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忧回头, 握着门把手，侧身斜瞥这个被拷了手腕的债主。
“这可是第二个问题了，不免费奥, 能抵消百万借贷？”
有戏！
百万借贷算什么？我花得起！
阿宝：“抵消, 肯定抵消，是我冒犯了，理当抵消。”
霍忧：“你想成为我的下属, 为龙组诛邪大业做出贡献？”
阿宝：“我荣幸之至。”
霍忧：“加入费50万，出去给我。”
阿宝：“？”
不是？啊？嗯？
小肥羊没她黑，真的。
他愣了三秒, 压根一紧，微笑，“我的福气, 绝对愿意！”
爹爹，我好像遇到了悍匪。
但没关系，悍匪后面有我们第四星环区的公主殿下。
我愿意！
边上，柳神晃神了好一会，大概有点对“百万借贷”“五十万学费”“交钱上班”这种小众概念有了懵懂理解。
她三年的年级+区模拟考历届第一加起来的奖学金也才150万。
所以，穷人跟穷人的世界不一样吧。
有些人穷而达学，上进, 兢兢业业, 有些人穷而落草为寇，杀债主, 成悍匪。
布鲁克跟神音：说实话，不止震惊你全家，我们作为她的自己人，也震惊了, 柳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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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忧到审讯室以及出审讯室，也就五分钟不到，她一早就知道这些败在自己手里的考生没什么信息价值。
她对周八这几个被她允许放出的嫌疑人吩咐了一些，让他们帮忙调查林燕去过的地方以及这个小镇近期有没有失踪人口。
“周八，你去查档案，尤其是萧局长查阅过的档案。”
“你们几个去查林燕....”
“对了，动静大点，一定要让小镇的人知道你们在查林燕的去处。”
吩咐完，走出会议室。
周八有小心翼翼询问霍忧为什么不选赵离他们，而选他们。
他们，好像实力是有差距的吧。
为什么呢？
是因为在之前的审判中，他们这几个鼻青脸肿的狗崽们没有背弃她吗？
霍忧走在前面，头也不回，都没看他们。
但回答了。
懒懒的，带着一点赶时间的不耐烦。
“在我眼里，你们的高低之差可忽略不计，没有区别。”
“何况牛马而已，还需要分个高低了？”
她拽得像是高度P图的网红自拍照，电线杆都扭麻花了诶。
周八：“？”
边上挨着的审讯室里赵离等人：“？”
好爽，被骂得好爽啊！
同样慢一拍走在后头的柳神愣了下，别开眼。
这人走在昏暗甬道内说这些话的样子。
倒是蛮酷。
那个姓萧的没有这人掌权感的十分之一。
不过，这人提到了什么三小姐。
因为始终在中低层且确实缺乏有效情报的柳神压根不知道三小姐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但凡她是家里有产业事关商业或者关联一些政治的，估计就联想到了，甚至以她的聪明材质也会想到近期的航天变动，但她没有。
所以她现在只能本能想：是这人的后台吗？
这人也会找后台？
又是什么样的人，才足以成为她的后台？
柳神正沉思，还没走出警局大门，就以自身听力听到了后头的周八自言自语的声音。
“天呐，我何德何能有这样的福气能找到这样的老大？我一定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声音很低，好像是难以自持发自内心说给自己听的。
真情实感，清新脱俗，宛若逢年过节祭祖祷告。
但！
柳神偏头看着开车门时眉眼英秀的人嘴角轻勾，似乎被逗笑但其实也是真正被取悦到的样子。
审讯室内的赵离等人：“.....”
他们真的比这些垃圾星不值一提的所谓第一名但仍旧只是下层人底子的同龄人强吗？
未必吧。
这尼玛心机可真够够的。
所以这就是一个抱大腿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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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快凌晨。
得抓紧时间。
霍忧跟柳神两个年轻女子就这么华丽丽离开了警局，开车前往之前玉米地附近的现场。
有点吓人，这个点，这个野外。
柳神坐在副驾驶上，这个年代车子体验感不太好，但两人都没在意。
她留意到霍忧好几次看时间。
这人在意时间，是怕考试时间来不及？
距离他们进入副本，目前已经过去了55分钟。
其实也没多久。
柳神也没多问，她们的关系在于上下级，也在合作，没熟到那份上。
噶擦，车轮碾过树叶跟木枝，停下了。
两人走过田埂，走过玉米地边缘。
抵达依旧脏臭的下水道，查看了一波，两人都一起嫌弃当地警察查案的粗鲁。
脚印跟痕迹非常乱。
“当时在这的时候，他们一来，我就知道查不出什么东西了，都乱了。”
“这次回来，唯一的意义就是这条下水道本身——里面到底有什么需要林燕爬进去查的。”
“我这有设备，土壤成分检测仪跟DNA检测器都能派上用场，我怎么觉得系统给奖励，都是针对性的呢。”
在谁的手里不重要，反正它们肯定是流通的——考生死来死去，东西转来转去，就这么一个意思。
两人速度快，但也谨慎，霍忧穿好了防护服进去了，柳神在外面打手电筒的光。
取了排放的脏污进试管保存准备化验，霍忧又在此前卡着林燕的位置仔细查看。
她发现上壁有被剐蹭过的痕迹——上面的青苔，被刮过一片。
她在收集这个？
青苔有什么意义吗？
霍忧也刮了一片准备带出去，又看了看周遭，因为有灯光存在，没那么可怕，就是恶心，她沉思了一会，正准备出去，突然。
神音：“有声音。”
霍忧听到了，毕竟感应是一直开着的，她往声音的源头也就是下水道里面的里面看去。
灯光抵达不到的地方，一直在传来奇怪的声音。
吱吱吱的，窸窸窣窣。
攀爬，拉扯，咀嚼....
霍忧眯起眼，静默了一会，忽然迅速后退出去。
外面的柳神看到了，以为有什么危险，立即赶过来。
霍忧出来后，防护服的免脏污起作用了，出来也是干干净净的，不需要清洗。
“怎么了？里面有怪物？”
“不，是出事了，上车，你联系警局的人，把这里的下水道地下网图发过来！”
柳神照做，上车后，启动，霍忧一脚油门朝着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开，没多久，网图发来，查看后。
柳神指点了下水道的构造方向，问霍忧要去哪边。
“去老鼠多的地方。”
一句话，柳神心里咯噔。
哦，又死人了。
很快，霍忧踩了离合器，减速了，因为她知道目的地到了。
前面黑暗中有一些绿莹莹的眼珠子聚集在路边某处。
是老鼠群。
“叮！”
系统提示因为她们的敏锐洞察主动发现命案，霍忧+30分，柳神+10分。
“滴，剧情主线进度提升：因权力窃取成功，实现身份进阶，变成了警局一方身份，主动侦查发现命案，促进主线进度，奖励30分，当前+5-50+150+30=135分。”
“附提示：当前主线剧情进度已被推进到40%。”
同时开启了支线，让她们在半个小时内摸清凶手的身份信息，至少要捕捉到一条信息，否则视为接管警局身份后的渎职无用。
“一旦认定为渎职无用，将扣分-50。”
“若是发现关于凶手身份的信息不止一条，按每条+50分计算。”
系统你真的！？我气死！
刚拿到30分的霍忧来不及高兴就被泼了冷水。
呸！
狗东西！
霍忧实在忍不住问系统：“请问，我前面那早死的局长副局长等人，他们被扣了吗？他们不废物？”
系统：“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厉害的能力，对他们要求不高，也算不上渎职，但你们能力高，如果没法完成支线，难道不该惩罚吗？”
你这逻辑！
特么好像还有点道理啊....
霍忧跟柳神两个擅思维跟话术的难得被说服了。
总不能自认废物吧。
但也有另外一个信息，两人都提取到了——系统没有否认萧霍那边激活了支线。
但可能支线还没完成，人就噶了。
也不知道他们出去后是否扣分....
霍忧：“扣肯定是扣的，但他们早已被保送，高考失败也没什么，之所以还来参加高考，一来是以为他们能从中获取实效的奖励，毕竟副本总核算后会有价值不菲的教育部资源分配，有些甚至是贵族权限都拿不到的好东西，他们贪心也正常。”
柳神：“恐怕还为了名利，保送，在他们圈子里好像有潜规则在，内部的人都知道分两种含金量，一种是极端优秀的，一种是极端花钱的，他们大概率属于后者，为了找到一点尊严，特地参加高考，也就是为了拿到有效的成绩，来堵住外人的嘴，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履历贴金。”
普通人家一辈子唯一的改名命运的机会，其实也会被这些留有许多退路甚至保守已经锁定大学名额的无耻之徒侵占呢。
但人家也没违法，只是钻了很多空子而已，所以只能忍受。
柳神：“有时候真羡慕他们。”
霍忧：“确实啊，虽然他们没了参加第三关的机会，但毕竟得到了扣分，而且这个扣分会一直有效，如果他们这次不报送，下一届继续高考，就会留用到下一届高考的分数，如果报送了进了大学，更惨，会当做大学绩效分影响专业选择以及各方面....属于开局极端不利。”
柳神：“那确实应该羡慕，所以等下如果我们应付不了三十分钟内必须完成的支线，也会被扣分。”
霍忧：“还好，不用慌，有我在，不会让你被扣50分的。”
柳神：“50？不是30吗？”
霍忧：“？”
系统，你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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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霍忧一副生吞下水道污水的表情，柳神轻勾唇，笑了
这笑可比发现线索后成功拿到奖励实在。
不过她们也没耽误时间，立即开始查看现场。
其实能让霍忧听到，后面又被柳神感应到，距离并不远。
车子停下，被车子吓得逃窜的田间老鼠一哄而散。
僻静，幽远，带着泥土腥味跟这个季节茂盛蔬菜香气的田埂边，这一截正在排放脏污的下水道口蹲下了两位年轻女子。
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她们蹲下的目光随着它往内。
看到了。
其实也算是对视——这个下水道口，里面也塞了尸体。
老鼠在他身体的缝隙里跑来跑去。
惊慌失措，也带着一些血污恶臭。
年轻男子，也就20上下，面部肿胀，猫伏尸状，但很诡异，他长头发吗？
这乍一看很奇怪，像是一个男生披着头发....
霍忧：“之前我听到咀嚼声，是老鼠在吃肉，但他体表无伤，加上这头发...应该不是他的。”
柳神：“他后面跟着一具女尸。”
“不止。”
他像是另一个刘成，另一个考生。
“不止一个考生。”
其实不止两个。
等霍忧两人仔细查看，发现往里面一截四米长的下水道管道塞了五个人。
都是猫伏尸爬行，姿态一摸一样。
刚刚以为男人披着长头发，其实是因为他后面跟着的是女尸。
视觉障碍。
但，老鼠吃的是里面的尸体。
水流稀里哗啦，吓跑的老鼠动静逐渐远去，霍忧跟柳神保持了一会的缄默。
以她们两人，搞不出这些尸体，得等警局来人，但可以得到一条线索。
“寄生虫已经离开。”
“不然老鼠不敢吃他们。”
“所以，凶手是可以操控寄生虫的，这是他的能力之一，只要他想，可以随时拿它们来谋杀任何人。”
“这些考生也是来查下水道的....但被察觉，被杀。”
也间接说明这种杀人手段....有点渗人。
防不胜防。
“晚点，你解剖他们的胃囊。”
“行。”
柳神应下，想了下，又说：“以前的高考副本，在内容方面不会有这么模糊的概念，一会非克苏鲁介入，一会又有介入的迹象。”
“很奇怪。”
她也算对自己的理论知识比较自信，但这个副本开局不到一小时，让她有点摇摆不定。
改革派这么颠吗？
副本内容如此抽象.....
“但能突然消失的尸体，这绝对超出自然概念。”
柳神已经知道霍忧跟自己一样在那个支线问题上答对了——她们都认为林燕提前被人喂了虫子，对方预判到她会死，于是准确且及时在她死后取走她的包。
得分正确，说明这个推理就是正确的。
也证明就是人类凶手+寄生虫的合作。
可现在....消失的尸体又出来了，头疼。
她想问霍忧的想法。
霍忧：“我的想法是不管是哪一种内容，系统都是在考试，一切为考核学生的能力服务。”
“现在的剧情模糊不定，其实就是在考验学生克苏鲁的存在判断不准，很难精准分配营养液的使用跟寄生体奖励时间。”
副本有压制，营养液没有补给，定量的，格斗也需要消耗它，所以分配很重要。
同理，寄生体奖励时间这个最重要的BUG也需要分配。
如果有克苏鲁，一定是大BOSS，谁还敢把底子哐哐砸在前面？
所以今夜警局尘埃落地，没有那些学霸们的介入，约莫他们也是在做这方面的考量。
柳神：“既然有这样的设定，未尝不是留有余地——其实在暗示克苏鲁力量介入，但未必是克苏鲁，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握有克苏鲁力量但不是克苏鲁的特殊人种。”
霍忧：“我记得小霸王知识题里面有提到改造人，想秘银守卫也是改造人的一种，只是更偏机械体，植入人体大脑而已，机械体内储备了克苏鲁胚珠跟营养液，相当于人形寄生体，稀有昂贵但强大，因为不需要像人一样屈服于血肉之躯的弱点跟消耗。”
柳神也想到了改造人，但她不像霍忧吃亏在只从小霸王学东西，她知道的更多。
“第四星环区有一个最危险的监狱叫红树林。”
“里面有一批重刑犯——那位死亡预言家麾下的一个群体就是改造人，但相比于秘银守卫这样的机械体，他们更偏人体，只是身体上被布置了许多永久诅咒，从而共享了一些克苏鲁怪物的力量，这类改造人其实更可怕。”
“我的老师曾说他们有过一个代号，叫做立碑人。”
“立，敬畏他们无上且唯一的信仰死亡预言家。”
“碑，代表记录跟死亡，也代表历史，其实就是别人认知跟期待的体现，等于诅咒。”
“人，代表他们本质依旧是人类，可正常人类不需要备注是人，说明他们其实又有非人特质。“
霍忧惊讶，想了下，就懂了柳神的意思。
“秘银守卫一眼就能看出是改造人，人人都知道他们的杀伤力，甚至知道他们的能力类别跟弱电在哪。”
“但立碑人只要不暴露能力，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内在。”
“他的能力或许就像我一样，通过提前布置的诅咒而施展.....但他永久。”
两人也就是此时一分析，也算是成全了思维跟知识的碰撞。
系统提示一条信息已经确认达成——关于凶手身份。
立碑人。
确定了，她们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