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随着第二期的顺利结束,节目组的官微第一时间发出了照片,都是节目中温辞书用绒绒的拍立得拍摄。

照片主要是四个小崽崽,最中间的是八位嘉宾的大合影。

在众多夸夸和不舍中,一条评论被点赞到第一条。

热血鸣崽超无敌:【为什么第三期的预告不在周五放出来,要现在就告诉我们?你们有没有心?你们晚上睡得着吗?】

崽崽是超人V:【第二期预告第三期,很合理吖】

热血鸣崽超无敌:【你还敢回复?兄弟姐妹们,开揍!】

瞬间涌出几千条评论,都要磨刀霍霍向节目组。

节目组立刻在后面发出一张照片,瞬间扭转“舆论”风向。

照片拍摄于逆光,却无损于美感,反而在光影的勾勒下,展现了照片中人独一份的风流贵气。

拍摄对象,正是坐在茶楼窗口,提笔写字的温辞书。

【哇!这个角度是没看过的古装美男子(突然骂不出口,该死】

【课本上的句子具象化了,真就是‘八尺有余,容貌昳丽’】

【这两天节目里的mommy笑起来特别温柔,特别有一种菩萨低眉的神性,你们肯定有对不对?求求了再发几张吧】

【鸣崽小爸爸让我第一次知道,真的有人是‘长得面善’】

好在除了节目组之外,其他三位明星嘉宾都发了九宫格照片。

朱薇一气儿发了十几张,绒绒和温辞书的合影就有五六张之多。

【我在几个微博之间上蹿下跳,疯狂存图】

【我也……谁让鸣崽和老婆没有微博呢,哭唧唧】

【感谢薇姐,我一张绒绒公主!】

这位粉丝发出两个哥哥小心翼翼地扶着绒绒下楼梯的直播截图。

刷微博的朱薇立刻表示感谢,并将照片补进自己的微博里。

【绒绒很喜欢哦~谢谢~[红心]】

【绒妹真的好幸福,两个帅气小哥哥保驾护航哦~】

【四个小崽去完成任务的时候,真像是亲兄妹,看得我尸体暖暖】

【第三期要等足足五天,原地化尸==】

-

薄家大宅。

一家人早早的吃过晚餐,薄一鸣就缠着大爸爸问农场合同的事情。

父子俩进了书房,严肃探讨。

一楼的花厅。

温辞书坐在面朝花园的沙发里,正和徐叔一起,拟定送礼的菜品,是准备过一天分别送到其他三位嘉宾家中。

他回忆两天午饭时的情况,慢悠悠地说:“烤麸和白斩鸡一定要有。”

“好的。”徐叔的手里触控笔,正在平板电脑上勾勾画画,将四喜烤麸和湛江白斩鸡托到前菜的区域,“熏鱼要不要?最近正当时候。”

“好。”

温辞书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想起绒绒好像还挺喜欢吃中午的和牛焖饭,“焖饭的和牛多备两份,给朱老师家的。另外清炖的小狮子头给周老师家多一份。”

小柒跟薄一鸣一样,喜欢一口一个小狮子头,吃起来脸颊一鼓一鼓,怪可爱的。

徐叔都备注好数量。

“前几日的松茸蒸饺,方便送过去吗?”

温辞书觉得味道不错,鲜美,饺子皮也劲道得恰到好处。

那天薄听渊和薄一鸣也都多吃了一个。

“方便。”徐叔道,“可以当天现做。”

温辞书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里,手臂支在扶手上,双眸有些飘忽地望向花园影影绰绰的花束。

“另外的,徐叔你定吧。”

“没问题的。”徐叔道,“到时候我再把菜单附上,后面备注好怎么热、最好几天内吃掉。”

他和钟姨一样,办事都特别妥当,温辞书自然没有异议。

温辞书今天闹哄哄了一天,刚吃饱略有些犯困。

他掩嘴打个哈欠。

钟姨的臂弯挽着一件薄毯进来:“上楼休息吧。也不早了。”

温辞书想,小猴子跟他大爸爸说什么呢?要说这么久?

车上时,薄听渊的话是当真的吗?

趁他站起身,钟姨给他披上毯子:“过敏的地方还痒吗?”

刚才到家后,林医生给温辞书把过脉,也看过过敏处。

钟姨当时也在,一看到皮肤红了一块就忧心忡忡,用心记住林医生说的忌口,生怕过敏变严重。

“好多了。晚上洗了澡再抹一次药膏就行。”

温辞书踏进电梯里,望着栏杆,想起一件事。

“钟姨,昨天你在酒店,知不知道一鸣大爸爸有没有好好休息?”

钟姨想起昨晚送甜点时的情形,就如实转达。

温辞书微微蹙眉,来回踱步?他暗自嘀咕:“怎么还是这样子?”

钟姨以为是问她,自然而然地答道:“那肯定是想你想得睡不着了伐。”

“啊?”

温辞书诧异看着她,情急之下,难得用她的家乡话柔声反问,“侬哪能港个中唉唔?”①

他说这话时要笑不笑,下意识地掩盖自己的不好意思。

电梯停了,钟姨两手一摊,也是笑着反问:“哪个字说得不对?没有啊。连标点符号都是对的。”

她是一天一夜没有同二少爷讲话,也有心要逗逗他高兴。

温辞书踏进走廊里,一双丹凤眼笑得眯起,身心愉悦,语调轻快:“是是是,姜还是老的辣。”

钟姨见他眉开眼笑,心里也跟着舒坦。

这半个月,她是眼看着二少爷舒朗起来,像是太阳一样,从黑暗之中慢慢升起,升上海平面。

这些年,钟姨都怀疑是不是二少爷的魂被勾走了,不然怎么死气沉沉的;现在可好,说说笑笑,好不活泛。

-

温辞书刚洗完澡出来,就见远处起居室的身影。

沙发上,薄一鸣在沙发上趴成一长条。

“一鸣?”

温辞书慢慢走上前。

由于过敏,钟姨特意刚才特意拿了一件质地极其柔软宽松的睡衣,乳白色。

可能衣服过于白皙,让他刚熏过热气的皮肤显得有些红晕。

薄一鸣注意到后,连忙爬起来,紧张地指了指小爸爸的另一边脖子:“小爸爸,你这里也过敏了吗?”

温辞书的手指揉揉颈侧。

他坐上沙发:“没有,可能水太热了。你跟大爸爸说完了?怎么样?”

“早就说好了。我都洗过澡哦了。”

薄一鸣笑嘻嘻地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抽出一样东西,在小爸爸眼前挥挥。

是温辞书的软膏。

“怎么在你这里?大爸爸给你的?”

温辞书记得,薄听渊说是晚上睡前再给他擦一次,怎么跑小猴子手上了?

薄一鸣解释道:“刚才我跟大爸爸讲话,Uncle来找大爸爸有点别的事情。我听林伯伯说,药膏要定时抹。所以看到药膏就拿过来了。”

温辞书一听,应该是薄听渊两天没去公司,所以挤压了一些工作要处理。

薄一鸣爬过沙发背,弯腰下巴靠在小爸爸后肩,腻腻歪歪地献殷勤:“小爸爸,我给你擦药膏哦。”

“好。”温辞书也没追问怎么拿到的,只是低头,将头发拨过来,露出后颈位置。

薄一鸣看到红通通的一小片皮肤,声音低落。

“要是没陪我参加节目的话,小爸爸就不会过敏了。”

温辞书才知道,原来小崽子的确是很关心他的身体。

他转身,揉揉孩子的脸,温柔道:“没事的,一鸣给爸爸呼呼,爸爸就不难受了,比什么药膏都管用。”

“嗯~”薄一鸣低头,鼓起脸颊给小爸爸呼呼,随后拧开盖子涂药膏。

-

书房大门打开,Albert拿着多份文件离开。

薄听渊忙完起身,正准备拿药膏,却见原本放在桌上的东西,消失不见了。

他皱眉,环顾四周,了无踪影。

稍一回忆,就想起谈事情也要蹦来蹦去的小儿子。

他走去拉开屏风,就看到儿子殷切地在给小爸爸盖被子。

薄一鸣嘴里嘟嘟囔囔:“小爸爸,你快躺着吧。”

他听见屏风移动的响动,扭头望着来人,“大爸爸,我已经帮小爸爸擦好药膏了哦!”

说完,他抱住枕头一阵翻滚,“哇,还是家里的床舒服~对吧小爸爸?”

温辞书靠在软枕上,看向走近的人。

“Albert回去了?”

“嗯。”薄听渊站在床沿,看一眼床头柜的童话书。

此时,一只小手嗖的一下,从他眼皮底下抽走书本。

薄一鸣乖乖地挨着小爸爸,语气充满依恋。

“小爸爸,我昨天都没有给你讲童话故事哦,今天我会好好说的。”

温辞书只能搂住小猴子:“好~”

薄一鸣仰头,笑嘻嘻地说:“大爸爸,你快点洗澡睡觉吧。”

“嗯。”

薄听渊也不再多说,用力揉了下儿子的头发。

温辞书总感觉他是在盯着自己,莫名心虚,都不敢看他本就神秘莫测的绿眸,只柔声问小猴子:“一鸣,等你大爸爸洗完澡,也过来一起听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呀。”

薄一鸣很难得才有机会躺在两个爸爸中间,好像很不错哦。

温辞书这才抬眼,柔声说:“那你去洗澡,我跟一鸣等你。”

薄听渊稍微点了下头,视线扫过他露在外面的颈侧。

被黑发发丝遮掩的雪白皮肤泛着轻微的红。

温辞书失神地望着他走回房间的身影。

明明如此高大可靠的背影,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却总像是在无边无际的黑夜旷野一般孤寂。

温辞书下意识地搂紧怀里暖烘烘的小猴子,亲了亲他的额角。

薄一鸣不明所以,以为是小爸爸给他的晚安吻,卖乖道:“小爸爸,我还没有睡觉呢,晚安吻要过一会儿呀。”

温辞书勾起唇瓣浅笑:“爸爸突然想亲亲你,晚安吻是一会儿哦。”

薄一鸣幸福得丢开书转过身,埋在小爸爸被前扭动。

“对了,小爸爸。绒绒妈妈说的火锅,我们什么时候去吃?”

温辞书捏捏他的鼻尖:“我们自己先去吃一次,怎么样?”

他怕人多,要凑齐时间不容易,更何况他们三位本身就是演艺圈的大忙人。

“真的吗?”薄一鸣眨眨眼,“太棒了吧!那明天就去!”

温辞书给他拉好被子,轻声细语地道:“一鸣,你大爸爸为了陪我们上节目,足足两天没去公司。我们等他忙过这两天好不好?爸爸会安排好的,不会忘记。”

薄一鸣特别喜欢小爸爸同他慢慢地讲话。

在小爸爸温柔的眼神里,他用力点点头:“好的哦,听小爸爸的~”

“这么乖啊?”温辞书再次亲亲他乱蓬蓬的柔软头发。

薄一鸣闭上眼想,即便是在全世界范围内,他也只有一个小爸爸,当然要很乖很乖呀~

薄听渊洗过澡回到床边。

温辞书侧身拉开小猴子旁边的被子:“来吧,一起听故事了。”

一只宽大的手掌按住他的手背,按住掀起的被子。

温辞书看向薄听渊的眼眸,明显感觉到手背被用力按一下。

“嗯?”

薄听渊快速松开手:“我躺你那边。”

“哦。”温辞书收回手放进被子里,搭在身前蹭了蹭睡衣。

薄一鸣失去了睡在两个爸爸中间的机会。

但考虑到大爸爸可能一会儿要纠正他的法语,他认为还是中间隔着小爸爸比较安全。

他主动往一边挪过去。

温辞书的床其实非常大,但很少会同时躺着三个人,尤其是小猴子也不是幼崽形态。

在薄听渊绕过床尾走过来时,他也跟着往中间移。

被子被掀开,温辞书的身体感觉到微微的凉意,随后是薄听渊的身体贴着自己靠近。

薄听渊将被子拉到温辞书的胸口,右手搭在被面:“一鸣,开始吧。”

“哦。”薄一鸣倍感压力,顿时产生自己要交作业的错觉,赶紧翻开童话书,开始念故事。

温辞书也是倍感压力,不过不同于小猴子,而是他的手被薄听渊拉过去,搭在他身前。

他微蜷的手指被推开,两人十指相扣。

做父母的在孩子面前牵牵手,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温辞书如是想着,可忍不住的紧张,甚至感觉这被子好像突然变得更为厚重,过度温暖与燥热。

随后,薄听渊另一只手掌隔着被子揉了揉他的手。

温辞书好似感受到了他的安抚,稍微定定神,听儿子念着童话书上的独角兽营救小伙伴。

本来他是有点困倦的,可是生了个小小的变化,他反倒是清醒起来。

薄一鸣可能是白天在节目玩得很累,念着念着,口齿含含糊糊,脑袋一点一点。

温辞书挣脱薄听渊的手,搂住小猴子:“一鸣?困了是不是?”

“唔~小爸爸~”薄一鸣靠在爸爸怀里,“独角兽真勇敢~”

“是啊。”温辞书拍着他的后肩,“我们一鸣也很勇敢。”

他再度亲亲他的额角,答应好的晚安吻不能少。

温辞书正要扶着小猴子躺下,却见薄听渊掀开被子。

他扭头,以疑惑的眼神发问。

薄听渊走到另一侧床边,推了推无框眼镜,给儿子裹上被子抱起,轻声说:“我送一鸣回房间。”

温辞书眼眸微微睁大,满是惊讶。

薄一鸣压根不知道什么情况,还以为是温柔的小爸爸呢,在他臂弯间动了动,睡得十分香甜安稳。

温辞书就这样目送他抱着儿子走出房间。

他回神,躺回枕上,神思微飘,手臂无意识地慢慢地抚过薄听渊刚才躺着的位置,热度依旧在。

薄听渊回房时,温辞书才恍然惊醒般抬眸。

等被子被拉开,薄听渊上床,他才发现,今晚只有一床被子。

温辞书故作镇定地躺好,语气冷静地问:“一鸣的故事你认真听了吗?”

“没有。”

过于淡然的语气让温辞书侧目,眼底闪过惊讶。

没好好听儿子说话,他还这么理直气壮?

一闪而过的念头立刻被身体的接触取代。

他感受到薄听渊有力的长腿贴在他腿边,其实刚才小猴子在时也是如此。

奇怪的是,此刻好像有所不同。

温辞书等他拉好被子,侧过脸看着他,故作镇定的问:“那你还要听我讲故事吗?”

薄听渊握住他的手放在身前,望着他的丹凤眼:【你愿意给我讲吗?】

或许是母语会比第二语言更富有情感,或许是法语本身就浪漫而特别,又或许是薄听渊的嗓音在夜里格外有磁性、格外性感,以至于温辞书此刻像是陷入了一个温柔的旋涡,晕眩不止。

在薄听渊专注的视线中,温辞书短暂地失去了语言,嘴唇有些干燥地抿了抿。

他的视线下落,自觉或不自觉地在薄听渊的薄唇上停留半秒钟,随后继续滑到了他的喉结上。

温辞书无从可能知道,此刻自己的眼神多么露骨而直白。

在刹那间,他好像注意到薄听渊皱了下眉,眼底也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他快速收回视线,大脑一团乱麻,毫无头绪。“我……”刚才他们在说什么来的?

身旁的人动了动,温辞书的手比大脑更快地用力握紧。

——他该不会要回房间吧?

下一秒,全屋灯光暗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薄纱窗帘外的溶溶月光。

温辞书见他不是要离开的意思,才松口气。

然而,等薄听渊躺下来,他的手却被缓缓地拉高,滑过他肌肉起伏的胸膛,最后搭在他的脖子上。

指尖在触碰到他轻微滚动的喉结时,温辞书顷刻间屏息,浑身像是被点燃一般滚烫。

可是他没有撤回手,被薄听渊牵引着,忍不住地轻柔摩挲。

寂静的夜里,温辞书听见他逐渐变沉的呼吸声,感受到他喉结的一起一伏,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浓重而急促。

不知过了多久,温辞书才恍然惊醒,耳根发烫,匆忙撤回手,却被他以迅雷之速度握住手腕,并且将他的手覆在薄唇上。

温辞书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幡然醒来,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仓促解释:“刚,刚才是……”

薄听渊启唇时,贴着他柔软的手掌近乎亲吻一般:【刚才是一个很美的故事。】

温辞书的手指搭在他的薄唇上,神思缥缈,晕晕乎乎地想,什么故事?明明是一场不可控的混乱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