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亲亲我呗。”

傅晏修对上这双浑圆透亮的眼睛, 因为刚哭过,眼眶还是红的,估计是针孔处还疼着, 疼得嘴唇一抿一抿的,却在这时候想要他亲。

还喊他老公。

这家伙是在哄他吗?

“你凑过来。”宋鹤眠抬起右手。

傅晏修弯下腰, 身体前倾微微低头靠近。

宋鹤眠将他鼻梁上的眼镜给勾了下来。

傅晏修的目光跟随着这家伙的动作, 一寸寸往下,喉结压着呼吸沉下去,心头像是烧着场无声的火,从手术到现在压抑着心情尽数烧尽。

他把手撑在枕头旁, 另一只手抚上宋鹤眠的头发, 从上至下, 动作很轻。

像是借此寻求肢体接触的慰藉。

下一秒,掌心下的这颗脑袋蹭了上来,指尖瞬间软了, 心也跟着软了。

傅晏修注视着朝他撒娇的宋鹤眠, 他实在是太吃这一套。

于是俯下身,吻了上去。

中央空调运作的凉意降不下吻传递出的燥热, 疼痛被唇齿压在舌根下,克制的凝视都在眼波里酿成温热的蜜, 借此耽溺在彼此的情愫中。

接吻不爱闭眼也是想看对方沉浸的表情。

宋鹤眠不太会接吻,但他能感觉到傅晏修的吻很温柔, 而温柔下透着克制的悲伤,却宁愿将在情绪藏在接吻里,也不愿意说出来让他烦恼。

肯定是在烦心渣爹的事,烦心私生子的事。

他将指尖勾着的眼镜脱离,手扶上傅晏修的后颈。

反正都疼, 都受不了,不如再用力一些,至少接吻能麻痹一定程度的疼痛。

于是主动发起进攻。

乱无章法的吻瞬间打破了温柔,不再是同频的你进我退,你吐我吮,更像是释放着某种暗示的信号,纵容着对方不用再收敛,袒露本性。

……

“……宋鹤眠。”

耳畔响起与吻般粘稠含糊的叫唤。

宋鹤眠‘嗯’了声,他感觉自己的名字像是被傅晏修含在嘴里,果然吻得凶一些,身上好像没那么疼了。

毕竟知道傅晏修是个高需求的男人,温柔的吻也是少数,每次吻都能把他生吞的感觉。这男人只是表面看起来斯文,实际上做过才知道。

哄人一流。

玩他也是一流。

他前戏那些花招是他身为男人尊严最后的倔强罢了T^T。

傅晏修只要一开始碰他就能够缴械投降。

……

暮色卷入亲吻中,时间流逝格外的快。

吻闭。

宋鹤眠感觉唇边的湿润被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抹掉,他对上傅晏修含笑凝视着自己的目光,总感觉再看两眼他就会后悔把傅晏修拉黑的事。

如果他没有把傅晏修拉黑,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那他们今晚肯定就不是在病房,而是在家里的床上享受夜晚了T^T

“傅老师~”

“口渴了?”傅晏修听到宋鹤眠喊他,转过身,拿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拧开,插上玻璃吸管递到宋鹤眠唇边。

伺候的动作相当熟练。

毕竟在床上的时候枕头边也会放着一瓶矿泉水,这家伙出汗多,非常容易渴,基本十几分钟就得喂他喝一次水。

“以后我都不会把你拉黑了。”宋鹤眠偏头咬上傅晏修递来的吸管,喝了两口水,仰头看向他:“这不好玩。”

傅晏修没想到他会说这件事,把矿泉水拧上后,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手放在床边摸上他略有些汗意的额头:“那确实是我不对弄哭你了。”

“但其实我也爽到了。”宋鹤眠蹭着他的手,如实道:“不爽我不会哭的。”

傅晏修本来听着还有点开心,但是认真一想,顿时沉默了。

“那之前,不舒服吗?”

宋鹤眠见傅晏修脸上微妙的表情,没忍住笑了,伸出手拍了拍他的鼻子:“才不是!”

傅晏修握住宋鹤眠的手,捏着他的指节:“真的?”

“不一样的爽。”宋鹤眠刚说完,感觉有点扯到被固定着的胳膊,眉心皱了皱。

傅晏修察觉到宋鹤眠皱眉,倏然站起身走到他另一侧:“碰到手了?疼吗?”

宋鹤眠见他突然那么紧张的样子,不想他过度关注手的事:“没事,你陪我聊天我才不疼,你别去看呀,你一看我又觉得疼了,回来坐下。”

傅晏修还是走过去看了眼,不看还好,看见那根钢针贯穿着胳膊,心脏疼。

“宝贝。”

“嗯?”傅晏修看向宋鹤眠。

“我想吃薯片。”宋鹤眠指向沙发上的袋子:“我妈肯定给我买了。”

傅晏修听到宋鹤眠有点胃口要吃东西,转身走向旁边的沙发,把购物袋里的零食拿出来:“没有薯片。”

他拿起没怎么见过的零食,扶了扶眼镜,看着上面的字眼。

“有山楂棒跟奶酪棒。”

宋鹤眠:“……”他妈真的是,还给他买三岁吃的东西:“没其他吃的了吗?”

傅晏修继续翻着里面的购物袋:“都是山楂棒跟奶酪棒,你不爱吃吗?”

这家伙有不爱吃的零食吗?

“那我要个山楂棒吧。”宋鹤眠撇了撇嘴:“奶酪棒是小孩才吃的!”

傅晏修看他一眼,没忍住笑出声。

宋鹤眠见傅晏修终于笑了:“那本来就是,上面袋子不都写着什么助力成长,是给小孩补钙的!”

“那吃这个吧。”傅晏修把山楂棒放回袋子里,拆开奶酪棒。

宋鹤眠:“?”

“吃一吃可能还能高两厘米。”傅晏修从包装袋里拿出几根奶酪棒走回床边,坐下后,给他拆开奶酪棒壳,把里头奶香味十足的奶酪棒递到宋鹤眠嘴边。

宋鹤眠幽幽盯着他。

“医生也说你现在需要补钙。”傅晏修想到宋鹤眠突然休克,那种感觉还是非常后怕:“你肌肉量少,血管收缩代偿能力就会弱,所以在胳膊被撞到的时候没办法及时感觉到强烈的不适,等你反应过来迷走神经已经失调,所以才会突然休克。”

“休克?”宋鹤眠咬住奶酪棒:“那不得吓死你。”

傅晏修帮他拿着那根蓝色的固定棒:“嗯,吓得不轻。”

“那把你吓哭了吗?”宋鹤眠开玩笑道。

“嗯。”

宋鹤眠:“(O_o)真的啊?”

傅晏修抬起那只砸门的手,因为已经消肿就拆了绷带,手骨节上面也就剩下一点点淤青,再晚一点就已经消散那种:“我还受伤了。”

宋鹤眠不敢大动静,探过头看着傅晏修伸过来的手:“哪里?”

“这里。”傅晏修指着那处淤青。

宋鹤眠眯起眼,看得很仔细,看到那处快看不清的淤青,出于心疼男朋友的角度,心疼问:“可恶!肯定很疼吧?”

傅晏修:“……”

宋鹤眠见傅晏修一脸微妙看着自己:“那你问的我嘛,那我肯定得哄你啊。”

傅晏修突然低头一笑,被自己蠢笑了。

“要不要叫护士给你包扎一下呀?”宋鹤眠故意逗他问。

傅晏修听出他打趣自己的意思,指腹抹掉他唇边的奶酪渍:“不用了,谢谢小眠同学的关心。”

“那手是怎么弄的?”宋鹤眠问。

傅晏修:“……”

宋鹤眠试探问:“看我进手术室悲痛之下砸墙了?”

傅晏修:“…………”

说出来好像很蠢。

宋鹤眠‘哈哈’笑:“总不能傻乎乎的去砸手术室门吧。”

傅晏修:“(._.)”

好吧,小眠说他傻乎乎。

确实挺傻的。

宋鹤眠一愣:“真的啊!你砸、砸手术室门啊?”

傅晏修咳了声,轻扶眼镜框:“我不小心的。”

宋鹤眠:“冲动了啊宝贝。”

“嗯,确实是冲动了。”

宋鹤眠瞥见傅晏修握着床沿的手,骨节用力,像是在跟什么较劲似的,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到原因,他朝傅晏修伸出手:“傅老师,我手冷。”

“冷吗?”傅晏修握上这只手,确实感觉到指尖有些凉,想到医生说除了伤口处,其他位置要注意保暖:“我去把空调调低一些。”

“不用,你握着我呗。”宋鹤眠拉着傅晏修没让他起身,然后叹息道:“傅老师,要是你可以抱着我就好了。”

傅晏修握紧对方微凉的手,尽可能的压住情绪,唇角微掀,语气温和道:“你得躺着,还不能抱。”

就这么一句话,险些暴露出平静表象下翻涌的情绪。

宋鹤眠被握得有些紧,但也没说什么,反倒用被握着的手戳了戳他手心:“好吧,等我好了就天天挂在你身上,到时候你想松手都没门!”

他知道他的男人有些很伤心的秘密。

不愿意跟他说的话,那他再等等吧。

“大宝贝。”宋鹤眠又喊了声。

“嗯。”傅晏修应道。

宋鹤眠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眼神一亮:“诶,我上次买了个快递藏在衣柜里,是个小玩具,你不知道吧~”

“知道了。”傅晏修说。

宋鹤眠呆住:“啊?”

傅晏修笑出声,捏了捏宋鹤眠的脸颊:“你爸妈,承钧和陆野都知道了。”

宋鹤眠一脸震惊:“不能吧!”

这这这这——

他的脸放哪!

不会还乱说什么了吧!

“上午你麻药还没退的时候你自己说的。”傅晏修说着,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对方高挺漂亮的鼻子,爱不释手:“休息吧宝宝,不用哄我了。”

“我才没哄你。”宋鹤眠听到自己竟然当着家里人的面说出这种事,耳朵一热,盯着傅晏修看,欲言又止。

傅晏修见他羞成这样,脸颊跟耳朵都红红的,没忍住凑近亲了他一口。

“傅晏修!!你不用帮我兜一下吗!我是跟谁玩你心里没有数啊,我丢人你也丢人!我俩是一块玩的!”宋鹤眠气得表情丰富,鼻翼一动一动。

因为不能动,只能全靠表情表达自己的羞怒。

“我捂住你嘴巴的了,只是你说得太快我都没有来得及。”傅晏修知道宋鹤眠在发小脾气,但他一贯受用,因为觉得可爱,一时间看得入迷。

好像烦心事都没了。

“那我还说什么了啊?”

“还问我今晚玩不玩蕾丝。”

“……”

“还要我把你绑起来。”傅晏修说到这里,忍俊不禁:“我什么时候对你做过这样的事,不都是你绑我的吗?你爸妈以为我尺度那么大。”

宋鹤眠:“(._.)”什么,他连这都说了吗?心虚尴尬笑了笑:“不好意思哈。”

“还是你想过?”

宋鹤眠被傅晏修注视得耳朵发热,也不敢说他只是废文看多了:“……没,没有啊,那不行的,把我绑起来那我还能动吗?”

更何况他绑傅晏修也只是拿领带绑他手而已,有时候玩得过分了,傅晏修就能很轻易把领带给挣脱出来,然后就压上来了。

他毫无反抗的余地。

要是换做是他,那从头到尾都没机会主导,亏,太亏了!!!

“所以你真的想过?”傅晏修轻轻碰了一下泛红的耳朵,温柔问:“那你想让我拿什么绑你?最好不要用麻绳这些粗糙的绳子,你会不舒服的。”

金丝眼镜下这张脸清冷斯文,目光总是很深情,不笑时身上带着冷淡禁欲,笑起来时温文尔雅,格外温柔,只是说的内容完全就是这幅斯文皮囊下的败类。

宋鹤眠睫毛轻颤,被覆盖薄茧的指腹揉捏着耳垂,他敏感得肩膀发颤,可能是止痛泵起了作用,针孔处的疼痛不太明显,其他触碰就会格外明显。

他把傅晏修的手拉下来:“啧,没想过,别摸我耳朵。”

“我只是看见你耳朵有点红,摸摸怎么了。”傅晏修笑说。

宋鹤眠见傅晏修还在笑,咬牙切齿道:“笑笑笑,就知道笑,你明知故问!”

傅晏修笑了出声,手摸摸他的脑袋:“好了,不笑你了,以后我记住了。”

“哼。”

宋鹤眠心想算了。

他男人现在开心了那就不计较了吧。

就这样,小眠同学‘喜提’长假。

也幸好八月的商场活动已经提前部署好,每天都有人跟进数据并汇报,一切都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而小眠同学终究是年轻,身体底子好,在骨牵引的效果下,骨折处愈合恢复起来比石膏的效果快许多。仅仅两周时间,医生就说明天可以拆除固定器,终于可以下病床。

在拆固定器前,正好同事们前来探望。

“嘶,小眠,你这里不疼吗?”

“有点点疼,问题不大。”

“拿什么把钢针打进去的啊?”

“电钻。”

“啊?电钻啊?!确定不疼吗??”

“哎呀不疼不疼,打了麻药的,不用担心。”

坐在一旁处理着线上文件的傅晏修静静听着自家宝贝在那里逞强,也不知道是谁在同事来之前还哭着得一针止痛泵,说不能丢人。

就是偶像包袱挺重的。

不过这半个月确实是非常遭罪,因为针孔处会因为负重牵引出现反复疼痛,甚至连小臂都有些肿胀,需要每天按摩,不然长时间不动这只胳膊恢复后就容易没有力气。

傅晏修余光落在一旁,见宋鹤眠滔滔不绝的跟同事们聊着天,眉飞色舞的,精神很好,唇角微掀。

他才将视线放回平板屏幕上,继续看着傅承钧发给他的八月份这两周的市场部数据。

【老三弟:八月的商场活动那两只卡皮巴拉功不可没,本来预期是提升情侣消费,没想到到月中,亲子项目消费已经跟情侣项目消费持平,甚至亲子客户群的复购率有所提升。】

傅晏修想到那两只卡皮巴拉,于是回复道:【要提醒工作人员细心维护这两只卡皮巴拉,不要有磕磕碰碰,活动结束我要收走的。】

【老三弟:?】

【老三弟:收去哪里?】

傅晏修:【本来就是要送给小眠的,活动结束后我要放回婚房。】

【老三弟:……你们……要结婚了?】

傅晏修不假思索回复:【我想跟他求婚。】

【老三弟:……你们不是刚在一起没多久吗?】

傅晏修:【我尝试想过,如果跟他分手的话我受不了,所以我觉得结婚是最好的决定,我非他不可。】

【老三弟:不是,大哥,宋鹤眠才多大,他做什么让你非他不可了?】

傅晏修:【他不需要做什么,我只要他天天开心就好。】

【老三弟:对方正在输入……】

【老三弟:如果是这样,不要喊我做伴郎。】

傅晏修:【你就是伴郎。】

【老三弟:我拒绝。】

傅晏修:【拒绝无效。】

【老三弟:…………】

傅晏修不想再刺激老三,便换了个话题:【查得怎么样?】

【老三弟:亲子鉴定需要两人的血液唾液等样本,爷爷也知道了这件事,说他也会想办法,除了踏进家门这个办法。】

傅晏修思索须臾:【好,我知道了。】

看来还需要一点时间,他得先着手准备,东西还在家里。

傅晏修关掉跟老三的对话框,找到陆野,发了条信息过去。

【陆野:?】

【傅晏修:今晚有空来陪小眠吗?我有点事需要回家一趟,可能得明天早上才回来,我不太放心小眠一个人。】

【陆野:我不一定有空噢。】

【傅晏修:我手上正好有套别墅需要设计,面积挺大的。】

【陆野:哎,一家人说这些,我现在就过去医院陪他。】

【傅晏修:好,那就辛苦你照顾小眠了。】

黄昏撒入室内,差不多七点,同事们也都离开了。

护士也正好推着餐车进来。

晚餐依旧相当的丰富,十份小碗菜式,份量不多都样式多。板栗蒸鸡翅,清蒸石斑鱼,番茄炒鸡蛋,蒜香排骨,木耳炒肉片,虾滑腐竹卷,牛肉马蹄肉饼,脆皮烧鸡,还有一份清炒上海青跟西兰花。

旁边的十英寸瓷盆里装着紫米饭,跟两碗山药牛肉汤。

某个长身体的能吃,每天的三餐基本都是光盘,吃完就躺着,还不胖,也挺气人。

护士把餐点都放在床边的移动桌上,然后将电动床的角度调高,让宋鹤眠慢慢坐起身。

“真不错啊。”

宋鹤眠看着这一桌的菜,眼神放光,已经饿不得不行。

没办法,喜提假期后,躺平的这几天他没事做,吃了睡,睡醒了就是网购买东西,看小说,除此之外他也没啥可做,因为傅晏修什么都不让他做。

傅晏修跟护士道了声谢谢。

护士点点头,而后走出房间,到客厅收拾收拾。

傅晏修拿起空碗,给宋鹤眠装了一大碗紫米饭,再将碗放到他面前桌上的凹陷处,方便他自己吃饭,再将菜放在他的碗里:“今晚我得回家一趟,我让陆野过来陪你。”

“不用他陪。”宋鹤眠拿起勺子大口干饭:“他来了还得啰嗦我,你回家干嘛呀?爷爷找你吗?”

他问完,发现傅晏修脸上的表情有些变化,小心翼翼问:“是……因为渣爹的事吗?”

傅晏修对上宋鹤眠担心的眼神,思忖须臾,还是决定说了:“对,我要回去拿一样东西,作为举证他的证据。”

“举证?”宋鹤眠好奇问:“举证什么?”

“就像是你说的,他们回来是有目的的,要么是利用私生子试图争取属于他的份额,要么是利用法律争取他作为儿子拥有的继承权。”。

宋鹤眠听到这恶狠狠吃了一大口饭,含糊道:“那必须不能啊!”他坚定看着傅晏修:“我们不会输的对吧!”

“嗯,我们不会输的。”傅晏修注视着他。

“那你要回去拿什么?”

“一支录音笔。”

宋鹤眠:“录音笔?”

傅晏修拿筷子的手有那么一瞬的停滞,不过须臾,便调整好情绪:“我有一只录音笔,记录着我母亲送给我的生日祝福,被我一直带在身上。后来每一次我被关进厕所我都会点亮屏幕,虽然灯光很弱,但至少我会没那么难受。”

“录音笔也录下了他们的争吵。”

“后来他离开家,我母亲身体也不太好,这支录音笔也因为记录了太多恶意,太多痛苦,我把它锁在了书柜里。”

宋鹤眠听着傅晏修轻描淡写的语气,知道他要将过去痛苦的回忆主动暴露出来,顿时觉得饭都不香了。

这几天他不敢问也是这样,就是因为知道傅晏修不愿意提,问了还会戳痛他。

他放下勺子,决定哄一哄:“你真的很勇敢,傅老师。”

傅晏修听到宋鹤眠夸自己,唇角上扬:“是吗?”

被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家伙说勇敢,感觉还挺新鲜的。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你也从来不说,不把压力给到身边的人,也不会把消极的能量带给身边的人,总是独自面对,就算是现在正面临着很痛苦的事你都能够选择重新面对,维护自己的权益。”

宋鹤眠将手放在身旁的小傅老师身上,他知道自己现在很难帮到傅晏修什么,但他总得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为傅晏修加油打气。

好在他很有服务精神。

也就是拉下拉链,摸摸头的事,他最擅长了。

果不其然,他看见傅晏修的眼神变了,呼吸深了,就盯着自己看。

宋鹤眠隔着冰丝布料,用指腹轻轻地摩挲:“傅老师,但我希望你还是可以跟我说的,也不要觉得我会因为你说的话而难过,我只会因为你难过而难过,因为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恋人,你的情绪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不开心,我就不开心。”

“你开心了我就很开心。”

“我也做不到明知道你不开心还不哄你,所以我也想像你一样听你的不开心跟不舒服,就像我跟你吐槽的时候那样,你也会听我说,然后帮我缓解情绪,给我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法。”

宋鹤眠说完,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善解人意的知心爱人。

嗯,成熟且稳重。

跟着傅晏修多少还是学了点东西,已经可以做到手跟嘴都不闲着了。

“宋鹤眠。”

宋鹤眠听到傅晏修喊他全名,吓得眉头一跳,条件反射想收起手,结果被大手握住。

他以为是‘打着开导理由实际是想摸小傅老师’的心思被发现,脸上有些心虚,然后赶紧挂上灿烂的笑:“哎呀,老公,我——”

“宋鹤眠,”

宋鹤眠听傅晏修又喊自己全名,收起笑容,被他喊得不乐意了,幽幽盯着他:“(-_^)那么严肃干嘛?摸一下怎么了,你是我男朋友还不给摸啊。”

傅晏修神情认真,语气郑重:“如果,我跟你求婚的话,你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