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能迁,我不同意!……

孙主任一家正在吃饭,因为姜城被抓了,今晚加餐,吃红烧肘子和酱爆牛肉。

“爸,你说姜沅能去上大学吗?她今天让我给她那个嫂子带话,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帮忙。”

孙小麦吃得满嘴是油,张红嫌弃地梅递过去一张手帕让她擦擦。

“她是个有主意的,一直到现在哪一步不是按她的计划在发展?”孙主任没有那么担心,“我今天听你二爷爷说,人家华大招生办的组长就是特意为她来的,这件事应该能成。”

“就是户口难拿,姜家那口子要是扣着不给谁也没办法。”张红梅又问,“既然高厂长下去了,二叔是不是就能当厂长?”

“八九不离十。”孙主任笑眯眯道,“任命用不了多久就能下来,现在正是生产任务重的时候,上面肯定会让二叔顶上去。”

“一张录取通知书牵扯出这么多事,这个姜家的小姑娘可真是……”张红梅看了眼抱着大肘子啃的闺女,又不自觉叹了口气。

“各人有各人的福分,小麦虽然读书不太行,但是咱们做父母的以后多为她打算,总归差不到哪去的,不像姜家。”

孙主任提起姜家人就厌恶,姜德胜的工作肯定是别想要了,等他二叔当了厂长,第一时间就让他们父子俩从厂里滚蛋!

一家人正在唠嗑,有人敲门。

“来了——”

张红梅推开门,看

到来人怔了一下,随后笑道:“小蝶啊,进来吧,等你挺久了。”

金蝶就在供销社工作,她没道理不认识。

当初还有点惋惜,这么精明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嫁进姜家了,不过后续的发展让她对这孩子刮目相看。

不住婆家,住在娘家,拿捏住丈夫对她唯命是从,公婆再有意见也没办法。

是个厉害角色。

金蝶心中的异样感越来越强,忍不住问:“您怎么知道我会来?”

“今天下午沅沅让小麦给我家老孙带了话,说你肯定有办法拿到户口。”张红梅其实一开始也是有疑义的,但是看到金蝶的这一瞬间,什么想法都消失了。

难怪老孙说连二叔都夸姜沅脑子好使,果然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以后让小麦多听她的准没错!

进了屋子,金蝶心里还是心绪难平。

姜沅就这么笃定自己会动心,她真是……

太知道自己的软肋是什么了。

“孙主任。”面对这个丈夫的车间主任,她态度还是很恭敬的。

孙主任脸色平常,没有对姜沅的和煦,甚至都没有开口让她坐。

“本来我是打算过几天就辞退你公公和你家姜大宝。”

这话一出,金蝶脸色大变。

她急忙道:“孙主任,这件事我家大宝全程没有参与,他是不知情的啊!”

金蝶不知道姜沅为什么和孙主任家交集这么深,但她现在非常害怕姜大宝会丢了工作。

本来爸妈就瞧不上姜家瞧不起姜大宝,在厂里好几年了还是个二级焊工,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她高。

当初她就是看准了姜大宝耳根子软好拿捏才嫁给他的,要是姜大宝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了,她爸绝对不乐意,说不准还会想让她离婚。

“不知情他跟着去省城堵人?”孙主任一句话把金蝶堵的哑口无言。

“我真不知道这件事,这是他爸妈撺掇的,大宝那个人头脑简单,他爸妈说什么就做什么——”

金蝶还要再解释,孙主任摆摆手,看向她手里的户口本:“要是你今天没来,姜大宝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现在可以酌情考虑,让他重新从学徒工做起。”

金蝶差点把户口本捏碎。

孙主任一句话就让姜大宝的工资少了一半,在厂里这么久现在和刚进厂的没区别了?

气恼的同时又心惊,姜沅竟然把一切都算得这么死,要是自己今天没帮她,大宝的工作就没了,自己到时候还是得求到她头上去。

这么一想,姜沅还是给她留了点体面的。

金蝶吐出一口浊气,双手把户**给张红梅,郑重道:“姜家的事我和大宝绝对不会掺和了,不管姜沅要做什么,也绝不会阻拦。”

张红梅笑了:“你是个清醒的,姜家要是出了个大学生,对你也有好处不是?”

直到跨出孙家的门,金蝶还有种依旧踩在云端的感觉,头重脚轻。

姜大宝见媳妇儿来了,屁颠屁颠跟上去:“老婆,你咋去孙主任家了?咱爸跟姜主任是一伙的,跟孙主任可不对付呀!”

金蝶恨不得破口大骂,真是个猪脑子。

你爸跟姜主任一伙没错,你妹可是跟孙主任是一边的。

现在姜主任被抓了,姜主任的靠山高厂长也被抓了,孙主任和他亲叔叔平步青云,有点眼色的就知道要偏哪一边。

公婆到现在还敢和姜主任家搅和到一起,真是不知死活。

要知道孙主任的爱人张大姐可还是棉纺厂的小领导,婆婆那份工作能不能保住也就是人家随便找个由头的事,一家子人头脑都不清醒。

公公的工作肯定是没了,这也是他活该!

“以后少回去晃悠,你昨晚这一趟差点把自己工作都弄没了,再回去咱俩就离婚!”金蝶警告道。

姜大宝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差点把工作弄没了。

一路上被老婆训孙子一样从钢铁厂家属院训到三道湾,屁都不敢放一个,还得问他老婆渴不渴。

翌日一大早,孙主任就去了公安局,他前脚刚到,关校长就来了。

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握完手,彼此都有些唏嘘,特别是后者。

之前还顾忌帮了姜沅姜主任会不会找自己麻烦,结果转眼姜主任就完蛋了,自己反而搭上了孙副厂长这条线。

“学籍档案我都带来了。”关校长笑道。

“户口在我这。”孙主任也乐呵呵的。

两人相视一笑,大步往公安局里走。

接待两人的是公安局副局长,也是钢铁厂保卫科科长。

“胡局长,我们来给姜沅迁户口,这是华大的原教授亲手写的证明,上面有华大的公章。”关校长把自己从招待所带回来的手写信以及学籍档案都递过去。

“这是姜沅的户口,胡科长你看看还要不要别的什么材料。”孙主任是打定了主意,不管缺什么他今天都要补齐,立刻把姜沅的户口迁走。

胡局长方正严肃的脸上也露出笑容:“昨天我们连夜审问了姜城,他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包括倒卖国有资产以及利诱姜德胜买卖姜沅的录取通知书。”

“姜沅的通知书我们也拿回来了,有你们手里这些东西,可以直接将她的户口迁到华大的集体户口上。”

孙主任给他递了根烟:“那就麻烦你了胡科长,这孩子不容易,迟则生变,华大那边也催了,让她赶紧去入学报道,不能再耽误了。”

胡局长随手将烟别在耳后,点头:“放心,马上就能办妥。”

“不能迁!我不同意!”尖锐的嗓音破空而来。

姜母快步跑上台阶,伸手就要去抢胡局长手里的户口本。

“这属于偷窃!公安同志,姜沅要迁户口没经过我的同意,我要报案!”

她上班到时候经过供销社,想去看一下布料是啥样,结果供销社其他小姑娘说压根就没有什么新布料,而且金蝶今天休假。

姜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她是又气又怒,她想破天了都想不到儿媳妇怎么可能帮小女儿。

金蝶向来对姜家人不上心,和姜沅的交集也少,而且是个非常精明利己的人。

小姑子嫁出去了她说不定还能得到好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因为对金蝶没设防,再加上想破脑袋都想不到金蝶竟然会插手这件事,而且以前买布也是拿户口给金蝶买,所以这次她也毫无防备。

果然不管女儿还是儿媳,到底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孙主任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她,厉声喝道:“这是公安局!你要做什么?公然袭击公安同志吗?!”

胡局长下意识摸了下腰间的配枪:“这位女同志,往后退!”

刚才还激动的姜母瞬间就清醒了,想起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她双腿抖成筛子。

但她还是强忍着害怕:“公安同志,这个户口本是我的,我是户主,我儿媳昨晚从家里偷了户口本,我现在要拿回户口本。”

姜家的户口随母,粮油关系也是,姜沅的户口在她名下。

孙主任冷笑:“还没有清算到你们,你自己先跳出来了,为什么要迁户口你心里不清楚?再胡闹你们一家都喝西北风去!”

之前是怕姜德胜和他媳妇儿把户口藏起来了没办法拿到,现在到手了还不能把姜沅户口的事落实了那就是他们没用了。

“我实话跟你说,买卖通知书要是姜沅追究起来,你们也是要担责的!”

“不可能!”姜母虽然被他拿工作的事吓了一下,但不相信卖个通知书还有负什么责任,“孩子是我们养大的,自己的孩子我不想让她读书了,通知书给别人了又咋样?天下哪有这样的事?还有没有王法了?”

在她看来,子女的一切都是父母的,刚开始知道姜沅考上大学了她还是有点想让她去上学为家里带来好处,可闹到现在她是绝对不会再让姜沅去的。

都这样了姜沅哪怕表现得再

乖心里肯定也记恨她们,她凭啥要帮别人培养孩子?还不如早点嫁出去算了,就当这个孩子没养过。

金蝶拿户口这事让她彻底看清了姜沅,对这个女儿打起十万分的小心。

难怪以前老人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姜沅就是这样,看起来乖巧懂事,但她就像一头蛰伏的小兽,随时都有可能出其不意咬你一口。

姜母只恨自己没有早点看清她,不然早就不可能让她上学了。

这边还在争执僵持,外面有俩小轿车径直开了进来。

县教育局的领导下车后,一路小跑绕到另一边,亲自拉开车门。

“裴处长,您慢点,小心脚下。”

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裴景深弯腰下车,瞥了眼台阶上面门口的闹剧,笑着说:“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县教育局的局长汗如雨下。

裴景深是前几年调来宣城教育厅的,他负责省纪委监委驻省教育厅纪检监察组的全面工作。

冒名顶替的上大学的事一出来,这位裴处长可算是找到理由名正言顺整顿全省教育局了。

今天这位裴处长没下通知就来到县教育局,他的人二话不说就把苏凯云带走,随后立刻驱车来公安局。

县教育局局长扫了眼台阶上面的人,基本上都是熟人。

二中的关校长,钢铁厂的焊工车间副主任,公安局副局长老胡。

他暗自心惊,这几个人怎么聚在一块了?

“孙主任,姜沅的户口迁了吗。”裴景深和孙副厂长有些交情,这叔侄俩长得很像,一眼就能认出他的身份。

“……还没有。”孙主任下意识回答,他扫了眼县教育局长,用眼神询问这位是谁。

县教育局长抬头往上面瞥了一眼,孙主任立马会意。

听完孙主任讲的原因,裴景深蓦然笑了,镜片后的眼睛却泛着冷意。

“这位同志,你买卖女儿的通知书是违法的,虽然现在有关的法律还不太完善,但你们的行为侵犯了他人的受教育权。”

“还有那位顶替你女儿上学的小姑娘,冒用顶替他人的高等学历教育资格,她要被发往边疆做三年劳动改造。”

裴景深话音刚落,胡局长立刻说:“我们的人已经在火车站蹲着了,她一出站立马抓回公安局。”

这种不急不缓但又带有压迫性的语气比孙主任的厉声喝止还让姜母害怕。

姜母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有侵犯他人的啥教育权啊,姜沅是我女儿,我亲女儿。”

想起什么,她立刻说:“领导,买卖通知书的事是我家那口子干的,跟我没关系,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到了现在,她哪还强硬得起来。

裴景深给了身后的人一个眼神,那人会意,看似把姜母扶了起来,实则是架到一边。

孙主任在钢铁厂混了这么多年,上级眼珠子一转他就知道该干什么:“胡科长,快把户口的事办了,裴处长日理万机,咱们别耽搁他。”

胡局长现在哪还不清楚这位裴处长为何而来,他点点头,二话不说拿着一叠资料就去户籍科。

过了二十分钟,他把各种资料档案还给孙主任和关校长,又递过去一张纸:“办妥了,拿这个去首都公安局盖个章就行了。”

“谢了啊,回头去厂里我请你喝酒。”孙主任心情别提多好了,笑眯眯道。

“不用,工作期间我不喝酒。”胡局长义正言辞拒绝。

孙主任:“呵呵,随便你,爱喝不喝。”

事情办好了就行。

姜母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做完这一切,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户口迁走了,现在她是彻底拿捏不住姜沅了。

咋办啊。

孙主任把户口本一把塞到失魂落魄的姜母手里,语气有些不屑:“拿着你的宝贝回去吧,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父母,对孩子跟对仇人一样。”

关校长也不解:“你们到底怎么想的?要是我们家出了个全国状元,我敲锣打鼓都要把孩子送首都去,压根做不出来这种黑心事!”

“什么?”孙主任愣了一下。

别说姜母傻眼了,就连他也有点听不懂关校长的意思:“什么全国状元?说啊老关!别卖关子了!”

本来要走的裴景深也停下脚步。

一向冷静的脸上也闪过一抹讶异。

“姜沅不仅考上了华大,分数还是排在全国第一。”关校长反问,“你们不知道?”

随后,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哦对,你们不可能知道,原组长说这次考试的成绩都是保密的,全校只有他和校长知道真实分数。”

孙主任:“……”

装,不就去了趟省城吗,怎么不装死你。

虽然对关校长有些不满,但他此刻的心无比火热。

小麦啊!你真是命好!撞大运了!能遇上姜沅这么个朋友。

恢复高考后第一个高考状元,有她辅导还能上不了大学?

哪怕是个猪脑子也该开窍了吧!

裴景深显然也没想到姜沅会是第一名,小师弟也没有跟他说。

可能虞必先自己也不知道帮的小姑娘会有这么厉害的吧。

裴景深头一次由衷的笑了:“孙主任,关校长,我要回省城了,姜沅就麻烦你们多关照一下。”

他随意瞥了眼呆若木鸡的姜母,又对关校长说:“老关,你应该也在县二中呆不了多久了,回去好好和嫂子说一下吧。”

孙主任点头应下,不用他说自己都会注意姜沅那边的。

不过他有点纳闷,这两人竟然认识?这位关校长有点能耐啊。

就连县教育局局长也多看了关校长两眼。

看到裴景深上车后,他顾不上想别的,又赶紧跟了上去。

“姜家大嫂,要是还想保住你自己和儿子的工作,就赶紧让姜沅去学校报道,已经害了人家一次了,别再耽误你女儿了。”孙主任看不上姜母,但还是耐着性子劝道。

姜母脑海里空空的,说不上是后悔没拦住当初姜德胜和二宝卖了通知书以至于自己没办法在姜沅身上谋取更大利益还是后悔把户口本给了金蝶。

但她绝对不后悔不让姜沅去上大学!

如果是普通一点的大学还好,可她竟然考了全国第一?!

姜母思绪飘远,想起当年村附近驻扎的那个部队临时搭建的诊所帐篷。

她到现在还记得隔壁床那个貌美的女人,好像是随军的,快要生产的那段时间男人出任务去了。

当时十里八乡的村里有人要生了都是去部队的诊所,哪怕是镇上的人也是去那儿。

别的产妇哪怕生了都是喝的野菜糊糊汤,而那个女人每天都有水果罐头和麦乳精和红糖吃,不过没有人陪产。

刚开始她除了羡慕也没有别的,自己一发作就去了军诊所,可一两天了还没有要生的迹象,婆婆还过来骂她故意赖在诊所躲懒不干活。

等她要生了,隔壁床也要生了,而且还是罕见的龙凤胎。

她就记得那天生孩子的起码有十几个,有军嫂也有村民。

自己的孩子先生了下来,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跟只小猫一样,她知道,这是怀孕的时候没营养。

大人都没吃东西,小孩咋可能身体好。

军医就那两三个,忙得脚打后脑勺压根没精力注意别的,在帐篷里团团转,到处都是产妇痛苦的叫声和小孩的哭声。

当时就隔了一道军绿色的半截帘子,她能看到旁边生完一直没睁过眼虚弱到晕了过去的女人。

男孩儿她不敢换,于是趁军医没注意,她咬牙下了决心,悄悄把那个女孩儿给换了。

等军医给别人接完生来抱孩子洗澡的时候就已经换了个个,那个女人醒来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姜母从她眼中看到了怜惜和慈爱,本来还有些

动摇的心瞬间坚定了起来。

孩子跟着自己回去可能还会养不活,但是这个女人看起来条件就很好,她一定能好好对孩子。

当天姜母就抱着换来的孩子回去了,这件事本来打算烂在心里不说,可这孩子的妈长得太漂亮了,哪怕小孩子小时候看起来长得都一样,皱皱巴巴的,可一旦长开了姜德胜绝对会怀疑她偷人。

所以她到家的当天就跟姜德胜说了。

当时姜德胜听到是个丫头并不在意,抽了两口旱烟就继续下地干活。

对他来说女儿都一样,健康的女儿远比病殃殃的女儿好,还能帮家里多干点活减轻负担。

所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两口子一直瞒着家里所有人。

直到后来进了城,逢年过节再回去村里人看到白白净净的姜沅也只会觉得城里水土养人。

偶尔也有人提起小时候的姜沅比村里的孩子们好看,但姜母只是一笑置之。

大家每天都忙着赚工分,天刚亮就出去干活天黑了才回家,对小孩子的印象都不太深,随便敷衍一下就忘了。

“听见没姜家嫂子?”孙主任不耐烦道,“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姜沅。”

姜母陡然从过去的记忆里回神,听到他要和自己回去,突然想到了昨天杨英说今天要来把人带走。

她眼神飘忽,不敢和孙主任对视。

孙主任哪能看不出她有问题?

瞬间板起脸,吓唬道:“赶紧走,要是姜沅出了什么问题,信不信把你们一家老小都发配到沙漠去种树!”

他哪有这个权利,但姜母被唬住了。

她咽了口唾沫,看了眼不怒自威的胡局长,颤颤巍巍问:“姜主任也要去种树吗?”

“种树?”胡局长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残酷笑意,“十天后街口打靶,你们一家人都过来看吧。”

姜母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孙主任看了眼眉头紧皱的胡局长,无奈叹了口气:“胡科长,你找个女同志处理一下吧,我先去姜家看看,别真出什么事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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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

警卫员照例把今天刚买到的报纸放到沈家的桌子上。

邱映雪慢条斯理喝了口白粥,问坐在旁边的女儿:“学校生活怎么样,还适应吗,打算走读还是住校?”

“当然是走读啦,”沈安澜放下勺子,揽着妈妈的胳膊撒娇,“您肯定不会嫌弃我在家的对不对呀~”

邱映雪温声笑了笑:“当然不会,你可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妈妈也希望你每天能回来陪我一起吃饭。”

安澜小时候身体并不好,特别喜欢哭闹,又黏人,邱映雪在她身上下的功夫可不少,真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后来她长大一点了,丈夫调到首都住进军区大院,她每天跟着大院里的小孩一起锻炼,身体才越来越好。

沈安澜笑得更开心了:“我就知道妈妈最爱我啦。”

“你呀,这么大了性格还是一点也没变。”邱映雪伸手,温热指尖宠溺地轻点了下她的鼻尖,笑着摇头。

余光瞥见旁边的报纸,她被头版新闻报刊的标题吸引。

“你们学校的高考状元被人冒名顶替了?”

邱映雪有些讶然,她拿起报纸,认真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