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光线暗了下来, 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屏幕的另一边,独属于成熟男人侵略性的气息似乎尚未完全散去,强势又内敛的掌控感蛰伏在那英俊的面庞下, 让人心口发悸。
几乎难以想象的话从男人嘴里说出来, 直白又赤裸, 褐眸野性又禁欲, 冷不丁地把他们之间朦胧的薄雾撕开,一点儿退路都不给温楚留。
很符合靳凛的性格,想要就会想办法抓到手, 不动声色间撩拨。
温楚垂下头, 脸颊的热意尚未完全散去, 眼尾泛着淡淡的潮红, 微怔着看向光脑上倒映的红润脸庞, 无声地在心底啊啊啊了几声, 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冷静冷静!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 她这段时间见过的男人还少吗?
不过靳凛长官这样,也挺难以招架,她绝对不是那么肤浅的只馋他的身体。
主要是想要靳凛这种成熟冷峻沉迷情欲的模样, 甚至会调情,在耳边性感的低喘,就有种说不出的诱惑力, 想要让人进一步窥探到更为隐秘的一面。
当然温楚现在也只是想想罢了,靳凛这种强势又克制的男人, 总觉得很难掌控。
别到时候别没解馋,反而被对方吃得一干二净,大掌扣紧细细的腰肢,压在身下, 连想要喘息休息一下都不行。
好在现在温楚还在污染区,隔着屏幕呢,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在这种时候出了脸颊微红外,神色平静自若,展现了万草丛中过的从容,相当淡定的模样,未直面回答。
靳凛似乎也不算惊讶,冷漠的五官淡定从容,成熟男人总是很有风度,往前迈了一步,见少女未接招,不会步步紧逼,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开始询问起污染区的情况。
至于温楚以后的答案是什么,还可以慢慢谋划,现在少女的安全比其他事都要重要。
暧昧热烈的气氛逐渐平和下来,靳凛并未进去污染区,但是他以前在前线进入的污染区早就数不清了,身经百战,是获得诸多嘉奖和荣誉的战士,好整以暇地听着温楚的汇报。
他很快就了解到他们的情况,知道局势并未太过严峻。
靳凛扯了下嘴角,垂下头,隐约朦胧间衬衣勾勒出结实宽阔的身形,漫不经心地把烟掐灭,淡漠道:“不需要担心,那些兔崽子还算有点本事。”
温楚点了点头:“莱因赫典狱长他们确实挺厉害的,目前战士们没有太多的伤亡,污染区的扩散也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抑制。”
“听说那边的家伙脾气好像是出了名糟糕。”靳凛西裤下长腿微微交叠着,拿起桌上的黑色手枪,在掌心把玩着,像是随口一说,“在那边,会辛苦吗?需要我这边提一提。”
“不需要吧,我觉得现在还好啊。”
温楚自认自己现在处理得还算不错,不需要靳凛的特殊照顾。
她愣了愣,没有想太多,下意识开口:“莱因赫典狱长性格是有点冷,不过相处下来感觉也还行吧,实力很强之前有星盗攻击第一监狱,他处理得很快速……至于霍索恩副狱长……”
靳凛垂眸,淡然地听着,时不时说一句,轻描淡写。
靳长官话说得蛮巧妙的,或者说很迷惑人,总是从温楚的角度出发,像是在处处替温楚考虑,怕她在那边吃亏。
温楚感觉到了上司关怀的暖意,无论是她考虑到的还是她根本想不出来的,心情放松,在不知不觉间吐露了许多,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交代有的没的交代七七八八了。
“也没有很差劲啊,刚才我觉得他们其实还不错啦……”
温楚说完,猛然回神,记起自己说了什么,呆了呆,整个人茫然又无措,水眸看向靳凛,还有些回不过神。
靳凛嗤笑,摇了摇头,像是有些无奈,似似乎是了然,总之很有风度,并未说什么:“我知道了。”
温楚睫毛颤了颤,在心底啊啊啊啊狂叫,脸猛地涨红。
“需要的时候,随时联系我。”靳凛面容冷峻,白衬衫微微敞开,冷漠中多了一分慵懒,褐眸凝视着她,嗓音低沉温和,“中心白塔是你的后盾,我也是。”
这是切断通讯后,靳凛最后说的话。
温楚知道靳凛话里的意思,中心白塔是中心白塔,他是他。
最后的承诺,那是靳凛对她的偏爱。
温楚承认她对靳凛长官有别的想法,主要是这个男人身材太好,健硕紧实的肌肉包裹在白色衬衫下,腹肌在晦暗光线中半遮半掩,冷硬又迷人,被勾起来的欲念若隐若现,心在砰砰直跳。
好在靳凛长官虽然对她有想法,但并非是一个会强迫下属立刻答复的人。
甚至可以说,对温楚这个小向导十分纵容,在充分了解到她此刻的状况后,进退得宜,只给予能给的承诺。
温楚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动了,除了身材外……唔……
靳长官看起来有些美味呢,真好奇他的精神体是什么。
温楚没有真正想过这个问题,当然也没有见过。
通话已经结束了。
温楚随手放下光脑,站起来,湿漉漉的衣服包裹着纤瘦的身体,湿衣紧贴着肌肤,微微泛冷,头发黏答答的。
她像是在暴雨中被打湿的猫咪,不舒服。
刚才集中注意力跟靳长官报告,没顾得上自己的身体,现在后知后觉感觉到身子在发凉,微微发颤着,害怕待会儿会真的着凉,温楚赶紧把长外套脱了下来。
温楚踏入水中,热气升腾,整个人浸透在温暖的热水里,舒服得毛孔都张开了,她眯了眯眼,懒洋洋地靠着,不自觉地哼着歌儿。
突然,一道强烈的视线从另一侧传过来,目光冷漠又热烈。
温楚警惕,紧绷了一瞬,又立刻放松了下来,已经猜到了目光的主人是谁。
她侧过头,发丝轻晃,眨了眨眼睛,睫毛湿润,水眸泛着雾气,看向不知道什么走进来的男人。
男人穿着干净笔挺的军服,戴军帽,肩侧是一道道勋章,下颌线条锋利又淡漠,笔直站着,宛如一道锋利嗜血的长刀,姿态从容,白手套下的手指修长有力,单手插兜,漫不经心地站在门口处。
面容冷峻无情,暗绿色的发丝微垂,昏暗光线下眉眼显得深邃立体,视线有一点慵懒,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她。
安安静静的,存在感却十分强烈,无法忽视,仿佛潜伏在黑暗沼泽中的野兽,无声无息地凝视着眼前可口的小猎物,舍不得挪开一分一毫的目光。
真难以想象啊,堂堂第一监狱的典狱长,高高在上的执掌者,有一天会做出偷窥别人洗澡的事,说出去怕是要跌破眼镜。
温楚看回他时,他的目光不仅没有退缩,更加肆无忌惮,冰冷的视线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傲慢与坦然,以及隐藏在目光下的贪婪与渴欲,现成了极大的反差。
目光一寸一寸地,慢慢地扫过她白皙柔软的被热水熏红的肌肤。
从眼睛、鼻尖到嘴唇,视线仿佛带着热度,连带着温楚的身体微微颤栗,在他的目光中一点一点地发烫。
温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可能刚刚……也可能看了好一会儿。
不声不响的。
不知道为什么,温楚莫名有点儿觉得好笑,简直就像是傲娇的大猫,除了矜持地脚步游移,眼瞳竖起凝视着她,完全不能掩饰对她平静地发疯。
平静地发疯?
温楚在唇间慢慢咀嚼着这个词,这个词跟典狱长似乎有些不搭,她有些诧异又有些理所当然,身体在温水中慢慢被泡软。
男人的目光不曾离去。
温楚思索过后,侧了侧身,水波在她的动作间慢慢翻涌,轻轻地拍打着她粉粉的肌肤,在寂静无声中传来些许的声音。
有些水珠溅到地面上,发丝轻轻滑过水面,还有水滴从少女的肌肤中滴落在水面……在狭窄空间中,无声又黏稠的暧昧在快速蔓延着。
对于五感灵敏的顶级S级哨兵来说,这些声音都太过清晰,少女香甜的气息浸染着他的感觉,仿佛纠缠在身体上的水草,柔弱却致命。
莱因赫眼眸慢慢眯起来,目光蓦地更加锐利,性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温楚懒洋洋地趴着,脸颊红润,眼眸微微眯起,赤裸白皙的肩膀泛着红晕,锁骨玲珑小巧,肩窝间有种甜腻熏染的气息。
她随手拨弄着水花,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水,随口问道:“典狱长,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刚回来。”男人语气漫不经心,看见少女慵懒如猫的姿态,薄唇微微抿着,目光渐渐深邃,仿佛一道浓得不可见底的漩涡。
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她。
在外面,典狱长冷漠如冰,寻常人难以靠近,企图靠近只会被凶煞之气震得心尖生寒。
在私底下,莱因赫这人似乎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在同温楚单独相处时,越发贪婪不知餍足。
温楚整个人有些懒散了,没太注意典狱长的目光,在温水的浸染中,她的姿态格外放松,像一只慵懒酣睡的猫咪,指尖慢悠悠地拨弄着湿漉漉的水。
手指湿润粉白,肌肤柔软,一粒水珠慢悠悠地从指尖滑落,如同少女眼底萦绕的朦胧雾气,滴落下来,又像是砸在莱因赫心里。
莱因赫感觉到那水草越缠越紧,分不清是对方主动缠上来的,还是他在幻想着她纠缠着他。
“今天辛苦啦。莱因赫典狱长,今天没有受伤吧。”温楚抬眸,水眸从下往上睨了他一眼,声音软绵绵的。
“没有。"莱因赫喉咙滚了滚,心里闪过一抹古怪的异样。
明明没有他和温楚并未分开多长时间,他现在听见她的声音却觉得不够满足,就像是在今天出海,他不知一次地想起她
莱因赫嗤笑,语气有一丝不悦:“不过并未抓到那只畸变王中。”
温楚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在无边无际的大海,藏身处可不要太多,本就很难找,她很理解。
“没关系啊,本来就很难。”她随意点了点头,掀开长长的睫毛,弯了弯眼眸,笑着安慰,隔着雾气看向莱因赫,目光瞬间被男人捉住。
--个瞬间,温楚看见了男人眼中掠夺与欣赏。
温楚有些懵逼,心想自己也没干什么啊,虽然能意识到莱因赫对自己的沉迷,但是怎么说呢,应该很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脑域污染吧。
不过这对于温楚来说是件好事……等等,她现在在处理向导和哨兵的关系上,是不是越来越淡定的?
温楚顿住,红唇轻轻吐了一口气,看向站在灯光下,同她之间隔着几步的男人,指尖勾了勾,水珠从她的指尖滑落:“典狱长,你现在有没有空啊?”
“做什么?”莱因赫看了眼她的手指,冷淡的薄唇挑了挑。
温楚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自然,随意地收回手,抓着浴桶边缘:“帮我洗澡啊。”
她眼睛又大又圆,笑着看着他,语气有点亲昵的抱怨:“今天也给好多精神体做治疗了,好累哦,都没力气了。”
莱因赫顿了顿,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军靴踩在地面发出沉稳的声响,越来越靠近,挺拔修长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
男性荷尔蒙气息涌了上来,与此同时,男人的身影遮挡住了头顶洒下来的光。
温楚不由眯了眯眼。
莱因赫漫不经心把白手套扯下来,随意地丢到一边,露出修长清晰的手指,淡青色的青筋在苍白的手背蔓延着,冰冷的手指搭在少女软绵的肩膀上。
温楚身体暖暖的,感受到男人指尖的凉意,有些敏感颤了颤。
“又想让我伺候你,典狱长是你可以随便使唤的?”男人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
莱因赫出色的五官在弥漫的雾气中有一瞬间的朦胧,粗糙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少女的皮肤,从肩膀摸到肩窝,停在锁骨处流连忘返,力道微微地加重,像是要在少女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温楚感受到男性哨兵强烈的存在感,从指尖透露出来的凉意,从肌肤中刺进来,目标明确,一点一点地爬到她的心头上,带着某种强烈的色欲暗示。
私底下的典狱长,真是跟外面完全不一样的欲,嘴里一套手上一套,语气冷得仿佛对她毫无兴趣,但是指尖完全掩饰不住对温楚的喜爱。
少女的身体在水中若隐若现,修长白皙的天鹅颈微微扬起,肩颈的微微紧绷,在他的注视下,起伏饱满的柔软弧度十分漂亮,似在发颤。
莱因赫停下了抚摸的手,眼神又深又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的眼睛已经浓稠得像化不开的黑暗漩涡,几乎要将她吞噬在其中。
温楚侧了侧头,脸颊贴着男人的手背,在水中抬眸看他,勾了勾嘴角,绵绵的脸颊压出一点软肉,睫毛微微颤抖:“如果典狱长不愿意的话,那现在可以出去哦。”
温楚的语气俏皮很是无所谓,像猫咪脚步轻快,姿态放得很高,竖着尾巴,有点嚣张地在大狮子头上撒野。
大狮子可以不伺候哦,小猫咪也不是很在意呢。
莱因赫没有抽出那只手,少女脑袋那点微尘的重量仿佛压在他的心头,轻轻的又沉沉的。
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明知道少女是故意的,伸出小小的猫爪,胆大包天地挠他,却仍旧不可避免地被吸引。
坏孩子。
莱因赫在心头说,深眸沉寂地凝视着她,但他内心深处没有半点排斥与不悦,见识到了温楚乖懒又调皮的一面。
在确定以及处于大狮子的守护范围内,绝对绝对不会伤害她之后,温楚这个坏孩子已经开始理所当然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并且“威风凛凛”地想要把他踢出门。
莱因赫自然不会让她如愿。
他抬起另一只手,抚摸着少女温润的脸颊,温水把少女的脸泡得红扑扑的,整个人十分可爱。
“命令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说。
温楚不以为然地哦了声,这点代价彼此心知肚明。
在初步的交锋中,莱因赫心甘情愿地退居下位,修长如玉的手伸入水中,耐心地伺候着少女,一点一点地触碰到她身体的各个部位。
温楚软软地打了个哈欠,感受到身体上的放松,男人手间的力道不轻不重,揉捏着她的软肉,在温水中她眯着眼睛十分舒服,清洗起来已经没有原本的生涩。
温楚惊叹于男人的熟练度,更加放松身体,交由典狱长清理。
这会儿有些儿无聊,虽然靳长官让她放心,但是温楚确实没办法完全放心下来,忍不住问道:“典狱长,你现在想到办法解决畸变王种吧?不会现在还一头瞎吧,不如问问霍索恩吧,他对水里很熟悉……”
温楚的话蓦地顿住,眼眸微微瞪圆,眼尾微微泛红,咬着下唇:“典、典狱长……”
莱因赫额发微湿,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长指捏了捏饱满的圆弧,他嘴角扯了扯,感受到少女身体的轻颤,对上那雾蒙蒙的眼眸。
他挑了挑眉,语气冷漠,长指慢慢下滑,指尖扫过她敏感的腰腹肌肤,肌肤相贴处,仿佛电流般的触感传来,温楚眼眸的雾气更浓了。
莱因赫语气凉薄,慢悠悠道:“你对他很欣赏?”
“没有没有。”温楚感受到了危险,眼尾红红的,本能地摇头。
莱因赫眯了眯眼眸,目光更为锐利,大手从水中抽出来,捏着她的下颌,手指微微用力,让她扬起头,目光同他对视。
他目光深邃,盯着她躲闪的目光,眸光越来越深,相当刻意地提醒着她:“你的语气……今天霍索恩没有出去。你现在跟他很熟吗?还是你们今天又发生过了什么?”
温楚心里头咯噔了一下,懊恼自己实在是太不警惕了,明知道莱因赫这人占有欲强烈,还有些病病的,一不小心就被这人窥探到了。
她睫毛颤了颤,想着今天已经很累了,不想再招架莱因赫了,她今天只打算洗这次澡,可不想玩什么浴室情趣游戏。
她努力做出镇定自若的模样,伸手握住男人的手指,声音软绵又甜蜜:“没有啊,只是因为霍索恩副狱长水系的精神体,我觉得他把握可能比较大。如果是陆地系的畸变种,我根本就不会想起他啊。”
莱因赫面容冷峻又漠然,任由温楚把他的手握住他的手,脸上不动声色,温楚看不出他的真实心理。
温楚咽了咽口水,身体微微发颤,心想就算莱因赫知道那又怎样,她又没什么错啊。
她只是相当了解哨兵们对于向导压抑又变态的占有欲,分享并非他们的心甘情愿,而是不得不有的妥协。
莱因赫典狱长虽然看起来很难搞,但是温楚早就知道怎么给大狮子顺毛了,只要给他一点点甜头就可以了。
意外地好哄。
温楚眨了眨眼睛,手从水里伸出来,抚摸上莱因赫的脸,慢慢地抚摸着他脸,水眸专注地注视着他:“典狱长,我现在最喜欢你了,真的。”
莱因赫深眸的冷意慢慢消失,翻滚晦暗的深浓暗潮慢慢褪去,他扯了扯嘴角,冷漠道:“花言巧语的小骗子。”
“胡说。典狱长你这是冤枉我,我这明明真心话。”小骗子温楚眼眸微微瞪圆,一副被辜负的样子。
莱因赫轻哂,讥讽道:“温小姐,你这骗人的段数还不够。”
可是就算是谎话,你明明也挺高兴的啊。
温楚在心里嘟囔着,自觉自己没有半点问题,脸上情绪半点儿不显,她现在已经在水里泡了许久,感觉到水已经开始凉了。
“典狱长,水凉了。我有点冷了。”温楚相当刻意地扯开话题。
莱因赫深深地睨了她一眼,嗤笑了一声,看见温楚身体有些发颤,终于没说什么,扯过一旁的大毛巾,将她从水里抱出来,用大毛巾将她裹紧,抱了出去。
温楚窝在男人怀里,知道自己轻松过关了,心里有点微妙的雀跃。
莱因赫冷着脸,帮她穿好睡裙,吹干头发,温楚整个人被男人像只大毛毛虫被塞到被子里。
温楚懒洋洋地倒在被子里,倦怠地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看向站在床边的男人。
比起舒舒服服的温楚,典狱长此时多了几分狼狈,暗绿色头发微微凌乱,硬挺的军服已经脱了下来,穿着白色内衬,被溅湿了,能看见胸肌和腹肌性感的轮廓。
莱因赫垂眸,温楚睁着大眼睛同他对视,眼神有些无辜。
莱因赫最后瞥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出去洗漱了。
温楚打了一个哈欠,听见帐篷另一头传来的水声,把薄被拉起来,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很快睡意浓重,她昏昏欲睡。
在快要坠入梦乡中,温楚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被子被人掀开,凉意涌了进来,接着一巨温热的身体靠近。
温楚在睡梦中不得不松开了被子,腰身被揽进,靠向男人的怀里。
温楚微蹙着眉,挪了挪头,贴在男人软乎乎的饱满胸肌上,感觉有点儿舒服,用手拍了两下,挑了个舒适的角度,终于沉沉地睡了过了。
“……”
温楚一夜好眠,睡醒过来,在床上懒洋洋地打了两个滚。
奶糕窝在她的枕头上,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的,连她翻身到它面前,湿漉漉的小鼻子在她脸颊上蹭了蹭。
温楚感觉到她的精神力已经恢复了过来,甚至可以说相当充沛,在经过刻意地训练之后,她的精神力不仅纯度更加高了,连带着浓度也变深了。
温楚想着要是有机会,还是得继续练习,刻意的训练过后明显已经不一样了。
她看向自己的手指,指尖散发着白金色的光芒,她的神色专注,将精神力慢慢地分割,越分越小,切割得越来越纤薄。
但是与此同时,里面蕴含的精神力浓度却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
到最后,白金色的光芒几乎淡得快要看不见,但是却如同无色的薄膜一样,覆盖在奶糕的身上。
温楚结束了几次新的尝试,嘴角微微勾起,知道自己对于精神力的掌控度已经越来越熟练了,就连汲取力量消化,也更加地娴熟,转化得更多了。
温楚已经听到了外面哨兵们整理东西的声音了,她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知道今天必然有新的行动。
昨晚典狱长在给她吹头发时,已经给她说了出来。
海底无边无际,深不可测,漫无边际地找寻花费的时间太过漫长,还是得引蛇出洞。
至于这个引蛇出洞的对象,自然是交给霍索恩,以及那些水系哨兵。
温楚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吃过早餐,简单填饱了肚子,就跟着队伍出发了。
温楚原本以为自己要在队伍的后方,同之前那样同其他的医疗哨兵在一起,没想到有哨兵过来,说是莱因赫典狱长让她到前面去。
温楚懵了懵,并未多想,抱着奶糕跟了上去。
莱因赫站在前方,肩宽腿长,军帽微微下压着,遮挡住男人深邃冷漠的眉眼,侧脸线条利落,慢条斯理地扯了扯白手套。
另一边,霍索恩懒散地抱着臂,靠着墙,黑色长袍下身形高大,帽檐宽大,银色面具覆盖在脸上,孤冷又无情。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站在最前方,海风吹过来,两人气质本就冷,此时更加冷了,就像是两座冰山碰撞在一起。
他们语气平淡,语速也同平时一样,似乎在认真地讨论着什么,可是气氛却似乎算不上有多和谐。
总觉得像是平静的海面下暗潮翻涌,谁要是靠近,一个浪花直接把人拍扁,让人看一眼,心口就在颤栗了。
似乎连亲卫们也察觉到了正副典狱长之间气氛的诡异,有些僵硬,距离也比平时挪远了半步。
“……”
温楚眨了眨眼睛,脚步猛地停了下来,侧了侧头,软声同旁边带领她过来的小哨兵说:“要不我就在这里吧,我们就不过去了。”
小哨兵对上温楚水润的大眼睛,心口已经软了下来,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却想到军令还抗在自己肩膀上,一时有些犹豫:“可是,温小向导,典狱长让我带您过去复命。”
“好吧。”温楚撇了撇嘴,远远地往那边诡异的两人看了一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们看起来好凶啊,看起来脸臭臭的,是不是在吵架啊,我怕连累到我诶……”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的两个男人同时看了过来,视线齐齐落在她的身上。
温楚身体微微僵硬,表情有些迟疑,犹豫了片刻问道:“我有说得很大声吗?”
小哨兵不由跟着她一起小声:“没有大声。”
温楚:“那他们……”
小哨兵老老实实说:“但是典狱长他们是S级哨兵……”
好吧。
说人坏话被逮住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温楚在心里安慰自己。
她努力装作镇定的样子,慢吞吞地挪过去,视线来来回回在两个男人脸上转,有点担心他们会在这里跟她算账。
霍索恩红眸闪了闪,并未说话,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开了视线。
这个样子,仿佛他们之间一点儿也不熟一样,昨天也没有在海里,帮她在珊瑚丛里寻找贝壳,抚慰着贝壳让它吐露珍珠,亲口把珍珠送给了她。
莱因赫淡扫她一眼,语气平静道:“温向导,今天就在这条船上吧。”
温楚快速地收回视线,不明白典狱长为什么要这样子安排,不过她清楚莱因赫做这个决定绝对不会伤害她,点头道:“好的。”
舰队很快就出发了,速度很快,目标也明确,海风吹拂过来,温楚的头发被吹得飞扬。
距离目的地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其他哨兵们站在已经整装待发,在时刻戒备着,空气中充满了紧绷和肃杀的气氛。
不过温楚就算也有些紧绷,但是也跟这个氛围也有些格格不入,她抱着奶糕,开始在船上巡视起来。
温楚自然不可能给所有的精神体做治疗,昨天刚莱因赫典狱长出海的那一批哨兵们也不在昨天治疗的范围内,但是温楚清楚,他们当中也许也有一部分精神体受伤了。
不过倒是出于意料又万分幸运的,受伤的精神体并不多,污染的情况也不太严重,温楚治疗的速度很快,几只受伤有些严重的精神体在她的抚慰下,很快就精神抖擞起来,乱蹦乱跳地恨不得再出去干一场。
温楚看着它们,恍然明白为什么就这一群,身上的伤格外的严重,分明就是性格使然,刚刚让温楚治疗好,连休息都嫌弃浪费,恨不得立刻跳进海里,逮几只精神体再来比一场。
温楚有些儿好笑,爱怜地摸了摸它们的脑袋,勇敢是真的,疼痛也是真的,她只希望它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可以安全的活下来。
她希望,每一个哨兵都可以安全回家。
温楚站起来,正要回去,突然角落里伸出来一只手,攥紧她的手腕,将她往小房间一扯。
温楚尚未惊呼出声,嘴唇就被温热的大掌捂住,身形一转,腰肢被人掐住一提,整个人就被压在了冰凉的门板上。
男人略微熟悉的世界气息靠近,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响起,在昏暗的房间中格外清晰。
温楚的睫毛轻颤,慌张地往上看,撞入一双深红的眼瞳,眼瞳深邃而漂亮,仿佛冰层中点燃的烈火,冰冷又滚烫。
是霍索恩。
她还以为是谁要偷袭她呢。
可恶,这是要做什么啊。
温楚眨了眨眼,心里有些恼火,心想这是要干嘛?
水眸腾得燃起了火焰,紧张跳动的心脏勉强缓了缓,水灵灵的眼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终于忍不住用拳头重重地捶了他胸膛一下。
有病吧。
好好的把她拽进来做什么,简直就要吓死她了。
霍索恩抱着她,膝盖分开她的腿,把她半搂半压在门板上,任由着温楚捶打他,健硕结实的身体却分毫未动。
霍索恩看着她,慢慢松开了捂住温楚嘴的手。
温楚胸脯微微起伏着,顿了顿,无语道:“霍索恩副狱长,请问您现在这是要干什么?”
霍索恩手指抚摸着她的脸,红色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儿深:“你不是不愿意让我们的关系暴露吗?我就只能这样了。”
这话好像确实是有点儿道理。
温楚现在突然怀疑,搞成这样真的有必要吗?实际上她也没干什么事吧,不都是治疗吗?
不过实话说,温楚一方面是想着这样更方便,一方面是觉得跟霍索恩偷情好像有点儿刺激,也有点儿好玩。
但是如果时不时来这么一下,她就觉得这事非要再考虑考虑了,她的小心脏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啊。
如果这样,或许还不如光明正大呢!
温楚的沉默不语,以及表现出来的冷淡,让霍索恩误解了她的意思,眼瞳蓦然冷下来,薄唇吐息冰冷:“怎么,才一天而已。你就已经腻了我吗?”
温楚:“……”
霍索恩大掌搭在她的腰侧,握着的力道微微收紧,带着强烈的不甘与占有欲,以及隐隐的嫉妒:“还是说,昨晚莱因赫服侍了你,比我好,你现在又偏向他,想要把我丢掉。”
温楚感受到了腰间微重的力量,克制中有些快要压制不住的疯狂。
她咽了咽口水,心里猛地提起来,有些紧张,又觉得有些刺激:“啊……你怎么知道莱因赫昨天进了我的帐篷,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霍索恩被她问得有些狼狈,红眸微微躲闪,薄唇紧紧抿着,扯了下嘴角,语气又冷又硬:“你很希望我离开,这样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跟他在一起了,对吧?”
温楚眨了眨眼睛,语气有些儿无辜:“我什么都没说啊。这些话可都是你自己说的,可别赖到我身上,最后又变成了我的话。”
霍索恩红眸情绪快速变化,像是有些高兴,又像是在怀疑,掌控她腰肢的手,收紧又放松,收紧又放松,像是在挣扎。
“你在哄骗我?”过了会儿,男人幽幽地开口,“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很高兴?”
男人眉眼深邃俊朗,身形高大挺拔,充满了恐怖的爆发力,温楚记得他在海底厮杀暴戾的模样,宛如海底的修罗,水墨般的美丽,让人向往又畏惧。
现在红瞳凝视着她,向来孤高又冷漠的男人,不甘地说着卑微的话,像只被人抛弃的课间兮兮的小狗,不想在意偏偏又很在意,想要克制着尾巴不要垂下来,实在是可怜又可爱。
温楚原本没什么所谓的心,都被这无形中低落又幽怨的语气,搞得心头颤了颤,升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怜爱。
真是太奇怪了。
她竟然会对一个比她高,比她壮,比她强的男性升起了怜爱之情。
这个小n,是有些手段的啊。
温楚叹了一口气,忍不住用手戳了戳男人手感极佳的胸肌,软声道:“真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
她思索了一下,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小n号的纠缠,犹豫了片刻道:“我只是没想到你还没有离开,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就问问,你别想太多。”
霍索恩何止没有走,他还亲眼看着莱因赫走进了帐篷里,过了很长很长时间,他才看见好友从里面出来。
他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想来应该是比他和温楚之间要亲密得多,毕竟温楚和莱因赫的关系才是光明的,他是暗地里见不得人的小三,只能悄悄地吃上两口,不满足也要走。
霍索恩没敢过去,远远看着,像个快要歇斯底里的疯子,怕自己靠近了,听清楚了,会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想要在暗地里做小三,温楚似乎都不情不愿,如果他再不管不顾,她可能会直接不要他。
想到这里,霍索恩内心的阴郁快速翻滚着,浓稠又晦暗的占有欲吞噬着他,眉眼越发冷寂阴沉,红瞳快速变化着。
温楚哪里知道霍索恩所想,她只是单纯觉得霍索恩这样挺好玩的,好像在什么刺激游戏,增加一点儿小情趣罢了。
如果她和霍索恩的关系暴露了,那也没什么啊,她本来就不会只治疗一个哨兵,何况除了莱因赫,白塔那里还有好多男人。
温楚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语气有些儿敷衍,身体往后,懒懒靠着门板,手臂搭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小腿轻松地晃了晃。
她随口问道:“对了,你还没说,你突然把我拉进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霍索恩把她往怀里抱了抱,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待会儿我想去引畸变王种出洞。”
温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点了点头,对待战场上的事,她向来认真:“好的。希望你们一路顺利,平安归来。”
霍索恩垂眸凝视着她,目光落在她微微开合的湿润红唇上,眸色变深,幽幽道:“除了这句话,没别的吗?”
温楚有点儿懵,看向霍索恩:“你还想要什么?”
她思索了一下,认真说:“我可以给你们加一层精神力泡泡,不过说实话,如果是面对畸变王种,我的等级太低了,可能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精神力你留着保护自己吧。”霍索恩摇头,嗓音沙哑低沉:“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温楚眼睛干净又澄澈:“那你想要什么?”
霍索恩指腹摸上温楚的红唇,慢慢地按在她的下唇上,眼瞳里的渴欲越发浓重,快要溢出来了,语气暧昧又黏稠:“我想要个吻。”
霍索恩自知小三的姿态,在未完全确定温楚对他的感情之前,他需要注意的事很多,即使想要亲吻,也得让她亲自赐予。
温楚愣了愣。
“可以吗宝宝?”霍索恩侧了侧头,喉结用力地滚动。
这也没什么吧。
温楚顿了顿,抬手,亲手摘掉了男人脸上的银色面具,刚刚摘下来,男人温热的唇便难以抑制地吻了下来,动作又重又沉。
她小小被吓了一下,手指抓不稳,银色面具从她的指尖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声响。
温楚被吻住了,眼眸有些迷离,但是却下意识地想要去勾掉落的面具,手指往下伸了伸。
“面具掉……唔……”温楚的话还未说完,剩下的声音通通被堵在唇舌中。
男人健硕有力身体压着她,呼吸粗重又野蛮,薄唇重重碾压着她的唇瓣:“别管它。”
温楚的手还在半空中,就被男人捉住,攥紧,然后拉着她的手往脖颈上带,让温楚主动环住了他的脖颈。
温楚睫毛轻颤,感受到唇上的力道在慢慢加深,粗大的舌头快要探进来,她的指尖划过男人的脖颈,修剪圆润的指甲力道重重地掐着。
“等、等等……”少女的声音有些破碎。
霍索恩胸膛用力起伏着,白色的发丝扫在温楚的脖颈上,凉凉的,她的身体轻轻地颤。
他勉强微微分开了两人的唇,呼吸却仍旧纠缠在一起。
温楚眼眸泛着雾气,不自觉地抿了下唇,便碰到了男人的唇瓣。
她的呼吸凌乱,小小声的,软绵绵的:“你轻一点呀,我待会儿还要出去见人,肿了怎么办?”
霍索恩呼吸粗野:“只要不亲肿就行?”
昏暗中,温楚脸颊红扑扑的:“嗯。”
霍索恩大掌从腰侧上滑,压在少女的后背,把她往怀中按,再度俯身,亲上少女柔弱的唇。
“那你乖一点,张开嘴,让我的舌头进去。”
霍索恩抚摸着她的后背,沙哑的嗓音低沉又温柔。
温楚手指虚软地搭在男人的肩膀,指尖微微泛白,听见这话,耳朵红了红,扬起头,张开了红唇。
霍索恩眼眸更深了,吻下来,舌头伸进少女的口腔中,同小小的红色舌尖纠缠在一起,把香甜的唾液卷入自己的嘴里,再一点一点咽下去。
温楚的眼眸迷离,软软地窝在男人怀里,小腿轻轻晃动,似乎想要寻找某种可以依附的安全感,可是最后却找不到,只能更深,更依赖地靠着面前的男人。
“宝宝真甜。”霍索恩语气亲昵又暧昧,认真地夸赞着,垂眸,长睫挡住晦暗深浓的情绪。
黑色长袍下,男人的肩膀紧绷着,后背勾起健硕又野蛮的弧度,汗水浸湿了内衬,充满爆发性与力量感的身体可以撕碎敌人,此时却格外小心翼翼地对待比珍宝还要易碎的恋人。
他必须小心再小心,克制再克制,才能抵挡住身体里快要爆发的肆虐欲,极尽温柔地亲吻怀中的少女。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水声在耳边响起,以及男人压抑着性感的喘息声,在过于安静的环境,连这个声音都分外鲜明,根本无处躲藏。
霍索恩果然如同温楚所要求的那样温柔,温楚被亲得晕乎乎的,唾液从嘴角溢出来,又被男人吻住,吞咽在嘴里。
温楚脸红了红,过了不知道多久,她都忘记时间了,也忘了自己身在船上。
好在霍索恩是清醒的,他恋恋不舍地分开了两人的唇,见温楚脸色有些迷茫,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地追了上来。
男人红瞳中带着点笑意,嘴角勾了勾,再重重地亲了下湿漉漉的红唇。
温楚反应过来了,有点儿不好意思,视线有些飘忽。
“我要出发了。”霍索恩说。
温楚点了点头:“好。”
霍索恩把温楚放了下来,温楚双腿有些儿软,刚站着还有些不稳,霍索恩轻笑了一声,扶了她一把。
“都是你的错。”温楚横了他一眼。
“行。宝贝说什么就是什么。”霍索恩语气懒洋洋的,低沉的嗓音微微有些厌恶,衣襟有些儿凌乱,白发的长发也乱,全是刚才被温楚无意识拽乱的。
温楚不再搭理他,站定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霍索恩已经捡起了银色面具,重新戴在脸上。
银色面具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光,连带着男人的红瞳,也在转瞬间变得寂冷又漠然,距离感一下子就拉远了,难以想象男人刚才沉迷又贪婪的模样。
霍索恩抬手,帮温楚把脸颊的发丝勾起来,亲昵地拨到耳后:“我走了。”
温楚正担心自己的唇,虽然刚才霍索恩后面却是亲得很温柔,但是起码亲了十几分钟,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她随口敷衍道:“好。”
霍索恩眼眸沉了沉,到底没有说什么,知道时间紧急,转身走了出去。
温楚检查过自己的唇,确认这次确实没有被亲肿,应该没有人看得出来,终于放下了心。
温楚走了出去,来到了前方,没过多久海面下便开始翻滚起来,她趴在栏杆下往下看,看见海面下拥有着无数触手的黑暗身形。
她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攥紧栏杆,担心船会被掀翻。
不过她所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大船安安稳稳地漂浮在海面上,温楚意识到,这应该就是莱因赫所说的特殊道具。
但是与之相反的,海面下的战况却越来越激烈,触手仿佛变成了锋锐的尖刀,可以划破海面切割生命。
越来越多的畸变种汇集而来,从水面下跳跃上来,雄狮早就从船上跳了下来,借助了特殊道具,它此刻在水中,战力在节节攀升,无数畸变种不甘地死在它的爪下。
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天空中,海水中颜色早就浑浊分不清,无数断肢残骸,还有其他畸变种时不时跳上船上。
温楚一边治疗,一边锻炼自己的操纵畸变种的能力,控制着它们跳下去,甚至听从她的命令跟同类厮杀。
渐渐地,温楚发现了不对劲。
好像每一只冲到她面前的畸变种都是被挑选过的,一点一点地加大难度,在她操纵的境界点,让她既可以最充分锻炼自己的能力,又不会受伤。
温楚愣了愣,抬眸看向前面的莱因赫,男人健硕挺拔,富有安全感,暗绿色发丝微微轻晃着,军服上已经浸染了鲜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或者是两者都有。
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战场中心的男人突然抬眸,穿越过人群,远远地看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空气似乎静寂了一瞬。
男人表情漠然又冷峻,兽瞳深而浓,因为杀戮的刺激,快速地变化着。
温楚微微怔愣着,指尖微颤,有点儿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从男人冷漠血腥的眼底,窥探到了一丝温柔。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到深夜,夜色浓重,伴随着巨大的波涛,似乎是无声无息地痛吟,畸变种王不甘又愤恨地,死在了深海里。
温楚累得不行,全身乏力,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精神力透支让她非常难受。
她疲倦得很,有些儿站不起来,干脆直接靠在栏杆上休息,原本只是想休息几分钟就起来,不想不过一会儿就被睡意席卷,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自己被人温柔地看起来,披风包裹在她的身体,男人的身体挡住了夜晚的寒风。
温楚没什么力气,身体放松靠在男人的肩膀上,鼻息间是清冽干净的气息,混着浓重的血腥味,但是她此刻却并不讨厌,反而往男人怀里窝了窝,脑袋靠在他的脖颈上语气委屈道:“我好累。”
“我知道。”男人语气低沉懒散,似乎也有些疲倦,垂眸看了她一眼。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冷漠的嗓音难得有些柔和,“睡吧。”
“可是还有好多事要做。”温楚强撑着睡意,眼眸沉沉地,“我身上黏糊糊的,好难受,要洗澡。”
“我知道。”
温楚坚持了两秒,听到男人的答复,放心地睡了过去,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自己被脱去了衣服,放入水中,又被清洗过后,最后放入了温暖柔软的被窝里。
她心满意足,舒舒服服地叹了一口气,还要接着往下睡,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进了被子里,她被紧紧扣在男人怀里,动作强势霸道、挣脱不得。
温楚意识朦胧,一时没想起这是谁,不过男人身上熟悉安稳的气息包裹着她,她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温楚一晚上睡得挺好,梦也没做,唯一的不适就是自己的身体有些儿僵硬,她迷惘地睁开眼睛,看见近在咫尺的俊脸,一时有些茫然。
男人长睫垂下,睫毛又长又浓,眼窝深邃,鼻梁挺拔,下颌线条利落漂亮,即使在睡梦中,仍旧冷漠、无情、以及遥远。
不过这个遥不可及般的男人,此时正把她紧锁在怀里,怀抱宽阔温热,两人的气息在一夜过后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过了几秒,温楚意识回笼,终于后知后觉地认出面前的人是谁了。
典狱长怎么还在这里啊?还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温楚以为昨晚他就会走,难道抱着她睡了整个晚上吗?下属真的不会发觉吗?这下还瞒得住吗?
算了,这种事还是让典狱长自己苦恼吧,温楚躺平,毫无负担地想。
温楚睡得充足了,不想继续待在床上,转过身,就想扒拉着从男人怀里出来。
男人手臂突然收紧,稍稍用力,温楚措不及防,惊呼了一声,后背撞上了男人的胸膛。
莱因赫逼着眼睛,埋首在她的漆黑的长发上,手臂收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睡醒,动作间竟然有些不自觉地眷恋与温柔,一直没有说话。
温楚眨了眨眼,感受到男人的呼吸扑在她的颈侧,热热的,暖暖的。
以及……那不可忽略的滚烫热度,在慢慢变得越来越清晰,存在感越来越强烈。
这存在感也太强烈了些。
她懵了懵,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温楚的脸颊慢慢发烫,睫毛颤了颤,在男人怀中的身体却一动不敢动。
“醒了?”男人嗓音低沉优雅,带着一些惺忪低沉的睡意,温热的胸膛微微起伏着,温楚后背的触感异常的敏锐。
温楚穿着薄薄的睡裙,与男人肌肤相贴着,身体微微僵硬,手指不由攥紧,呼吸慢慢地放轻了,仿佛一只警惕又无措的猫咪。
“典、典狱长,时间不早了,您先放开我吧。”温楚头皮发麻,小声说道。
似是察觉到少女的紧绷,莱因赫像是觉得有趣,低笑了一声,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揽得更紧了,大掌掌控着她的腰肢,掌心贴着她的小腹。
温楚马上僵得更厉害了。
莱因赫看向少女红润的耳垂,微微撑起身体,含住了她的耳垂,笑声闷闷的,微微沙哑:“温小姐怎么跟只冻僵的小猫似的。真可怜的。”
温楚身体猛地颤抖,纤细的手指攥紧薄被,眼眸浮出一层淡淡的雾气,她红唇微微开合着:“别咬啊……”
“没咬。就舔一舔,含一含。”典狱长嗓音低沉近乎怜悯,仿佛真的是为她考虑似的。
温楚睫毛轻轻颤动,眼角微微红了,想要侧过头躲开莱因赫的动作,却被男人劲瘦有力的手臂压住,圈在紧实温热的胸膛中,像只无处可逃的小鸟,动弹不得。
男人手臂用力,克制着揉碎少女的冲动,口腔温热潮湿,粗粝的舌头含住少女精致的耳垂,在齿间舔吻,酥酥麻麻的。
确实如同男人话中所说的,并未咬她,可是那来回反复的舔吻几乎要让小小的耳垂化掉了。
这狗男人太坏了。
温楚的呼吸紧绷了一瞬,然后变得凌乱,完全不受控制。
“伺候得还算舒服吗,温小姐?”典狱长语调漫不经心,含着耳垂语气有些含糊,听不太清楚。
在晨光中却隐隐藏着一份炽热,大掌暧昧又亲昵地揉捏着她腰侧的软肉,动作或轻或重着,让温楚在他的服侍下,开始口干舌燥。
温楚在这个瞬间,几乎能想象出背后男人是什么模样,用什么表情说这句话,眉眼冷峻中含着一抹慵懒,嘴角微挑,带着游刃有余的冷漠恶劣。
温楚眼眸雾蒙蒙的,水光潋滟,肩膀不由地缩了缩:“别……不要啊,不要含。”
“怕什么?这才是含一含而已,要是更凶一点,温向导岂不是要躲起来让我找不到了?”男人淡漠地扯了下嘴角,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以为温小姐已经做好了玩弄我的准备。”
男人懒散说话间,声音更加嘶哑暧昧,又结结实实地温楚往怀中按,让她感受得更加清楚。
他咬字格外清晰,一字一顿地,似乎想要刻在温楚的心上。
温楚眼眸微微瞪圆,咬住下唇。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明明是自己的想要,却故意把事情推到她身上,简直就是狗东西。
温楚脸颊热腾腾的,闭了闭眼,声音微微发颤:“不要胡说八道了,别说什么玩弄不玩弄这种话。我们之间是正经的医患关系。”
“温小姐,我并没有说我们的关系不正经。我知道,你只是给我治疗。”典狱长语气非常宽容,又似乎有些诧异。
温楚轻轻地唔了声,眼尾泛着泪花:“所以…你明明知道,那就不要说了啊。”
莱因赫已经放开了她的耳垂,少女耳垂比刚才更红了,微微有些儿肿,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莱因赫凉薄的嘴唇湿润,唇角微挑,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色气,目光晦暗又深邃,最后亲了亲:“可是,我们私底下应该有别的关系吧,温向导。”
温楚眼眸湿漉漉的,脖颈到锁骨的肌肤泛着动人的淡粉色,呼吸凌乱着:“什么关系?”
莱因赫撑起上半身,手臂肌肉紧实,把她整个人翻过来,躺在他的身下。
少女脸颊粉润,红晕弥漫着,漆黑柔顺的发丝散乱在枕头上,水眸盯着他,过了会儿又略微有些躲闪,可怜又无措。
红的唇,白的肤,黑的发,色泽浓艳又疯狂,引得男人眼眸都红了。
肩带微微滑落着,肩膀圆润白皙,颈窝小巧,胸口微微起伏的柔软弧度在香甜的吐息间引诱着人,勾得人心口发麻。
轻而易举地勾起了男人心口上的侵略欲,想要将芬香的甜果咀嚼得汁水横流,吞噬进肚子里。
莱因赫深眸凝视着少女的脸,喉结用力地滚了滚,冷薄的嘴角微勾,目光盯着她,膝盖微微顶着,分开她的双_腿。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身下的少女,长指不紧不慢地解开衬衫纽扣:“自然是,厮混到狼狈为奸的关系。”
温楚脸颊红了红,有些儿紧张,小腿都在发颤,视线落在男人滑动的喉结上。
衬衣纽扣慢慢解开,温楚不由看向看向男人渐渐展露紧绷健硕的身体,肌肤上遍布着各种伤口,有新的有旧的,胸肌饱满紧绷,呼吸间蓬勃带着张力与色气。
她看向男人漂亮又冷漠竖瞳,身体有些敏感,白嫩的脚趾蜷缩着,踩在床单上,想要合上腿,偏偏男人的膝盖轻抵,不能动,慌乱间,脚趾蜷缩间勾起一片暧昧的褶皱。
不就脱个衬衫吗?
温楚心想,她又不是没有见过……虽然现在的气氛好似烫得快要烧起来了。
她喉咙有些干涩,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脸颊红扑扑的:“你、你想吓我啊?”
“你说呢?”莱因赫嗤笑,衬衣已经完全解开了,松松垮垮地垂着,健硕饱满的胸肌彻底露出来,腹肌块块分明,人鱼线性感利落,往下没入紧绷的裤腰中。
可是…果然这种男人身体上战损的破碎感就是特别好看,尤其是这个男性哨兵对自己的身体不以为然,对伤口也不甚在意,却因为她无意识的喜好与注目,开始留意起自己的身体。
长指不紧不慢地宽衣解带,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又或者是想要勾起小猫咪的馋虫,动作格外清晰缓慢。
冷眸睨着她,神情冷漠如冰,似在讥讽,像是对她并不太在意,一边又下贱地把自己的身体当做引诱少女堕落的筹码。
“……谁知道你啊,肯定想干坏事。”温楚头皮发麻,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小腿轻蹭他的,忍不住看了一眼,又偷偷看了一眼。
“确实要干坏事。”莱因赫俯身下来,埋首在她脖颈处,喘息声滚烫粗野,发丝扫在她的脖颈上,痒痒的,叼住她脖颈的软肉在唇间厮磨,沙哑的嗓音低沉又暧昧,藏不住的情_欲。
“待会哭的时候,宝贝可以咬得更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