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诺特山脉早在十月份就进入了冬季, 气温不断降低，十一月初迎来了第一场雪。
雪花如同无数轻盈的羽毛，从灰蒙蒙的天空洋洋洒洒地飘落, 在空中旋转、飞舞，时而被风吹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最终为巴诺特山脉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衣。
两边帝国的主要战斗力都还没能赶到前线, 但边境驻守军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小规模的摩擦，在玩家的介入下, 好几次摩擦都升级成了小型战场。
然而要问其中损失最多的是谁？
不是平民，不是两国军队，而是玩家。
玩家似乎真的把这场战役当成了阵营战, 每天上线就琢磨着怎么给敌国搞事, 死亡的两天复活cd都阻碍不了他们搞事的心，即使经验掉光金币统统丢去修武器了，他们还是要搞事。
好像把搞事写进了DNA里了一样。
当然, 晏云清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气, 发布了不少任务, 不小心把自己的等级给升到了八十级。
这开挂的人生。
***
“爷爷，我出门了！”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尤莉拎着一个布包匆匆跑出门。
小尤莉的个头不算高, 抱着布包奔跑的样子像个努力的小萝卜丁, 迈着短短的腿飞奔着。
路过的居民见到小尤莉, 都会和她打一声招呼。
“小尤莉，早上好啊, 又替爷爷跑腿吗？”
“是啊，艾拉阿姨。”
“小尤莉，你爷爷有空吗？我有个锄头坏了, 你爷爷能不能修啊？”
“可以啊，库尔叔叔，我爷爷今天一天都在家，你带着锄头去我家就可以了哦！”
“小尤莉……”
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小尤莉，那小小的声音迎着风雪跑到了军营门口。
那边早有一个人高马大的士兵站在哪里等候，见到小尤莉跑来，他将头盔的面罩拉上去，对着气喘吁吁的小尤莉打了个招呼，“小尤莉。”
“早上好，海文哥哥。”小尤莉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在这个寒冷不见阳光的天气中那样温暖，她将自己的布包交给面前的士兵，“这个是海文哥哥你的东西。”
士兵没有打开布包检查，直接从怀中摸出一枚银币放在小尤莉的手中，“麻烦你了。”
随着战争拉开了帷幕，两军几次交锋竟然打得不相上下，其中固然有玩家介入的原因，但罗穆尼克这边也发现了非常重要的一点，巴托维塔那边对这场战争的重视程度很高，不像是他们最开始以为的小打小闹——毕竟在寒冷的冬季开战无论对于哪一边的士兵都没有优势，还会徒增伤亡。
巴托维塔的军队装备精良，背后有大笔资金支撑这场战争。
虽然早就知道巴托维塔这次开战的理由是六王子费奇死在了罗穆尼克，巴托王室认为是罗穆王室在暗中下黑手，所以才会毫无征兆地宣布开战，而恰好那位费奇王子又是奥格瑞尔王后的小儿子，奥格瑞尔家族绝对会投入金钱支持战争。
然而这笔钱还是超过了罗穆尼克这边主战将军的预期，以至于双方装备差距较大。
罗穆尼克阵营这边只能将绝大部分的资源用在军队装备上，避免因为装备差距大而造成过多的伤亡。
因此一些不影响战场，但对于士兵个人生活环境影响较大的物件，军中都不提供，实在是没钱了。
比如皮手套，皮护膝之类的。
若是平常也就算了，如今可是巴诺特最冷的冬季，今年的雪又下得早，冻得人直打哆嗦。
小尤莉便是趁着这个机会，向军队出售便宜暖和的小物件，和小尤莉老杰森一起来到洛略斯尔城的还有猎户罗森，即使瞎了眼跛了脚，曾经日落村第一猎户的经验却还在，来到丘陵山脉地形的洛略斯尔城那是如鱼得水，到处都是他可以轻而易举抓住的小型猎物。
早在夏天的时候，罗森就已经攒了一大批毛皮子，本来打算运去别的地方售卖（当地人多多少少会一些打猎，不缺毛皮子），还没来得及和行商商量这件事，两国的战争就突然爆发了。
毛皮子就这么囤积在了手上，还好这玩意没有太大的时间限制，只要防止潮湿发霉或是被吱吱鼠啃咬坏，就可以一直保存下去，等待出售的好时机。
然而小尤莉小小年纪十分聪慧机敏，在观察了几次发现城外驻扎的军队缺少御寒的小物件，便想办法和军营里的士兵搭上了关系，做起了售卖皮手套、皮护膝的生意。
罗森和老杰森都是手很巧的人，他们做出来的皮手套用料扎实，暖和且阵脚细密，最关键是售价十分亲民，在因为战争所有东西价格都在上涨的情况下，他们卖的皮手套价格竟然还比平常时候少上一些，就连军中的一些士兵自费都能买下一整套。
于是小尤莉的生意便这么红红火火地展开了。
“过两天，再给我带第三对手套吧。”士兵将手套揣回兜里，“我一个营的兄弟也想要，麻烦你了。”
“诶诶，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了几个士兵，对着小尤莉挥了挥手，说着自己的需求。
小尤莉熟练地从怀中掏出几张草纸，拿着木炭在纸上写写画画，记载着士兵的需求。
她是识字的，准确来说是罗森和老杰森都识一点字，教给了小尤莉，当然只是一些简单的通用语，和魔法咒语所使用的文字不同。
“好的，那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会准时过来的！”小尤莉将所有需求记下，再妥善地收好草纸，对着这些士兵笑了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尤莉来回巡视了一圈，“那个，你们认识布朗宁哥哥吗？他上次在我这里定下的一个帽子还没取走呢。”
这句话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般，让原本有些热闹的军营门口安静了下来。
小尤莉一怔，抬头看向那些士兵们的表情，见他们纷纷避开了她的视线，心中像是明了了什么。
“他，在前天的冲突里牺牲了。”
“啊……这样吗？”小尤莉略微低了低头，“嗯……我还想着……对不起，不过你们知道布朗宁哥哥他还有家人吗？他上次定做的帽子已经付过钱了，我或许可以将这个东西寄送给他们？”
“没有了，布朗宁本来就是个孤儿啊……”
“……”
和士兵们又说了几句话，小尤莉取回了自己的布包，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尤其是今天收到的银币，对军营里的这些士兵哥哥挥手道别。
回去的时候小尤莉的心情有些低落。
死亡，在战争中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更可怕的是一旦战败，他们所在的家园就会被敌人入侵，被破坏，随意践踏。
小尤莉并不是洛略斯尔城土生土长的孩子，甚至于她本身就来自于巴托维塔帝国，是巴托人，巴托孩子。
因为一些潜在的危险，小尤莉所在的日落村村长在经过漫长的思考，最终还是决定带领族人离开这个地界，逃离这里，去一个偏僻落后，不容易被巴托王室找到并报复的地方。
而老杰森则选择了带着小尤莉跨过了边境线，来到罗穆尼克的边城洛略斯尔城，同行的还有猎户罗森。
这不仅仅是为了保全他们自己，也是为了保护村子里的其他人，如果说巴托王室查到多年前的事情，第一目标绝对是凯伦娜最亲密的人。
毕竟费乌的死亡只要细心查一查，就能推测出有人在为凯伦娜报仇，毕竟晏云清在此之前还杀了一个城主儿子，若是王室想要找到杀死费乌的人，从凯伦娜的亲朋好友中开始寻找绝对是最简单便利的。
罗森就是凯伦娜留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而老杰森则是凯伦娜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男友的父亲，他们是最有可能被巴托王室盯上的人。
老杰森常年接触形形色色的行商和佣兵冒险者，知道只要在巴托维塔境内就随时都有可能被王室的人找上，于是他带着小尤莉跨过了边境线，选择了罗穆尼克帝国。
说实话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跨过边境线，投奔罗穆尼克帝国，某种意义上等同于叛国。
他养育了一个向巴托维塔宣誓过了忠诚的骑士儿子，老杰森本身也是一个对巴托维塔有强烈归属感的人，即使儿子是被王子谋害而死，几十年来的忠国思想也很难更改。
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小尤莉在身边，老杰森可能在得知儿子死亡的真相后，就陪伴着儿子一起长眠在那片生养他们的土地上了。
但尤莉还那么小，她还有很长、很灿烂的人生，她甚至还有魔法天赋，她的前途一片光明。
老杰森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带着小尤莉留下，让小尤莉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
幸好……幸好洛略斯尔城的人都很友善，他们从未说出自己的来历，却依旧被洛略斯尔城的人善良对待。
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人的。
老杰森抬头，透过浑浊的眼睛看向灰蒙蒙的天空，雪花洋洋洒洒落下，有几片落在了他的睫毛上，良久被体温融化，打湿了眼角。
又是一个阴天。
太阳怎么还不出现呢？
“爷爷，我回来了！”
小尤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杰森霎那间柔和了硬邦邦的眉眼，看向跑进院子后站在屋檐下不断拍打着身上雪花的小身影。
“进屋子里暖暖身体。”
“知道啦爷爷，我刚刚又接到了几笔订单哦，我们离买下西街那个店铺的目标又近了一点！”
***
晏云清顶着【诺兰】的身份去了巴托维塔的边城，卡斯特拉城，熟练地开始摆摊。
经过几天割韭菜活动，所有玩家或多或少都知道有个神秘的游商NPC会随机在某个时间出现在两大阵营的主城摆摊，他的交易栏里东西稀奇古怪，不仅可以买到道具，甚至可以买到技能、副本线索等等。
除了第一天神秘的游商会发布一个宣传任务，之后只要去买他的东西，他就会随机发布一些小任务，都是经验丰厚的任务，再加上买到的那些道具，玩家亲切地称呼游商NPC为奸商大爹。
奸商自然是指他交易栏里的东西没有一个单位不是金币的，普通比较咸鱼一点的玩家根本买不起他交易栏里的东西，大爹当然是说他的任务经验给的太过爽快，运气好点一个任务能升两级。
这归途的经验难以获取，大爹发布的任务简单经验还多，这不是大爹谁是大爹？
晏云清在论坛上也看见了自己的外号，默默用脚趾抠了一座神殿。
游商的摊子一摆出来，就有玩家熟练地围了上来，他们甚至卡到了bug，一群人凑齐游商交易栏里最便宜的商品金币，然后等游商的任务发布，他们再共享做完任务，这样就可以平分任务经验，实现共同富裕，共同成长。
实在是太主旋律了！赏！
晏云清发现玩家卡的bug后，也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他倒是没有多干涉玩家的卡bug行为，反正玩家完成他发布的任务越快越好，在玩家完成任务后他也是能得到经验的，多发几个任务何乐不为？
他甚至偷偷在人数众多任务团前来时，将任务的经验悄咪咪提高了一点。
这样玩家均分到的经验就多了，他得到的经验也变多了。
简直双赢。
他还割了玩家韭菜，他赢两次。
熟练给摊子前最后一个玩家发布了一个探寻周边的任务后，割了这么多次韭菜了，玩家的小金库差不多都被他收割完毕了，现在他主要收割的是技能点。
只不过这东西玩家也缺啊，技能点获取的途径太少了，最近晏云清的‘生意’冷清了不少，晏云清也乐得清闲。
他随手打开论坛，翻着最新的帖子，一边留意着街边的路过的人。
晏云清刚被一个搞抽象的帖子吸引了注意力，不知道那个玩家扒出了曾经狄维克和柏洛斯不和的‘野史’，根据这些野史写了一个你爱我我不爱你的狗血小言——为什么是言情呢？因为柏洛斯被认定成女人了。
柏洛斯的记载比龙族王子狄维克少得多，野史上对柏洛斯的形容仅仅只是拥有魅魔血脉的兽人，就连创建血色迷雾这个组织都没有详细一点的八卦，只说柏洛斯和血色迷雾成立之前最初的佣兵团团长看对眼了，然后建立起了‘劫富济贫’的血色迷雾。
从来没有人准确说过柏洛斯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因为种种传闻，再加上魅魔血脉这个特殊设定，以至于目前的人普遍认为柏洛斯是一只母狼……哦不，是一个女兽人。
这才有了玩家在论坛上不停造谣柏洛斯和狄维克是欢喜冤家，天生一对的事件。
晏云清看着论坛里的狗血小言，不知道为什么里面还出现了西尔芙的身影，哦，西尔芙是他们两人的白月光，结果西尔芙谁都不喜欢，他是个性冷淡，所以他的两个追求者走到了一起，开启了相爱相杀的剧本。
这狗血小言中还涉及到了复杂的元素，集聚耽美、言情、百合、4i等等时髦元素，拼凑出了一本狗血淋头的同人文。
看得晏云清一言难尽。
还有点想笑。
正当晏云清乐不可支的时候，他的摊位前出现了一个少女，少女带着一个遮面的轻纱，将长相隐藏在朦胧的面纱之后，旁边还有一个女仆打扮的人给她撑着一把大伞，避免雪花落在她的身上，沾湿她的衣角。
晏云清停下了继续看狗血小言，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女，在认出对方是谁后晏云清微微一愣。
“你怎么来了？”
少女悄悄掀起面纱的一角，露出底下褪去了部分稚嫩的脸庞，她对着晏云清眨了眨眼睛，做了个口型轻声：“来找你啊——”老师。
没错，此刻站在晏云清面前的正是他唯一的学生，爱丽丝。
巴托维塔的十一公主，目前十三岁快要十四岁了。
在这个世界称得上一个小大人了，比起他们刚见面那会，确实要成熟了不少，女大十八变，一年前的她还是个孩子模样，现在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
五官都长开了许多。
晏云清余光看了一圈周围，虽然他的摊位前没有玩家，但周围的街道还是有很多玩家的，爱丽丝的出现以及她停留在他的面前已经引起了不少玩家的注意力，这里显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他想了想，干脆收起了摊位，“走吧，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爱丽丝重新放下遮挡住自己面容的轻纱，晏云清这才发现这轻纱也是个魔法道具，和他的隐匿魔法袍一样，都有遮挡面部容貌的效果。
只要爱丽丝不主动掀起轻纱，外人就看不清她的长相，明明能隐约看见一点五官的痕迹，却无法组成一个完整的印象。
要不是晏云清本就认识爱丽丝，还有爱丽丝头顶的NPC标识辅助，就连他这个八十级的强者都看不清面纱下的脸。
这已经是能够影响认知的道具了，比他这个隐匿魔法袍还要珍贵上许多，看来爱丽丝已经在潜移默化地踏进了一点巴托维塔的权力中心了，这样的好东西都能弄到手。
晏云清不得不承认，爱丽丝是一个非常天赋的人，他只是稍稍用他曾经的经验以及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眼界点拨了一下她，爱丽丝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爱丽丝是天生的领导者。
如果她真能上位成功，把控巴托维塔，或许这个被奥格瑞尔家族把控的腐朽的国家会迎来新的生机。
“上我的马车吧。”爱丽丝示意晏云清朝着街边看去，有一架普通的马车停在那里。
她拎起裙摆，在身边女仆的辅助下率先登上了马车，晏云清紧随其后，他拒绝了女仆的搀扶，也拎起了自己的衣摆——魔法袍的衣摆，登上了马车。
爱丽丝在马车中见状忍不住笑，总有种老师也穿着裙子的错觉。
晏云清无言地看了一眼爱丽丝，却因为隐匿魔法袍的效果，爱丽丝一点也没察觉到晏云清的瞪视。
马车内的摆设也很简单，只是车座加厚铺了几层毯子，让乘坐的人更加舒适一点以外，没有多余的设计，甚至空间有点小。
爱丽丝加上晏云清两个人，就让这马车的空间显得有几分拥挤。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爱丽丝那宽大裙摆造成的视觉冲击。
马车的车门被关上，女仆并没有一起进来，而是坐在外面开始驾驶起了马车，她竟然还兼任车夫的角色，是个多功能女仆。
隔绝了外面的视线，晏云清干脆摘下了兜帽，对上了爱丽丝好奇的眼睛，她也把那面纱给摘下了。
“怎么？几个月不见，不认识我了？”晏云清打趣。
爱丽丝指尖点了点下巴，“确实有点，感觉老师的气质看上去更神秘了一点。”
“神秘？这什么形容词……”
晏云清觉得这个词怪怪的，不过可能是因为他最近突破了八十级的缘故吧。
晏云清不在这种小事上纠结，他看向爱丽丝，“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
“德米特里厄斯不见了。”爱丽丝直奔主题，“上个月他请了一个几天假期，说要回家一趟，但假期结束后迟迟不见他回到学院销假，我去查了一下，才发现德米特里厄斯不见了。”
晏云清一愣，条件反射地看向一门之隔，一般马车夫所在的方向，那名女仆正在赶车的位置。
爱丽丝知道晏云清在想什么，她摇摇头，“没关系，马车里设置了隔音阵法，而且吉蒂是可信的人，她不会背叛我。”
晏云清听爱丽丝这么说，也就没有说什么，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爱丽丝所说的话上。
“德米特里厄斯失踪了？”
德米特里厄斯，晏云清冒用泽维尔身份进入希格瑞特学院时，住在同一个宿舍的室友。
对方是个天才魔法师，一进希格瑞特学院就成了一年级首席，平日里沉默寡言，不爱与人交流，是经典的阴暗社恐小蘑菇设定。
这并不是晏云清会格外关注对方的原因，晏云清会让爱丽丝注意德米特里厄斯的动向，是因为他在学院上学短暂的半年时间中，唯一一次外训遇到希格瑞特学院学生绑架事件。
那是他晏云清第一次得知永恒神教这个名字，并且知道这个邪教正在用魔王的名号谋划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恶事。
而他在希格瑞特学院外的布玛城遇到过和德米特里厄斯有同样NPC标识，却不同长相，且与永恒神教紧密相关的，另一个德米特里厄斯。
那个带着永恒神教同样面具的人，喊『德米特里厄斯』为——少主。
晏云清认为两个德米特里厄斯一定有某种关联，在外训遇到同伴被绑架后，曾跟踪对方过一次，只可惜那次跟丢了，不得已还求助了精灵长老和索耶将军，这才找到了那个永恒神教的地下祭坛，把同伴和消失的学生一块救出来。
后来内测的提前，新手村的建立，『焰』的人手布置等等分散了晏云清的部分注意力，但因为他和德米特里厄斯是室友的关系，他还是能够很轻松地获取到他的行程——毫无破绽。
似乎德米特里厄斯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天才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