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交锋

狂风乍起, 阴云翻涌。

小小的卧房里,燕枝站在床榻上,与萧篡平齐, 甚至比萧篡还要高一些。

萧篡双手捧着他的脸,用力将他拽向自己, 稍稍抬起头,喘着粗气, 狠狠地亲吻他的双唇, 重重地啃咬他的唇瓣。

他在外面守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 就是为了这一刻!

方才在镇子口,到处都是山, 他怕燕枝飞走,功亏一篑。

在楚鱼家里,有一个外人在, 他怕燕枝又跟上回谢仪那件事似的, 哭得厉害。

在燕枝家里,燕枝还没睡着, 他怕燕枝惊慌失措, 怕燕枝心惊胆战, 被他吓出病来,魂儿都飞走了。

多可笑。

他原本一心想要找到燕枝,四处奔波,找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找到了,竟然变得畏首畏尾,怕这怕那起来。

若是换做几个月前, 他率领人马,刚开始在都城搜寻燕枝的时候,看见燕枝的踪迹,他早就跟恶狼似的扑上去了。

哪里还等得到现在?

可经历了几次功亏一篑,他实在是不敢赌,也赌不起了。

再抓不到燕枝,他就真的要疯掉了!

直到燕枝给自己家门上锁,给卧房门上锁,他才无声地笑起来。

好,好啊。

燕枝自己给自己上锁,自己把自己给锁起来了。

这下子,他跑不掉了,再也跑不掉了。

萧篡就像是一只老猫、一头猛虎、一头恶狼,来来回回,苦寻千里,终于找到猎物的巢穴。

他屏息凝神,守在燕枝的小院外,等燕枝睡着,等燕枝失去逃跑的力气。

可他始终没有考虑好,该用什么方式,对待燕枝。

是该一反常态,放下面子,哄他两句,先把他哄回去再说。

还是该同往常一样,冷下神色,骂他两句,先把他吓住再说。

他一直拿不准主意。

不过现在,他不再迟疑了。

在看见燕枝的瞬间,他就下定决心。

先亲他一顿再说!

萧篡直接把燕枝从榻上抓起来,疯魔一般地亲吻他、啃咬他。

阴云压城,电闪雷鸣。

疾风猎猎,暴雨如注。

燕枝被死死按住,被狂风暴雨包围,几乎喘不上气来,更别提挣扎。

他也没有挣扎,只是在萧篡扑上来的瞬间,抽出自己先前就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紧紧握住,狠狠刺去!

一道寒光划过,萧篡似有所感,一面亲他,一面侧目去看,舍不得放手。

看见匕首,萧篡右手按住燕枝的后脑,左手松开他,反手攥住刀刃,阻止刀尖往前。

他稍稍松开燕枝,粗重的呼吸打在燕枝脸颊上,嗓音低哑:“是朕。”

萧篡原本以为,只是天太黑了,燕枝没看清是他,还以为是强盗,才会这样反抗,所以出声提醒。

他说完这话,就再次靠近,想要继续加深这个亲吻。

结果,一听见他说话,燕枝握着匕首的力气不减,反倒更用力了,直直地把匕首往前送。

萧篡不敢置信,提高音量,重复一遍:“燕枝,是朕!”

燕枝仍旧一言不发,目光坚定,握着匕首,继续向前。

他刺的就是陛下!

刀刃划破萧篡的掌心,滚烫腥臭的鲜血淌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下一瞬,萧篡忽然放开手。

燕枝全身都在用力,萧篡一放手,他整个人就往前一扑。

“刺啦”一声,锋利的刀刃直接划破萧篡的斗篷,扎进他的肩膀。

燕枝感觉到匕首一路向前,破开层层血肉,如同从前在宫宴上,陛下让他切开兔肉、鹿肉的触感。

而这把匕首,正巧也是他为陛下切肉的那把。

燕枝回过神来,咬着牙,最后把匕首往前送了送,随后绕过萧篡,跳下床榻,大步朝外面跑去!

就是现在!

趁着陛下受伤了,还没反应过来,跑!

“啊……”

可燕枝脚才沾地,才刚跑出去一步,萧篡就一把掐住他的后颈,把他抓了回来。

燕枝被迫转身向回,再次被萧篡封住双唇。

黑暗之中,呼吸相递,气息相缠。

萧篡如同走火入魔一般,根本顾不得左手掌心与左边肩膀上的伤,只是牢牢按住燕枝,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气息。

燕枝挣扎了两下,发现挣脱不开,便抬起手,摸索着,要重新抓住那把匕首。

他没听见匕首落地的声音,所以那把匕首一定还扎在陛下的肩膀上。

萧篡察觉到他的双手在自己胸膛上摸索,还当他是在同自己调情,按着他脑袋的手稍稍松了松,也就随他去了。

这个小院虽然简陋,但毕竟是燕枝买的房子,燕枝在榻上睡了几个月,枕头被褥上应该也沾满了他的气息。

就在这里,也不是不行……

就在这里!

同一时刻——

燕枝双手握住扎在萧篡肩膀上的匕首,狠狠拔了出来。

鲜血溅出,温温热热的血点子,洒在燕枝脸上。

萧篡皱起眉头,在黑暗里,定定地看着燕枝,只觉得莫名其妙。

所以——

萧篡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燕枝不是在跟他玩笑作乐啊?

燕枝握紧匕首,还想再扎。

萧篡反应过来,一手攥住他的手腕,一手揽住他的腰身,把他按进怀里。

帝王胸膛震动,低声道:“燕枝,你疯了?”

燕枝没理会他,只是用力握着匕首。

就算萧篡的力气比他大很多很多,他也努力挣扎,试图再把匕首送进去。

萧篡低着头,用亮着绿光的眼睛,探究地盯着燕枝。

燕枝在黑暗里,看不太清楚,但也努力睁圆眼睛看回去。

两个人贴得很近,分明是亲密至极的模样,却隐隐形成对抗之势。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喊。

“小燕儿,你怎么了?我怎么听见你院子里有动静?”

——是楚鱼!

楚鱼的声音一响起,燕枝马上就转过头,朝窗外看去。

萧篡垂下眼睛,将他的反应尽数收入眼底,面色越发阴沉。

燕枝张了张口,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

不能让楚鱼进来,不能让陛下撞见楚鱼,否则会酿出大祸的,就跟之前陛下对谢仪一样。

“我没事!”燕枝朗声道,“只是……只是有老鼠而已,糖糕在抓老鼠。”

老鼠?

萧篡的眉头皱得更深。

“好,知道了!”

隔壁院子的楚鱼应了一声,又小声嘀咕道:“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打发走了楚鱼,燕枝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忽然,萧篡冷声问:“朕是老鼠?”

燕枝别过头去,望着窗外,没有回答。

萧篡又问了一遍,似乎非要问个清楚:“在你眼里,朕就是老鼠?”

燕枝仍旧没有回答,只是胸脯起起伏伏,分明心绪不定。

但就算他不说话,也不影响萧篡继续问他——

“你跑什么?”

“有什么可跑的?”

“你是兔子,就这么会跑?”

忽然,“嘭”的一声巨响,萧篡的声音戛然而止。

燕枝下意识抬起头,循声望去,目光越过萧篡的肩膀,看向他身后。

只见窗外云破月来,门外亮堂堂的。

楚鱼双手抱着一根棍子,战战兢兢地站在门里。

是他。

是他用棍子砸了陛下。

燕枝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阿鱼……”

楚鱼整个人都发着抖,说话也结结巴巴的:“燕……燕枝……走吧……”

“不……”燕枝下意识摇头。

不行,不对,不可能。

陛下久经沙场,身强力壮,铜筋铁骨,刀伤剑伤都不知道受过多少,他不可能被这一棍子敲晕的。

可就在这时,眼前的萧篡似乎晃了晃,随后往前一倒,倒在燕枝身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楚鱼连忙压低声音,招呼他:“快啊,快走啊!”

“我……”燕枝最后看了一眼萧篡,下定决心,准备把他弄到榻上。

楚鱼震惊:“你还对他这么好?直接丢到地上就好了!”

燕枝用力摇头:“不是,是……”

他没有心疼陛下,但要是直接把他推到地上,他肯定会醒过来的啊!

下一刻——

“嗤……”

萧篡贴在燕枝耳边,低低地笑了一声。

楚鱼抱紧了怀里的棍子,时刻准备开战。

燕枝也攥紧了手里的匕首,眼睛瞪得更圆了。

他在装晕!

萧篡却不理会他们的戒备,只是抬起手,用粗粝的手掌抚了抚燕枝的脸颊,捏了捏他的脸颊肉。

他语带笑意,赞许道:“枝枝,好乖。”

没有丢下他逃跑,没有把他丢到地上。

好乖。

看在他表现得这么好的份上,可以原谅他犯错一次。

萧篡摸着燕枝的面庞,手掌如同毒蛇一般,顺着他的脸颊抚过去,最后按住他的脑袋。

他松了松方才被棍子打到的脖颈,转过头,看向站在门边的楚鱼。

鹰视狼顾,杀意腾腾。

楚鱼双手抓着棍子,却被他的目光威慑到,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完了,完了,他要死了,得快点走。

可要是他走了,留下燕枝怎么办?

万一……

楚鱼张开嘴,刚想喊些什么。

燕枝抢在他前面,喊了一声:“陛下!”

萧篡转回头,看向他,玩味道:“舍得小开金口,同朕说话了?”

从他进来到现在,燕枝从头到尾,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萧篡抓他,他不喊。

萧篡问话,他不答。

直到现在,楚鱼进来了,他才喊了一声。

燕枝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又道:“他只是我的邻居,他……”

“滚。”

萧篡垂眼看他,眼睛看着燕枝,话却是对楚鱼说的。

楚鱼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萧篡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滚。”

“燕枝不跟你走,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滚!”

月光皎洁,楚鱼担忧地看了一眼燕枝。

燕枝不想牵连他,目光坚定,朝他摇了摇头。

楚鱼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拿着棍子出去了。

他退到院子里,看见院子里摆着的长条板凳,又连忙丢开棍子,扛起板凳。

肯定是因为棍子太细,要是换成板凳,肯定能行。

可他刚把板凳扛起来,房里就传来了帝王冰冷的声音——

“你就算拿刀砍也没用。趁着燕枝为你求情,快滚。”

紧跟着,卧房窗户里,传来一声轻响。

燕枝敲了一下窗扇,催促他快走。

楚鱼别无他法,只得放下板凳,愤愤不平地退了出去。

卧房里,萧篡搂着燕枝的腰,把他扛起来,丢在榻上。

燕枝忙不迭从榻上爬起来,双手握着匕首,对准萧篡。

他害怕,怕陛下又……

但萧篡只是瞧了他一眼,最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奶油泡芙,丢进他怀里。

他命令道:“吃了。”

泡芙砸在燕枝的衣襟上,落在他的衣摆上。

见他不动,萧篡只当他是傻了,转身就要出去。

虎贲营还在外面封山搜查,亲卫还在外面找他,得告诉他们一声。

燕枝见他要走,连忙就要下榻,时刻准备逃走。

刚转过身,萧篡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燕枝不安分,又忽然转回来。

燕枝站在榻前,像一只小猫,但更像一只小豹子,警惕地看着他。

萧篡眉心一跳,想到前几次燕枝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干脆不出去了。

他直接转身回来,走到燕枝面前,手臂环住他的腰,俯身靠近,把他往榻上一压。

燕枝仍旧握着匕首,刀尖就抵在他的胸膛上,再次划破他的斗篷。

萧篡却不曾理会,只是低下头,抓起燕枝的衣角,同自己的腰带缠在一起。

他咬着牙,恨恨道:“还想跑?朕就该把你挂在裤腰带上。”

做完这件事情,他继续俯身靠近,全然不顾匕首再次扎进他的胸膛。

燕枝垂着眼睛,不去看他,只是专心地盯着刀尖。

萧篡压着燕枝,继续往前,直到把他逼到墙角。

他一手按着燕枝,一手推开窗扇,从袖中拿出一枚信号弹,对天拉响。

“嗖”的一声,信号弹升天,在夜空中炸开一片红光。

成了。

萧篡低下头,瞧了一眼燕枝:“你最爱的烟火,怎么不看?”

燕枝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把匕首往前送。

萧篡皱起眉头,抹了把溅在燕枝脸上的血:“别刺了,刺来刺去也没刺到要害,这里一个孔,那里一个孔,跟给朕做针灸似的。”

燕枝沉默着,别过头去。

他早该知道的。

萧篡捡起掉在榻上的奶油泡芙,重新丢给他:“吃。”

紧跟着,他站起身来,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两个人的衣角和腰带还缠在一起,他一起身,燕枝也被往前拽了一下。

燕枝皱着小脸,低下头,想把衣裳解开。

萧篡冷下脸,厉声道:“你敢解试试。”

燕枝还是没理他,直接握着匕首,“刺啦”一声,把自己的衣角划开了。

就解!

萧篡哽了一下,一时间竟拿他没办法。

从前他想让燕枝做什么事情、不想让燕枝做什么事情,随口呵斥一下,燕枝就乖乖听话了。

可是今夜的燕枝,似乎是在外面待了几个月,待得心都野了,格外的不听话。

不要紧。

方才那个亲吻,已经暂时浇灭了他心里所有的怒火。

他能容忍燕枝小小的脾气,等燕枝吃掉泡芙,回到大梁宫就好了。

萧篡走到燕枝的衣箱边,打开箱子,轻车熟路地在里面翻了翻,拿出燕枝的衣裳。

燕枝见他背对着自己,抬手招呼了一下地上的糖糕,又想逃跑。

但很快的,萧篡就拿着他的小衣,转身回来了。

“回去。”

燕枝知道自己力气不如陛下,方才一击没中,现在只能保存体力。

他朝糖糕招了招手,糖糕一个起跳,跳到榻上。

燕枝搂着它,退到床榻角落里。

萧篡捡起被燕枝丢掉的泡芙,第三次丢给他:“朕让你吃了!”

燕枝拿着泡芙,往嘴边送了送。

萧篡见他要吃,才在榻上坐下,解开身上斗篷,又解开外裳,露出被匕首扎伤的肩膀与胸膛。

这是燕枝第一次对着人挥刀子,扎得还挺深。

萧篡看了两眼伤口,随后拿起燕枝的干净小衣,就要往伤口上缠。

燕枝见状不妙,下意识要把自己的衣裳抢回来。

这怎么可以?不可以!

萧篡偏过头,睨了他一眼。

燕枝心中怒火更甚,但只能躲回角落里。

萧篡似是随口问:“你方才是真想扎死朕?”

“你的胆子是大了点。原本切肉都不敢的人,现在都敢扎朕了?”

“谁教你的?还是你自己学的?”

燕枝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朕又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萧篡两只手拽着燕枝的小衣,用力一拽,将伤口包好。

衣裳收紧,发出“刺啦”一声,与此同时,萧篡提高音量:“啊?!”

萧篡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朕当时就给你做了皇后的衣裳,给你写了封后的诏书,让你等着去参加立后大典。是你自己蠢,没看出来。”

“后来想着你不懂,这才跑了,所以特意昭告天下,立你为后,你是没看见,还是不肯回来?”

燕枝没有回答。

萧篡继续道:“朕为了你,选秀不选了,朝政不管了,大典也没了。文武百官都在看朕的笑话。”

“你还要朕怎么样?你想让朕死啊?朕是皇帝,还是你男人,把朕捅死,你不得下狱坐牢啊?这点都想不到?就这么蠢?”

燕枝还是不说话。

不管萧篡说什么,他都只是抱着糖糕,躲在角落里,一下一下捋着糖糕的皮毛,一言不发。

反正……打也打不过,刺也刺不死。

陛下总是有这么多歪理,他不想听,更不想答。

燕枝微微抬眼,透过糖糕的皮毛,观察周围环境。

他在想,他现在从窗户翻出去,逃跑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见他根本就没在听自己说话,还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萧篡只觉得自己那些重话,都说给了木头人听。

燕枝到底在做什么?

他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陛下骂他,他要眼眶通红,他要泫然欲泣,他要哭的啊!

他怎么……好像完全不在意他似的?

萧篡深吸一口气,最后问:“方才你是不是没睡着?”

这下燕枝有了反应,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嗯。”

对啊,他是没睡着。

在楚鱼家院子里的时候,他就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风里弥漫着野兽的气息,他感觉到了熟悉的威压。

他原本以为,陛下只是在附近,却没有想到,会这么近。

他原本打算,等天不亮就上山躲一躲,可是没等他睡着,他就听见外面有动静。

他以为是士兵,或者官差,所以他躺在床上,向糖糕下达了噤声的命令,又握紧了之前就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静静等候。

要不是他的命令,糖糕早就叫起来了。

但他知道,要是糖糕叫起来,外面的人绝对会戒备起来,到时候就更难跑出去了。

士兵不会单独行动,一定人多势众,他只有出其不意,才有机会跑出去。

只是他没想到,来的人会是陛下。

不要紧,是陛下更好。

燕枝原本还迟疑,不想伤了无辜士兵,现在好了,陛下可以伤。

所以他在陛下冲过来的时候,颤抖着手,抽出了匕首。

事情就是这样。

小榻之上,燕枝与萧篡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再说话。

一个不敢再问,一个不想再说。

萧篡低下头,瞧见燕枝面前没有动过的泡芙,心里怒火“噌”的一下又起来了。

“平日里看见泡芙,跟小狗看见肉似的,两眼放光。今日喊了你三遍,怎么死活不吃?方才不是都要吃了吗?怎么又放下了?”

燕枝依旧闭紧嘴巴,不肯言语。

同样的无力感再次袭来。

萧篡攥着拳头,感受着自己有力的手掌,却不知道该拿燕枝怎么办。

难道除了扎刀子、帮楚鱼求情,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同他做吗?

萧篡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他的名字,像是威胁:“燕枝!”

燕枝不为所动。

萧篡心中怒火愈盛,实在是忍不住了:“说话!你哑巴了?”

燕枝无波无澜,就当他是哑巴吧。

“燕、枝!”

既然他不开口,萧篡也顾不得别的什么,猛地扑上前,抓起泡芙,送到燕枝面前。

就在泡芙即将被按在燕枝脸上,奶油即将糊他一脸的时候。

燕枝闻见熟悉的气味,忽然脸色一变,双手推开萧篡,别过头去,扑到榻边,对着地面,干呕起来。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