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圣君人这么好,怎么会至今还……

“好!”

在看台上爆发出热浪般的叫好声和鼓掌声后,一道颀长的影子从擂台上跳下来。

影子相貌英俊,身形高大,正是秦越。即使刚刚从一场难缠的比试中脱身,他的神色依旧十分平静,额上不见一滴汗,与跌坐在擂台上的对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看也没看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倒在擂台上的裴文若,无视了那些给他的掌声和喝彩,一双漆黑的眼睛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观赛台上的贵客席。在那里,此时正有一道红衣身影正朝这边望过来。

秦越的嘴角不自觉地带上点笑意。

然而还没等他迈开步伐朝对方赶去,就见沈夕对他点了点头,那双含情目很快移开,将目光分给了另外一座擂台。

一股没来由的烦躁涌上秦越的心头。

方才急着去看师尊,他都没有注意其他的东西。现在他忽然觉得场边弟子的服饰太花了,花得他都看不清刚刚师尊给他递的口型和笑容。

秦越跃上看台,像逆行的鱼群从人海中游过去,以最快的速度向沈夕的方向行进。然而那道红衣身影却一直没转过头来,而是继续注视着底下的擂台。

他又开始觉得,场边的观众实在太吵了,吵得让他的师尊一直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快到了。

看台上人山人海,丹霄圣君弟子途径过的地方,周遭正激.情呐喊的弟子们突然感到一股隐隐的威压。不同于长老们平日里训斥弟子时树立威严的庄重,而是仿佛黑云压城的压迫感,昭示着威压主人阴云般的心情。

呐喊和掌声并齐的看台上一时多了些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这会儿气氛怎么突然这么凝重,哪位长老的得意弟子输了?”

“不知道,难道是输秦越的那位?”

“不会吧,长老们都是大人物,应该沉得住气,输一次也不至于就这样吧,毕竟那是秦越诶,丹霄圣君的得意弟子。”

“秦越的对手是裴文若吧,毕竟是东道主的得意弟子,估计殷长老心情不好。”

“可是我看贵客席那边还挺正常的,好像没见哪个长老的脸色很差。”

“难道有人赌结果赌输了?”

“不管了,好可怕,不管是谁,求求赶紧收了神通吧,我要坐不住了!”

“……”

秦越横穿看台,越过乌泱泱的人头,已经抵达丹霄圣君的身边。懒懒散散靠在椅子上的人手里还抱着自己比试前送到对方手边的小龙抱枕,仿佛才察觉到他来了一样抬起眼,那双含情目瞥过来,像汪着一滩融融的春水:“今日打得不错。”

秦越感觉心里那股没来由的烦躁似乎都被这点春水给浇熄了不少,他开口道:“谢师尊夸奖。”

说完,秦越等了好一会儿,不但没有等到往日伸来的素白手指,反而等来师尊干脆的转头,继续注视着底下另一座擂台上的情形。

秦越心里那点将熄未熄的火焰迅速又升腾起来。他的目光转向那座擂台,只觉得台上正比试的人似乎有些眼熟。

秦越思索了一会儿,很快想起来对方是那日黑市上没戴面具斥责他人偷抢摊主的年轻人。

这人与他们不过一面之缘,究竟为什么会得师尊青眼?

他的嘴唇抿了抿,道:“师尊为什么看他的比试?”

沈夕道:“自然是看看他的实力,资质如何。”

秦越追问道:“师尊认为如何?”

沈夕已经看了一会儿,这时转过目光,伸手要去取小桌上的茶壶。

很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就熟练地拎起那只茶壶,往他手边的茶杯中斟满了。

沈夕十分满意秦越的乖巧,捧着茶杯随口道:“确实不错。若是在我的门下,应该会更好。”

秦越捏着茶壶的手攥紧了。随后,他就听到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当然,比起你肯定还是要差一截。”

“毕竟你是我亲自教授的。虽然中间我作为人师失职过一段时间,但好在你不愧是我看中的人选,依然成长得这么好。”

说完,那双笑意盈盈的含情目自下而上望过来。波光潋滟的眼睛里只倒映着秦越一个人的影子,仿佛满心满眼都是他,简直温柔多情。

秦越心里那股刚烧起来的火苗迅速被扑灭了。

他撇开眼睛,嘴上却继续道:“那师尊为何刚刚看他却不看我?”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得寸进尺,秦越又有些笨拙地补充道:“是因为弟子打得不够精彩吗?”

沈夕闻言一挑眉:“我怎么没有看你?”

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道:“你刚下场时向你示意的是谁?你过来的时候我是不是说了你今日打得不错?”

秦越一时语塞。

的确,师尊并非没有给过他回应。只是他犹嫌不满,总觉得师尊没有给他足够的重视。

他是怎么了?

其实秦越并不缺那一两句夸奖,或是几个安抚的动作。之前师尊闭关十年,无人陪在他身旁,他也照样过来了。

但是现在他却有这么多要求。

可是小的时候,师尊就是一直这么对待他的。他完成得好,师尊会给他奖励,那时候师尊从没说过他什么。

是因为他长大了吗?的确,秦越从没有见过别的弟子在长大后还这样跟自己的师尊讨要这些东西。

或许是他的心态出了点问题。

即便是道侣都不见得会这样粘着,他好像对他的师尊有些太过于……

还不等秦越想明白,就见面前的人忽然一笑,一只素白的手伸过来。

他习惯性地一屈身,那只手就落在了他的脑袋上,微凉的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揉得他很舒服。

秦越已将先前所有的想法都抛之脑后,只剩下一个念头:对,他要的就是这个!

每次他做得好的时候,师尊都会给他奖励。以前有,现在当然也应该有。师尊以前在他小的时候就用这个激励他修炼,现在当然也应该继续这样的传统。

沈夕看着神色瞬间变得轻松的徒弟,有些无奈地笑道:“你啊,还挺缠人。”

不过这是他亲手养出来的,那他也理应受着。

秦越听得出师尊的无奈,不过他这时候选择了充耳不闻。

贵客席周遭虽然早已习惯了这对师徒有些超出常理的举动,但今日在大庭广众下这样摸头还是有些令人震惊。尤其是秦越平日里不苟言笑,比试场上杀伐决断,如今却主动俯下.身来,将脑袋凑到了丹霄圣君的手边。

周围的人怎么想,秦越不在意。他得到了想要的奖励,已经心满意足。等他抬起头去看师尊,就见沈夕似有所感,忽然转头望向天边。

秦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天际一个小点正在朝这边接近。定睛一看,秦越发现那是一张传信的纸鹤。

纸鹤体态轻盈,在乌泱泱的人群中精准地找到沈夕的位置。

丹霄圣君伸手一接,那纸鹤就自动摊开来,化作一封信笺被他捏在手里。

是沈亭昱发来的,邀他在竹林区的亭台中一叙。

竹林区是营地中划分出来的园林景观部分。沈夕闲暇时去看过一回,规划得不错,行走其中,可谓移步换景。不过摘星宴中年轻人居多,能耐得住寂寞的少,愿意欣赏园林的更少。因此竹林区往往是人最少的地方,那亭台孤零零的一座,坐落在竹林中,可以算是整座营地中最安静的一个地方。

沈亭昱每次向他汇报情报,都要避开耳目。

他上一次要求沈亭昱查探的事情,的确也不是能随便为外人道的。不,不仅仅是不能随便为外人道。

沈夕转过头,看了身旁的秦越一眼。

十八岁的少年人在他这个年岁已经是修为高深,同时还相貌英俊,器宇轩昂,身姿挺拔,完美地符合沈夕心目中一个完美徒弟应有的模样。

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沈夕有些感慨。

他缺席了对方十年的成长时间。其实刚出关的时候,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秦越孩提时期的模样。骤然见到秦越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可置信。直到对方跟他相处了好一段时间,沈夕才确认眼前人就是他的徒弟。

有好一段时间,秦越在他的眼里还是孩子呢。

当然,现在对方在他眼里也没有多大,还不足以知道有些太沉重的事。

真奇怪,明明当初他把对方捡回来,首先要求的就是要秦越斩妖除魔,打算的目的也是让对方适时地顶上随时可能会没用的自己,也的确在秦越身上进行了一些试验并成功了。

然而现在他却越来越心软了。

果然不该随便捡孩子。

秦越见师尊看过信笺后,转头来看自己,琉璃似的眼珠在阳光下水光潋滟:“有人找我,我过去一趟,你先回去吧。”

说完,丹霄圣君起身就要走。

秦越一见那飞来的纸鹤就猜测是沈亭昱前来相邀,只是他没想到,以往这种时候师尊都是默认他随行的,今日却让他先独自一人回去。

为什么师尊不要他随行了?是有什么自己不能听的东西吗?

秦越来不及细想,他看着已经要转身的师尊,脱口道:“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等师尊。”

沈夕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你要在这里等?”

秦越有些不甘,却又不能直接要求师尊带上自己。他是了解师尊的,对方既然提出直接让他回去,说明本来就不打算让他跟去,即便他戳破这一点也是一样的。

秦越也不可能戳破这一点,他道:“我想等师尊,想尽快见到师尊。”

沈夕道:“那这样吧,你先在这里等,如果散场的时候我还没回来,你就回去等。时辰过了,我自然会直接回去的。”

还不等秦越说话,他就听见低低的一声:“乖。”

秦越顿时不说话了。

沈夕临走前笑了笑:“坐这里看看也没什么坏处,接下来这两人不论谁赢,都有可能成为你的对手。也不能光叫别人看你,你也看看别人。”

“你就坐这里吧。”

丹霄圣君走后,秦越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等到丹霄圣君一走,周遭的人这才更大胆了些,好多双眼睛都看向秦越的方向。对方平日端正的身板稍微放松些靠在椅子上,面上的神色没什么起伏,一双漆黑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下方的擂台,似乎什么都没在想,只是专注地盯着擂台上的比试。

周遭的人想看热闹,却发现丹霄圣君走了之后好像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不少人就无趣地纷纷转过头。剩下的人也只剩下些窃窃私语,对秦越表示衷心的佩服。

以前根本不见秦越专门观摩对手的,今天丹霄圣君说让他看看,他果然就来看看了!

就连远在擂台上的年轻人都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比试打到这个阶段,对手都不好对付。现在战况激烈,盛凡本不该分注意力到赛场之外。但是一道强烈的神识打在自己身上,他实在无法忽视。

这神识冷酷,很有压迫感,仿佛在审视他。

盛凡总觉得这样的神识不像女性修者所有,之前也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看他的神识。

他一边招架着对面的攻击,一边自嘲地想着他该不会被好男风的人盯上了吧!

就是这一刹那的分心,盛凡就挨了对手的剑气一下,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细细的伤口,渗出点点血丝。

还好那道神识似乎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很快消失不见,盛凡这才打起全副精神应付起眼前人来。

*

一位提着裙角的女修灵巧地从人山人海的看台上穿梭过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位女修容貌清秀,身段窈窕,提着裙角的仪态也十分灵动,是在场不少男修心目中理想的道侣类型。

只可惜这样一位女修,穿越重重人海,最终坐到了距离秦越最近的一个普通席位前。

于是广大男修的心纷纷碎了。

贵客席和普通观赛席之间只隔一条过道,即使是在人声鼎沸的看台中,也可以进行对话。翁佩兰坐到与秦越平行的席位上,看向对方的侧脸。

在外人看来,秦越是全神贯注在擂台的比试上。但实际上,秦越对场上的比试仅仅看了一眼就不再感兴趣了。他只是将目光放在那里,实际上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身下这把椅子上。

这把师尊坐过的椅子上。

还留有些许淡淡的体温和莲花香气。他亲手布置的靠垫摆放的位置十分恰当,将整张椅子围得柔软温暖。虽然旁边架设的小桌子对他而言有些过于靠近,但考虑到师尊的身形不如他高大,这样的距离或许是最合适的。

他正细细体味着这把师尊坐过的椅子,神识便告诉他有人特意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正看着他。

秦越随意地往旁瞥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翁佩兰却觉得自己抓住了好机会,立刻摆上一张笑脸道:“难得见师兄一人在观赛台上看比试,不知圣君去了哪里?”

方才还漫不经心的目光这下直直地望了过来,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映月峰首徒望过来:“你找他有何事?”

声音淡淡的,却无端的威严。

翁佩兰有些扛不住,却还是勉强笑了下,道:“这次摘星宴,我虽然出了线,却在淘汰环节早早输掉。丹霄圣君的名声四海皆知,我想向圣君讨教一些修行之法。”

坐在贵客席上的人闻言,那原本有些逼迫的目光移了开去,低沉的声音淡淡道:“修行之法各家有各家的门道,你与师尊功法不同,况且他也有要做的事。我只能说,修行一事最重要的就是要勤加练习。”

这话相当不客气,叫翁佩兰脸上一红。

她有点不想再跟秦越聊下去了,但是话已经搭上了,她也没有愤然离场的本钱,因此只能硬着头皮道:“多谢师兄教诲。看来圣君从前对师兄的训练十分看重,也很严格,才让师兄的修为更加精进,佩兰也会努力的。”

翁佩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她说完这句话,正准备适时离开,却忽然听见面前的人道:“你说得没错。”

翁佩兰:?

她不知道这个难以相处的师兄为什么会突然赞同她的话,但此刻她不便抽身就走,只能暂时按捺住自己,看向贵客席的人。

秦越道:“在我小的时候,师尊就对我要求很严格。我刚入山的时候上学堂的公共剑术课,那时别人都休息了,师尊还要求我继续练习,如果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师尊会用树枝抽打我做错的地方,让我改正。”

说到这里,他连冷淡的声音都柔软了些:“师尊为我的修行,真的是用心良苦。”

翁佩兰睁大了眼睛。

她也是昆仑山的人,自然知道昆仑山公共剑术课是什么样的。一群人聚在一起上大课,就是休息的时候也是原地休息。

那么小的孩子本来上课就有些疲累,稍微有点休息时间也要被抓起来练习?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小孩子真的不会在心里受到伤害吗?

但是秦越这话说的好像还真没有。不仅没有受到伤害,似乎还十分乐在其中。

翁佩兰的脑海中闪过丹霄圣君艳丽的容貌,已经悄悄给对方打上了一个“蛇蝎美人”的称号。原来秦越所说的勤加练习是这个意思,那她的确自愧弗如。当然,翁佩兰也知道自己的天赋是比不上对方的。

这样一位既有天赋又能吃苦,心性还这般坚韧的人,在修真界自然是大有前途,自然也是人人期望得到的道侣人选。尤其是翁佩兰还听说,秦越似乎是炉鼎体质,如果能和他双修,修为肯定能节节攀升。

翁佩兰不知道丹霄圣君究竟是怎样培养的秦越,她从前也不是没有见过炉鼎体质的人。那些人大多容貌姣好,柔弱无骨,修为低下,只能做强者的附庸。据说炉鼎体质极难修炼,但是如今面前的秦越,除了容貌好以外,跟炉鼎这个词可以说根本不沾边。

或许丹霄圣君那样严苛,也是为了将来秦越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吧。况且圣君怎么可能心狠?若是圣君心狠,五百年前就不会把魔君斩杀,十几年前也不会把秦越捡回来。

翁佩兰悄悄将“蛇蝎美人”的称号又摘了下来。

她想到这里,又由衷地赞叹道:“圣君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秦越的睫毛动了一下,语气更柔和了:“你说得对。”

翁佩兰有些惊喜。

她还从没见过这位师兄这么和气的时候呢。她很敏锐,感觉聊到丹霄圣君后,对方的话都变多了些。翁佩兰有心想跟这位师兄多拉拢关系,再加上她自己也对圣君有些好奇,因此便刻意将话题往这方面引。

果不其然,虽然仍然没什么表情,但一谈到丹霄圣君,秦越的话就多起来。翁佩兰听着听着,也不再拘泥于自己之前定下的目标,越听越觉得丹霄圣君真是个好人。

她听得津津有味,还真情实感地为丹霄圣君担忧起来。

翁佩兰抿抿嘴唇,道:“圣君人这么好,怎么会至今还没找到道侣呢?”

她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没有看见映月峰首徒神色忽然一滞,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有个道侣在身边,丹霄圣君的身体也能有人帮忙调养,时刻注意,而且……”

贵客席上忽然传来一道有些冷硬的声音:“师尊的身体,我一直在为他注意,这些事情,也都是我一手操办。”

翁佩兰想都不想地回道:“那怎么能一样呢?道侣能做很多徒弟不便做的事。”

她说到这里,顿觉失言,连忙住了嘴。也就在这时,她才忽然注意到对面坐着的秦越面色已经很不好看。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映月峰首徒已经让人有些望而生畏,这下当他的面色清晰地沉下来时,就更让人感觉到可怕。

翁佩兰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明明刚刚他们谈论圣君还谈论得好好的。底下擂台上的比试还在继续,看台上依旧人声鼎沸,翁佩兰却觉得有一股压迫的寒意在自己周身弥散开来。

就连离他俩有些远的人都注意到了。

令人有些窒息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后,秦越才开口道:“这是圣君的私事,其他人不得置喙。”

那股压迫感少了许多,翁佩兰擦了擦额上冒出的一点冷汗,这才道:“师兄说得对。”

她这会儿感觉秦越十分难以相处,甚至觉得对方性格有些喜怒无常。她明明没说圣君一点儿不好,不过提了句道侣之事,对方至于生这么大气吗?

翁佩兰是个很现实的人,她看中秦越一是觉得对方有前途,以后有倚仗,二来也是希望能提高自己的上限修为。但是对方这么难以相处,她自然也打起了退堂鼓。

正当她想着说些什么好直接离开时,坐在贵客席上的人突然站起身。翁佩兰顺着对方的目光望过去,就见一道红衣身影正出现在赛区的入口处。

修者大多耳聪目明,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能看到来人一头青丝如绸缎般散下,额心的剑纹艳红似火,在阳光的辉映下光彩熠熠。

是丹霄圣君。

秦越迅速朝对方招手,看到师尊点头后,他手一招,将座椅上的物件统统收进储物戒中,只对翁佩兰留下一句冷淡的“告辞”就匆匆忙忙奔向了赛区的入口处。

翁佩兰原本已经打算放弃的心又悄悄活跃起来。

秦越对丹霄圣君真的很恭敬,很懂得感激,这说明他是个有责任心,识得好坏的人。

至于对方之前对她严厉,那应该真的是因为自己不该随意置评圣君的道侣问题。尽管她是无意,也存着好心,但师长如同父母,确实不该讨论长辈的私事。

秦越毕竟是作为道侣的上佳人选,或许她还是应该抓住机会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