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寂之海, 作为现在的无骸之主，其余无骸者对柳神这位新的三阙领袖并不是非常感冒，毕竟后者一开始就突然从第二星环区提升上来的成员, 平日里也不与人接触, 虽然也不过分清冷傲慢，甚至很少妨碍他们，但越被看重越被嫉妒。
无骸者, 这种精神天赋体超乎寻常的存在，似乎连精神情绪也是走的极端，一群飘来飘去的无骸者, 少有对柳神抱有善意的，极少数有好感，或者看好她想要投靠的, 也因为后者的冷漠跟疏远不得其法，久而久之，一粉顶十黑，可能还比那些明面上还敌意的越发厌憎。
可她是无骸之主了，根本上永远凌驾于他们。
罗辑.鲸垓被不少无骸者私下找到，表达了某些愤愤不平的期待跟抱怨，比如师傅没了, 应该是你上位的, 什么时候轮到那柳神了，比如她年纪轻轻, 哪里比....
罗辑.鲸垓好歹是大将战力，怎么就让一个21岁的小丫头上位了呢。
所以在柳神上位的这段时间，无骸者内部就是不平的，只是苦于罗辑.鲸垓没有大动静。
罗辑.鲸垓不想？
不, 他想，但不敢，因为不蠢——三阙之主的位置从来不是个人奋斗上去的，而是拂仑王跟人神分别定的，哪里轮得到下面的人叽叽歪歪。
而且罗辑.鲸垓顾忌柳神背后的霍忧，毕竟挨打过，知道对方多狠，且挨过打差点噶，才知道跟霍忧斗过后还能被后者保留亲密私交关系的人会有多高的含金量——霍忧身边基本不留无用的人。
可见，这柳神绝非寻常人物。
彼时，在外海之事后，罗辑.鲸垓真惊骇呢，不管下面一群人议论纷纷柳神从中脱险，但于其中也没多少存在感....这一次，没人再表露恶意了。
因为，霍忧成王者了。
还逼着拂仑王跟克苏鲁第一王者阿曼司都只能放走她。
摧毁顶阙，迄今厉棠都没干的事，她干了。
历史上也只有预言家凶名赫赫当年差点毁灭整个人类根基，也屠杀了一大半人族，后来几千年疯狂繁衍才有现在的人类规模。
话说远了，反正罗辑.鲸垓是更冷静下来了，堪比脑仁都泡在了冷水里，很快联系了平日里簇拥自己的那群无骸者心腹闭上臭嘴，别给自己惹麻烦....正好鲸垓家族的人也联系了他，让他悠着点，别掺和进去。
族长亲自联系，那自然是天大的事。
王者啊，高高在上。
“就算我们是九大氏族，家族有巅峰大将坐镇，其实王者要灭，也是抬手之间的事，所以，明哲保身。”
这些顶级世家代理人或许在武力上是保守在大将级别的，甚至有些不是巅峰大将，只是中段或者高级，还有些是不擅厮杀的，但从行政管理跟布局谋划方面，能掌握如此庞大家族数千年，陪着拂仑一族共享荣华富贵还不被杀鸡取卵，这种世代择选顶级继承人一代代传承的含金量是非同小可的。
所以罗辑.鲸垓这种在霍忧看来极其平庸不值一提的人物，已经是人类年轻一辈的天花板，还是能以十年单位起算的那种，他都如此，就更别提这些族长了。
他跟罗辑.鲸垓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站在家族于顶阙世家建筑群眺望已经退走自然绿意的超级大都，眉眼忧心，后者却不知他真正的思绪，在那边倒也应下了。
“我知道的，族长请放心。”
“胜败常事，我败给霍忧，早知远不如她，这柳神也绝非等闲之人，我若是坐井观天，为了那点仇怨跟现在的无骸之主位置去找她麻烦，才是自寻死路。”
族长对此还是欣慰的，但也知道这个后辈品不出现在的风向。
他没说，挂掉后，回屋，看到了情报人员传来的机密讯息。
其中包含了十几个顶级世家各方的反应，也包括叶醉跟霍青樘还有霍比斯特族长等一些行为异端却最擅长谋局的人....
“现在这局面啊，是真不好说了，克苏鲁王者，竟然也会被21岁的人类给侵占了？”
这合理吗？
得知消息的时候，这些也算见多识广的大族长们小脑都萎缩了。
是他们落伍了吗？
还是这么多年的人类发展史就是平庸的代名词，终究要被不平庸的异端打破。
看完所有情报，他想了一会，拨通了霍比斯特那位老太太的电话。
聊了几句。
其中涉及四个关键词。
稷下，叶醉，瑟因罗金，霍家。
“稷下那边没反应？我以为会给我们这些家族一些意见，保持对王的无上效忠。”
顶阙事件无疑大幅度重创了王族权威，带来的是霍忧这个崛起的新王威势。
作为人族各方势力往上细化集中的终端，这十几个超级大权贵的态度显然很重要。
作为世家之手，稷下太安静了，显得奇怪。
霍比斯特族长那边还在抽烟，年纪一把但风情万种，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了两轮但已经白发苍苍的鲸垓族长，“稷下有稷下学宫当根基，那边有王者，本来就是天子近臣，跟我们又不一样，也没有选择的余地，那边做什么都没必要。”
“而且景.稷下在。”
“景？她不是一直不愿意完成婚约，王族竟也让一直卡着，所以她有什么特别的身份？难道，她是稷下学宫选定的下任宫主？”
这话算是有点敏感了。
霍比斯特老姐姐：“我只知道她的程序制造能力不会被无端默许存在，一切都是有征兆的。”
豁然一惊！
对了，现在拂仑系统跟王下赤壁都覆灭了。
两人刚说完，就得到通知——新系统已经组建完成，各大联邦势力跟大氏族可以第一梯队接入。
而这个系统....大概率是景.稷下负责的。
“那就比教育部快一步了！！”
“如果全方面铺盖网络，连第二星环区这些地方也全都覆盖，人族数据都重新管理，那....厉部长那边确实会非常失势，重要的是联邦可以重新立法，让教育部放弃王下赤壁，接引现在这个新系统，毕竟现在无数学校跟师生都没有王下赤壁可用，已经等于报废了。”
“厉害。”
变革就这么无声无息来了，拂仑一族无疑快了一步——拂仑王是没想到厉棠可以击溃拂仑系统，但他也做好了后手准备。
景.稷下就是备选。
她的稷下系统.....
果然，紧接着他们就得到内部通知，定了贵族院的会议，大概率是要统筹他们集体向教育部施压，要求重新立法引入新系统，大幅度摧毁且蚕食厉棠布局多年的根基。
战争啊，从来都不只是厮杀格斗。
人族数据中心....超自然宇宙兵家必争之地。
鲸垓族长：“原来如此，此前我以为稷下世家会在意一些兔死狐悲的事，是我狭隘了。”
假设他们这些氏族将来被拂仑吞掉了，稷下还能逃得掉？
“就算没有这个替代的系统，他们家也不慌。”
“事还是要有人干的，拂仑又不是预言家，预言家不走人间封王的王道，人家要的是宇宙秩序重开，规则自他脚下而生，就不是一条路线。”
鲸垓族长其实也能明白，就是希望有个顶头的抗事儿，都说每一个族长都是庞大家族的话事人，是顶天立地抗事的，其实他们毕竟也是人，有些时候也希望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更希望家里能跳出能耐的，结果棒子，他们好舒舒服服退休。
这么一想，波斯莱尔家的可真是好福气啊。
“为什么，霍家的不算？”霍比斯特老姐姐好奇。
鲸垓族长一抽嘴，“您还需要问我，霍断血是什么变态您还不知道吗，就爱打打杀杀，啥事都不管，就爱待前线....今年战役多起，最高兴的也就是她跟那些鹰派嗜血将领，生怕这种能合法杀人的好事没了，吃住都在前线....”
鲸垓家族是搞交通部起家的，战乱起，交通部最烦了，也最怕被拿捏，所以他头疼。
说起霍断血，真的是三天三夜说不完，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心理阴影的，谁让他们这些代理人在从前年轻时也是一地鸡毛呢，斗来斗去不知道多草台班子，那逼格还不如现在的霍忧他们呢。
老一辈的，主打一个热血。
暗杀强杀骂架是常有的事。
反而是到了叶醉跟霍青樘，再到现在的霍忧他们，从殿下们到年轻崛起者们，一个赛一个阴险。
霍比斯特老姐姐哈哈笑，倒也不反驳，但提起：“叶醉也尴尬，她最初崛起靠的是瑟因罗金这个克苏鲁王者成员，现在人族跟克苏鲁关系紧张，她以前也算提前预判到了，所以跟各方的关系都比较平衡，虽说以前都认为两边下注等于得罪所有人，但其实是叶醉布局的都是民生基础，反而不碰高附加值的核心产业，只要没到威胁特别大或者得罪死了，要么被留下致命把柄，只要司法部不倒，人神对人类的秩序还有态度，那波斯莱尔家族就没事。”
“你觉得，人类是可以没有枪炮呢，还是可以没有口粮生活等必需品呢？”
嗯？嗯....
鲸垓族长突然想起波斯莱尔这些年确实因为根基在第二星环区而被边缘化，甚至其他家族多多少少也啃食产业以及联邦经济部也多有找麻烦，波斯莱尔不可能完全应对，所以损失+割让了不少高附加值的产业。
以前认为这是斗争失败的代价。
现在一看？
对方是故意示弱以合理换取战乱跟灾后重建维持人类根基而必须的民生基础产业。
食物、制造业+低技术含量的健康医疗，以及基础修炼资源。
这些顶级大氏族们都看不太上的产业，现在波斯莱尔家族的经营范围内占比很高。
“难怪他们家的人满宇宙跑.....分配很广。”
“也不是那么在意后辈的武力修炼水平，有点佛性随缘，现在看来，这是叶醉的策略。”
她割让的是顶端权力跟介入未来大局的影响力，选择后勤基础，保的就是——将来人族但凡能存活下来，那波斯莱尔就能派上用场，留存香火，并保证发展能动性。
这么一想，稷下跟波斯莱尔两家就这么脱身且布局好了，霍家也不用说，霍忧本来就是人家家里的....也无意摆脱，至少后者跟霍青樘的关系一直不错。
“怎么觉得越发值得焦虑了，我们的前途可没定啊。”
鲸垓族长也算是特地提醒——老姐姐，您不慌嘛？
后者安静了一会，笑出声来。
“我倒觉得，三方并立永远比两端冲杀来得安全。”
“不过，那个柳神，好像有点不对劲。”
“准备开会了....大概率在我们开会过程中，关于柳神的事也开始了。”
——————
罗缉不知自家族长跟其他族长们正在面临联邦跟教育部的新一轮争斗。
他这边还挺听话，也看下无寂之海的无骸之主居住庭院。
从前的无骸之主对外表现温和，待人和善，下面不少徒弟跟追随者都信奉其入骨，到现在都还在痛苦其陨落......
柳神却表现缺缺，甚至连人家住的地方都懒得踏进去，掌管这里后，去过库房，接管了里面的资源，也上交了上面不少资源，但唯一没法诟病的是——她至少保证了对下面一群人的供养。
这也是无寂之海至今还算太平的原因。
但外海回来后，柳神拒绝了联邦医务部的疗养邀请，回了无寂之海，众人也不难理解。
走无骸者这条路的，终究无寂之海才是最佳修炼地。
此时。
无寂之海云雾缭绕，水陆云三空间像是三明治一样划分明确，悬空栈道，浮空庭院，三色间离的窗外世界，拉近视线往内，可以看到敞开的古木窗柩里面，重新恢复病态感的柳神盘腿坐在垫子上，撑着下颚仿若观海，但周身都在萦绕恐怖的精神气流。
再嫉妒，再排斥，无骸者们也始终没法否认——柳神的天资确实比罗辑高，因为吸引的无寂海精神气流是极明显的。
“她还是没脱离血肉本体的，如果完全无骸体，吸引的效率会是现在的七八倍。”
“不止，资质越高，精神体纯度越高，远不止七八倍.....”
他们讨论的时候，却不知柳神的一切，都在拂仑之眼的监视画面中，而画面，又在弗洛琅刻.帝幽塔跟其他司法部大法官严重。
在监控室里，还有挽礼这个在动乱中补缺了空位得以晋升部长级的新高官，这也跟她发挥出大将战力有关。
大部级高官，必然得是大将，尤其是执法部。
不过她现在是警务部部长，脱离了执法部，跟弗洛琅刻.帝幽塔也算是勉强同级，两人此刻都在观察画面中的柳神，也看到了108个拂仑之眼结合的拂仑意识洞察出的数据。
血肉组织，基因浮动，精神体数据，能量体数据....
清晰准确地近乎可怕。
挽礼很清楚——相比于第一次对部长们的洞察，它在第二次大规模使用的时候已经再次提升，现在是第三次。
柳神一开始就跟霍忧一样属于不易被洞察的特殊人类，虽然修为上不到大将，但能被选为无骸之主，就有她的厉害地方。
“她的精神体现在是大将中段水平？而且精神体密度比正常大将都高两倍？”有个政治部的副部长迷茫，震惊之余都有点不理解了，甚至怀疑，“那她是在伪装实力？这太可疑了，她是在图谋什么吗？”
不合理，自然可疑，可疑就是有罪。
在现在阶段，他们既然怀疑上了柳神，就是极端的偏见——她跟霍忧关系太好了，又来自教育部的大本营第二星环区，如何不让人心有偏私。
弗洛琅刻.帝幽塔：“没有伪装，体质跟能量依旧没突破大将。”
有人：“这确实不合理，精神体都到这个地步，她若是脱离血肉之躯，以无骸者的身份都可以直接按精神体晋升大将了，如果非要留着血肉之躯修炼，那以她掌管无骸者库房后，按照资源部反馈的资源量级，足够她用里面的顶级资源迅速提升到跟精神体匹配的级别了，她远比霍忧更具备资源来处。所以她为什么没有突破大将？而且在前面那些事故中，她完全没有参与表现，就算躯体跟不上，只要脱离，她就能发挥出中段大将的战力，而且实现的是精神打击，但她一直没什么反应，这不符合一直以来我们对她的评估：她本该是极少数能比拟霍忧的当代天才。”
“且涉及情感投资，于情于理，她都不可能对霍忧这些事毫无动静。”
在别人身上完全不需要任何怀疑，但柳神不突破大将就是猫腻。
她又不是晋乌白殿下，需要为其他天体的寄生做未来储备。
无骸者就是.....
挽礼：“别的我不清楚，但以我对柳神的了解，这姑娘野心非常大，如果我没猜错，她没打算走无骸者的路线——她大概知道纯粹的精神体是无法走天体跟附融路线的，因为任何寄生跟合体，就是需要实体。”
“而且你们看她的体质跟能量数据，密度压缩程度跟她的精神体密度同步共频。”
“我想，她可能走的是神暗那个路线？”
挽礼也只是猜测，但数据上是可以分析的，其他人一时也没反驳，只是觉得....神暗路线那么好走吗？她想走神暗，为什么入无骸？
他们又开始了新的怀疑，但很突然，所有人都安静了，因为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人。
柳神偏头看去，看向不请自来的客人。
——————
“前辈这样来到我这，我不起来行礼，算礼仪上的打平，都不需要为此承担体面损失吗？”
柳神可不如无骸之主擅社交态度，她温和，仅保持礼貌，又让你确实感觉到她的冷淡。
獬若.白山走过去，坐在对面，看柳神好歹还是泡了茶给自己喝，也不挑剔，只说：“那完蛋了，我来，所谓目的就是不礼貌的。”
柳神：“审讯？”
獬若.白山：“无骸之主，你的师傅，他把你带进精神黑洞，在预言家出手之前，他已经开始吞噬你了吗？”
安静。
非常安静。
挽礼等人也都安静了。
无骸之主培养徒孙，偶尔挑最看好资质最好的送进精神黑洞秘密吃掉——对外就说修炼失败被黑洞吞噬。
有些活着出来自然是没事的，偶尔有个别死了，也是正常。
修炼本来就是冒险之时。
时间一长，生生死死，加加减减，都没什么人在意，而这样的秘密，也只有极少数的大部长跟拂仑王族内部知道。
但三阙嘛，没法说。
獬若.白山最早知道柳神这个人，也知道霍忧跟厉棠接触，比如九爻那会，她就很奇怪一件事。
“当时，我以为厉棠既然出手救霍忧，也在那边看过你，以她要布局人族的性格，多多少少要给你提个醒。”
“到了我们这个年纪，都知道天资好的后辈死一个没一个，固然她性子非常残酷，从不干预小辈养蛊式决出，可养蛊的前提是有个瓶子保证合适的生态，而非被降维抹除，你跟霍忧乃至挽礼这些小孩，基本都在这个模式中，她既然能出手救霍忧，就不至于对你的风险视若无睹。”
柳神动作都不带被影响，只淡淡一句，“我跟霍忧不一样，厉部长理当看重霍忧。”
这话.....獬若.白山觉得不像是遗憾或者不满。
“所以关于无骸之主的问题答案呢？”
柳神：“在预言家出手之前，他就动手了。”
这个答案非常露骨，因为这意味着——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毕竟你不可能是无骸之主的对手。
她为何如此坦白？
审讯意味着是一个可以/必须撒谎的过程，但凡有证据，就不需要问了，直接缉拿就可以了。
柳神实不必要如此坦白。
獬若.白山没有问，因为柳神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头，就必须往下解释。
“我没死，是因为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什么货色，也不需要任何人提醒。”
“大概厉部长也看出来了。”
獬若.白山惊讶，但不动声色。
柳神在泡茶，但姿态跟神态乃至语气都带着几分轻慢。
“像他这样的宇宙一方领袖，看似人类瑰宝，一枝独秀，实则优势在于出生早一些而已，他是第一个待在拂仑王身边且表达忠诚的无骸者而已，有时候权力跟地位的分配并不看天资跟实力，只看是否用得顺手。”
“所得来自分配，这样的人能有几分能耐？”
“我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他的上限不如我，但若非他非要选精神黑洞，我也没有机会。”
“獬若前辈，其实你应该也开始怀疑了——我并不是无骸者。”
互相择选的朋友，骨子里就是同类，柳神本也是对上者毫无敬畏之心的人物，甚至她还没多少人情世故，怎么可能对无骸之主有“尊师重道”的思维，而且她还能看到无骸之主那华光万丈之下相比她跟霍忧的平庸。
但这是意识形态的问题，反骨嘛。
能反成功，就得看硬性条件了。
所以她不是无骸者是什么？
獬若.白山安静片刻，目光也在烧热的茶水顿了一会，才抬眸说：“选择精神黑洞动手，是因为它在宇宙规则中，能阻断人类因果线，因为宇宙的运作肯定高于人类的运作，这是无骸之主的诡计，他也好名声，但你能在里面有把握对付他....你是完美人类？”
完美人类？
那是什么？
挽礼这些人压根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隐晦察觉这个很高端机密，就跟王者数量这些战略机密一样仅限于极少数人知道。
这些人面面相觑，但知道这次审讯后，他们肯定要签署保密协议，被严格约束嘴巴。
柳神：“我也不知道这叫什么，但我确实看到许多生命体的时候....觉得不过如此。”
獬若.白山：“完美人类，指的是生命体从诞生之初，基因底线就是摩尔天体级别的，也就是适配吸收任何基因摩尔物质。”
这时候就很敏感了，因为弗洛琅刻.帝幽塔他们立即想到了两个氏族。
1，拂仑。
2，魔昂在夜。
柳神：“那我一开始不是。”
獬若.白山：“一开始谁都不是，需要诱发激活，因为年幼时就暴露这样的基因摩尔特质，就不是可以吸收任何生命体了，而是会被其他生命体循着美味过来吞噬，而你们这样的生命体基本是自带聪慧来的，年少早夭，可能从婴儿时期就有自我防护意识，基因摩尔会出于封闭状态，所以，你一开始只是个普通人，普通高中生，可能比一般人优秀，但也没有优秀到让人想要吃掉你的程度。”
如果霍忧在这，第一反应就是——唐僧？
但这里也能解释柳神为什么能适配容纳多个寄生体。
当时对她的判断还是保守了——她自己的生命基因阀度非常高，本来就能驾驭所有克苏鲁，生命力不会排斥，在协议上也不可能被反噬。
所以只能她的能量足够，就一直寄生。
这里也符合拂仑一族的寄生天体远离——他们的基因阀度摆在那。
其实能寄生天体跟其他顶级生命体的也还有魔昂在夜，不过后者被灭了，这种天选种族就只剩下拂仑。
再后来，人类因为庞大的数量产生质量，有了钟言，厉棠，霸川老祖这些人。
但现在看来，也有柳神跟霍忧这样的人。
那现在也回答了校长跟霍忧的聊天——神暗之主守天体世界的那扇门，不让偷天体，就是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种能偷天体的生命是存在的。
更解释了为什么柳神不舍弃血肉之躯，也解释了旁人看不出霍忧的底子也就罢了，连柳神都没摸准来历。
啧，天选之人。
她比霍忧更具命运戏剧性？
挽礼难得有点走神了，觉得这一对年轻小闺蜜的人生走向有点怪怪的。
看似关联，但错开，看似错开，又好似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獬若.白山是真的感慨了：“原来如此，厉棠也是这类人，难怪她能察觉到，也没管你，那会应该也期待你能反拿下无骸之主了，因为精神黑洞里面，他的精神体对你的量级优势反而弱化——你可以凭着基因天体的底子去引动精神黑洞，弥补差距，跟他搏杀一局，但最后肯定是你赢，因为你有身体，最后是采取寄生黑洞中的精神陨石碎片物质留存根基吧？”
强大的人可以省很多事，人家不仅能听懂你意思，还能举一反三，远比跟无知的低级蠢货解释来得轻便很多。
柳神：“确实如此，不过我没有博那黑洞中留存宇宙精神陨石碎片的巧合性，而是在入无骸者之后，听说了他偶尔带一些人....那时候就开始搜集这方面的天体碎片。”
不是陨石碎片，而是天体碎片。
她确实没有落下霍忧太多，只不过方式不一样。
獬若.白山：“你比她能忍。”
柳神眼神意味深长，“小时候还以为是天性傲慢，这实在不可取，也出于自保心理，装得一派知书达礼，但人一旦到高位，能一直约束人类劣根性的凤毛麟角。”
獬若.白山：“你是在强调你是人类，而非超出人类的某些存在吗？”
柳神：“我看着像预言家？”
“虽然，有时候我也希望自己是。”
有时候。
獬若.白山：“你主动告知的信息很多，很紧要，甚至对你绝对不利，总不会是出于对我的尊重或者是因为察觉到联邦正在怀疑你，你被层层布控，觉得没有必要隐瞒，这才主动？”
柳神：“我一直都觉得一开始就没看出问题来，真出事了，更查不出来。”
她是意思是她突破了，更不可能被看穿。
獬若.白山：“无骸之主是你吃的，还是预言家吃的？”
柳神：“我吃了一半，预言家就出现了，我跟无骸之主不得不结束对抗一起对付预言家，可惜不是对手，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可能说实话，在当时，于是装虚弱。”
“如果能吃掉半个无骸之主，也足够你突破了，为何现在....”
柳神：“打基础。”
“我不喜欢比霍忧差太多。”
“她有王者之资，难道我只会在大将？”
她的语气很平淡，却让监控室几个部长表情复杂。
时代真是变了。
獬若.白山：“言论决定不了什么，我只能感谢你的坦诚，但测试还是要的——如果你不是预言家，联邦默许无骸之主这样非德之人占据高位，只因有价值，同理也不会在乎你反吞噬无骸之主的过往。”
她手掌扣在桌面上，翻过来，掌心蠕动着拂仑之眼，如魔如神，释放着恐怖的权威。
本来还煮着的茶水直接温度停滞，水体也全部解离。
拂仑之眼要彻底解析柳神。
确定她的实质。
柳神也不抗拒，伸出手，任由拂仑之眼攀爬到自己的掌心。
獬若.白山深深看着她，不管柳神是不是预言家，这人的心理素质绝对可怕。
解离，是残酷的，血肉骨骼能量寄生体乃至精神体就不只是此前的洞察了，而是让它直接入体。
你看的，或许只是表象，是人家可以装出的皮囊，数据是造好的。
一如霍忧那种伪装的能力，就让联邦现在想起来都如鲠在喉。
但入体，拂仑之眼彻底穿透筛查，那就不一样了。
但结果跟曾经查霍忧的一样。
没有问题。
只是解离出的东西.....獬若.白山确实看到了小精神天体跟来自无骸之主的精神骸骨——它浮沉在柳神的精神海。
她没撒谎，也算言之有物。
拂仑之眼也都入体查了，来回筛了很多遍，已经彻底达到了解离的极限。
獬若.白山不吭声，等拂仑之眼自己出柳神身体，“你，不会也会霍忧的特殊精神核共享能力吧，能同步让不同的躯体存在，其实你真正的本体在别的地方。”
柳神眼皮动了下，看向不怀好意甚至带着几分犀利的拂仑之眼。
“我需要努力证明我有这样的能力？”
.....
好腹黑啊柳姑娘。
拂仑之眼：“你跟你的闺蜜一样，不讨人喜欢。”
柳神：“我倒觉得你们拂仑王族蛮喜欢她的。”
被勾搭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她的语气难得不好，眼神也犀利起来。
拂仑之眼：“......”
安静，很安静，柳神继续泡茶，但她在等结果，獬若.白山也在等拂仑王那边的决断——拂仑之眼有意识，但它之所谓审查本身，真正决定联邦要怎么处理柳神的是拂仑王。
说实话，目前没有任何处理的必要。
你没证据，非要把人打成预言家，这对联邦有什么好处？
只因为对方不礼貌且跟霍忧亲密吗？
獬若.白山：“我突然觉得你们这个时代，比我当年有意思，但你这么镇定，明知我方来者不善，先入为主，甚至也不那么客观公正，还愿意花时间跟我有来有回。”
“最重要的是，你没有提前脱身离开。”
“做好了最坏打算，但也做好了做强的后手？”
她年纪太大，比厉棠都早了很多，相当于她那个时代的魁首，但也并不是时代的逆风者。
柳神给她一种——憋着大招的感觉。
“没有，我占不了克苏鲁王者的身体。”
“我也不喜欢与人有来有往切磋脑力，没有那样的恶趣味。”
獬若.白山：“除非跟霍忧？”
柳神安静了，没有否认。
在安静中。
拂仑之眼那边传出冰冷又隐约熟悉的声音。
是拂仑王的。
“杀了她。”
挽礼等人一时安静。
气氛也沉谧了。
拂仑王他......
其实也不是那么意外，因为杀柳神的原因基本跟灭魔昂在夜一样——威胁。
獬若.白山十指交叉，没有直接回应，也就没有默认惩戒拂仑王命令的意思，她看着柳神。
看她到底有什么底牌。
也在考虑在眼前明摆着有违司法的前提下，要不要遵从王的命令。
又是否违背神暗跟人神的宗旨。
但主动回应的是——水壶重新烧水，而且冒出了热气。
它脱离了拂仑之眼对这个无寂之海的锁定。
嗯？
拂仑之眼小小掌心一只，突然盯着柳神，而柳神握了烧水壶的把手，淡淡说着话。
柳神突然开口。
“我在吞噬无骸之主的时候，也算知道他脑子里一点秘密，比如三阙成立是因为当年对付预言家的时候，引预言家的毁灭力量是针对所有生命体的，当时人族基本无人能避开毁灭大天体的诛杀，人神为了对抗这种毁灭力量，就把己方参战生命体拆分出了三部分，第一是精神体，第二是躯体，第三是力量运行框架，比如寄生体，能量跟规则等领悟能力。也才有了无骸者，裹尸之主跟神暗三阙。”
“三阙合一，就是人神当年跟那些前辈强者们对付预言家的阵营，至少他认可了这三位同伴，但后来都战死了，三人陨落，各自化为无寂之海，无尸漠北跟神之陵，也是如今三阙各自镇守之地。”
“它们在，但人早已今非昔比，至少无骸之主根本比不上当年的初代无骸王者，他遇袭的时候，连无寂之海的自然大势都没法操控，王，您不觉得可惜吗？”
拂仑王安静，过了一会，“你能？”
柳神不回答，但一手握着茶壶泡茶过第一遍水，外面整个无寂之海已经脱离空间体，直接如绝对漆黑的莲花一样，一瓣瓣往内回收，朝着她所在的住所不断压缩。
所有人震惊，但受到了至高无上的压迫，这些无骸者跟被掐住了咽喉的蝼蚁一般全部朝拜在地。
挽礼等人能看到的画面也扭曲了——拂仑之眼被影响了。
无寂之海，已在柳神意识掌控之中。
随心所欲。
要知道裹尸之主现在都没能做到对无尸漠北的自然大势掌控！！！
他可是巅峰大将，但柳神....因为她是在精神体层面上的中段大将，且学习了无骸者的秘术，所以能做到对无寂之海的完全掌控？
后世者，比肩曾经的人神认可的同伴。
这就是天选的....
柳神已经在倒茶水了，两边各自一杯，她自己握着小茶杯，没喝，但手指来回碾转杯身。
“王，现在的我，具备不杀的价值了吗？”
拂仑王的回答很干脆。
“忠诚？”
柳神：“不涉及霍忧，我没有原则。”
“涉及预言家，我可以跟拂仑永远同一战线。”
拂仑王：“为什么？”
柳神：“嫉妒。”
安静，安静之后是撤销。
拂仑之眼解除了，飞向宇宙天体世界之前，它对柳神说了话。
“你最后两个字，含金量百分百。”
“我感受到了你的情绪。”
“嫉妒是人类最不可控的原罪。”
王跟拂仑之眼的威胁无声无息解除了，獬若.白山也没必要逗留，正要离开。
挽礼这些人也正要撤离监视。
突然。
外面动静.....那恐怖的无寂之海自然化势形成的超级黑莲...轰然吞没了所有人。
吞噬。
只留下了一个罗缉.鲸垓。
因为需要留一个能办事能走行政的爪牙，别的，全杀，全吃了。
獬若.白山回头看柳神，后者已经喝了一口茶，抬头看她。
“贪食，也是原罪之一。”
——————
獬若.白山离开后，回了神暗。
也就是神之陵。
这里的菱形镜面被阳光照射刀影在巨大的教堂地面。
形成锋利的暗影棱角体。
它好像一个烙印，但它会动，会说话。
这是神暗之主本体在天体世界时留在老巢这边的武力镇压。
獬若.白山提起了刚刚的事。
神暗之主过了一会，攀爬到她伸出的掌心，附融了，通过她回溯时间，实地审查了柳神。
得出结论。
“她的精神核确实不是预言家。”
“那无寂之海是初代无骸王者陨落后化身的实体精神海，他死于预言家之手，世代憎恶预言家，她能掌握无寂之海，就是通过了无寂之海的审核，默认她具备这样的资格，而且无寂之海是有意识的，拂仑王应该已经交流过，确定她没问题。”
獬若.白山：“那倒是幸运。总不好像逼走一个霍忧一样，再逼走一个柳神，至于她跟霍忧的关系，也明确说了只要不涉及霍忧，只要是在对付预言家这件事上，她跟拂仑，跟我们联邦，跟人族，都是一致的立场。”
神暗之主：“她不参与，这是她的态度，也没有干预的意思，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獬若.白山皱眉，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神暗之主已经脱离，回归地面，重新形成冷酷的地面阴影。
要对霍忧出手了？
那预言家后来突然就带着门外人消失了，难道真跟霍忧....
獬若.白山隐隐头疼。
不然如何解释预言家明明有实力，也不像拂仑王受制于霍忧当时的黑手，他为什么不出手？为什么不抓走霍忧？预言家现在又变成了什么身份，隐藏在这浩瀚宇宙无数生灵之中？
而且，人神怕是要杀霍忧了。
果然，没多久獬若.白山回头看，发现那教堂地面的黑暗阴影已经不见了。
神暗之主的副体，离开了，要去办事了。
————
外海某处。
蒋鳖孙等人其实也疑惑，但预言家并不多说，离开岚山秘境一段时间后，来了这里，预言家在下命令让他们接下来往回搜集以前所有藏宝地的资源储备，门主寽仄询问为何不带走霍忧。
“既是夫人，又关乎尊上前途，我们宁可冒险，也想将夫人送到您的身边。”
预言家抬头，对此不置可否，说了一句。
“爱她，就是放她自由。”
嗯？
嗯.....
虽然老奴跪了，但这些人还是有点不适应预言家这样的言语。
好在，预言家又笑了下。
“你们的夫人她下一步肯定要去天体世界，或者去图谋王下赤壁留下的根基，拂仑王跟人神也不会不防。”
“让她去引走他们的注意力，不好吗？”
额？
门主寽仄顿了下，“那我们把这些资源全部收集回来.....”
预言家：“我的毁灭天体虽然已经复苏，但人神把控天体世界，利用天体彼此的牵引力舒服了它，让它无法随我意志降临，那我也只能走其他法子.....先把“门”召唤了。”
门，是什么？
是噩梦，是地狱，是当年第三战役中屠杀了三分之一人族的超级大招。
门主寽仄等人瞳孔震动，立即低头应下...接着全部退下。
————
这些门外人高层离开洞穴后，又相继隐秘离开，但门主寽仄跟蒋鳖孙又私自会面了。
“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尊上不吞噬霍忧....总觉得不对，其实哪有什么夫人，就是原点，以尊上当年的作风，早就把霍忧给吞噬了，绝没有这些理由。”
门主寽仄垂眸，嘴角下压。
“这不重要，毕竟涉及什么情爱，只要是跟生命体就难保不理智，人神跟预言家的原始生命也依旧来自人族，难说。”
“但对什么爱人特别，没必要对我们这些人特别。”
“他，竟然都回答我们了。”
门主寽仄表情隐晦。
“真正的预言家，绝不会事事有回应。”
蒋鳖孙震惊。
门主寽仄眼底有阴狠，“你我还得再筹谋...如果他是假的，那让我们筹集宝藏就是另有诡计，是为了一锅端走我门外人的根基。”
蒋鳖孙有些着急了，“那怎么办？不找回这些宝藏？”
门主寽仄：“要找，但，要把那些老人都找回来，他们足以对付这个假的....而且假设这个是假的，那些宝藏里面有尊上的真遗骸各部分，如果一直以来都是假复活体，那我们也之能放弃当年的复活预言，选择继承了。”
蒋鳖孙怔了下，看了看门主寽仄，点点头。
殊不知....在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预言家这边。
“他们好像怀疑你不是预言家啊。”
“可你真是。”
“不过，你当时要被无骸之主吞噬的时候，不也很震惊吗？”
他的脸，总算变化了，有了明显。
左半张脸是美得惊世骇俗的绝美脸庞，更成熟且神性，右边则是....柳神。
更年轻清冷一些。
两张脸，两个意识。
之所以连神暗之主也测不出柳神是不是预言家，就是因为——时间，未来，过去，它改变了一切。
柳神垂眸，淡淡道：“当时我也算贪心作祟，也信了可以拿下无骸之主，但你故意弄出预言家的气息....迫使我不得不接受现实，按照你策划的路子走。”
“现在他们怀疑我，自然也是你的责任。”
“但凡你这个预言家是巅峰状态，我未必抗拒。”
未来的“柳神”，她在笑。
“是吗？那时候就方便你把霍忧摁住，关在密室里？她反抗不得。”
“也好过你现在....不敢伸张身份，又沉迷于用这个身份去欺负她，难道你不快乐吗？”
“你唯一不愿的就是一旦暴露，霍忧基于她现在的立场跟厉棠那些人的影响，十有八九跟你对立。”
柳神闭上眼，眉宇紧锁。
未来的“柳神”从预言家的身体化作黑气流动，形成婀娜绝美的欣长丽影，手掌勾着“预言家”的肩头滑动。
“事已至此，举世皆是你敌人，你心中也早就有决定了，不是吗？”
“所以故意引导外面那些蠢货一步步按照设想，把资源，把遗骸，乃至那些鲜活的门外人老旧强者全部送到你跟前。”
“枭色.无尊，你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吗？”
“野心，欲望，无我，但至尊独一。”
“等你走上那唯一的位置，秩序都在你脚下，哪里还有什么阵营可言？”
“你知道她的.....”
“她从来都热衷于攻略至强者....你再不努力。”
“改天没准她就是人神的女儿或者夫人了。”
这可能大吗？
非常大！
柳神扶额，垂首，人在昏暗中，但很快.....未来的“柳神”微微一笑，回归了预言家的身体。
好像至此，接受了某种不可逆的设定。
她没有退路，只能孤独往上。
而且必须比霍忧更快，不然，霍忧一定会选择杀了她吧。
——————
霍忧哪里知道这些事啊，她此刻还在跟布鲁克画图呢。
图上，是天体世界的诸天体分布图。
因为她掌控了部分天体，在前面那段时间感应了一部分，虽然不全面，但多少有不少了解。
现在她很确定，在那阿曼司不声不响关闭本源地后，拂仑那边肯定也会出手，在天体上削减她的力量。
果然。
“天体世界已经封闭，至少那个神暗之主或者人神肯定干预了你这些天体的感应，还好，你有个红蓝紫曜天体是他们不知道的——他们还以为是预言家取走的，他们的封锁没有锁定它。”
被锁定的甚至还有鬼铜天体，因为知道是霍忧拿走的。
唯有红蓝紫曜天体是一直挂在预言家那边的。
这事没暴露。
因为霍忧一直没有用过它，它也一直是脱离天体世界的，毕竟是陨落体，所以还没锁定。
这是霍忧日后能入天体世界做些什么的唯一途径了——不然要直接突破神暗之主在外围的看管，又要对付在核心拂仑超级大天体上的人神，那基本等于找死。
还谈什么偷呢。
布鲁克：“怎么说话呢，大学生单纯努力积极上进的事，怎么能是偷呢？”
霍忧：“确实，我还大三呢，拿个学生证都能免费领鸡蛋。”
神音：“.....”
所以下一步去偷天体？
“不，先去矿区，数据中心不能再拖了。”
“景.稷下那姑娘厉害啊，速度好快...这就把系统弄出来了。”
“他们现在占上风，一旦把数据夺过去，王下赤壁留给我的遗产可就没了。”
“去矿区之前...先把资产整理一下。”
偷东西之前，先把抢劫到的战利品捋一下。
看看这些被杀猪盘拿下的殿下们给了她多少辛苦费。
小萝卜一边吃着雪糕一遍看霍忧跟布鲁克两人认认真真盘算非法不道德所得。
神音：“明明外面都在夸她是这个时代的逆行者，举世无双，怎么....像法制咖。”
小萝卜一派清纯懵懂，说：“可是霍霍只是安抚了那些哥哥姐姐枯燥的心灵啊？他们最后只是没能把霍霍留在身边而已，又丢了一些身外之物，可霍霍没了辛辛苦苦伪造的名声啊。”
“她不难过吗？”
神音麻了一下，转头看向数天体碎片数到笑的俩母子....
嗯，确实。
手都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