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许教授abo小课堂

贺亦巡把许培送到了小区门口,告诉了他门牌号和门锁密码,之后径直回了警局。

先前的充电没能续航太久,和贺亦巡分别后,许培的发烧症状又卷土重来,看来光靠钢铁般的意志还是无法战胜病魔。

还好贺亦巡家的药箱里有退烧药,冰箱里也还有食物能补充些体力。许培吃了药,又吃了点东西,简单洗漱后,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但,即使许培把阻隔器关掉,也很难从沙发上闻到贺亦巡的气味。

这人平时应该就不怎么着家,回家也只是睡觉,因此这空荡荡的屋子里,贺亦巡气息最浓的地方……

下午,贺亦巡忙完马竞的案子回到了家里。

进门的一瞬间,他以为他家遭遇了非法入侵。

药箱敞开放在茶几上,一盒退烧药随意扔在一旁。盒子被人打开过,装药片的铝箔板一半在外,一半在里,可见入侵者抽出铝箔板,按出药片后,懒得把铝箔板塞回去。

茶几旁边的沙发上,贺亦巡出门前叠好的毯子又胡乱堆在一起,沙发靠枕掉落到地毯上,合理推断入侵者曾在沙发上休息过,并嫌靠枕占地方,把靠枕踢了下去。

再看厨房,餐桌上放着一个空水杯,杯沿有着清晰的唇纹。旁边是撕开的三明治塑料包装袋,说明入侵者还在贺亦巡家填饱了肚子。

所以入侵者人呢?

心中隐隐冒出不好的预感,贺亦巡把视线转向另一边,绝望地发现他的床上鼓起了一个小山包。

——他的床也被入侵了。

家里的秩序遭到彻头彻尾的破坏,贺亦巡做了个深呼吸,把那股抓狂感给压下去,还算淡定地走到衣柜边脱下了满是褶皱的西装外套:“许教授。”

没人应。

回头看了看,入侵者裹紧了被子睡得正香,应是退烧药正发挥着药效。

首先。贺亦巡扯开领带,一边解开衬衣纽扣,一边在心里做着盘算。

许培已经解除嫌疑,没道理再待在他家里。

其次。脱掉衬衣,把衣服扔进脏衣篓里。

他非常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入侵。

但是。解开皮带,拉下拉链,任由西裤从腰间滑下。

许培没有合法身份,无法入住酒店,也无法工作养活自己。

并且。套上短袖和长裤,绑紧腰间的松紧带。

如果要给许培注册一个新身份,必须让行政部门认可他是穿越者,这几乎不可能。

因此。贺亦巡呼出一口气,转身看着霸占着自己大床的许培。

他好像只能接受穿越者的入侵。

倒不是责任感在作祟,是他无法让这样一个游走于规则之外的人脱离他的监管。

如果世界的运行规则是一条条代码,那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许培就是个BUG,可以轻易让这个世界的所有代码失效。

对于这样的存在,贺亦巡只有时时刻刻掌握其动向,才能让自己心安理得。

——尽管这会让他自己家的秩序受到挑战。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更加心安理得的入侵者醒来了过来。

他从被子下伸出两条胳膊——直到这时贺亦巡才发现入侵者又穿了他的衣服,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但在看到站在床边的贺亦巡时,动作一顿,又把两条胳膊收了回去:“你回来了,贺警官。”

语气自然得丝毫没有身为破坏者的自觉。

“起床。”贺亦巡面无表情道,“我要换床单。”

许培自然不知道贺亦巡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斗争,但对于自己擅自上床的行为,他也知道不妥,解释道:“我病情加重了,睡沙发不舒服。”

“那你现在好些了吗?”贺亦巡问。

“好多了。”

“起床。”

“……”

许培也解释不上来为什么贺亦巡的气味能缓解他的不适,或许是此次发情是贺亦巡帮他解决的,他的身体对贺亦巡的气味有了某种依赖也说不定。

“你不用现在换床单。”许培耸了耸肩,“我的身体还没恢复,只要你不在家,我就会偷偷睡床,你也管不着。”

贺亦巡:“……”

“你不如让我多睡两天,这样我也能好得快一些。等我完全恢复,我保证绝不上你的床。”

入侵者非常清楚怎样跟贺亦巡谈判。

比起划定好睡床的时间,背后偷偷睡床更让人无法接受,于是贺亦巡选择了妥协:“把床铺好。”

贺亦巡去了客厅收拾茶几,许培也不好干看着,把被子拉平整后,来到客厅叠起了毯子。

其实他不是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只是先前身体不舒服,才没注意那么多。

想着一直和贺亦巡这么住下去也不是办法,许培问:“你们这边有研究时空穿梭的专家吗?我可以去咨询下。”

贺亦巡把药箱放回储物柜里:“我找找看。”

许培把叠好的毯子搭在沙发扶手上,跟到贺亦巡身后:“不过也得做好另一种打算,万一我回不去了怎么办?”

储物柜里囤放的卷纸有些歪,应是许培拿药箱时碰到了。贺亦巡把卷纸的位置调整好:“先考虑怎么样让你回去。”

“也是。”许培说,“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关上储物柜门,正准备转身时,贺亦巡突然停下,打开一旁的收藏柜门,把许培并未动过的指南针又调整了下位置。

尽管许培完全看不出他调整前和调整后有什么区别。

“你为什么喜欢收藏指南针?”许培问。

还记得贺亦巡说传统指南针更可靠,但这好像不是什么收藏理由。

贺亦巡转身朝客厅走去:“指南针能给我安全感。”

好奇葩的理由。

许培问:“为什么?”

贺亦巡停下脚步,看着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毯子,沉默了一下,说:“重新叠。”

不是叠好了嘛。

许教授撇了撇嘴角,还是得赶紧回去才行,跟强迫症一起生活太可怕了。

贺亦巡去了厨房冲洗许培用过的杯子,其实唇纹一擦就掉,用不了冲洗多久,但刚才许培的问题勾起了贺亦巡一些回忆,导致他洗杯子洗得有些出神。

许培是唯一一个知道贺亦巡喜欢收藏指南针的人,因为除了他以外,就没人来过贺亦巡家里。

这个爱好跟贺亦巡当年被绑架的经历有关,因为他就是靠着指南针逃出的深山老林。

准确来说,是那个小孩儿的指南针。

还记得那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绑匪把贺亦巡打得遍体鳞伤,放松了警惕,让贺亦巡从小木屋里逃了出来。

他在迷宫般的树林里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大雨模糊了他的双眼,寒风如刀割着他的皮肤,雷电像野兽在他头顶的咆哮,无论他怎么跑,就是逃不出这无尽的黑暗。

恐惧一点点侵蚀着贺亦巡小小的身体,就在他的绝望达到顶峰时,他突然撞到了一个小男孩。

一个很奇怪的小男孩。

穿着一身漂亮的小礼服,就像刚参加完宴会一样。

只不过他也被淋成了落汤鸡。

“这是哪儿?”小男孩问贺亦巡。

“不知道。”贺亦巡摇头。

小男孩从西服口袋中掏出一个指南针:“妈妈说朝着一个方向走就不会迷路。”

于是贺亦巡就跟着小男孩朝着一个方向走了。

有人作伴,雷雨夜也变得没那么可怕。

两人牵着手一直往前走,遇到陡坡就互相搀扶,也不知走了多久,贺亦巡看到了车灯移动的公路。

“我们可以出去了!”贺亦巡兴奋地对小男孩说。

但小男孩却没了踪影,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贺亦巡一直以为他遇到的是树林里的精灵,出现就是为了带他逃出去。

不过渐渐形成对世界的认知后,他知道精灵是不存在的。

或许他们有过道别,只是他忘了而已。

二十年过去,当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贺亦巡已经记不起小男孩的长相,但他始终记得小男孩的指南针背后贴着一个小蜜蜂贴纸。

“长官?”许培伸手在贺亦巡面前晃了晃。

视线重新聚焦,眼里是许培放大的脸。

贺亦巡一直不否认许培长得好看,如果实在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或许他可以在这边演电影,就演个精灵什么的。

关上水龙,贺亦巡问:“干嘛。”

“请检阅。”许培伸长两条胳膊,指着沙发的方向,“这次叠得怎么样?”

毯子被叠成了一丝不苟的长方形,边边角角都很平整,完美符合贺亦巡的标准。

看样子入侵者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改造。

情况还不算太坏。

把杯子放回杯架上,贺亦巡问:“晚上想吃什么?”

寄人篱下总有不便之处,但许培扪心自问,有人管吃管住,连家务都不用做,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更何况贺亦巡的饭还做得这么好吃,就算要许培天天叠被子他也愿意。

他甚至冒出了一个邪恶的想法,如果真回不去,那他一定要想办法在贺亦巡家住下来。反正贺亦巡又不是真的alpha,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异性,所以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目前看来,这一点倒是不难,只需要据理力争就行。

只是两边的世界存在文化差异,还是得提前沟通好才行。

“我可能还得在你这里待一段时间。”许培揉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说,“为了避免我们相互冒犯,我觉得有必要给你科普下我那边的世界。”

贺亦巡背对着许培,把碗筷放进洗碗机中:“你说。”

“在我们那边,基本的性别划分是alpha、omega和beta。你可以简单理解为雄性、雌性和中性。”

“雌性?”贺亦巡动作一顿,回头看向许培,“你又不可以怀孕,为什么是雌性?”

……问得好。

“女性omega可以怀孕。”许教授不希望贺亦巡对他的身体构造产生好奇,开始胡诌,“像我就是属于不孕不育那类。不是说了么,我们那边有很多种性别,咳。”

“原来如此。”贺亦巡点了点头,盖上洗碗机盖子,“怪不得你无法射惊。”

……逻辑还真是严密啊。

“腺体是我们那边很重要的器官,每个人都有,只不过beta是天生腺体残疾,很难受孕,所以beta的人数最少。”许培继续说,“像你如果去到我们那边,就是残疾中的残疾,连beta都不是。”

“是吗。”贺亦巡倚到台面上,环抱起双臂看着许培,“没想到前裂腺对你们来说这么重要。”

许培:“……”

“那不是前裂腺。”许培说,“腺体会分泌信息素,影响我们的日常生活。我们通常通过嗅闻信息素来获取信息,比如示好、敌意等等。”

“不会是闻屁股吧。”贺亦巡皱眉问,“据我所知小狗是通过闻屁股社交。”

……能不能别抢答。

“不是。”许培说,“我说了,分泌信息素的是腺体,就算要凑近闻也是闻脖子。不过这样做非常冒犯,你千万别学。”

“可是你动不动就闻我脖子。”贺亦巡说。

……那是他发q了啊!

“咳。”许培无视了这句话,自顾自地继续,“每个人的信息素味道都不一样,很容易分辨出来。有的人是花香调,有的人是木质调,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我们每个人都自带香水味。”

“那你是什么味道?”贺亦巡问。

这。

有点不礼貌了。

“你不能这么问。”许培说,“这也是偏隐私的问题,就好比我问你月薪多少,虽然也不是不能透露的事,但别人主动问起就会有些冒犯。”

“所以。”贺亦巡慢条斯理地总结道,“我看你脖子是冒犯,问你什么味道是冒犯,但你可以把脸埋我裤裆,动不动在我身上嗅来嗅去,擅自霸占我的床,说我阳痿,残疾中的残疾,这些都不是冒犯。”

听到这些指控,许培一下瞪大了双眼。

原来他竟然这么过分的吗?

贺亦巡不说他都没有意识到……

一股歉疚油然而生,许培认真反思了下,他好像真的很双标,而贺亦巡因为他穿越者的身份,一直在包容他。

“……抱歉。”许培说,“没想到我也让你这么不舒服。”

“我决定收回那些话,你的举动都是没有恶意的,不算冒犯。有什么想问的你尽管问吧,我都会回答。”

“好。”贺亦巡说,“我确实有些事很好奇。”

许培做好了认真回答的准备:“你说。”

“你的阴经长什么样?”

许培: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