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辛夷鬼鬼祟祟地跟了出来, 动作轻盈矫健。

殿门口旁边的小太监一愣,还没动作,白猫立刻威胁般地朝他张大了嘴巴。

“哈!!”

小太监:“…”

他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转身走了, 进去擦里头的东西。

辛夷很满意地闭上嘴巴, 晃着尾巴跟上了谷梁泽明。

谷梁泽明显然没有察觉,外头候着的一队人安静无声,就连扶着人上坐辇的徐俞也没有发现身后一闪而过的白影。

辛夷翘尾巴看着, 居然想要哄骗猫, 一下就被辛夷发现了!

趁着人不注意,辛夷溜进了车架下面, 轿辇晃晃悠悠地走了起来。

外头只有谷梁泽明同徐俞偶尔的交谈,问的都是他离开时宫中的事。

辛夷听得有点犯困了, 当皇帝真的好无聊。

他趴在原地不知不觉睡着,等醒来时轿辇已被放下。

外头侍人都站在庭院中,一片死寂,像是面临什么世纪大危机。

辛夷探出脑袋, 发现眼前的宫殿有点眼熟。

系统说:【太后的宫殿,之前你在谷梁泽明的袖子里来过。】

认得路!

辛夷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下来。

“…”

谷梁泽明进了宫殿,空气里头带着浅淡的熏香。

谷梁泽明忽然想, 辛夷这么喜欢他身上的香,他同母后喜好相近, 辛夷应当也会喜欢母后的。

太后开口:“皇帝。”

谷梁泽明听见这个称呼,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端详了她这个儿子一会儿,明明只有几天未见,却觉得有些陌生,像是眉宇间松快了些, 心情也不错。

想到最近听见的那些风言风语,太后蹙了下眉。

“坐吧,”她点了点跟前的茶盏:“这是南方新进贡的茶,皇帝尝尝。”

谷梁泽明却没动,只是站在原地。

徐俞躬身道:“尚食局有几位精通南方茶点的女官,陛下已让他们来太后宫中了。”

太后淡淡道:“皇帝行事总是这般妥当,若是有什么事,却叫哀家不好多问了。”

谷梁泽明说:“儿臣做错了什么,要母后规训?”

太后却不答话,只是说:“哀家有意为你开选秀,如何?”

谷梁泽明道:“母后知道我不会开选秀,如何做出这种事。哪怕开了,也不会选任何一家。”

他说:“母后,不必再试探我了。”

这一对母子间的气氛陡然凝滞了下来,旁边侍候的女官手抖了抖,险些溢出茶水,连忙告罪。

太后:“都下去。”

周围侍候的人一如流水般退去,就连徐俞也在授意下退到了殿门外。

他看看外头不错的天气,心底希冀着这件事儿能好好解决。

正这么想着,徐俞忽然瞥见一道白色身影。

他瞪大眼睛,几乎要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不然怎么会看见宫门坐撵下冒出个白色脑袋?还钻到旁边的盆栽里去了。

玄镜卫呢?竟没有一个发现的吗?

辛夷一路上不知道哈了多少人,此时像是察觉自己又被发现,往这个方向看了眼,随后懒洋洋地翘着尾巴转身走掉了。

哼哼,小猫隐身!

一旁女官注意到他的不对,顺着看过去:“徐公公,怎么了…”

“无事!”徐俞立刻挺直脊背挡住了女官的视线。

辛夷正如徐俞最开始见到猫的那样来去如风,整个皇宫营地,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

他擦了擦额角,强壮镇定地对关心的女官笑了笑:“我无事。”

若是小主子能进去劝劝架,宽慰一下陛下…也并非不好。

殿内,

太后屏退了殿内侍奉的宫人,偌大空旷的宫殿里只剩母子二人。太后缓缓放下手中杯盏,触桌的一刹,难得发出了声响。

两人间隔了些距离,太后和谷梁泽明的眼睛极像,他们母子性格也极像。

太后早知道这个儿子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总有一日,会闹出比先帝还要大的事来。

她扶着扶手站起身:“你可知京中近来,都传了些什么话?”

谷梁泽明上来扶她:“儿臣虽在外,却是知道的。”

太后静静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平静的神情。

以往皇帝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再不容旁人插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她这个儿子,自小就是规矩丈量出来的人,被太傅和当年皇祖手把手教导,从来都是挑不出一点错处的端正恭敬,却没有想到,大了反而会做出这种事。

比她设想过的事都出格,以至于太后如今每每想起皇帝手抄的那份经书,都觉得心惊胆战。

太后又问:“你送哀家的捷报是什么意思?”

谷梁泽明侧了侧头,显示的是一种堪称平顺的态度:“麟凤五灵,王者之嘉瑞,若出了祥瑞,对士气亦有所鼓舞。”

“一只白猫?你想说成祥瑞?”

太后喜怒不辨地看着他,缓缓说:“你当太子时,尚且知道用功劳收服手下,为将士们同勋贵们争功,如今变成皇帝,就忘了吗?”

谷梁泽明:“不敢忘。”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太后又问他:“你自幼钦慕你的父皇,后来受了猜忌,不得已在少棠院中容忍你父皇荒唐行径,忍辱负重三年才登大宝,从小只盼着当皇祖那样的人物,如今大权在握,天下尽归手中,连哀家也说不得话,反倒糊涂了?”

谷梁泽明轻声说:“若我真是如此,如何不能做?”

太后声音陡然严厉:“就因为你是个皇帝!”

“你若行事荒唐放纵,如何当得起天子之称,又用什么来教导臣子,统御朝堂?你难道,是要重蹈你父皇的覆辙吗?!”

殿内一片死寂,一直垂眼听训的谷梁泽明直到此刻才顿了顿。

室内过于安静,叫某只刚从窗户外偷偷摸摸翻进来的猫都僵住了。

吵、吵起来了?

辛夷抬起脑袋看看,刚卖力伸进来的半个爪子犹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落下。

要是吵起来了,辛夷就待会儿再来。

虽然这么想,辛夷还是趴在窗沿上,轻手轻脚地淌下了窗。

他要偷偷看一眼,自己养的人类有没有难过。

谷梁泽明确实怔了瞬,记事以来,他从来没有被母后这样劈头盖脸地骂过,就连当年差点被废,行事极端时也没有。

过了许久,殿内才传来他又轻又淡的回答。

“母后,当年先帝崩逝,大宣风雨飘摇,儿臣如何能同他比较?”

太后也沉默了一会儿。

“正因为你这么辛劳,才不能叫你因一时冲动毁于一旦。”

“哀家知道,你如今身为九五之尊,不是哀家能插手的了的,”太后慢慢地说,“哀家只想提醒皇帝,你付出良多方有今日,不可因为一时糊涂,自毁长城。”

谷梁泽明却只歪了歪头。

他没意识到这个动作像极了某只猫,显出几分难得的鲜活来。

太后看得怔了瞬。

“儿臣知错。”谷梁泽明反而轻轻笑了起来,他说:“儿臣知道,这是母后不得不行的劝诫之责,是儿臣让母后劳心了。”

母后或许不那么怪罪他,但是宗亲的嘴是说不完的。

“我自幼勤恳克制,也从不沉迷什么玩物,克制节欲。”他轻轻叹息,“母后实在不必有此疑虑,也不必多顾念旁人口舌。”

太后不说话了。

她紧绷的肩背像是松懈了几分,过了半晌又说:“你听听你说的,哀家如何放心?”

辛夷来到他身边,本来要当什么祸国妖妃,后来却抛弃了传言会夺走皇位的人,只留在自己身边,还为他操心得都要掉毛。

谷梁泽明就是因为担心母后觉得辛夷迷惑自己,才没有讲出来。

这都不能说,当真是有些难过。

他叹了口气:“母后或许不知道,辛夷虽只是白猫,却降服了瓦剌的白虎,也阻止了瓦剌对儿臣的刺杀。”

太后神情一变。

“瓦剌用这个白虎做了不知多少文章,如今都成了泡影。”谷梁泽明轻轻笑起来:“那些氏族所行之事,他都不屑,他降服的白虎,之后在草原上为将士们带兵寻路,破了瓦剌的士气,如何不是功臣?”

“他做了这么多,”谷梁泽明淡淡道,“若让他遭了骂名,天下人才会觉得是我有眼无珠。”

辛夷听得在角落偷偷晃他的小尾巴,是这样吗?辛夷这么厉害吗?

谷梁泽明说完,语气轻快地说:“况且,辛夷也与儿臣缔结了同生共死的契约。”

他话音一落,太后原本松开眉皱了回来。

皇帝怎么听起来还有几分骄傲。

她说:“你糊涂了。”

怎么糊涂?

谷梁泽明漫不经心地想,辛夷咬他那一口,告诉他自己给人下了咒后,他几乎快乐得都要说不出话了。

多好的契。

若是人世间有这样的契,哪里还有那么多负心人呢?

太后显然也看出他的不思悔改,没了再开口的意思。

“母后若想看我的决心,如今应是知晓了。”

太后收到那封捷报之后,就知道皇帝的打算。

京中关于他身边猫妖的传言,也只是权贵之中的流言,如何扭得过皇帝?

太后心里轻叹,只最后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但愿你还记得你的身份。”

这母子两吵完,只当做无事发生。

可太后一转头,却看见了宫殿角落蹲着只巴掌大的白猫,正歪着脑袋看着这边,颇可怜的样子。

太后觉得这猫的样子有些熟悉,神色古怪了一瞬。

这么小,是以前皇帝藏在袖子里头那只?

辛夷发觉自己被发现了,没有躲,反而是径直走过来,嗲嗲地“咪”了声。

猫咪的身体显得修长柔软,皮毛顺滑如流水,轻盈的身形毫无声息,几乎就是实打实传闻中的精怪。

察觉有人看着他,那猫也抬起脑袋,露出一双微挑的鸳鸯眼来,在略显昏暗的殿中似乎发着光。

谷梁泽明一怔,脸色变了变,显然是担心方才那话被辛夷听去。

听了事小,若辛夷因此要和他分开,才是大事。

太后垂下视线,和猫咪僵持了一瞬。紧接着看这只精怪伸长了爪子,很努力地扒了下她的衣摆。

猫软得惊人,一点也不怕人,朝她咪咪叫。

太后扫了眼自己的儿子,看见他也怔了怔,显然不知道这猫怎么过来的。

她说:“这是你养的猫。”

辛夷原地刨刨,有点尴尬地忙碌。

这样看起来更像妖怪了,早知道,他就变成人过来。

“是猫养的人喵。”

太后看这猫果真口吐人言,悚然一惊。

辛夷也怕把人吓出个好歹,说完就飞快躲到谷梁泽明身后。

片刻后,他才探出脑袋观察了下太后的反应,见人没有要厥过去,才慢吞吞地继续道。

“谷梁泽明和我在一起不会吃亏的。”

太后不知道多久没听见有人敢直呼皇帝的名讳,听得皱眉,光是这一点,她就能想出皇帝究竟多纵容这只猫。

辛夷很认真地说:“猫,会对人负责咪。”

他说完了,自己很开心地晃晃尾巴,他能对别人说自己养了人咪。

“你既真心同他相恋,如何不记得他身为皇帝的身份?”太后冷冷道,“直呼他的名讳,叫旁人听见,可谓恃宠而骄。”

辛夷迷茫地说:“可是,我也没有非要让他叫我猫大王喵。”

他和谷梁泽明大王陛下地叫来叫去,听起来就很怪喵。

还是个猫大王。

太后额头抽痛,可是看着这只浑身上下都不太寻常的猫,也说不出它是个畜生的话。

既成精怪,就已脱离了凡俗的范畴。

再说,它若是只畜生,那自己儿子成了什么?

太后扶了扶鬓角,等脑中眩晕过去,才慢慢道:“他怎么不会吃亏?你…你一个精怪,他再怎样尊贵也只是一介凡人,若你反悔,或者硬来,他如何同你争?”

她虽看得出来自己的儿子不是被迷惑,却也忧心。

辛夷很震惊,终于有人觉得吃亏的是皇帝了。

他听着,赞同地点点脑袋。

没错没错,谷梁泽明碰上自己根本就只能束手就擒,已经被小猫完全拿捏了。

辛夷伸长身体伸了个懒腰:“有道理,但猫,是很有良心的猫!”

太后神色麻木地看着他。

看来没信。

好叭。

辛夷尾巴甩甩,只好老实地说了自己的底牌

“那还有一个好处,谷梁泽明能活很久,”他说,“好久好久~猫,不亏待人。”

太后没想过,能迷得他这儿子找不着北的居然是个心眼听起来就长在面上的猫。

她甚至有一瞬怀疑这是这小猫的伪装,因为这猫说着站起了身,用两只爪子比划——这样子未免有点太呆了。

“活好几个人类这么久——”辛夷尾巴甩甩,两只爪子拉出长长的距离,很骄傲,“哪怕被刺杀也不会随便死掉,辛夷的契约会护着他好好活着的。”

他的小猫尾巴都竖成天线了,谷梁泽明却不知道这一点,闻言愣了瞬。

太后闻言一震:“哀家如何相信?”

“那没办法了喵,”辛夷很无辜地,还有一点坏地说:“要不然,你现在捅他一刀试试。”

太后面上一时哑然,谷梁泽明却倏然抬手,拿了旁边的茶针。

吓得辛夷扑上他的袍角,小声说:“哎呀喵,小伤治不了的。”

荒唐。

真是荒唐。

太后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眼睛疼,抬手挥了挥:“好了,你们都下去。”

辛夷看看太后,确认似的:“那以后可不能凶我养的人了?”

怎么成他养的了?!

太后加重语气:“下去!”

谷梁泽明已让人去宣了太医,正等在宫外。

他朝殿外道:“来人。”

外头传出点响动,谷梁泽明又拍拍辛夷的屁股:“辛夷先出去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好喵,”辛夷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咪咪咪地朝她叫了两声。

“你放心吧。”辛夷说:“人跟了猫,会过得很好很好的咪。”

随着白猫跑掉,外头宫人涌了进来,撤走桌案上的茶盘,换上了诊脉的丝枕。

“若是你真长寿了,哀家也没有话说。”

太后一手搭在案上,冷冷道:“不过,就算哀家不插手,宗亲已同阁臣去请了司天监中留存的旨意,你好好想想吧。”

谷梁泽明唇角含笑,轻轻颔首:“谢母后提醒。”

太后听见这话,神色变来变去,像是想把他轰出去,又按捺住了,问了自己很关心的问题。

“还有,什么叫人跟了猫。”

谷梁泽明老实地说:“辛夷性子纯真,从没有想过诱骗儿臣,倒是儿臣的心思浮躁,同人相恋于他修炼无益,是儿臣引诱的他。”

太后这下连头都痛了起来。

她带着护甲的手在桌案上一拍,指了指外头:“你也给哀家出去。”

旁边的太医头埋得更深,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

谷梁泽明转头看了眼太医。

太医立刻道:“娘娘只是情绪有所波动,身体无虞,吃几幅平心静气的药就好了。”

谷梁泽明轻轻颔首:“那儿臣告退。”

他说完,施施然出去了,竟觉得有几分轻松,想到辛夷在母后跟前说的话,心底还生出了一点儿好笑。

他要去找自己的猫对他负责了。

太医等为太后请完脉才离开。

殿内侍候的女官倒掉了已过了火候的茶,重新斟泡时,低声道:“娘娘,陛下自然知分寸,您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伤了母子情分。”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难道舍得骂他?”

女官道:“陛下是娘娘身上掉下来的骨肉,自然是不舍得的。”

“他也知道就好了,”太后道,“最近行事,真是不像话,扶哀家去佛堂,再上柱香。”

她想到那猫,头更痛了:“备两次香。”

女官抿嘴笑了笑,太后还是很疼陛下的:“是。”

谷梁泽明也觉得自己不像话。

他出来第一反应竟是辛夷去了哪里。

谷梁泽明走到外头,看见徐俞正绕着角落的某个斗彩盆打转。

谷梁泽明走到草丛边等了等,就等到一个白色的小脑袋慢吞吞从瓷盆后冒了出来。

“吓到了?”

小猫脑袋摇了摇头。

谷梁泽明垂眸打量了一会儿,没问辛夷什么时候醒的,又如何跟来了,只是说:“辛夷怎么变小了?”

辛夷现在比在他跟前小了整整一圈,谷梁泽明辛辛苦苦养出来的软肉都不见了。

小猫两只爪子扒拉着盆沿,脑袋跟着尾巴晃荡,小声地说:“辛夷觉得小小的比较可爱。”

容易迷惑人。

谷梁泽明想,确实不错。

他几乎快要被迷得晕头转向了。

谷梁泽明俯身捏捏他小小的爪子:“这么远的路,爪子还小小的,岂不是走得很累?”

辛夷又恢复了平常在他跟前骄傲的样子:“当然!所以辛夷是偷偷溜到你的车架上来的!”

人,一点都没有发现!

谷梁泽明笑了起来:“辛夷果真厉害,术法研究出来了?”

“其实还没有。”

辛夷的爪子探出来,勾在身前,小小地画了个圈。

他小声说:“先画饼。”

谷梁泽明莫名懂了他的意思,笑了起来,俯身来抱他:“怎么这么聪明?

“就是很聪明喵。”

辛夷的竖起来的尾巴蹭着谷梁泽明的袖袍。

他低头,舔舔人的虎口,确定上头没有伤口,才收回自己的粉色舌头,去舔爪子。

“真是吓死猫了!”

辛夷变小了一大圈,此时脑袋小小的,生探的粉色舌头更是短短的一截。

真是可爱死了。

谷梁泽明把猫抱了起来,他还没见过辛夷这样变幻大小,捏了捏他可怜的肚子,还好,是鼓鼓的。

他简直像是抱小孩儿那样把辛夷抱了出去,声音慢慢的。

“辛夷忘记了,你见过母后,那时候比现在还大。”

辛夷缓缓睁圆了眼睛,他真的忘掉了。

他慢慢地盘成了一长条:“可是,辛夷小小的,真的很可爱,就算穿帮了也很可爱。”

谷梁泽明笑了:“自然,母后不仅没戳穿,反而还同你交谈,想必是也很喜欢辛夷了。”

辛夷拱拱屁股,小声问他:“真的?”

【真的!】

系统倏然飞出来,【妖妃值,变成九十五了!我就说,你这么可爱,她不可能。】

什么时候涨的!

系统和辛夷埋头翻记录,翻来翻去,发现太后和谷梁泽明吵架的时候加了三,后来辛夷朝她咪咪叫说会负责的时候又加了二。

人,真是嘴硬!

辛夷很得意,尾巴在身后竖的尖尖的,回宫路上这几天,他的尾巴几乎就没有放下来过。

“怎么一天到晚都这样开心?”

谷梁泽明问他。

辛夷脑袋一歪,没注意谷梁泽明似乎有种隐隐的兴奋,只猛蹭人的下巴:“我就说,咪咪叫很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