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村姑也能让爹味总裁控制欲爆发吗?【二合……

没有人会怀疑罗光霁说谎。

作为和罗光霁从小一起长大的另外三个人,他们就算是怀疑罗光霁未来有一天可能会变白,都不会怀疑罗光霁说谎。

因为他实在是聪明得有点傻了,傻到他脑子里的那根筋比尺子还直,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绕弯。

而也正是因为知道罗光霁不可能说谎,卢嘉木就更崩溃了。他这时候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看着林满杏窝在腿上的阿比西尼亚猫,他只想让林满杏立刻起来,换他上去。

但是他无声的崩溃,却没有让场上的其他人放过他。

罗光霁:“我本来想喊你,但是我以为它要去找你,我就没喊。我没想到它是要找她。”

卢嘉木:“……”

应元白:“就是啊卢嘉木,你好歹也看一下你那只猫啊,你看它像是被人强迫的样子吗?它明显就是不想跟你走好吧?”

卢嘉木:“……”

于景焕:“哦对,我还没来得及说,林满杏她以前养过很多小猫小狗,她很招它们喜欢,所以你的那只阿西——你的Holiday喜欢她是很正常的事情。”

听到这里,卢嘉木彻底忍不下去了。

“于景焕你给我闭嘴,Holiday它怎么可能喜欢这个村姑?”

见状,应元白不由地幸灾乐祸起来,他指着应元白,模仿着贾子丹的表情包,他笑了:“啊哦,卢嘉木他破防了。”

“应元白,你也闭嘴!”卢嘉木一听他拱火的声音就来气,朝着应元白骂了一声后,接着就又尝试把林满杏怀里那只属于他的猫抱走。

“Holiday,走,我们走,我们回家。”

只是那猫却依旧没有给自己的主人面子,它抬手给了卢嘉木一个猫猫拳后,接着就又往林满杏怀里缩。

应元白摇头唏嘘了两声后,他及时补刀:“卢嘉木,很显然,你的猫准备给自己换一个主人了。”

卢嘉木很想骂人,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的问题要思考……他绝对不相信Holiday竟然会喜欢别人!

卢嘉木重新看向面前这个傻不愣登的,看上去就缺根筋的女的,又一次质问起林满杏:

“你说清楚,你来之前是不是用猫薄荷洗了澡?是不是!”

“卢嘉木,你有完没完?”

于景焕实在受不了他这样子了,不耐烦直接摆在了脸上,他又说:“谁知道你今天吃饭还带上这只猫,你真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为了养只猫跟神经了……靠,卢嘉木,你眼睛突然睁那么大干嘛?”

于景焕说到一半,就看见卢嘉木那双总是跟没睡醒似的耷拉的,显得有些阴郁的眼睛,忽然一下子就睁大了。于景焕都没想过原来卢嘉木眼睛能这么大。

“它竟然、它竟然还舔你?”

卢嘉木不可思议地看着往常搭理都不搭理他一下的猫,竟然当着他的面,开始舔起了林满杏的手心,只觉得天都塌了。

“它竟然还朝你露肚皮?凭什么!为什么!”

而当他接着又看见,他的猫朝着林满杏摊开肚皮,脑袋往她怀里蹭的同时,还伸出爪子扒拉着她的手,“嘤嘤嘤”地叫着求摸的时候,卢嘉木感觉自己好像碎掉了。

“卢嘉木。”

旁边传来应元白幽幽的声音,杀人诛心。

“让你当时挑猫的时候,那么多亲人的猫你不挑,非要挑只对你爱搭不理的,人猫舍都跟你说了你非不听。现在好了,你知道教训了吧?”

“强制爱是没有好结果的,放手吧,放手也是一种幸福,你的猫要给自己找新主人咯,嘻嘻。”

“啪嗒”

这一刻,卢嘉木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碎声。

他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他所有的骄傲和快乐,都在这个晚上,被这个叫林满杏的村姑给击碎了。

他讨厌林满杏,他讨厌她。

他讨厌这个冷酷无情,第一次见面就夺走Holiday心的村姑!

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她,永远不会!

还有那个黑得跟炭一样的,他也不会原谅他!是人话吗他就说出来?

什么叫“你能让卢嘉木养的那只猫听你的话”?他可拉倒吧他,谁听这个村姑的话了。

卢嘉木幽怨地看着罗光霁,脸上写满了阴郁和不满,他的嘴上也没有留情,他说道:

“罗光霁,别想了,你那破老鼠早死了。你在你的实验室跳大神做法,都比找她有用。”

“再说了,你一个搞科研的,还真相信她有什么特殊体质吗?实在不行,我找人先给你驱邪。”

听到他这些话,走在前头的应元白不由地奸笑了两声,他悄咪咪地跟身旁的于景焕说:“于景焕,我打包票,卢嘉木肯定还在惦记着他那猫喜欢你老婆那件事。”

“……谁喜欢他老婆了!”

应元白的悄悄话也没有多悄悄,卢嘉木很容易就听到了,他于是忍不住骂道:“应元白你能不能带着你的切尔西滚。”

“又不是说你喜欢他老婆,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应元白依旧是一副欠揍的笑脸样,语气也是要多混有多混。

“好了,别吵了。”

见他们几人又要开始拌嘴,于景焕于是出声打断——只是这其中的原因,也不仅仅只是嫌弃他们太吵。

卢嘉木那句“谁喜欢他老婆”,于景焕虽然知道这指代的是那他那只阿比西尼亚猫,但听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尤其是后面应元白那句接茬的话,让他觉着更不舒服了。

这么想着,于景焕又看了那蹲在林满杏跟前,体积跟辆半挂似的罗光霁,以及……两人之间那有些相近的距离。他嘴角绷直,提醒的音调也沉了几分:

“罗光霁,满满她没那么厉害能让你那只老鼠活过来。

你别打扰她看电视,跟上来。你哥让你过来,应该也不是让你抱着那盒子不放手的。”

*

三人出来之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于老爷子显然还有话要单独嘱咐于景焕,所以三人都很识相地先离开了。

而出了会客室,应元白还没往外走两步,就听见了那边传来了很有节奏感的游戏声音,他远远一看,就瞧见客厅的沙发上,露出了一个圆溜溜的脑袋,那脑袋上还顶着个圆溜溜的丸子头。

显然是林满杏没跑了。

于是,应元白离开的脚步一转,他朝着沙发的方向走去,接着就一屁股坐到了林满杏旁边,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两眼,

“林满杏,你在干嘛呢?”

好像他跟林满杏是什么很熟的朋友一样。

但实际上,不仅是应元白,可以说,卢嘉木还有罗光霁他们跟林满杏见面说过话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除了三年前那场比较私人的聚会,之后于景焕几乎就没有带林满杏跟他们单独聚过。可以说于景焕的占有欲已经变态到令人发指,他们最多也就在宴会上,看见她被于景焕当个宝似的,拴在裤腰带上,眼珠子都掉在她身上,如胶似漆得让人忍不住翻白眼。

要不是这次于景焕这次负责的维伊黎那边的项目比较重要,于家这次又准备借这个机会和他们商量后续的合作计划,他们今天也不会特地跑过来……也不会看见林满杏。

“我在玩游戏。”

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头,林满杏虽然没有被怎么吓到,但还是手一抖,然后屏幕里头的蛇就撞了墙。

“在玩贪吃蛇啊?”

很是自来熟的,应元白伸出手指在屏幕上戳了两下。看着那上面的战绩还有关卡前的数字,他先是沉默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在确定林满杏是真的打得这么烂后,他不由地笑出了声,说话的语气熟稔极了。

“林满杏,你好菜啊,这才第几关啊?你玩三轮都没有过?”

“我没有菜。”林满杏不知道他是在嘲笑他,她继续道:“还有,你的手指已经指出来了,这个是第五关。”

应元白笑容一滞:“……”

差点忘了,于景焕这老婆是个傻的来着,冲浪都冲不明白的那种。

不过傻子也有傻子的好玩,起码傻子有品,对着他这身打扮能夸得出来,也不是不能一起玩。这么想着,男人那双下垂的狗狗眼就笑得眯成了两道弯月牙,他开口问林满杏:

“要不要我教你怎么通关啊?”

信口胡诌的话张口就来,应元白又说:“放心,打游戏我很强的,开会的时候我天天在底下Timi,老敬业了我跟你说。我先给你演示一波,相信我,我肯定一次性就能过。”

“你要教我吗?”林满杏有点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但是薛理说我不聪明,教我会变老。你真的要教我吗?那你等会儿不可以生气。”

“……”应元白难得被噎住。

他多少也知道,于景焕他舅薛理好像挺疼这个侄媳妇的。但是听见林满杏这么喊他的大名,又这么直接地转述他的话……应元白总觉着哪里怪怪的。

“哎呀,我跟他不一样的。”应元白大手一摆,信誓旦旦:“我是专业的,专业的懂吧?要不是看在你今天夸我的份上,我本来都要收费的。”

林满杏:“但是我本来也不要找你,你收费我也不会给你钱的。”

应元白:“……不是,你听不出来我是用侧面衬托的手法,说我技术好吗?”

林满杏:“听不出来。”

“……”应元白:“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主意,欲擒故纵是吧?哼,我现在就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手机给我,我来。”

“应元白,你不走?”

虽然知道应元白平常是个多么闲得没事找事干的二混子,路边的狗都能聊两句的德行。但是这时候见应元白大有要跟林满杏一起打游戏的意思,卢嘉木还是冷笑了一声,提醒道:

“你小心等会儿于景焕出来,看见你跟她坐这么近,连人带鞋把你丢出去。”

卢嘉木幽幽地又补充了一句:“你可别忘了,之前宴会有个老外就是想给她个贴面礼,于景焕就当场发疯拿酒瓶砸了他的头。”

“真的假的?这件事我怎么不记得?——喔,我想起来了,就前两年那事儿是吧?诶,那个被打的人原来是个老外吗?”

应元白一边回忆,一边抬头看了卢嘉木一眼,眼神流露出几分古怪,不知道是揶揄还是吐槽,他道:“卢嘉木,你记性还挺好的啊?我还以为你脑子里就你那只猫呢。”

“……你走不走?”

卢嘉木不过稍稍顿了一下,接着就又淡淡地觑了应元白一眼,抬步就走:“你不走我们先走了。”

“行吧行吧。”

看他们要走,应元白只好也站起来跟上去。同时,他又朝着坐沙发上的林满杏挥了下手以作告别:“走了啊林满杏,下次有空一起打贪吃蛇。”

“拜拜。”

虽然跟这个人不是那么熟,但林满杏还是很有礼貌地回应了他。

接着,林满杏便要重新要低下头玩还没有通关的小游戏时。

但她的视线甚至还没来得及落到手机屏幕上,身旁忽然就出现了一只手,然后捏住她的下巴便转了过去。

紧接着,下巴被男人的食指和拇指以着不容反抗的力道握着,林满杏不得不仰起头。

*

卢嘉木很敏觉地听到什么动静时,回头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少女被她身旁单膝跪在沙发上的男人索吻。红唇被人尽数攫取,她乖巧得没有任何反抗,只能努力地仰着脖颈,任由她身前的男人夺取着她的呼吸,像是雨夜中经不住雨水拍打的可怜花朵。

而似乎是察觉到来自另一个男人的目光,吻着少女的那人缓缓地抬起眼皮看来一眼,那双氤氲着欲念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被打搅的不耐。

显然是已经不甘于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他立刻又俯下身,大掌拢住少女的腰肢,他将坐在沙发上的林满杏抱了起来,而这个过程中,这个吻甚至都没有中止过。

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一瞬间,卢嘉木这才缓过神来,似猫般瞳孔猛地一缩,好像视线被烫到了似的,他猛地就又转过头去。

*

夜晚。

——

*

浴室里。

白茫茫的水汽笼罩着圆形的浴池上方,温暖的灯光打下,照在池中少女的身上,衬得她分外粉白的皮肤更加莹润。

肩膀被人以下巴抵住,林满杏能清楚地感觉到抱着她的于景焕,时不时又用潮湿的吻轻啄着她的耳垂。

林满杏有些不开心地偏过头去,她哭得眼睫毛都湿哒哒的,一簇一簇地像是小扇子似的粘在一块,再开口时,声音都有点哑了。

“于景焕,我讨厌你。”

林满杏平常很少哭,她能感受到最强烈的情绪就是开心,很少有很伤心的时候。就连那时候要离开林家村了,她虽然很难受,但也都没有哭。

但是自从跟于景焕回到京市之后,她哭过很多次……她不伤心的,但就是忍不住地哭,她不喜欢这样。

“我都说了,我都说了我很困了,我要睡觉。可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去睡觉。”

林满杏越说越觉得委屈,明明她现在已经很困了,可是还是不能回床上睡觉,只能躺在浴池里——她以前很喜欢躺在这里面洗澡的,晕乎乎轻飘飘的,感觉就像躺在棉花糖里,很柔软、很舒服。但是她现在讨厌这里,她一点都不想继续在这里待着了。

还有窗户,她以前喜欢扒着窗户看外面的树,但是现在,她也讨厌窗户,尤其是刚才。

天天听别人喊自己傻子,林满杏知道自己好像没有别人那么聪明,可是不聪明的人也是有羞耻心的。

“我也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而且今天我还……”说到这里,林满杏的声音变得很小,“@$%^&*了。”

说到某个地方的时

候,林满杏咬字很是含糊不清。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聪明,但是她也清楚,这种事情很丢人。

“没关系,这一点也不丢人的。”听到她的委屈,于景焕反倒压出一声轻笑。

即便林满杏的话说得很模糊,但是于景焕比谁都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湿漉漉的黑发垂在男人的额前,有几缕都要挡住视线了,但于景焕此时却连撩头发的心思都没有,他轻轻地咬着林满杏下巴上的一小块软肉,喑哑的声音带着餍足,“我喜欢满满这样,很可爱。”

“而且……”于景焕停顿了一下,笑意更甚:“我比满满更丢人,不是吗?”

林满杏声音闷闷:“可是我不喜欢。”

“我知道,我知道。”

于景焕的声线越发缱绻,灼热的气息扑洒在林满杏的耳朵上,他压制着又一次卷土重来的欲望,无比耐心温柔地说:

“我也知道满满现在很困很累。”

“但是明天我就要和你分开一段时间了,我们要很长时间不能见面了……我会很想你的,满满。所以今天就满足我一下,好吗?”

——和三年前的于景焕,简直判若两人。

“可是、呜——”

林满杏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于景焕却没有再让她有分神的机会了。

水波漾漾。

林满杏的话音最后还是消失在难以抑制的低吟声中。

“啪”

浴室里那亮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灯,也终于暗了下来。

也是那一刻,黑暗之中,林满杏忍不住无声地喟叹一声。

真的是太……太疯狂了。

哪怕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可林满杏还是没有从刚才那极具有冲击力的一幕缓过神来。

要不是刚才她提醒自己现在还是个傻子,她可能真的就摸摸他的头,来一句——

“好狗。”

其实一开始,对于于景焕和林骞尧,林满杏是觉得旗鼓相当的。毕竟两个人都长相风格不一样,但各有各的好看,身材也挑剔不出毛病,哪怕是被欲望控制的样子,也很赏心悦目。再加上他们学习得也都还不错,所以她原本觉得他们差不了太多。

可后来,她就渐渐发现,于景焕还是更胜一筹。

他比林骞尧地位高了不知道多少,看他为她沉沦,甚至纡尊降贵的时候,林满杏不得不承认,那种精神上的满足,远远比她想象得还有让她痴迷。

——更别说,她刚才……

脑袋中再一次浮现出刚才的画面,林满杏不由地庆幸刚才进到浴室之后,于景焕第一时间就开了花洒。

不然他亲她,她是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给他一巴掌。

想到这里,林满杏于是任由已经冲洗干净脸颊的男人低下头亲吻她。她合上眼皮,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

怀中的少女已然熟睡了。

干净的床褥中,那张不施粉黛的小脸在茂密乌黑的长发衬托下,显得更小更白。但少女脸上那斑斑点点的小雀斑和那水润软红的唇,却又在这白中增添了几分漂亮的色彩。

于景焕一边替林满杏将不小心抿进嘴巴里的头发往旁边勾,一边又低下头,埋在她的颈间,深深地嗅了下那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薄荷香气。

在得到这种两人好像融为一体的满足感后,于景焕然后这才将身上干爽的被子往上一扯,仿佛蚕蛹似的将他和林满杏包裹起来。

早在三年前回来没多久,他第一次和林满杏做那档子事,结果最后把床弄得没眼看,只能抱着人跑到三楼的另一个客房睡的第二天,于景焕就让人把这层改造了一番。

用浴室将两个卧室中间连在了一起后,又各往走廊打通了个门,好让女仆早上叫林满杏起床吃饭。

那之后,他就方便了不少,洗澡前一个房间,洗澡后一个房间,干湿分离。除了林满杏的身体,几乎就没有什么再需要他去顾忌考虑了。

只是哪怕在无数个夜晚,他把林满杏拥在怀里,感受着她,可于景焕却还是有种摸不清说不明的恐慌,他总是害怕,总是害怕有一天林满杏会消失在他面前。

他甚至无比后悔。

——他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林骞尧?

黑夜之中,闭上眼却依旧难以入睡的于景焕,最后还是睁开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怀里的人。黢黑的桃花眼中,粘稠而又晦涩的情绪,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他和林满杏已经一起生活了三年。

这三年,他先是用了一年的时间,去接受哪怕林满杏在他身边,但她心里也永远有姓林的那个废物的事实。

然后他又用了一年的时间,去接受林满杏压根就不爱他的事实。

最后他又用了一年的时间,去承认林满杏天生就不会爱上任何人的事实。

没关系的。

于景焕安慰自己。不爱他也没关系,只要她不爱任何人就好,只要她一直在他身边就好。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在他让人移栽了她总是会看着发呆的那棵杏树后的第二天,他派人去林家村,却会发现……林骞尧他们一家彻底从林家村消失,查不到任何踪迹呢?

于景焕还记得两年前,他得到下属传来的这个消息时,他是怎么样的失态。一年以来培养的、一个继承人应该有的冷静和从容被他彻底撕碎,他又变回了曾经的模样,脏话连篇、暴力发泄。

也是那时候,碎裂的瓷片划伤了他的手掌心,他走到卫生间的水池前冲水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大脑一阵恍惚。

镜子里这个人,真的是他吗?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现在的生活……又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但当他后来走到窗前,看到庭院的草坪上,林满杏穿着那艳红的,可能在很多人眼中觉得土气的泡泡袖裙子,和那条她从林家村带来的狐狸没心没肺地跑抓打闹,明媚快乐得如同灰暗世界里唯一一抹颜色时。

于景焕就无比确认。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有林满杏在的生活,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只要林满杏在他身边,他变成什么样子又有什么所谓呢?只要林满杏一直在他身边,他愿意永远做这个光亮又虚伪的继承人——哪怕每天有开不完的会看不完的项目书,身心俱疲又怎样呢?只要他看见她对他笑,这些就都是有意义的。

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她离开他,他会用所有手段把她留在他身边,他要彻底消除心里那些没必要的恐慌感。

于景焕紧紧地将身前的人抱在怀里,深深地吻着她的发。

只要再等一段时间,等他从维伊黎回来……他就可以真正彻底地拥有他的满满。

不管是身体意义上的,又或者是法律意义上。

*

于景焕出发去维伊黎了。

而在他飞去维伊黎的当天晚上,林满杏跟于塍一起坐在餐桌前,在女仆长菲奥娜的监督下,两人各自吃各自的青年/老年营养餐时,刚开完会的薛理,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了。

“薛理?你又过来干什么?”

于塍拿起身旁的手帕擦了擦嘴,威严的神情流露出了些许不赞同。

之前都没见薛理跑这边跑这么勤,自从三年前于景焕带着林满杏回来以后,他隔三差五就跑过来一趟。

跑过来也就算了,可他也不见得于景焕跟薛理的甥舅好到哪去,反倒是……

于塍的目光落到了坐在他对面,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平板,嘴巴张了半天都没吃一口饭的林满杏,表情有些微妙。

反倒是天天花心思在林满杏上面,美名其曰说什么——

满满是小焕未来的妻子,他作为小焕的舅舅,

要尽到做长辈的责任,好好教育她。

果不其然,于塍话说完,却见薛理理都没搭理他,像是没看见餐桌上还有他这么一个人似的。

他二话不说就伸手将平板倒扣,然后拉开林满杏身旁的座椅坐下。

然后,薛理又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帕,好像是做了无数遍这个动作一样,他熟练地擦拭着林满杏的嘴角,同时开口训斥道:

“吃饭就吃饭,看平板做什么?满满,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坏习惯了?”

一边擦着林满杏脸上不小心沾到的酱汁,薛理一边紧皱起眉头,那张冷淡而又严肃的面庞,不苟言笑时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太不让人省心了林满杏,他就几天没过来而已,她怎么又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小毛病?

像是在面对什么很严峻的形势,薛理紧抿着唇,思来想去后,他当着于塍的面扔下一颗炸弹。

“不行,你明天还是搬过去跟我住。”

“趁小焕出差这段时间,我必须把你这些坏习惯纠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