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吹来了一阵狂风, 吹乱了边迩的头发,吹动了边迩棉服上的帽子,风声飒飒, 边迩的心脏也随着风声呼啸, 刮起了一层又一层惊涛骇浪。
边迩心想, 连寂川内核才是稳定强大,边迩自认为是一个非常了解自己的人,居然差一点都被他说服了。
边迩哪里有那么好, 他还会装女孩子勾引男生呢。
边迩偏过头,手抵着唇咳嗽了一声,说道:“风有点大了, 我们下去吧。”
连寂川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也不用先彻底相信我说的话,先相信一件事就可以了。”
“什么事?”边迩不由得问。
“你没有那么普通。”连寂川低着头, 望着边迩的眼睛说。
不待边迩发表自己的看法,连寂川说:“说可以, 迩迩。”
从胸膛里滚出来的嗓音低沉,带着莫名的蛊惑的气息。
边迩忽然想, 喜欢连寂川的男男女女不胜枚举, 付诸行动的也不在少数, 连寂川会喜欢自己,他起码是有一点不普通的,最起码运气还不错。
边迩眼睛里微光闪烁,笑着应声:“好。”
连寂川又看着, 他伸出手,动作缓慢的抚摸他的脸颊,手掌滑到边迩耳垂的时候, 他手指捏着边迩的耳垂,力气忽然加重。
边迩吃疼,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连寂川淡然的收回手,“走吧,下楼。”
边迩没有异议地哦了一声,两人从靠近天台围墙的位置走到了楼梯口,楼梯口一扇半敞开的木门,距离木门口半步距离的时候,走在他身旁的连寂川步子忽然停了下来。
边迩侧头看着他。
连寂川语气很冷,看着边迩道:“还是不舒服,你喜欢的第一个人不是我,第二个人也不是我。”
“可是我最喜欢人是你。”边迩几乎是脱口而出。
话说出来,边迩的脸变得热臊了起来,他视线落在连寂川脸上,和他目光交汇,又下意识舔了舔陡然泛干的唇瓣。
不是很意料之外,熟悉的干燥气息袭了过来,温柔的噙住他的嘴唇,下一刻,动作变得很激烈,结实的手掌按在他的后背上,把人剧烈地带向了自己,边迩的双手也娴熟的环住他的窄腰,两个人的眼神没有对视了,所有的感情都用唇瓣来表达。
连寂川还没有去碰边迩的齿关,边迩已经自动张开了嘴,邀请他进入。
顶楼的风声和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交合在一起,突兀地,边迩听见了脚步声,从下面楼梯传来的脚步声。
他心跳瞬间变得猛烈和慌乱,想推开连寂川,察觉到他的动作,连寂川按在他后背上的大手力气加重,反而将两个人更加密不可分。
不仅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和接吻的水声回荡在边迩的耳膜里,还有越来越近脚步声,那个逐步上楼的男生似乎在打电话,边迩听见他笑着叫妈妈的声音。
他们两个人就站在天台的楼梯口,门口半开,那个男人到他们这里只有七八步台阶的距离了,只要他再往前走两步,一定能看到他和连寂川在做什么。
那个男生不会是个大嘴巴吧?不会乱说吧?
边迩大脑里疯狂的浮现着各种联想,然而连寂川还是没有松开他的打算,边迩一急,头一次咬了一下连寂川的舌尖,怕掌控不好力道会让他伤的很重,又没舍得用力,只是往下磕了一下。
连寂川顿了下,忽然又笑了一声,短促而令人心慌意乱的一声。
紧接着,他更深的吻了进去。
须臾后,男生的脚步声在很近的地方停下,几乎就在身旁,他声音也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只和边迩隔着一扇略显斑驳的木门,他和手机那边的人一边通话,一边拉木门,紧接着,他靠了两声,又用力地拉了拉木门,木门纹丝不动,不能拉开,男生骂道,“靠,谁在外面?谁把门拉上了?”
说了两声,男生没听见任何反应,打着电话下了楼。
男生的脚步声与远去,边迩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寂川亿松开了拉着门把手的手掌,用过力的手背青筋微鼓,鲜明地占据了边迩的视线。
他喉咙有点发痒,抬起头,心有余悸道:“万一刚刚那个人进来了怎么办?”
“那就亲给他看。”连寂川神色淡定。
边迩眼睛微微瞪圆了。
连寂川笑了一声,“不会让他进来的。”
他又说:“你被亲的样子,只有我能看。”
边迩脸颊又热了起来,他觉得是可以去煎一个鸡蛋了,“下去吗?”他问道。
“再等一会儿吧,你的脸和嘴都很红。”连寂川直白地说。
星期六和星期日,边迩都在图书馆里紧锣密鼓的复习,没去连寂川家,因为和他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总是很容易想东想西。
周一开始,一转眼,就到了周五。
边迩最后一门考试在周五的上午,连寂川最后一门考试在周四的下午,从考场里出来,毫不意外的,在教学楼门口看到了连寂川,这几天边迩的脑子里一直被考试占据,尤其是感觉第一门考试考的不算好,就算不能拿第一名,也不想掉到尾巴上。
接下来的几天,边迩脑子里只有考试和复习两件事,就算和连寂川吃饭,脑袋里也更多是学习。
今天考试结束,他出现在自己面前,边迩后知后觉想起了两人的约定,大脑发热,身体不自觉地开始同手同脚。
两个人不是没有亲密接触,甚至另一种形式的负距离接触也经历了好几次,但今晚是另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形式。
一想到这儿,心脏忐忑而紧张的跳动了起来。
边迩去宿舍收拾东西,因为宿舍里有人,连寂川暂时没有跟进去,只是在楼下等着他,等边迩收拾好行李,走到楼下,连寂川接过他的行李箱,大步离开了宿舍。
没有立刻回风鸳小区,连寂川先带着边迩走进了一家中餐馆,连寂川把菜单递给边迩,边迩心慌意乱的点了两个菜后,又把菜单交给连寂川,连寂川点了四个菜。
“有点多吧?”边迩问道,两人五菜一汤吃不完吧。
连寂川平缓地说:“你要多吃一点。”
“边迩,接下来的事很耗费体力。”
边迩脑袋一炸,为自己证明,“其实我的体力还行吧,我都能跑三千。”
他可是经常锻炼的边迩,比很多看起来比他结实魁梧的男生体力更好,虽然这段时间和连寂川搞对象,没什么时间运动了,但他不觉得自己体能下降了。
连寂川说:“我知道你的体力比一般男生要好一些,但是要干你的人是我。”
边迩脑子都被这句话震麻了,他视线往包厢周围一扫,语气涩难道:“连寂川,包厢里有监控。”
连寂川无所谓道:“没关系,我不害羞。”
明明是冬天,边迩却拿起手做扇子使劲儿扇了扇风,脑袋里念头不停的转动,店家以后会看监控吗?他们的监控能听到声音吗?要不以后别来这家店里吃饭了吧。
面红耳赤了半晌,边迩的进食量没比以前多太多,主要是胃就那么大,撑了更不合适被干。
意识到自己脑袋里的念头是怎么想的后,边迩忍不住瞅了一眼连寂川,或许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让边迩意识到连寂川比他想象的要更喜欢自己,这场恋爱没那么容易结束,边迩也不在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了,总以为连寂川这样控制欲强的人看上的是边迩温顺的性格,更大胆了一点。
连寂川大口咀嚼羊肉的动作一顿,露出的眼神有点苦恼,“边迩,你为什么总是要在公众的环境勾引我?”
边迩:“……”
吃完午餐回到家并没有如边迩预料的那样,门一关上就立刻搞了起来,连寂川问他想要先去洗澡还是后去,边迩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避开连寂川的眼神,说他先去。
他行李箱装了自己买的睡衣,可没用上,连寂川给他拿了他买给边迩的睡衣,边迩这个澡洗了很久,因为自己先做了一些清理措施。
他红着脸走出浴室,换连寂川进去,边迩心如鹿撞一般在客厅里转了一圈,他好几天没来凤鸳小区了,注意到茶几和餐桌上都多了两样相同的包装,看清楚那是什么后,边迩脑袋一震。
茶几上放润滑和安全套,连寂川想在这里做?
好吧,也……也可以接受。
边迩喉结明显滚动,他回到了卧室,刚进卧室就发现了床上铺着正红色的四件套,以前没见过的花色,床头柜上,放着和客厅同样的工具。
边迩心跳急速,手心冒汗,与此同时,心里又充满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期待。
终于,浴室里的水声停了,脚步声越来越明显了。
边迩抬起起头,和只穿着一条短裤出现在门口的连寂川对上。
连寂川身形并不壮硕,衣物包裹的身躯挺拔修长,衣服脱掉,结实的胸肌毫无转折地直直映入边迩的眼球里,砰的一声,什么都还没有开始,边迩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湿了。
连寂川没有错误地评价两个人的体力,边迩的体力的确不堪一击,对他来说。
刚开始就是很爽,接着还是好爽,舒服到边迩都害怕,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属性,但爽过头了,他又承受不了。
边迩有点意识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腰部被缓缓的抚摸,意识瞬间回笼,边迩身体一绷,有点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他哭到红肿的眼睛微微睁开,视线过了一会儿才聚焦,连寂川坐在他身旁,睡衣松垮地穿在了他身上,露出带着抓痕的肩膀,边迩视线移开了一瞬,又转过头来,声音嘶哑地问道:“几点了?”
厚重的窗帘拉的很紧,没有太阳光射进来,床头的两盏小灯发出温黄的柔光,连寂川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说:“五点了。”
“是下午五点吗?”边迩嗓音沙哑。
连寂川嗯了一声,又伸手抚了抚他额头上的碎发,问他,“饿了吗?要吃东西吗?我叫了粥,一直温在砂锅里。”
边迩感觉了一下,或许是因为身体太酸疼,没感觉很饿,但上一次吃饭是在二十多个小时之前,是应该补充一些能量。
连寂川离开房间,去了厨房。
边迩躺了一会儿,坐了起来,他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被抱起来去浴室清洗过,身上很清爽干净,他坐了一会儿,忍着不适爬了下床。
床头柜上他的手机亮了一下,边迩拿起手机,下一瞬愣了愣。
他握着手机,快步走到了连寂川所在的厨房门口,因为大腿张开过太久,走路的姿势略微扭曲,他趴在厨房门口,语气震惊地道:“连寂川,现在是周日下午五点?”
连寂川修长的手指捏着汤勺,缓缓搅动砂锅里的小米粥,闻言转过头来看了眼边迩,颔首道:“嗯。”
周日的下午?
那周六呢?
边迩拿着手机,一时有些难以置信,连寂川拿了一个棉花做的软垫,放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接着自己把厨房里温好的小米粥端了出来,给边迩称盛了一碗。
边迩默默的在软垫坐下,他可能就是天生的0,被进入的时候只有轻微的不适,可是因为太过度使用了,还是有些不舒服。
边迩沉默的喝完粥,连寂川收拾干净厨房后,走了出来。
见边迩低着头,眼神落在手机上,没抬头看走出来的他,连寂川大步走过去,抬起边迩的下巴,低下头和他接吻。
边迩手机放到一边,仰着头乖乖的和他亲。
边迩在风鸳小区待了整整七天。
周五下午,两个人坐上了回江城的高铁,连寂川的提前买好了票,买的是商务座,商务座比普通座位舒适程度高很多,位置更加宽敞,可是他和连寂川两个之间的距离也拉开了。
从高铁站里出来,两人上出租车,连寂川先送他回家,边迩报上了自己家的家庭住址。
两个人坐在后排座里,司机看不到的地方,两个人的手紧紧的牵在一起。
“你明天下午又回学校吗?”边迩问,因为最后两天没做,边迩得到了还算恰当的休息,他的声音还算清亮,眼神也很干净。
连寂川抓着边迩的手,用自己干燥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仔细地摸过去,又回答他:“嗯。”
连寂川年后要去加州参加km的总决赛,他需要回学校,和一起参赛的向兰和李潭一起学习刷题。
边迩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江城,转念一想,又觉得不用问,他不方便,但他寒假没事,江城到海城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他到时候去看他就行了。
出租车停在边迩所在的小区,连寂川和边迩都下了车,连寂川把边迩的行李箱从后备箱里取出来,又看着他,捏了一下他的耳朵后才说:“回去吧。”
边迩也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道:“那我走了。”
连寂川嗯了一声,两个人的视线并没有立刻从对方身上挪开,依旧黏在一起,过了一会儿,边迩鼻子不舒服,轻轻的咳一声,连寂川又才说:“进去吧。”
边迩拖着行李箱往小区门口走,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的,看见连寂川还站在原地,边迩又转过头,继续往小区门口走,连寂川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直到他的背影快消失了,转身弯腰进来车厢。
边迩本以为寒假会和从前一样无所事事,过两天就可以抽空去海市看望连寂川,然而很不巧合,他回家当日,他爷爷感染了肺炎,有点严重,需要住院治疗。
沈长嘉这段日子在海城某家投行实习,长辈们又都要上班,于是边迩成了那个在医院里陪伴边爷爷的人。
住了四天医院,边爷爷的病情好转了很多,加上边爷爷不太喜欢医院,医生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但是接下来的几天,还是需要每天来医院输液。
边迩则需要每日陪同边爷爷每天来医院输液。
边迩在爷爷奶奶家吃过晚饭,说好第二天九点来接爷爷去医院,回到了自己家。
临近年关,他母亲和许叔叔加班都很厉害,阿姨也下班回家了,家里暂时只有边迩一个人。
家里只有一个人。
边迩先洗了澡,出来后,莫名的觉得有点燥热。
他在书桌前坐下,打开手机,给连寂川发了两条消息回去。
他应该在忙,没有马上回复他的消息,边迩盯着两人的聊天框看了一会儿,这四天,两人联系很频繁,很琐碎的小事都发,比如医院里的饭菜太淡了,天气不好,下雨,边迩陪爷爷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散步的时候,看到一只大蚂蚁从身边经过,都要拍照,发给连寂川。
两人隔着几百公里的距离,但是这几天,边迩做了什么,心情如何,连寂川一清二楚。
边迩脑袋枕在手臂上,翻看两人这几天的聊天记录,越往上看,感觉越发明显,脸色越红。
边迩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往下伸出去了手。
边迩以前没有高频率的干这种事,但也干过一些,今天的欲望来的很强烈,但不知道是不是吃过满汉全席的原因,现在的清粥小菜有点不得劲儿。
边迩喘着气,弄了好一会儿,这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看清楚来电显示的时候,边迩的第一反应是挂断视频申请,手指混乱地伸过去,却按成了绿色按钮。
“边迩。”连寂川叫了他一声。
听见连寂川的声音,边迩下意识的答应了一个嗯字,但感觉太强烈了,呼吸声都是喘的,是带着水声的。
连寂川盯着手机屏幕,手机屏幕里没有人,漆黑的一片,没显示对方关闭了摄像头,那么是摄像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连寂川的声音也沉了两分,他冷声问道:“边迩,你在做什么?”
边迩也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咬着唇,尽量不让声音发出来。
“边迩,回答我。”连寂川再一次问道,音线听起来很年轻,却有了点不可拒绝的意思。
边迩张了口,喘息声先从嘴巴里溢出来,他语气潮热又粘腻,带着发颤的尾音,“我,我在想你。”
连寂川顿了几秒,边迩不知道他有没有加重喘息声,他没办法注意。
但过了须臾,他听到了连寂川的声音,“边迩,把摄像头对着你自己。”
“我……”
“边迩,把摄像头对着你自己。”连寂川又冷声强调了一遍。
边迩泛红的左手拿起了手机,他把摄像头对准了自己的脸,让连寂川看他,自己的视线落在连寂川那张英俊清傲的脸上,呼吸急促的叫了两声他的名字,连寂川,连寂川,叫第三声的时候,终于弄了出来。
他无意识张着唇喘了好几口气,失焦的眼神变得清醒,他在雪白的电竞椅上坐直了身体,拿过一旁的淡蓝色布偶猫手机支架,把手机放在上面,左手抽了纸巾,垂着眼刚打算擦手。
连寂川的声音响了起来,“吃给我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