尸脚步消失了。
“…………”
罗德转过脸来，发现老师在美滋滋地舔着自己的指尖。
“快住手。”
从女人口中快速抽了出来，后者露出遗憾的表情。
“那群家伙应该不在了，这里安全了。”罗德宣布道。
老师紧张地缩起肩膀：“不，不在了……？已，已经安全了吗……这里？”
“……总之，目前是安全的。但只要我们留在这里就没什么地方是真正安全的。
我也是刚刚才到，不知道这边是什么情况……啊，对了，老师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还没等少年问出口，就被按在了墙上。
诺耶尔老师睁大了眼、凑近了脸，胸部也紧紧压上罗德。
“我不要，为什么这里不安全啊！？你快把它变成安全的啊！我只不过是来指导学生的！
如果换成是你听说这种只有女生才能做的奇怪兼职也一样不会不管的吧？
虽然我是个不喜欢加班的人，但就碰巧，碰巧看到了自己学校的孩子在我面前被带走了，让我怎么可能不管啊……！”
“等一下，老师……！请冷静，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地喊道。
“到底是为什么！？太奇怪了，这地方也太奇怪了吧？为什么商场的地下会有这种地方？
为什么死掉的尸体会动！？为什么至今为止从未有人发现这样的地方呢？
而且，而且，而且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老师的拳头不断落在罗德的胸口上。
她近乎癫狂地，眼含泪水地质问着。
“为什么你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啊……！”
呜哇……好浮夸的演技，虽然我也没资格说她就是了。
罗德表情凝重地咬紧嘴唇，面露难色道：“这是……因为。”
“呐，识君！你就不害怕吗！？这里，这里的尸体已经堆积成山了！
正常的人类怎么可能保持理智啊！怎么可能习惯的了这样的事情啊！”
伴随着老师的恸哭声，少年瞳孔颤抖、屏住了呼吸。
“你看，是这样没错吧！？我才是正常的吧！我才是正确的吧！身处这里还一脸满不在乎的人，从一开始就很奇怪啊！”
女人的眼里充满了憎恶。
罗德深呼吸了一口气。
“老师，不是……这样的。
我确实有些特殊，但也请老师不要像这样自暴自弃。
深呼吸，冷静一下吧。老师你一定能够忍耐下去的。
即便这里是地狱，诺耶尔老师也一定能够忍受下来的。”
“诶”
罗德发现对方出现了明显动摇。
是错觉吗，她此刻的表情似乎并非演绎。
罗德连忙扶住诺耶尔双肩，进一步说道。
“所以没事的，请冷静一下吧。”
“啊……做不到，不行，不行不行！”
只有一瞬恢复了冷静，她很快又变回惊慌失措的那副样子。
“我们两个，就要在这里被杀掉了……！刚才只不过是侥幸才能得救的，但还是会被杀掉的！”
诺耶尔老师依旧含泪诉说着，但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憎恶。
本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但她已经没有刚才那般恐惧了。
罗德露出笑容：“那我们就让这个侥幸继续下去吧。
现在是我和老师两个人。只要互相帮助就总会有办法”
诺耶尔怯懦道：“呜……但、但是，一个两个人什么的也不会有任何区别的！
因为我直到刚才为止都还是两个人一起的啊！”
“诶……？等下，对不起，刚才忘记问了，老师你是怎么掉入这里的呢？”
罗德问了以后，诺耶尔老师说出来龙去脉。
她见到穿着总耶高中制服的女生和社会人员交谈并被带入了这间百货大厦，便尾随其后。
之后发现他们无视禁止入内的招牌上了八楼，于是便叫住他们问她要去做什么，结果就这样被带进了电梯里。
和罗德的经历有些相似。
“然后呢，我就被带到了一个奇怪的房间……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她主动做诱饵让我逃走了。”
说到这里，诺耶尔紧紧抓住少年手臂，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没错……是这样，她说自己要被抓住了，所以老师快跑，快出去呼救……识、识君，怎么办啊！
我，我刚才，害怕到把那孩子的事情都忘掉了……！”
“原来还有一个人啊……！”
罗德因为救下老师而稍微放松的表情也随之紧张。
“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在不久前！三十分……不对，一个小时……这样吗？
那个……是多久……对不起，我已经记不得了！”
罗德稍作思考后，再度望向了二人逃离过来的方向。
“等，识君，你在想什么呢！莫，莫非你想要回去吗！？回到下面？不，不行的啊！”
老师拼命摇晃少年的胳膊。
“那边的丧尸可不是只有十只、二十只这种程度啊！而且说到底，你有能救下她的方法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救下那个孩子。但是，我必须去确认一下她是否还活着。”
罗德的眼中流露坚毅的光芒，诺耶尔老师因为退缩而抱紧了胸部。
“你……真的要去？我，我可是不会去的，不会去的哦！？”
“嗯，对不起啊，老师。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躲在这里等我。
比起跟着我，还是这样更安全一些。”
当她的学生这么说时，诺耶尔老师更急了。
“你，你这，你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如果是男孩子的话，不是应该好好保护我的吗！？
话说回来，你难道不是来救我的吗！？”
“对不起，那个……的确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的。”
在老师迷茫的眼神中，罗德露出去意已决的表情。
“如果过一会我还不回来的话，老师就请一个人逃走吧。”
“”
诺耶尔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罗德向地下通道的尽头走去，这时
“啊啊真是的，等下啦！我去！我也一起去还不行吗！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诺耶尔老师死死搂住罗德胳膊不放。
这表示着，不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不打算离开少年。
“我明白了，有老师在身边的话我也会很安心……不过接下来请不要大喊大叫。”
诺耶尔乖巧地颔首。
“嗯……嗯，我会安静的。放心吧，我会乖乖跟在你身后的，识君。”
作为回应，罗德握紧了她的手。
就这样，二人屏住了呼吸，走向更深的黑暗之中。
诺耶尔放下戒心、凑近过去，感受着从他那年轻的身体中传来的温暖，幽幽地想：太好了，识君果然不是吸血鬼……
虽然本来的打算是装作害怕的样子、等到危险的时候再挺身而出，让识君迷上自己……
但就这样被年轻的男孩子保护好像也不错呢……稍微有些上瘾
“那个，老师。”
诺耶尔眨了眨眼睛：“什么？”
“贴太紧了，你这样我没办法好好走路。”
“你、你难道打算抛弃老师吗……！”
她的眼角渗出泪水，楚楚可怜地望向罗德。
“我一个字也没有这么说吧？”
一片黑暗之中，诺耶尔脸颊红的厉害、眼角噙着泪水，曲线美好的女体紧紧贴上少年。
“识君……不要抛弃我……求求你……！
等、等我们出去以后，让老师为你做任何事都可以……所以别抛弃我……”
诺耶尔一边略带搔首弄姿地摇晃身体，一边偷瞄罗德的反应。
唔……姿态和台词是不是有些太过浮夸了呢？
不不不，对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来说应该刚刚好吧！
“诺耶尔老师，你真的愿意做任何事？”
罗德停下脚步。
诺耶尔拭去眼角泪水，点了点头：
“当……当然了……
只要是识君希望的事，不论是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说着，女人用黑丝连裤袜包裹着的丰满双腿夹紧罗德的手掌，妖艳地磨蹭了起来。
“那个，就当做是老师给你的奖励……”
“明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走吧。”
“咦？啊……好的。”
本来以为罗德会稍微害羞一下，没想到居然这么坦率，反而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然说了什么都可以……但是太过下流的色色可不行喔！最、最多只能一点点……”
诺耶尔脸颊发烫地小声喃喃。
“剩下的要等我们成为恋人，到时候再更加深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