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途只是尝试了一下, 没想到他拓印上的花纹竟和通行证上的花纹分毫不差。
说实话,自从他与佛千回决裂,这是他第一次正式拿起这把刀, 刀是佛千回送他的礼物, 也是他捅佛千回的利器,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
顾途觉得刀有些烫手。
“小途?”顾向航发现顾途的情绪不对,关切问了声。
顾途淡淡一笑,只是一息, 他的思路便明了了。
顾途道:“就用这个印章吧。”
顾向航微微困惑。
顾途:“我记得上面是有字迹的。”
顾向航:“对, 印章的最中间是手写的特殊编码,用来记录货物信息。”
破译编码对于顾途不难,仿写更是不难, 可当他看到通行证上的字迹时顿了顿。
方才他的注意力都在花纹上了,仔细看字迹, 那字迹竟是他自己的字迹。
顾途:?
他敛眸, 上面的编码太简单, 他只是看了两秒,便提笔来写。
写完后, 他交给了顾向航。
顾向航虽有顾虑,但是秉着对顾途的信任, 还是将纸条小心翼翼装好。
时间不早了, 他们也该离开了。
顾春熙抓着顾途的衣角,眼眶有些红。
顾途揉了揉顾春熙的发顶,见对方马尾上扎了一根小红绳,他想了想,从口袋掏出一根崭新的头绳为顾春熙扎上。
钱茵欲言又止。
末世降临,她和顾向航为了让这个小家更好过一点, 早期将大部分家底供了上去用来打点关系。后来又因为缺少药品等必要物资,加上被某些顾家人打压,他们不得已,又用家里的家具,衣物,各种杂物,甚至是小熙的头绳去换。
到现在,他们的生活用品所剩无几,但勉强能过活,至少对比曦光其它人,他们生活质量也算高。
他们吃得不算好,但也不会挨饿。冬天虽冷,但他们再怎么样都有一两件可以用来保暖的衣物。同时,顾家居住的面积也大,每个小家都有自己的三室一厅,不用像今年才加入曦光的人一样,七八个互不认识的人因为条件有限,只能挤在一个屋子里。
可是,钱茵也记得,因为他们的小家里没有异能者,加上根基浅,小熙经常被其它顾家人欺负。
到现在,整个顾家只有小茵一个小女孩的头绳是绳子做的。即便是同她一个婆婆的弟妹家孩子,都有一个粘着卡通铁片的粉色头绳戴。更别提大伯家,即便是在末世,她们家小姑娘都被宠得像个小公主,三四个头绳换着戴。
基地布置的每人都必须做的任务,他们家直接用一个橘子换得另外一个普通女孩替小姑娘做工一个月。
钱茵轻叹,头绳也不是难事,他们回去路上注意一下,说不定运气好,捡到几个小皮筋。哪怕是开裂的,她只要将两端一绑,缠上绳子,也是一根好头绳。
倒也不是不能剃头,只是末世管理层家的女孩子剃头得少,加上他们现在的处境,更多得看关系,形象有时还占一定因素。
钱茵这边都打算好回家路上去废弃屋子里翻一翻了,顾途转身,回来时拿了一大捆皮筋,花花绿绿,各种款式都有,目测有三五十条。
钱茵一愣,就连顾向航也看了过来。
顾途将装着皮筋的透明袋子塞到顾春熙手里,捏了捏对方的脸,笑道:“这些应该够小熙用上两年了,等小熙用完了,再找叔叔要。”
顾春熙呆了呆,她知道这袋皮筋的价值,故而怯怯望向顾向航。
顾向航笑道:“既然是小途叔叔给的,那就拿着吧。”
顾春熙眼睛一亮:“谢谢叔叔!”
她紧紧抱着皮筋,内心激动。她也不是爱美,而是清楚如果用这堆皮筋换物资能换不少资源。
以爸爸的习惯,如果是重要的人送她的礼物,爸爸是不会要的。
也就是说,她拥有了皮筋的支配权,她有很多事情都可以做了!
除此以外,顾途又塞给了顾春熙一把重明币,道:“就当是迟来的压岁钱吧。”
他给的全都是最大面值,这一把目测下面,最起码能兑换五千斤重明币。
顾春熙抱住了顾途,将脸埋进了顾途的怀里。
等到顾向航夫妇将顾春熙拉走,顾途目送对方离开后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胸口已经湿了。
顾途来到办公室,用通讯仪连通了佛千回那边。
通往南北交界处的路上。
佛千回坐在轮椅上,倚着侧脸,眼皮半垂。
在他身后,有人撕心裂肺求饶,铲土声不绝。
佛千回倦倦道:“还有多远?”
秘书扶着眼镜,忌惮道:“大概还有五天。”
佛千回无奈摆了摆手,推着轮椅转身,看着十几个被打断腿的人趴在坑里,土壤一点点压在他们身上。
这群人呼喊声几乎震破耳膜,佛千回只是打了个哈欠,眼皮渐垂下。
直到填坑的人一用力,铁锹带着土飞起,土粒落到佛千回脚边,险些弄脏佛千回的鞋子。
佛千回双眼猛地睁开,一眼不眨地盯着挥铁锹的人。
那人从土渐起的那一刻便已察觉到不对,他整个人呆住了,僵硬地朝着佛千回看去,对方直直地望着他,唇边勾勒着笑。
那人感觉自己好像对毒蛇盯上,从后背到天灵盖都凉了。
“我……”他大脑“噌噌”地,一下子跪倒。
佛千回眯着眼,狠戾地瞥向自己的鞋子。
挥铁锹的人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好像快窒息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佛千回的口袋亮出了光。
佛千回一顿,拿出通讯仪,看到上面的信息后露出了和煦的笑,这一瞬间恍若春暖花开。
佛千回一刻也不敢耽误,他先将通讯仪贴到了自己耳边,之后才点接听,唯恐错过顾途的每一次呼吸。
“喂,顾县长?”佛千回脸上露出完美挑不出一点错的笑。
这笑容看似虚假,秘书却清楚,这笑容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顾途那边皱眉,或许是直觉,他下意识问:“你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怎么会呢?”佛千回笑容未变,挥了挥手。
挥铁锹的人如释重负,心中涌上劫后余生的狂喜。
佛千回轻笑一声,靠在轮椅上。
通讯仪那边,顾途的呼吸声很轻,佛千回却听得认真,他的手指随着对方的频率在椅柄上轻敲。
顾途问:“那把刀是怎么回事?”
佛千回眸色一深,笑容更灿烂了。他强行压制住即将扬起的唇角,温柔道:“就像是我当初所说,送给您的礼物。”
顾途:……
他揉了揉眉心,说了表哥的事。
“费用我会补给你的。”
佛千回微微蹙眉,却还是撑起了笑:“顾县长真不会做生意。”
顾途淡淡道:“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言外之意,某些人没有良心。
佛千回坦荡道:“我确实没什么心,但送您那把刀时的的确确都是真心。”
顾途沉默许久,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手里的刀,刀鞘上的花纹并不是连接在一起的,而是一块接着一块,仔细看去,有的是弯弯曲曲的方形,有的是并不规则的圆形。而刀鞘并不是弧形的,更接近于矩形。
顾途眼皮一动,从空间变出一把毛笔,蘸了蘸印泥抹在方形图案上,再将刀鞘往纸上一摁,又是一个印章。
他如法炮制,又将印泥抹在圆形图案上,拓印出的同样是一个印章。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顾途脑海里升起。
他低喃:“疯了吗?怎么那么没有理智?”
佛千回这边。
他握着挂断的通讯仪,闻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香甜气息,用手摁住胸口,他的心跳极快。
佛千回低笑,瞳孔里闪过疯狂。
“怎么不说话了?”
“我想想,是不是还有回旋的机会?”
“真的吗?”
“真的吗……”
“真……”
佛千回揉着太阳穴兴奋了许久,他甚至对坑底的人网开一面。
“等会儿把他们的头露出来,如果今天他们能逃出去,就放了他们。”
秘书望向地面:“是。”
佛千回推着轮椅离去,大概走了有20米,他停住,对旁边候着的手下道:“今天看着他们,不允许任何人救他们出去。”
手下:“是。”
佛千回心情大好,另一名手下来推着他的轮椅前行。
途中遇到一群衣衫褴褛跪倒在地的幸存者,这群人激动得难以自抑。
“谢谢佛首领,要不是您惩治了这群人,我的女儿怕是一辈子灵魂都不得安息。”
“谢谢您,我爸还在等着我的药救命,要不是您,我好不容易换来的药就被抢走了。”
一名男子趴在地上泣不成声:“我儿子死了!这群天杀的!我已经将所有的物资都给他们了,他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儿子!”
佛千回挑眉,仔细想了想又对手想道:“算了,等会儿找几头野兽放过去,地面上那几个头,够它们玩了。”
佛千回笑出声来。
手下:“是。”
佛千回被推到了帐篷群,李天川和锦程的人等候他多时了。
李天川大脑有佛千回的精神力,一见到佛千回便弯下腰。
佛千回抬手,却觉得李天川脏,于是放下了手。
“我解除了你脑海里对于我的禁锢……”
李天川惊喜。
佛千回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李天川的表情,慢悠悠道:“你可以背叛我对抗我甚至杀死我,但是你不能对顾途有任何不利。”
李天川一顿,低头道:“那是自然。”
隔天,绿苏县。
天还未亮,吕明游又惊醒了,他再次想起了那天早上与佛千回的对话,一些内容又越想越不对。
嘶……那天10点左右那句话好像不是在夸他有能力,而是在骂他效率低是个废物?
吕明游:……
怎么会,不对吧,可能他还是误会了。
吕明游起了疑,但还是秉着不冤枉好人的原则,他将这件事藏在了脑海深处。
结果,第3天天未亮,他又惊醒。
等等,8:30左右那句话是在骂他年龄与实力不符,这么大年龄了才这么点本事。
吕明游:……
这味儿似乎不太对了。
第4天醒来,吕明游面无表情。
九点四十那段话,骂他难看,不配待在顾县长身边,拉低了顾县长的颜值。
吕明游:……
之后一连5天,吕明游都摸到了对话的不对劲。
他对佛千回好感全无,甚至气得牙痒痒。
他是哪儿得罪对方了吗?至于明里暗里嘲讽他吗?还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藏得这么深。
不过,吕明游也在对自己进行反思,他的业务能力确实欠缺,不然一些话他怎么现在才品出来?
吕明游打算多看一些书了。
与此同时,佛千回等人也到了南北交界处,他们点完货后,将种子与成竹装车。
重明代表提了一个空的保险箱,将箱子打开,放在两拨人正中央。
代表礼貌道:“重明币和粮食都可以,重明币的话就放在箱子里,如果是粮食,正好我们这里也卸货了,车还是空的。”
代表很有涵养,并没有往万路的货车上乱瞟。
李天川爽朗一笑,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了一堆欠条和一个账簿。
重明代表:?
李天川“嘿嘿”道:“之前重明一直在我们这儿赊账,我看看,还欠我们780万斤粮食,我给你找欠条。”
重明代表:……
重明代表原本专业的表情上似乎出现了一道裂缝,他眼睁睁看着李天川将一把欠条扔进箱子里,数了几遍后甚至贴心地替他合好了箱子。
“谢谢。”重明代表僵笑接过,不自然地和李天川握手。
两方交易完,各自回到各自的货车上。
转身时,李天川仿佛听到那边嘟囔说:“单趟油白费了。”
李天川没忍住笑“噗嗤”了声,那边顿了顿,走得更快了。
万路一共派了十辆越野,三辆大卡车,这十三辆车不仅装着万路,也装着锦程的人。
他们行驶了三天,中午艳阳高照,所有人休息。
帐篷内,火堆被架起,砂锅里熬着汤,汤水“咕嘟咕嘟”响。
佛千回坐在椅子上,缓缓品茶。
秘书一边看着炉火,一边为佛千回念着近日讯息。
忽然,外面传来几道声音。
“我这通行证确实是真的。”男声不紧不慢。
“不对不对,你这纸张和印泥都不对,印章却不怎么差。”
“我记得万路对外公开过,说印泥和纸张不重要。”男声思索又询问,若是仔细听,或许可以从这声音中听到一缕不安。
“虽然说不重要,但万一是伪造怎么办?”
佛千回垂眸,放下茶杯,对秘书说了几句话。
帐篷外面。
顾向航一家正朝着曦光赶路,没想到不偏不倚,正巧遇到了万路的车。
他们本就心虚,原本想着绕过,哪知附近埋伏着一群劫匪,那群劫匪中竟有两名异能者。
他们慌忙朝着万路队伍逃来,又存着侥幸拿出凭证。
劫匪虽被拦下,哪知查看凭证的人也发现了端倪,追着印泥和纸张一事盘问。
就在顾向航束手无策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
“等等,自己人自己人。”李天川大步上前,对查证的人笑了笑。
查证之人狐疑,李天川正想解释,秘书却从帐篷里走出来,径直来到顾向航面前。
秘书微微鞠躬,客气道:“您好,我能否看一看您的通行证。”
顾向航内心“咯噔”,但还是面不改色将通行证交了出去。
他倒是不担心后果严重,他听小熙说小途和万路首领交好,想必也不会因为一张通行证闹翻,可他担心小途在万路首领这儿丢了面子。
秘书仔细查看,又将腰下压了几分,恭敬道:“您的通行证的确是真的,不过我看着纸张和印泥容易被误会,要不我替您换上一份?”
顾向航眼皮动了动,他知道通行证的异样被看出来,对方这样说或许是考虑到小途……
秘书瞧见了顾向航的神色愣了愣,笑道:“您不必担心,实不相瞒,您的这份通行证上面的印章图案是我们的第1版印章,也是我们印章的最初形态,它拥有最高的权限,如果连这份通行证都不合规,那想必没有通行证是合规的。”
顾向航顿了顿,眼神涌出惊诧。
秘书刚要转身,却停住了脚步。
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秘书眸色变深,他先是打量顾向航和钱茵,又叫目光投向顾春熙……手中的迷你玩偶。
秘书蹲了下来,对着顾春熙温柔道:“小朋友,可以将这个玩偶卖给我吗?”
顾春熙将玩偶抱得更紧,眼神无措。
顾向航也困惑,不知道秘书这一举动是为何。
秘书有耐心道:“这样吧,我用一万斤粮食来买。”
四周寂静。
顾家人呼吸一促,顾向航瞳孔微缩,钱茵捂住心脏,顾春熙也手足无措。
甚至是一旁的李天川,李天川咂舌,即便他是锦程副首领,这批粮食对于他也是一笔巨款。
若是有人这样与他做交易,别说是一个玩偶了,十个玩偶他都卖!
顾春熙咬了咬牙,她不似孩童那么单纯,她清楚这批粮食意味着什么,正是因为清楚,让她恐慌为难。
如果是她的玩偶,她愿意将自己所有的玩偶交出,可这是小途叔叔送给她的。
秘书看出了顾春熙的挣扎,笑容加深:“2万斤怎么样?”
顾春熙手一颤,晃了晃脑袋,眼睛盖着一层雾气。
秘书不急不缓:“3万斤。”
顾春熙:“我……我不能……”
顾春熙因为焦急,鼻子一酸。
秘书无奈叹息,他也不想为难人,于是看了看李天川。
李天川明白,拿出了通讯仪,思虑片刻,又看了看顾家人,最终向顾途拨去。
李天川揉了揉太阳穴,他这样拨过去,顾县长哪还有不明白?
顾途接到李天川的通话时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他心提起,却听李天川道:“首领,我们回去的路上恰好碰到了……顾先生,钱女士和顾小姐。”
顾途:“嗯?”
他眉头渐松:“他们怎么样?”
李天川瞥了瞥被捆绑住的劫匪:“路上遇到点小挫折,不过被万路的人处理了。”
顾途意识到了什么:“没事,我已经和万路首领打过招呼了。”
顾向航听到通话,心中堵塞的大石块终于松动了些。
李天川咳了咳:“倒也不是因为这件事。”
顾途:“那是什么?”
李天川:“……呃。”
顾途:“嗯?”
李天川:“哎,您是否送了顾小姐一个玩偶?”
顾途蹙眉:“没错,那是我动手缝制的一个小玩意儿,巴掌大的兔子布偶。”
李天川干笑几声:“那什么,首领,有人要买顾小姐的玩偶,您看……”
顾途:?
“谁?玩偶我已经送给小熙了,决定权在她那里。”
李天川:“我看顾小姐是顾及着您。”
顾途也看出李天川在绕圈子了:“出价多少?”
李天川:“呃……”
他瞅了瞅秘书举起了三根手指:“3万斤粮食。”
顾途:……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如果佛千回粮食多得烫手,就随便他吧。”
李天川:……
他甚至都不用提名字,光是这么败家的行为,顾途一听就猜到了。
最终,秘书让人提来一个保险箱,里面装着价值3万斤粮食的A级重民币。
顾春熙将兔子玩偶交出,秘书一手递箱子一手拿兔子。
秘书与手下交代了几句,便将兔子拉进了帐篷。
佛千回看了过来,秘书能感觉到,佛千回的呼吸在这一刻变得急促。
佛千回双手接过兔子,让秘书出去,秘书照做。
帐篷里,汤打翻,将炉火熄灭,冒出黑烟。
佛千回坐在轮椅上捧着兔子玩偶,这只兔子是只垂耳兔,眼神又凶又委屈,模样几乎与那天晚上的兔子一模一样。
佛千回将兔子放在鼻前,深吸了一口,欣喜又厌恶:“好闻又难闻。”
他想了想,从一旁取了些白糖兑成糖水,在与柠檬汁混合,慢慢浇到兔子上面。
如此一闻,味道便接近了。
佛千回心情大好,举着兔子对着帐篷中间的灯,灯光照着兔子,一双兔子眼睛亮晶晶的。
他戳了戳兔耳,兔耳很有弹性。
他又捏了捏兔脸,兔脸很快就回弹了回来。
兔子的尾巴又圆又短,整个玩偶干净又整洁。
佛千回捂着跳动的心脏,心跳越来越快,他终是忍不住,一口咬上了兔子的耳朵,眼神变得凶残。
口腔里是酸酸甜甜的味道,他将兔子耳朵撕下,里面的棉絮飞了出来。
他笑了,又咬住兔子的脑袋,将兔子拽一下。
整只兔子玩偶被他一点一点撕开,直到变成一片一片的碎布,他才餍足。
佛千回从轮椅上下来,拿起一个精致的布袋子,先是将碎片装在其中,又去捡地上的棉花,小到一根短短的线头,他都将其收了进去。
秘书再次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幕,佛千回将口袋绑好,原先那只兔子已经不见了。
秘书望着布袋,突然想起了一种说法。
据说,有一种病叫做可爱侵略症。
大脑为了防止自己被萌死,所以会撺使主人去做破坏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