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绝望

短短十几秒简直要比一辈子还长,当明诺的脚落到实处时,周围的悬崖场景极速消散,露出纯白的室内墙壁。

明诺软趴趴地躺在地上,目光呆滞。

狄龙已经开始玩上了游戏,他的智脑屏幕一亮一亮的。

阿奇尔打开明诺的小背包,将葡萄汁拿了出来,拧开瓶盖给明诺,“现在不怕了吧?直面恐惧就是最好的治愈方式!”

他看着不靠谱,实际上也在默默观察着明诺的精神力状态,在极度害怕恐惧下,精神力也会起伏不平,严重点还会精神力暴动。

但明诺压根没有这种状态,他的精神力甚至比阿奇尔的还要稳如泰山,所以阿奇尔知道距离明诺的极限还有很大一段。

明诺怀疑自己要被阿奇尔治死了,颤颤巍巍地喝着水,为了不再来一次,他说了谎,“我、我不怕了。”

阿奇尔赞赏地给他鼓掌,“好样的!走,再来一次,这一次你自己跳。”

明诺眼前一黑,“啊?不要啊。”

但阿奇尔已经再次开启了全息模拟,明诺看了眼深不见底的悬崖,脑子晕眩,急忙往后退,他不得不承认,“我还是怕。”

“那我再陪你一次。”

“啊啊啊……”

巡回往复地跳,恐怕失重感一次一次地占据脑子,明诺已经数不清他跳了有多少次,或许是阿奇尔的脱敏治疗法真的起了作用,他现在直面悬崖时已经不会再感到害怕。

现在的明诺不用阿奇尔来陪他,能面不改色地独立跳悬崖。

明诺觉得他现在强得可怕。

但频繁跳崖还是带来了后遗症,明诺踩在地面跟踩在一团软乎乎的棉花上,还有点难以维持身体平衡。

阿奇尔看着他跟个小企鹅般歪歪扭扭地走路,笑得前仰后合,给他拍了照片群发给泽尔菲斯他们,随后问明诺,“要二伯背你吗?”

明诺果断拒绝,“不用。”

他连恐高都能克服,区区腿软算得了什么,只要别人不碰他,他就摔不了。

走出模拟室的那一刻,明诺迎面见到一个人朝着他大步走来,眼见就要撞上了,明诺着急避开,谁知道关键时刻左脚绊右脚,啪叽一下摔倒在地。

躺在地上的那一刻,明诺浑身的疲惫瞬间席卷而来,跟回到家里的床上一样舒服。

他再躺几秒就起来。

余尧震惊地看着地上的明诺,后退两步,“你碰瓷啊?”

等等,要是他没记错,这个模拟室里只有两个人。这个不会是……洛瑞安殿下?!

余尧捏了一把冷汗,赶紧去看明诺,见到他银发蓝眸的长相后呼出一口气。

自己吓自己。

珀修斯皇室都是黑发金眸,这位肯定不是洛瑞安殿下。余尧正打算去付一下明诺,忽然见到阿奇尔紧随其后走了出来。

余尧立即挺直脊梁,对他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铿锵有力,“阿奇尔殿下!”

阿奇尔见到他点了点头,肩膀上还背着明诺的小背包,纯白色的小书包上挂着可爱的小羊吊坠,看上去跟他的气质格格不入。

阿奇尔视线平齐地左右巡视,没找到明诺的身影,喊了一声,“洛瑞安?”

没得到回应,阿奇尔嘀咕道:“怎么走这么快,一溜烟就不见人了,也不等等二伯。”

听到阿奇尔的称呼,余尧内心尖叫,还真是小殿下!他心凉了半截,低头看着脚边的明诺,心中给他鼓气:小殿下,站起来啊!

“嗯?”

阿奇尔见对面的新兵脸色复杂,一直往旁边挪,视线缓缓下移,终于在他脚边看见了自家的雪白团子。

阿奇尔嚯了一声,急忙冲到明诺身边,一只手拎杠铃般把他提溜起来,拍拍他身上的灰,“怎么好端端地躺地上去了?地上凉。”

他能不知道地上凉吗?!明诺雪白的小脸上沾了灰尘,眼圈红红的,“我、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出门了。”

阿奇尔捂住他的嘴,“嘘,别说傻话。”

明诺:“……”

突然好想念他哥哥。

余尧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位珀修斯,他鼓足勇气上前一步,“阿奇尔殿下!我是这届新兵训练赛的第一名余尧。能否给我一次就机会,让我跟您切磋一下?”

“当然,与洛瑞安殿下切磋也是可以的!”

余尧虽然不理解明诺之前躺在地上的举动,但他坚信明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虽然这位小殿下长得跟团任人揉捏的糯米团子一样,但身为一名珀修斯,他一定很强!如此想着,余尧看向明诺的眼中充满着熊熊燃烧的战意。

明诺对上他的视线,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到阿奇尔背后。

跟他切磋?明诺余尧那优越的肱二头肌,充满力量感的腹肌,那拳头似乎能一拳能捶死十个他。

阿奇尔一听这话来了兴趣,果断把明诺提溜到跟前,指着余尧,“去,把他揍一顿。”

这到底是谁揍谁啊?明诺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明诺手腕上的小铃铛发出稀碎响声,狄龙忽然出现站在了明诺身边,深紫色的眼眸看向阿奇尔,“陛下说过,禁止小殿下在外跟人打斗。”

搬出了泽尔菲斯,阿奇尔这才遗憾收手,“好吧,那我去跟这小子试一下。”

明诺对狄龙投去感激的目光,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另一边的阿奇尔和余尧已经开始交手,阿奇尔在格斗方面是轻轻松松压着余尧打。

明诺看着他们拳拳入肉的打法,倒吸一口冷气,还好他没上,否则今晚福迪爷爷都不用准备他的晚饭了。

余尧在面对阿奇尔时实在是显得太过弱小,他甚至运用上精神力也没办法跟阿奇尔抗衡。

阿奇尔轻轻松松卸下他手部的力气,扣住他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在他砸在地上,轻松点评道:“A级精神力,还不错。”

就像是对一只蚂蚁说着,“能举起一片叶子,还不错。”

余尧脸上全是淤青,这还是阿奇尔手下留情的结果,要不然他早在一开始就被洞穿心脏。

余尧从地上爬起来,不服输地再次对准阿奇尔攻了过去,在一次又一次竭尽精神力的进攻下,他的精神力开始变得急躁不受控制。

明诺表情蔫蔫地看着他们,精神力在不知不觉间蔓延出去,忙碌地替余尧梳理精神力,只是这下意识的举动导致进度缓慢。

阿奇尔最先察觉到余尧的异常,他金眸扫过他的手臂。

在余尧的皮下凸起一块块血液凝晶,阿奇尔皱了皱眉,直接一巴掌拍晕这不知轻重的小子。

余尧昏迷过去,倒在地上。

明诺震惊,跳起来跑到他身边,“二伯你干吗?”

打急眼了?

阿奇尔把他拉到身后,眉头紧锁,“他血凝症犯了,别靠近他。”

明诺愣愣地看着余尧,怎么会这么突然?明明前一秒还是好好的。

很快有军医拿着急促报警的检测器,带着一批人急冲冲赶到这里。

见到阿奇尔在这里,他们如坠冰窟,急忙问道:“阿奇尔殿下?!您精神力暴动了?”

阿奇尔这种级别的存在一旦精神力暴动,那整个基地恐怕都会被他传染。

阿奇尔指着地上的余尧,“是这小子。”

军医给余尧做精神力检查,随后看着他手臂上的血液凝晶快速消散,检测器也不再发出警报,咦了一声,“怎么回事,症状消失了?”

这在之前是成为有过的情况,医生反复检查了几遍,确信余尧真的是自己痊愈了,他抬头问道:“阿奇尔殿下,你们给他做精神力疏导了吗?”

阿奇尔:“没有。”

那就太奇怪了,医生百思不得其解,轻微的精神力暴动可以自我调节,但余尧这种明显已经严重到血凝症爆发,按理说必须要外界干预才能痊愈。

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医生环顾四周,就连空气中凌乱的精神力也消散不见,所以他们到来时才没有不适感。

这一切都跟医生之前的经验相违背,他脑子一团糟,忽然在不经意间跟阿奇尔身后的明诺对上视线。

不同于余尧这种封闭式训练的新兵,医生早已经在星网上见过明诺的照片,他看着干净漂亮的小殿下,忽然感觉萦绕在心头的烦躁感在缓慢消失。

明诺见医生盯着他发呆,心中茫然,“他还好吗?”

医生骤然回神,对明诺笑了笑,“谢谢殿下关心,他已经没事了。”

随后指挥人将余尧抬上担架,一群人匆匆忙忙地离开。

当明诺坐上星舰准备离开军事基地时,回想今天遭遇的一切,他疲惫地揉揉眼睛,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困了?那睡吧。” 阿奇尔难得贴心了一回,替明诺盖上小毛毯。

明诺闭着眼咕哝着,“谢谢二伯。”

半个小时候,星舰落入皇室停机坪,阿奇尔叫醒明诺,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下星舰。

忽然,阿奇尔的目光停留在停机坪上停留的一架星舰上,看着属于军械所的标志,忽然停下脚步。

明诺打着哈欠跟在阿奇尔身后,没料到他会突然不懂,撞在他后背上,鼻梁跟撞在钢板上一阵酸疼。

今天到底还能有多倒霉呢?明诺捂着鼻子默默心想着。

“军械所所长来了。” 阿奇尔突然转身对明诺说,“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啊,这次多半是为了你来的。”

“可是我不认识他啊。”

“你爸爸是他的老师,估计是听说你回来了来看看你。” 谈及这位军械所所长,阿奇尔目露怜悯地看向明诺,“你多加小心。”

明诺:“……啊?”

阿奇尔神神秘秘的态度,反倒是让明诺对这位军械所所长越发好奇起来。

还没等他们走到大厅,阿奇尔就借口说有事逃之夭夭了。

明诺最先注意到站在泽尔菲斯身边站着两个人,一位是安卡花园是许曜园长,他手中提着医药箱。

另一位是明诺没见过的陌生长发青年,想必是二伯说的那位军械所所长。

这位所长过分年轻,他长相清润,绿眸如同一块宁静的潭水,看他一眼便能大致猜出他那不紧不慢的性子。

同时,这位所长抬起绿眸看向明诺。

明诺对上他的视线,不知为何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如同上课开小差被老师精准抓住,让他惶惶不安。

“这位是军械所所长温之宁。” 泽尔菲斯将明诺带到面前,跟他介绍着,“他是爸爸的学生,这次过来看看你。”

明诺看向温之宁那张年轻的脸,声音小小地叫了声,“之宁哥哥。”

温之宁“嗯”了一声,看向泽尔菲斯,“让他先做检查?”

什么检查?明诺不解地看向自家哥哥。

“许曜园长来检查你体内的药剂残留。” 泽尔菲斯碰了碰他的银发,“还有你头发的问题。”

“是的殿下。”许曜园长对明诺笑了笑,打开医疗箱,让明诺坐到他身边,拿出测试精神力数值的医疗仪器,轻轻扣在明诺的手腕上。

许曜的动作很温柔,为了不让明诺无聊,他随手从口袋中给了他一个会发出嗷呜叫声的小狗玩具。

被对方当成小孩子哄,明诺脸红红的,但还是接过小狗玩偶,捏着它嗷呜嗷呜叫唤着。

在许曜做检查时,温之宁看到明诺放在一旁的小背包,明显是刚刚出去玩过,而今天是工作日,这个时间点像明诺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应该在学校才对。

温之宁转头看向泽尔菲斯:“陛下,小殿下这几天没去上学吗?”

明诺心生不好的预感,急忙看向哥哥。

许曜听到他瞬间飙升的心跳,失笑道:“小殿下您冷静点,别害怕。”

明诺:“……好。”

“他不喜欢去学校,觉得太约束。” 泽尔菲斯之前有问过明诺这件事,得知他不想去上学后就没再提起,明显就是太过溺爱。

温之宁从小就是学习达人,所以能成为科宁的学生,最后担任军械所所长,在他看来,知识才是人类存在的最大最宝贵的财产。

小殿下不愿意去上学,这在他眼中就成了个必须要解决的大难题。

许曜同样忧心忡忡劝说道:“可是陛下,小殿下这个年龄正是需要同龄人的陪伴,培养社交能力的时候,单独留他在家……”

“不愿意去学校学习就不去。” 温之宁突然打断他的话,在许曜错愕地眼神下,他问明诺,“之后可以跟我学习,我每天来给你上课,不用去学校。”

反正学习不分地点。

明诺其实只是不喜欢去学校,对于学习他还是很乐意的,便点了点头,“好呀。”

几分钟后,在温之宁的超高执行力下,他直接把明诺的课表做出来了,每天学习五个小时。

因为温之宁工作繁忙,只能抽出两个小时来皇宫给明诺面对面讲课,另外三个小时为全息讲课。

另外的时间由明诺自己支配,他不干预。

明诺对这个课表安排非常满意,脆生生跟温之宁道谢,“谢谢之宁哥哥。”

泽尔菲斯也没想到温之宁可以为明诺做到这个地步,在他的记忆中,温之宁总是一心扑在科研上,对任何人都是冷冷淡淡的。

当看到明诺那张和爸爸相似的脸时,泽尔菲斯似乎又理解了温之宁的做法。

泽尔菲斯:“早上那节课我会派人去接你。”

温之宁欣然接受,“好。”

许曜却还是有所顾虑,“可小殿下的社交怎么办?”

“让他去跟着参加社会实践活动就行。” 温之宁也有对策,他看向明诺,“上赫利俄斯学院需要拿到一百的活动分,你还有接近一年的时间拿满分数。”

明诺大惊失色,“我考赫利俄斯学院?”

“不行吗?” 温之宁反问,“我们都是这个学校的,考上它不难。”

明诺怀疑他说的赫利俄斯学院跟自己记忆中的不是同一个,帝国的顶尖学府很容易考?他只觉得匪夷所思。

很快许曜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许曜看着明诺的身体数据陷入沉思。

泽尔菲斯:“洛瑞安的身体怎么样?”

“这……” 许曜眉头紧锁着拿出明诺上次的检测报告,将两份数据进行对比,“我们怀疑小殿下在小时候很有可能经历过针对精神力的基因改造,才会有头发变成白色的症状。”

这话一出,泽尔菲斯眸光一暗,精神力陡然变得肃杀。

基因改造?!

那群人怎么敢对他做出这种事!

许曜问明诺:“小殿下,您的精神力是不是有种异常惰性?”

明诺连连点头,语气中含着控诉,像是在谴责家里不听话的大肥猫,“它平时很懒,都不怎么动的。”

泽尔菲斯手掌攥紧,看了眼明诺,“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吗?”

“目前还不能确定。” 许曜没有下定论,“这种惰性要是维持在稳定数值上到没有问题,小殿下甚至都不用经受精神力暴动,也不会有血凝症。”

“但若是数值持续下跌……精神力归零,那恐怕就危险了。”

许曜尽量将话说得委婉一点,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只有在死亡的那一刻,精神力数值才会归零。

明诺心也凉了半截,虽然没血凝症这种慢性绝症了,怎么另外又给他续上另一个绝症了?他就非要死吗?

眼见这孩子脸都吓白了,许曜安慰他,“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情况,小殿下您放心,我们会在这之前想出治疗方案的。”

泽尔菲斯把明诺抱在怀中,轻拍他的后背,语气笃定,“会没事的。”

明诺把脑袋搁在哥哥的肩膀上,在亲人身边安全感驱散了恐惧,他蔫哒哒地“嗯”了一声。

今天似乎有些过分倒霉,晚上躺在床上的明诺凝视着天花板发呆,心中默默想着,窗外夜空群星璀璨,夜风轻轻吹拂着窗帘。

明诺想了想,将他不用上学这件事告诉了塞德维克他们,【我不用去上学啦,之宁哥哥来教我读书,小羊开心撒花花.jpg。】

大概正是晚上休息时间,塞德维克回复得非常快:【之宁哥哥?军械所所长温之宁?】

明诺:【嗯呐!】

塞德维克:【……】

菲尔德:【……】

林钰:【摸摸你。】

这个反应出乎明诺的意料之外,大家不应该祝贺他脱离了学校的苦海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像是看着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一样。

明诺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之宁哥哥……不好吗?】

塞德维克思量了一下,回答明诺:【他在学术圈的造诣很高,但在教育界比较存疑,当然,其中很重要的一条是因为他的学生。】

子宁哥哥的学生?

明诺不解:【他的学生怎么了?】

【我靠,你还不知道那位学长吗?】菲尔德突然冒出来,语气夸张,【据说是温之宁对他学习要求压力超级大,把这位学长搞崩溃了,学长吃软饭去了,结果把自己搞进去了,到现在还没放出来。】

明诺在这一刻怀疑他不认字,这段话真的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进去了?

意思是去吃公家饭了吗?

林钰也冒了个头,【我也知道这件事,当时闹得还挺大的。】

明诺小心脏抖了抖,慌乱无助地求救:【……那我怎么办?我明天就要上课了。】

塞德维克很靠谱,【我明天来陪你?】

【你明天也要上课的,不行不行。】明诺知道塞德维克是个对学业非常看重的卷王,他可不想耽误对方的学业,【我明天问问小叔叔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吧。】

塞德维克:【行。】

菲尔德:【多保重啊兄弟。】

林钰:【祝你平安。】

明诺:“……”

完了,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深更半夜,外面已经寂静无声,只有阵阵虫鸣传来,明诺还在漫无目的地浏览着智脑麻痹神经。

忽然他瞥见星际快递的服务,怀穿着好奇心点了进去,看到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是来自各个星系的特产。

明诺看见了一个熟悉的水果糖,来自他之前生活的Z-18星,明川爸爸之前给他买过,很甜很好吃,明诺纠结要不要买它。

需要十块星币的运费呢。

但吃糖能让心情变好,说不定他开心了就能转运呢?他这样告诉着自己,最终手指轻点下了单。

明天下午就能送到。

明诺心满意足地关上智脑准备睡觉,也就忽略了页面最下面的小字提醒。

——若运输途中遭遇星际海盗劫持,本公司概不负责,且由买家承担所有损失,介意请勿下单。

第二天早晨,明诺顶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睁开眼,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他的糖果到哪里了。

——您的货物打包完成,已出库。

——您的货物正在运输中。

——您的货物已被星际海盗劫持,很遗憾哦亲,您已经失去了货物的踪迹,跟它挥手道别吧。

明诺神情呆滞地躺回床上。

大早上的,这样对他真的好吗?

此时此刻在浩渺无边的宇宙中,一艘海盗星舰上,红发少年拿着一包水果糖,抛到半空中仰头接住,将糖果嚼得粉碎。

萨恩看向紧随在身后的小弟,“这糖还挺不错的,哪里抢来的?”

小弟明明比萨恩看着要大几倍,在他面前却低着头奉承道:“是运往珀修斯帝国那边的货,您之前不是Z-18星的居民吗?我就拿来孝敬您了。”

确实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萨恩看着掌心的水果糖,看向舷窗外无边无际的星河。

也不知道明诺现在怎么样了。

听明诺的大伯说,明诺现在已经找到了他的亲人,想必现在很开心地陪在家人身边吧。

萨恩将剩下的全部糖果都倒在嘴里,将包装袋丢到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