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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很大, 有不同的接待处。
考生，教师，商务, 行政....
但没有严格的划分——给了方便, 但不强制，随便在哪吃，只是价格跟配置不一样, 一般不同圈层的人会选择不同的消费规格，这也是一个小型社会。
在餐厅大楼的正对面处还有大学的总务楼，那里出入的就都是萨鲁大学的高层了, 也是在第三星环区举足轻重的人物，月罗月厄都有好些。
本来那事儿吧，鲁鲁比亚这些精明鬼是不可能参与的, 就等着看霍忧跟第三星环区的人干呢，所以大家伙进来后，登记的登记，领取的领取，点菜的点菜，不管饿不饿的，都进来了。
也没打算走, 就是想看个结果。
当然, 真要打，也没人怵, 副本里面也不是没照面过。
上商流这些人就在那，人多势众。
对，前十是我们第四人多，前百还真是他们多。
而且......真打起来, 前十里面还得是人家横。
除非，霍忧！
“她人呢？”
“她没出现，周八直接就被挑了....”
“我刚看他就端个饭，走过第三星环区那几个人身边，好像是那个奥利斯的，一个眼神叫错过，他的饭就翻了。”
好多人一屁股还没坐下呢，开局就冲突？
刷刷刷。
第三星环区，第四星环区的人一下子都不动了，对视着。
庄见血这些人不管是什么动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无暇提防，但看向周八，也看向门口。
霍忧还不来？
奥利斯看着鞋子上的米饭，再看对面的周八，表情阴沉不定。
但他的眼神也是飘的。
门那边瞟一下，上商流那看一眼，再往另一处....
他们早到，已经吃了一半了。
其实大部分人都没吃，因为基本都在行程中保持高度修炼模式——第四星环区是被卷的，第三星环区是被羞辱的，想雪恨呢。
这样一来，先吃饭。
等人来。
人是来了。
餐桌上一半。
封狸.也门，簪别雪，李垓一桌....。
这一翻饭，三人也都看了过来。
气氛怪怪的。
大学生，很多，这里是萨鲁大学的餐厅，最多的自然是人家学校的人，这些哥哥姐姐们多少也在好整以暇看热闹，甚至有不少人目光冰冷。
这种冰冷是针对第四星环区的。
因为，他们大多出自第三星环——教育垄断，能考入萨鲁的，其实也多是第三星环区，有些甚至是上一届杀穿第四星环区的人，所以，可想而知。
“看。”
二楼餐厅，有抽烟的青年点了下栏杆，提示后面的同学过来看。
“第四的猴子来了。”
一句话，二楼栏杆许多人搭着，俯视往下看。
密密麻麻的眼珠，是一场霸凌。
杀穿第三的后遗症来了。
开局依旧是周八。
众目睽睽之下，在柳神推门进来时候，刚好看到周八白着脸，讪讪一句。
“我说。”
啊？
经典的我说重现？
奥利斯刚刚还在走神，现在回神，正皱眉，周八尴尬无措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的，跟你无关，没关系的哈。”
“我太紧张了。”
“不好意思。”
奥利斯冷笑：“本来就是你自己。”
周八：“嗯，不好意思。”
唯唯诺诺的。
那无辜无奈无语的表情是真的可以载入史册——窝囊赛道舍他其谁。
这一下反而让鲁鲁比亚他们血气上来了。
谁能吓成这样？周八是懦夫吗？放屁！
“吃饭而已，要闹了吗？”鲁鲁比亚哼哼，庄见血斜瞥奥利斯等人，“实力分朝夕进取，一时运气确实难说，但谁敢说运气不是我们实力的一种，能躺着上去，也是一种本事。”
“虽然是被迫的。”
“但总比玩不起好吧。”
你们当然玩得起啊，被带飞了好嘛！
我们呢？
第三星环区的人被恶心到了。
上商流咳嗽了下，长腿搭着上下，一手抵着桌面，餐盘还在加热，显然一直在等。
等这一顿饭的照面。
他说：“是接受了啊，所以该死的不都死了吗？”
人群里，沈尤心眼皮子微微动，冷眼看这些血性的人闹，心里不太理解：为了周八？有必要吗？霍忧都没出现.....她有本事出现啊。
上商流：“但和解这种事，还得是相关紧要的人来，我们这样不值一提的人，大声说话都显得越俎代庖。”
“总得有话语权的人.....”
柳神推开门的动静不大，她跟周八也不是亲近的那一派，接触只在于买过情报，她推门，看到了，也只看一眼，就走进来了。
上商流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有点走神。
不止他。
所有人，包括那些萨鲁大学的人都有点疑惑。
这个女孩.....
“她是霍忧？”
有人问。
也不是所有人都看过直播，只是听说过，听说了，脑海里有印象，以为就该是这般风采的人物。
但看着很正派雅致啊。
“观隐、善渊、书然。”
二楼有个青年握着一杯奶茶，俯视眺望，一眼锁定柳神，“这一届的小妹妹质量很高啊，就是出自第四星环区，不太好。”
似笑非笑的，声音也没遮掩。
下面的人能听到，但这里大学生这么多，各有立场，柳神也没太在意，主要还是看到了里面的冲突，走过去了，开始登记。
她没有介入的意思，周八也没管她，自己挺有礼貌地收拾好了地面，然后准备重新打饭。
这下整的奥利斯那边不上不下的。
上商流若有所思，看向封狸那边。
后者用刀叉插了一块肉，看向对面的簪别雪，“你觉得她为什么没来？”
簪别雪目光在柳神身上，回神，“我说她怕了，你自己都觉得可笑吧。”
从小一起长大，敌我不明，簪别雪是一个路数变化很大的人。
坐着，一起吃饭，不代表她会一起打架。
但为对方那一派说话，也不见得她不会维护自己的阶级利益。
所以，她看柳神，全然是出自一种同届考生彼此审视判断的心态。
她看别人也一样。
都是对手，实际上。
但她比封狸的攻击性弱一些，也不急。
“你很着急。”
她说。
封狸眯起眼，笑，“急的不是我。”
柳神登记好后，握着笔，等待发放东西的时候，目光瞧向餐台那边，似乎在犹豫....
负责登记的大学老师对她很有好感，因为也知道她的成绩，分数是够的，十有八九会是他们萨鲁大学的学生。
“等下要去吃饭吗？还是已经吃过了？如果累可以早点回去休息，这边有你联系方式，有什么事，我们会通知你的。”
特么的语气都放温柔了。
萨鲁大学的一些大学生有点呆滞——还是我们家的老师吗？
柳神回神，圆润的指甲划过登记表纸面，瞥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唯独没有个别人的。
也没有阿勒跟冬至的。
更没有那个什么乔戾的。
难道，是在外面撞上了？
她皱眉，犹豫源自于此。
“谢谢，我会点餐。”
她还是去了餐台那边，点得有点慢，漫不经心的，直到....
身边有人。
“这个萃角不错，滋补精神体....也不贵....”
“是在等霍忧？”
“还是不想介入麻烦.....其实不介入更好，离开那小地方，人人都得往上走。”
声音很陌生。
但附近安静了些许，重新打饭的周八扭过头，探头探脑.....
柳神就在边上三四步远，本来在拿小甜品，闻言瞥了封狸一眼，没说话，手一伸。
在周八看来仅次于自家老大的漂亮手握住了一份绿豆糕。
放在周八盘里。
封狸眯起眼。
柳神在封狸暗沉的眼神下，又淡漠拿了一份，在自己盘里，转头。
“看够了吗？”
周八：“啊？没啊，我打饭呢....这碗好大！太大了 ....”
柳神走过去，取了人家早就备好的小碗米饭到餐盘里。
“联系她。”
周八的目光越过她....盯了盯封狸，咳嗽了下，“你找我们家的霍霍老大有什么事吗？”
柳神觉得他嗓子忽然就公鸭了。
造作的。
“让她付钱。”
“....”
周八无言时，柳神忽然看向他身后。
餐厅左侧外的落地窗。
玻璃是一种质感，光线是一种明朗的氛围感。
人可以在它之下暴露平庸，密集或稀疏都平平无奇，被世界物质吞没。
但有些人，生来会让物质被她淡化。
她走过去，正偏头跟阿勒以及冬至说话，说起来，后面两人也是最晚下飞船的，因为他们有事去找了霍忧，以至于从来都卡点不拖延的霍忧跟他们接触了一会。
就在最后面。
但也不会错过正经事，所以一边聊一边过来。
走过窗户前，可以看到阿勒跟冬至基本都是工系武装长裤，裤腰上有悬挂腰封，上面嵌着一些通讯设备+小刀+引导器等寻常修炼者会携带的东西，只是他们喜欢把这些附着在正统的武装上。
大多数人都穿着武装衣，只是高考毕业生的武装衣不像大学生们外面附着了一层萨鲁大学的标识，或者萨鲁大学代为改造过一体的样式。
这些毕业生的武装衣千奇百怪的，颜色跟样子以及规格都不一样。
但，阿勒跟冬至都没穿武装衣，就正常的衣装，又彰显了格斗动作的需求。
阿勒是工装裤，白衬衫，牛仔风棕咖皮衣，旧旧的，懒懒散散的，一副清野贵公子能打能装的气派。
冬至就朴素一些了，简单干练，手里在给霍忧递一份资料，低声说着什么，神色很严肃。
柳神的目光越过这两人，落在中间那人身上。
这人怎么.....
霍忧本来就不是十八岁的小女孩。
装不了小年轻的青涩精气神儿。
高考之外，非专业跟工作场合，她有自己的物欲跟生活品质取向。
领口大敞的深谙墨绿色绒质外套，下面就宽松的米色西装裤。
没了。
外面阳光非常明朗，透过窗户，人均洞察力不错，都能看到她的皮肤在阳光下像是一方汝瓷。
太阳底下，珍贵非凡。
汝瓷价值千万，非一城不可易。
但她走到门口，推开门，从自然光系一下进入另一种光谱中。
这种汝白就变得晦暗阴郁。
连抬眸看来的眼都带着潮湿冷冽。
敞开的领口，皮肤的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阳光下伪装的温度，唇瓣的嫣红是唯一的热色。
啪嗒，门关上。
“怎么了呢，平白无故要我付钱。”
柳神的目光从这人领口锁骨收回，挪开餐盘，方便这人取新的餐盘。
“前几天做噩梦了。”
霍忧：“？”
她不理解了，哦，能让两大星环区排第一的阴谋家这么不理解，柳神同学你最好给一个足够震撼人心的解释。
柳神：“梦见你了。”
周八：“.....”
霍忧：“.....”
“你如今，骂人好脏啊。”
“让人生气。”
滴....霍忧替两人付账了，一边拿了自己餐盘。
柳神瞥过这人付账的利落，问：“那还替我付账？”
霍忧：“因为别人好像认为你们都是我的人。”
她说着，连人带着餐盘慢吞吞插入了柳神跟....封狸之间。
好整以暇看着封狸。
“恰好，我喜欢让别人的误会成真。”
她这一插入。
周八跟柳神确确实实都在她身后，也都抬头看着她的后背。
而霍忧看着封狸。
明明是这里最没武装准备的人，身上半点金属跟科技乃至能量体配置都没有。
却在跟一身高质量武装（这里一身配置最贵）的封公子对峙时形成了碾压的气场。
气质足够松弛，讲话也足够有....格调。
一个字。
装。
非常能装，装得非常有feel。
她一直都这样。
餐台前，里面的工作人员都不动了，看着笔直的一条窗口外面对峙的两人。
萨鲁大学的信息可不闭塞，这一届高考闹这么大，羞辱一体。
他们看的不是热闹，是荣辱。
是双标。
但他们也在斟酌如何对待霍忧.....貌似看着....这人....非常难搞。
就是格调高，看着就难对付的那一类。
也看第三星环区的贵族们是什么态度吧。
他们打工的，也只能听上面的。
压力给到了封狸这边。
封狸可不是周八那样的怂货，他对视着霍忧，淡淡一笑，手指推出一张黑金卡落在台子上，手指点着，轻描淡写的。
“那就，让我替霍忧同学你买单吧，也没几个钱。”
哦豁！
资本局碾压？
你奖励再多，撑死了三十几亿，能跟家族资产数千上万亿的第三星环第一家族大公子媲美？
后头的庄见血等人眼神交换，准备给霍忧转账支撑一下。
也不是比钱多钱少，场子尼玛得撑住了！
说白了，吃饭能几个钱？
但不等他们转钱。
霍忧抵着餐盘的手指已经点在了那张卡上，抽出，在封狸错愕的时候。
“我允许你有这样的荣幸。”
“就当是我给诸位第三星环区的人赔礼道歉吧——毕竟没通知你们就拿了你们预定的第一。”
“实在是抱歉。”
轻描淡写？
入了港都立法会的大律还怕了临时嘴炮局？
上下嘴一张，三句话点燃第三星环区的考生最敏感的那根耻辱神经。
大学生们都黑脸了。
要死，这姑娘的嘴杀伤力真的强。
并且，在封狸黑脸的时候，她随手拿了两碟小菜，把人家的卡随便滴一下，“真好啊，不用密码就刷了，就跟这个排名一样不需要密码就刷完了。”
封狸：“.....”
“为了你我的默契。”
“我准备，跟你们一起吃饭。”
她把卡塞回全身僵硬的封狸手指下面，冷酷越过他，端着餐盘走过去了，走过第三星环区这些考生密集的餐桌位置，众目睽睽之下。
第三星环区的人但凡挡路的....有点怕她，没人有底气挡住她，或者对她施展攻击性，只能跟周八一样唯唯诺诺让开。
这人长腿勾了椅子，盘子啪一放，就这么水灵灵坐在了封狸簪别雪他们那一桌。
就坐在簪别雪对面。
“高兴吗？”
簪别雪：“......”
她就是碍于世交关系吃个饭，是真没想掺和这几个神经病的撕逼啊。
李垓：“......”
这该死的装货！什么时候他们这些别的黑马能装出她的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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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装的人，势必会引起别人的不满，何况本来就是踩着第三星环区的优越感上位，众目睽睽之下。
簪别雪这些人还没反应，身后二楼餐厅栏杆后面就有不知道谁的冷冷言语。
“大学还没上，挺能装。”
柳神瞥过，想到了老太太提及的：真正麻烦的是萨鲁大学的人。
仇恨跟排斥是一体的。
是人就有自己的利益立场。
他们是羊入虎口。
鸿门宴啊。
既然是鸿门宴，那就....
她端着餐盘走过去，坐在霍忧身边，也坐在了对面。
周八好像很犹豫，但还是唯唯诺诺跟着过去....
等封狸拿着一杯咖啡坐回原位。
一方长桌，六个人，面对面。
周边是上商流这些人。
簪别雪目光扫过那些大学生。
萨鲁大学最拔尖的那些大学生，其中有多少姓也门跟簪？或者上商跟东离？
萨鲁大学其实相当于第三星环区五大族的家门口。
一出手，被筛天资，再培养，长大了，出门走两步就进了。
旁人一辈子都难以跨越的门槛，他们这些家族精英一出生就被规划好了路线。
但有野心跟更高级资质的，会往上走。
第二星环。
她的目光回收，从边上封狸骨节分明的手背，到对面霍忧的脸。
终究没说什么，依旧事不关己。
霍忧也没找她麻烦的意思，坐下后.....就真的开始吃饭。
封狸自刚刚言语上失利，也没有继续挑拨的心思，因为他不愿意动手。
该动手的是别人。
所以餐厅气氛还是平复，好像都进入了正常吃饭的环节。
李垓知道自己百分百不是霍忧的对手，又败于簪别雪，但他自信比上商流这些钱，目光流转，锁定了柳神。
第四星环区的人在总排行上的水分超级大，这件事连他们自己都承认。
被压在下面排名的人自然不爽，他盯着柳神，琢磨着什么时候开战，3VS3的话，自己要不要对付这个柳神....簪别雪总不至于盯上柳神吧。
霍忧是真的无所谓，小菜是随手拿的，就牛肉野山椒炒饭跟一碗苦菜清汤。
她吃得慢，细嚼慢咽，瞥见柳神没动筷。
“没胃口？”
柳神：“在飞船上吃过，东西是给她拿的。”
她把甜点递给小小一个的音乐家，软乎乎的，长得就像是食物。
雪媚娘团子。
霍忧看了一眼，没好意思评价人家的寄生体长得比自家的布鲁克可爱。
不然家里那个小王子会炸，顺便攮死在场所有人。
小音乐家吃着糕点，叉子比人都高，但蛮晓得爱护自家宿主，腮帮子蠕动着，说：“霍霍你不知道，柳柳她做了好厉害的噩梦，最近都没啥胃口，吓得一直在修炼。”
霍忧：“我？”
好好好，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恐怖？
说好的自己人呢？
柳神眉心跳，刚要伸手捂住小音乐家的嘴，后者的小嘴鼓动着奶油，软乎乎冒出一句：“不是，好像是什么致命的爱情。”
噗，咳咳咳，铿锵。
筷子勺子碎的碎，掉的掉。
喝了的饮料喷的喷，咳嗽的咳嗽，呛住的呛住。
他们这一桌倒是没怎么动静，就是没动静。
一片死寂。
霍忧愣了下，表情有点嗯....
柳神一个眼神没给周遭那些人，只转头看着霍忧，面无表情，“你最好别说话。”
森森的，就差要动手了。
怎么，我可啥也没干，你也要跟那个乔戾一样隔空索敌来干我？
霍忧有点无辜道：“我脸上有什么欲言又止的表情吗？”
柳神：“有。”
霍忧：“像上次大饼那会，你的欲言又止一样伤人？”
柳神：“不，你表面平静，内心其实像过年难摁的年猪一样有杀猪一样的笑声。”
霍忧：“真的冤枉，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除非我忍不住.....哈哈哈哈。”
她实在没忍住。
因为在她那边的环境里，“致命的爱情”真的....
哈哈哈。
霍忧的嘲笑实在致命。
半点都不遮掩。
簪别雪代入自己，有点好奇柳神怎么忍得住不打人。
周八低着头，拼命用干饭来掩饰自己的嘲笑。
柳神握着的筷子都要把盘子戳烂了，就这么看着她笑。
李垓都想说：这都不翻脸？封狸你不说点什么吗？
挑拨啊！
封狸没动。
各人心思厉害，但都在等，等真正的挑拨者到场。
鲁鲁比亚这些人在另一边，低声了一句，“还没来，那人是真的搞排场。”
元逸用刀叉切开肉，淡淡道：“贵族讲究体面，都下注在一个人身上，但也不是百分百的把握，那这个人就必然脱离贵族群体，不可能让封狸亲自下场，这个乔戾已经是全村的希望了，但，我摸不准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总觉得怪怪的，突然就冒出来，背后肯定有人....沈尤心，你跟他们勾结了，就没点情报？“
沈尤心眼皮子一跳：“说了我不是他们那边的，我有自己的打算跟节奏，他们也有他们的，关我什么事呢？”
“不过，人肯定会来，我如果是他，会先判断霍忧的虚实。”
“她如果真的那么好对付，就不会是现在的局面了，能考出3万多分的，总不可能真的是资本催肥的年猪。”
“不过柳神那什么致命的爱情是什么？是他们的行动暗号吗？”
实在离谱。
抛开成败不谈，沈尤心的心眼确实仅次于霍忧，他是输给霍忧，不是输给鲁鲁比亚这些人，所以.....
霍忧那边忽然开玩笑说：“其实我是想说，你过年别乱开门，万一门打开，外面都是小黄毛，我应该会很生气。”
封狸：“.....”
感觉被骂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霍同学还能一直看着人？”
霍忧：“对，我是不能看着，你怎么知道我等下要出门去战争殿堂那边抽第一名的奖励？”
众人：？？？
什么奖励？
话说，不管是排行奖励还是表现档次奖励，系统都没对外公开，当事人也不会说，霍忧这突如其来提一嘴，就挺让人错愕的，而且她说的是战争殿堂？
该死！
越有背景跟眼界，越知道它的含金量，这次不是考生们哗然了，而是萨鲁大学看热闹的那些哥哥姐姐们躁动起来。
整个餐厅一下子沸腾的感觉。
嫉妒在眼神之中，在窃窃私语之下。
封狸的负面情绪也藏在骄傲之下——他得承认，他能从投胎姿势中得到很多，但有些是绝对靠投胎也没法得到的，就比如这种稀有奖励，象征着荣誉跟不可替代性的珍贵，他该如何得到？
但，第一名本来应该是他。
这种难受就有了翻倍的痛感。
他的咽喉蠕动，原本前期做好的黄雀心理有了动摇，有了杀意，但他再次忍住了。
“是吗？那真是恭喜...”
霍忧：“恭喜？怎么，你们不去吗？”
封狸：“？？？“
簪别雪已经不想坐在这了，她怕还有后续的攻击。
果然，她正要端餐盘。
对面那人伸手摁住，不让走，且说：“咦？你们的表情....不好意思啊，我懂了，真是尴尬...我这破嘴...哪壶不提开哪壶....”
她的声音特别清楚。
用力提起了这一壶。
“你们是真没有啊。”
簪别雪这次是真没忍住，两只手捏着餐盘两端，看着摁住自己盘子的爪子。
“确实没有，所以你能把手指挪开吗？霍同学。”
霍忧：“不能，我酝酿了好几天才想出这样刻薄缺德的点子，得说完，还得确保你们都听到了，不然我会一晚上睡不着。”
嘴炮选手精心设计的腹稿必须发出去，不然难受，这种心理你们懂嘛？
至于你们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
簪别雪气笑了：“那真是辛苦你了，那我也得酝酿下骂人的话？”
霍忧：“你骂你边上的，他不够给力，连累你了。”
封狸：“系统应该早就提醒过你了，霍同学这么处心积虑炫耀，不觉得丢份？”
霍忧：“可是，看到你们丢人，我爽了诶。”
“非常爽。”
艹！
真的，绝了！
哈哈哈。
卧槽!
周八继续干饭，一边低头忍着笑：论辱人，我家老大真的是不需要上大学，全天赋殿堂级骨灰选手。
浑然天成，杀伤力爆表。
鲁鲁比亚这些人都有点同情第三星环区的考生了.....但又意识到——不对啊，好像我们也被羞辱了。
哗啦！
餐盘终究是被打翻了。
对，封狸没忍住，什么清冷贵公子，第三星环区第一公子哥，终究是破防了，抬手打翻东西，豁然站起。
哗啦啦。
第三星环区的考生站起一大片。
杀意一触即发。
剑拔弩张。
如此气势汹汹之下，邪恶的始作俑者用勺子勺了炒饭，送进嘴里。
慢条斯理吃着。
她不说话，也不动手，就这么冷眼看着，看他们敢不敢动手。
这种姿态，反而让封狸脑子一下子冷却下来。
失态了。
现在骑虎难下.....
他不确定眼前人具体的战力，至少从后面看的直播内容里面——布鲁克到了成长期的实力没人知道，她进步多少，也没人知道。
一旦动手一定会有结果。
结果如何，也没人知道。
封狸直接陷入两难。
第三星环区的人忽然意识到他们尴尬屈辱的处境.....更尴尬屈辱了。
该死的霍忧！啊！想打死她！
所以....谁先动手啊？
人呢！
——————
黄雀？最擅攻心的霍忧能让人当黄雀？
呵！
不过，在这么僵持尴尬的气氛中，忽然。
忽然集体侧目。
人来了。
门再次被推开。
穿着高领毛衣瘦高的青年，眉眼斯文，以封狸上一次见面时认定的内敛温和气质走来。
他就是乔戾。
——————
乔戾来了，端了饭菜，还坐在了他们那一桌，一坐下，封狸等人有了台阶，也相继坐下了。
乔戾目光一扫，跳过霍忧，直接看向....柳神。
“你好。”
不少人都眉心一跳。
这人跟霍忧一样，很懂得短短几个字一句话就挑对方神经。
挖墙脚？
门开了，黄毛果然来了。
柳神：“......”
先羞辱周八，后抢占柳神。
霍忧你生气吗？
霍忧没什么反应，又没瞎，看到了当事人后，勺子铲了一口炒饭，继续吃着。
柳神也没理他。
乔戾倒是不尴尬，一手握着刀叉，一手搭在桌子上。
“也算是双向奔赴了吧，就这么凑一桌了，可见我们都有见对方的需求。”
“至于接下来的，就是互相试探，看彼此的实力，然后再决定是否动手？”
他突然开腔，方式非常直接，也不拖泥带水。
这次是看向霍忧的，找对正主了。
霍忧：“怎么试探？斗嘴？好像有点闹腾，这里好多大学生，怪让人笑话的。”
乔戾：“原来你也知道让人笑话了。”
他的表情跟语气，明明很斯文，但.....
好，有点霍忧以前羞辱人的杀伤力了。
周八皱眉，柳神摩挲着手指，簪别雪这些人都放下了筷子。
霍忧：“讨饭的时候捧着饭碗，吃到了，还会在意没有尊严吗？”
“不好意思，我说的不是你，是我自己。”
讨饭？
谁不知道乔戾得到了哪些人的供养，说白了就是被花钱雇来对付她的。
乔戾：“大家都一样，那就简单点....就这么试探。”
他的手掌之下，密密麻麻的神经触线一条条沿着桌板蔓延过去，直达对面三人。
是的，三人。
包括周八跟柳神。
原来就这么一瞬间，周八就被缠住了身体。
“性命再生，立碑人的救命稻草，确实可以让本该死去的蝼蚁重新活下来，但你不该让他露面，他跟克苏鲁之间有立碑契约，从他可判断克苏鲁的力量，也可以间接判断到克苏鲁背后的宿主水平。”
“也就你的水平。”
“我好像得到答案了。”
“霍忧，你的力量刻度指数还没到一万吧，脉数差不多二十八了，布鲁克确实是你最大的底牌，诅咒有别于罗系格斗派的影响，它的增幅力度更大，不全然依靠体质，只要布鲁克足够强大，诅咒文字足够精准，瞬发之下，比罗系具备更强的爆发力。”
“你真正的底牌其实是极难成型但被你成功弄出来的养菌流派，但很遗憾，在高考副本之外，没了可以发育以及预判布置的血液基础，当前环境之下，血鬼罗亚无法诞生，你只能靠撕裂菌这些攻击菌，还有事先储存营养液的吸收菌。”
“但你的体质强度让它们有了上限，体质不够，会被它们反噬。”
“那么，就算加上你的S级精神体辅助，你的最高战力天花板大概是六万五千多。”
“对吗？”
这其实已经是非常强大的战力，可以对标萨鲁大学的大二上层水平了，至少封狸他们确实对付不了她，而在场的大学生从此前的戏谑高傲姿态变得沉默。
这么厉害？
不过习惯了去判断别人，现在被别人判断，底牌跟上限被人敞开，这种感觉一定不好受，也让人不觉得她那么可怕了。
这就是过度高调的结果。
霍忧迟早要被这样的暴露连累......
你看现在，气氛就乖乖的。
封狸看霍忧的眼神多了几分审查跟探究，一边盘算着用多少资源跟人脉可以让自己尽快追上这人。
但也可能还没追上，她就先被自家雇佣的打手给击溃了。
霍忧神色不起波澜，只一只手握着勺子，勺子朝下，没继续吃饭，但一只手手背撑着下巴。
“看来你对立碑体系也很了解，还懂得这方面的算法。”
“你不考虑下我在这段时间会花钱买其他菌种加强底牌吗？而我买什么菌种，培育什么样的底牌，也是不可预判的。”
“这么自信？”
乔戾微笑，也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看她，“我说过了，你的弱点始终很明显，体质是最难铺垫的基础，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不可能一步登天，其实你在短短时间内把肌肉力量提升到快一万，已经非常吓人，但....”
“你吃亏在时间。”
“上限摆在那，就算你的精神体足够应付，但压制菌群需要体质层面的强度跟营养液消耗。”
“你撑不住。”
“我赌你没法加持更多的菌种。”
“来不及。”
“不过，如果我判断错了，那就表现一下给我看。”
“或者，我不如期待下你有别的底牌，比如.....”
他对周八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只转头看向柳神，如他最早的兴趣。
眼里也是觊觎。
“你。”
他对柳神说，且贴着桌面的手掌释放出的精神力触线已经蔓延到了柳神的手指边缘，好像下一秒就能亲吻上去。
柳神冷眼看着，正要动弹。
某人的勺子放下，筷子夹起，嗒一下，倒插在桌子上，也插在他的精神力触网丝线前面，拦在它跟柳神之间。
“别动。”
筷子刺穿桌子，倒立插桌，又在饭碗前面，在某些文化里面是很强烈的象征。
开始了。
不少人神经紧绷起来。
看戏的人也都认真起来了，想看看这一代的第一第二会各自有什么下场。
李垓就在这一桌上，掌心寄生体端口蓄势待发。
就等着霍忧或者乔戾出手。
“我确实不该轻举妄动。”
“总得有动手的理由.....在来的路上，我似乎已经听见霍同学你提到了战争殿堂的奖励？”
“真让人羡慕，我也没有。”
“所以，敢赌吗？”
果然是非常直接的人，目的性明确，乔戾明摆着看上了霍忧的第一名奖励。
战争殿堂啊。
非同小可。
霍忧：“赌斗？你的胃口还真是不小，拿你自己没有的东西跟我赌？”
乔戾伸手，拿出一个东西摆在桌子上。
“这个，作为我的诚意。”
一块骨头，霍忧一眼就认出来了，眉心一挑。
封狸跟簪别雪眼界够，眼神跟表情都变了变。
其他人看不出来，就以为是一块骨头。
二楼，那个红发的青年眯起眼，低声跟身边人说了两句，过了一会，一个包厢门打开，里面三个萨鲁大学的人走了出来，抵着栏杆看。
“百年制摩尔回环？”咖色短发的青年眼底微光一闪，来回扫视霍忧跟乔戾。
“现在的高中生，资源这么厉害？”
“这种东西，是他们能拥有的吗？”
他们蠢蠢欲动，却被黑色卫衣的青年一句话拦住了。
“先看看。”
“等他们小孩子国家的闹腾出结果。”
他们的觊觎都摆在脸上，另一边，一桌上同样有几个人在吃饭，其中搭着长腿吃营养餐的红短发女子挑眉，“渠耳这些人想动手了....”
“欺负高中生，也不怕丢人？好歹也是学弟学妹。”
“虽然百年制摩尔回环确实让人觊觎。”
萨鲁大学已经是985里面中上的一流大学了，他们又是里面的佼佼者，从老师，学校资源核心层，以及教育部开放的特权，他们可以获得的知识层面远高于其他萨鲁大学学生。
所以，这种高级知识，他们知道一些。
事实上大学的高端赛事里面就有这些稀有资源奖励。
见过，接触过，也才能认出，然后难掩争斗之心。
只分要不要脸而已。
“不要介入。”手指捏着一根薯条的青年敛声提醒，众人都看向他。
他姓簪，但并不偏向自己妹妹他们那伙人，情绪很淡，只继续说。
“局面很复杂。”
“但这两人都在彼此试探对方，一旦出手就是全力以赴的大招，萨鲁大学的公共场合不允许持续作战，他们只有短短几秒定胜负，分不出高下，对谁都没好处。”
“还有，行政厅那边有人。”
什么？
他们都是一愣，突然，他们听到下面的当事人之一开腔了。
“可以，就这个。”
“怎么打？”
“加一个赌注吧。”
“什么？”
乔戾说：“早前，我说了....想看看你养的立碑狗打爆了后会不会爆出装备，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吧？”
“而且你后来还加上了另一个归属你的人。”
“柳神对吗？”
“胜者，劫掠一切，这才是强者为尊的世界....”
气氛一下死寂了。
果然，论辱人，强中自有强中.....
一楼餐厅，突兀回应了这种死寂。
霍忧说。
“不赌。”
“但我依旧可以得到你的东西。”
说完，她动了，乔戾目光一抬也动了。
之前被激怒的一批人哗啦啦站起，后来不敢动，又窝窝囊囊坐下了。
这一次，被激怒的人直接动，说动手就....
乔戾的攻击反而比先动的霍忧更快。
因为他的触网已经提前释放在桌面上，看似是探查的触网，转眼就变成了吞吸拉扯精神网丝线的旋涡。
精神力控制！
同时，他的身体已经被他的自我操控....身体解体，变成流线飘动穿梭在餐厅并不开阔的空间内，越过许多考生，在十米开外的走道中间重组，同时身体打开最大限度的体质肌肉爆发力，S级评价的体质跟格斗术，到底是什么水平呢？
不用分析，看结果。
大概就是半空重组，肌肉拉满，A级的科技+能量弓弩在手中满弓。
大学级的格斗术：空间螺旋，指尖精控，能量双重运作暴击！
一下用了三种格斗术。
全部瞬发！
三万多的基础刻度被拉爆，八万穿刺力度的一箭破空，像是有一枚枪弹炸膛，砰一下就爆射出去，又在砰一声中抵达霍忧的....
精神力控制？
人不在，已经脱离出去，后闪....
但刚闪出十几米远，这一根全力爆发的箭矢就过来了，本来瞄准她的，自然先抵达餐桌那边。
过餐桌，箭矢的旋转穿刺会拉扯空间，造成空气里的螺旋撕裂伤。
周八跟柳神他们自然也在杀伤覆盖范围内。
但。
退出去的霍忧反身侧转，抵地，左手摊开，下压，双眸睁开那一刹。
嘶嘶嘶，右手随着 侧转反手甩出临时金属重组出来的一条蝎尾倒刺长鞭撕空抵达。
鞭尾弯月勾牙，瞬间打在箭头上。
她什么力量刻度基础啊？能增幅到什么层次？
六万多，能跟八万多比？
而且在勾牙尾打在箭头的那一刻，霍忧身后的餐台里面....哗啦！
距离她只有四五米的地方，里面的服务员猛然窜出，在窜出的那一刻，皮肉跟衣服全部撕裂，突显出了克苏鲁生物的形态。
S级廷达罗斯之猎犬，号称无限分裂的迷雾鬼魅猎食者。
无法捕捉具体样子，但类犬，凶猛而多端，触须四散，通过空气里的气味捕捉目标的生命状态，然后突袭！
它就这么水灵灵突袭到了霍忧后背....
是了，乔戾已经预判到霍忧会离开原位，但他的箭矢还是沿着那条轨迹。
那是因为他要借周八跟柳神的安危来拉扯霍忧的攻击手段。
果然，那鞭子一出来，她的后背就被突袭了。
隐藏的杀招，同样是S级而且是主攻型的廷达罗斯之猎犬就这么出现了。
所谓暴击强攻，就真的只是把基础全部拉满，最大限度施展绝学，把基础增幅再拉满。
角度，力度，时机。
三方位合一.....
击溃她！
明明操作全部顺利，攻击也全部精准抵达，但乔戾的表情反而不对了。
砰！！！
勾牙打在箭矢上，果然，六万多打不过八万多，直接爆了，箭矢继续飞射。
但乔戾反而身体再次后退，并且在半空中迅速结印以及将营养液跟抗体全部维持在躯体之外形成防护罩。
来不及。
砰！！
勾牙爆了后，随着能量的爆炸扩散性加速扩张，覆盖范围早就超过十几米直径了，百米直径。
然后....
“饥饿菌？！”
“卧槽？！”
乔戾被饥饿菌侵入身体表面正在对抗时，霍忧后背那边的廷达罗斯之猎犬扑了个空。
人不见了。
二十四段位身法。
闪现，长发飘动，金属鞭流动如海平线上优美的流光鳞片，重新组合的鞭子再一回转，裹挟着饥饿菌抽打在了猎犬的腰腹。
饥饿菌吞噬能量跟有机体，侵入后，猎犬被大幅度削弱，但立即开启天赋能力。
迅速分裂出十几头二十多的小猎犬，密密麻麻凶猛扑袭....
而且随着分裂，它们的速度会暴涨，有点BOSS狂暴模式开启的狂血状态。
飞快，都看不见残影，自身的能量也在催发，蓝色的闪电跳动在身体的裂纹上，只要接触到霍忧的身体就能引爆！
霍忧已经凭着二十四段位法的优越性，闪现到了乔戾的左前方，那手指握着鞭柄甩出。
鞭子出，乔戾已经短暂抗住了饥饿菌的侵蚀，也把防御开到最大，六万？破甲都不能！
何况廷达罗斯之小猎犬抵达。
左手起势，指尖光线瞄准霍忧，为闪电引导目标，引导后，指尖落在长弓上，第二次拉弓。
反向瞄准挥鞭而来的霍忧！
那些闪电已经准备起爆！
速度快到所有考生都无法躲闪跟对抗，甚至防御，大学生们倒是有些余力，但也是少数，第一层竟有三分之一的人来不及反应。
这时，餐厅几个角落出现的大学老师已经优哉游哉准备控制战斗杀伤，基本都瞄准霍忧那边，因为廷达罗斯之猎犬一旦爆了，她不死也残，至于乔戾，他....
结果都是一愣，脸色变了。
幽蓝，精神水池，十二只水母咕噜咕噜悬浮飞舞到了小猎犬的脑袋上....
操控。
闪电滋滋滋跳跃着，愣是没爆。
但，精神水母随着霍忧手指头一点。
爆！
轰！！十二头小猎犬脑袋迷瞪，两腿一抻，全部倒地，口吐白沫。
另一边，乔戾根本来不及看自己的寄生体如何被击溃，他的感应得到了结果，瞳孔放大，迅速释放箭矢 。
不管对方的精神体多强，多克制自己的寄生体。
他们本体，人跟人，必有高下！
杀她！
他刚这么想。
后背拔凉。
下一秒。
诡秘之中杀出的红影。
血鬼罗亚。
就这么闪现在另一端，在乔戾的注意力被这边的霍忧吸引的时候，它水灵灵出现，以另一个红发霍忧的罗亚形态挥舞手中血鞭。
饥饿菌形成的菌流拖拽着餐厅内那些被侵蚀生命机能的光线在她身上。
充能。
而罗亚的血液源自....她自己。
那边的霍忧是“尸”，尸可以不需要血液，血液全部投喂给了罗亚，罗亚再以傀的状态出现。
但要施展出足够破防击溃乔戾的防御力，也就是破甲，那就需要....
随着那鞭子抽出，三段鞭+三段暴击。
血色雷霆。
乔戾被一鞭子抽爆了。
什么S格斗，什么双S，你这个S水分掺半啊。
除了身体强壮点，你的格斗术，有部长姐姐给我的牛皮吗？
那一刻，很多人才恍恍惚惚意识到一件事——高考副本里，她好像不会这样攻击性炸裂的格斗术。
是一直藏着，还是最近学会的？
“好像没人去评价过霍忧的格斗天赋是什么级别。”
“所以，她的格斗天赋到底是什么级别？”
——————
有人在墙上喷血挂着。
有人在握着鞭子走位中跟走来的血鬼罗亚合一。
黑发红发融合。
尸跟傀合体。
血液充沛，那苍白的皮肤温润了一些，但唇瓣越发嫣红，眉眼瑰丽，锁骨上像是在流动光丝....
饥饿菌拖拽的生命力还在一条条缠绕她的身体。
那种澎湃旺盛、且源自侵占他人而获得的强大，显得背德，又锋芒毕露。
乔戾已经被打断骨骼跟体脉，从墙上滑落下来，像是一条苟延残喘的狗。
他喘息着，“你这种布局，是针对对我实力的了解——我用了很长的时间一直在观察你，从伪装服务员开始....对你有了错误的实力判断才肯出面，那你呢？你是怎么对我有过判断的？”
“而且，我从周八那判断到你....难道他的立碑资质是错误的？”
他的判断错了。
她的判断显然是对的。
这是一场挑衅，也是有事先准备的搏杀。
她怎么做到的？
为了避免被她窥探到实力，他已经非常小心，甚至住进了也门家族，隔绝了外界刺探。
那她的机会只有今天的现场，那就不可能做战术调整啊。
霍忧走动间，说了。
“你了解的立碑规则确实没错，但莫尔迪基安是食尸鬼始祖，他非自然生命体，通过吞噬可以进化，也可以通过减食弱化。”
这一下，不仅乔戾错愕，其他人也恍然了。
饥饿菌！
她把饥饿菌用来混淆弱化周八的体质，而罗亚菌的数量也早就超过了乔戾对她的预判——她的体质确实不够时间发育到破万，也远不如他，按理说容纳的菌群是可以预判的，并不足以威胁乔戾。
但！
她同样用了狡猾的手法去压缩菌群的豢养难度——用饥饿菌来克制其他菌群的生命活跃性。
疯狂削弱它们，压缩它们。
就跟压缩包一样。
需要的时候，供给能源恢复它们。
这就能在最大限度上把她原本能容纳的10量度菌群，直接扩张到100量度！
而饥饿菌的数量并不需要太多，它的繁衍速度在副本里面就知道了——比纽约下水道里的老鼠都牛逼。
这就是她藏实力以及增强实力的刁钻手法。
旁人想不到，也学不来。
甚至，也没人想过她在高考副本第三关里面不仅通杀两个赛区，还偷偷吸收了饥饿菌群....
脑子太牛了！
但，她判断乔戾的实力....进而决定出手，那就是另一种路数了。
“难道，他是你故意派出来的！”
乔戾有点咬牙切齿.....
众人齐刷刷看向周八。
周八抬头，嘴角还沾着饭粒。
众目睽睽之下，他尴尬一笑，“别这么看我啊....我都说了，是我不小心打翻饭碗的，跟奥利斯没关系....我可没撒谎哈。”
“如果让你们误会了，那一定是我的错...”
“哎呀，我好愧疚。”
一边又扒拉了一口饭。
嗯，真香。
我跟老大果然是最佳组合，嘿嘿嘿，谁有我配合度完美？！
6！
奥利斯突然拍桌，“艹，老子就说没碰到他，这狗东西就翻了饭碗！”
这狗周八好大一个绿茶。
可怕的是所有人都信了，第三第四星环区的人，包括柳神在内，他们都以为周八是被欺负的，是第三星环区先发制人。
连奥利斯自己都迷糊了，以为真是自己吓到了人....他是真没翻人饭碗啊。
奥利斯，他好大的冤枉啊。
六月飞雪！
污蔑栽赃，搞事，造成后面的矛盾，引出人，吸引乔戾的注意力，霍忧出场，乔戾通过服务员的视角窥探周八进而判断霍忧....
现在想来，霍忧故意提出战争殿堂的奖励，也是让乔戾决定出场的关键。
这人太擅长琢磨人心。
乔戾：“那你一眼就看出服务员是我？你的洞察能破开廷达罗斯之猎犬的伪装？”
霍忧：“勺菜的时候，你没手抖。”
嗯？啊....
艹！
有点滑稽的百密一疏。
但她好吓人。
甚至吓到了萨鲁大学的学长学姐们。
二楼特别安静，没人再阴阳怪气了。
论实力，确实很多人是打得过霍忧的，甚至碾压局的也有。
但是，她才刚高考毕业。
未来呢？
她的体质刻度一万不到，就这么吓人。
学校有体质培养的捷径，只会疯狂提升。
——相信这些985的高材生们，他们比任何人懂教育资源的强势灌输下，天才的进步有多恐怖。
簪家的青年低声一句，好像在自言自语：“假如她的体质跟上了，格斗天赋又这么厉害....是不是就是另一个S?”
啊？
三，三S?
好特么稳定的资质——SSS!
萨鲁目前全校第一就是SSS，这人当年本来要去第二星环区的，但因为得罪了某个第二星环区的强大家族....未免被暗杀，最终放弃了那边的前程，选择了萨鲁。
从大一就是第一，大四了，还是第一。
四年铁一。
本来还拿着面包糕点的这些大学精英默默放下了东西。
他们闭嘴了。
最好的话语权果然是暴力。
要么听我说，要么闭嘴。
————————
可是....
“我承认不如你，但很遗憾，你就算击溃了我，也是你亲口说的不要赌约，那，它就不属于你。”
乔戾冷笑着，面目有些狰狞。
都这份上了，还在绞尽脑汁暴露狼藉的品格呢？
果然，这世上少有玩得起的豪侠。
霍忧走到了餐桌这边，她显然奔着那一块百年摩尔回环去的。
闻言也没回头，只走到一人身后。
一只手搭在了这人的肩头。
“我能不能得到它，取决于它真正的拥有者——如果我没猜错，这东西，是你们也门家族给他的吧，用来勾引我。”
“在这点上，我很满意贵家族对我的重视，某种意义上你们并未轻贱我。”
“那么问题来了，它，能不能给我？”
手掌划过肩头，在划动中，那种轻微的触感，毛骨悚然的加剧，最终贴着咽喉的三根冰凉手指。
柳神冷眼看华丽的人站在封狸身后，戏弄他。
封狸一动不动，脸颊有起伏的潮红，又在恍然后压着冷意，“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有本事，你杀我？”
“但你碍于萨鲁的校规，连乔戾都不敢杀，也敢来杀我？”
确实如此。
比斗可以，杀人不行。
大学里面公共场合基本都这样的规矩。
霍忧：“有道理，那你想过没有——假设你我都入萨鲁，将来就有四年的相处时间，我每天去打你一次，怎么样？”
“就以乔戾这样的下场。”
她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向乔戾那边。
“我想看看也门家族的长辈们能不能打得过萨鲁大学那强者为尊的校规，每次都来救你，还是有哪些学长肯被收买，次次来救你。”
“封同学，你的尊严扛得住吗？你被压制的发展，以及继承人的发展时间，经得起挑战吗？”
封狸：“？”
好恐怖的活阎王啊！
被拿捏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眯起眼，伸手，拿住了那根骨头，往后递过去。
屈辱，但他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霍忧拿了东西，笑了笑，把手指从他脖子离开。
“不用露出这么屈辱的表情。”
“你怎么就不想想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东西，本来就是你家的长辈符合贵族体面的一种方式。”
封狸错愕，其他人也呆了呆，老师们交换眼神，静默不语。
“百年，千年世家，三代而斩，大多是因为在人脉上的布局不够，又在树敌的路上过于高傲。”
“本来就不是死仇，双方各退一步——搞不定我，就给能搞定我的赔礼。”
“这东西，我收下了。”
“从此两消，假如有缘分当同学，也算是同年同窗，还是得正常往来，假如，你我有幸都去第二星环区。”
“恕我直言诸位，你们恐怕更得寻找跟我一起吃饭的机会。”
离开第三星环，去第二，第三第四这一届的考生都只能站她身后。
这就是趋势。
她不是这些学生，早就入过社会，比这些人更懂得名利场的社交规则是什么。
犟种是要灭绝的，灵活才是王道，道德品质也不是衡量社交关系的唯一标准。
成年人的世界哪来那么多是非对错。
也门也得顾忌她将来能攀附的霍氏，或者其他强大氏族，哪怕找个强悍的师傅，也足够变成也门家族潜在的敌人。
乔戾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进退。
败了，给好处，抹平仇怨。
这种路数对霍忧一定有效——也门家的老狐狸也判断过霍忧的为人。
他们是对的。
霍忧接受了。
给了彼此体面。
而她拿着东西，说完这些话，走动间，细腰长腿...到了行政厅的大玻璃隔断前面。
看不到里面的人，但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
看到了一切。
她靠近它，近距离看着，如同那次在考试空间让封狸内心破防的对视。
这一次，她是平静且礼貌的。
“是吧，里面的也门家族前辈们。”
“虽然过程很不礼貌，但我觉得结尾还行，假如封狸同学以后愿意交我这个朋友的话。”
行政厅内，也门家主也就是封狸的爹默默取下眼镜擦了擦。
“他会的，这是他的运气。”
因为，也门家希望自己的大公子能去第二星环区闯荡，而不是在家门庇护下的第三星环区。
为人父母，还是得长远计。
虽然过程....是不太体面。
还好结果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