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骞尧?
怎么会是孟骞尧!
怎么会姓孟!
“啪!”
将手里头的资料反复看了个遍,薛理终于按捺不住心头愤怒而又荒谬的情绪,将一切怒意宣泄在被他砸碎的杯子上。
“是他,绝对是他!”
薛理猛地站起身,他重重地指着桌子上的材料,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于斯佰,斩钉截铁:“肯定就是他对小焕动的手,肯定是这样。”
几个月前收到来自维伊黎的噩耗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几天,林满杏张口闭口提到的“林骞尧”更是不绝于耳,薛理越想,理智就越发摇摇欲坠起来。
“害死小焕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找上满满。真以为这里是维伊黎,我们动不了他吗!”
“……”
听到他的话,于斯佰不言。只是拿出了一份新的材料递给面前的薛理。
“这是什么?”
薛理不耐烦地接过,却在看清了上面的黑字写了什么后,他神情一怔。
“事实上,我们的确动不了他。”
于斯佰的心情也没有平静到哪里去,但他还是尽量维持冷静:“这一次林骞——孟骞尧,准确来说,这一次孟骞尧来华国,是华国政府邀请的。”
“预计五年以内,华国会和维伊黎全面建立战略合作关系。而孟那迪航运作为维伊黎航运事业的核心部分,就被维伊黎政府要求指派要员长驻华国。这个人就是……”
于斯佰停顿了一拍,道:
“孟那迪集团未来的主人,孟骞尧。”
孟骞尧。
可以说,这几天于斯佰看“孟骞尧”这三个字,次数多到他都快觉得陌生了。
他没想到,林骞尧竟然会是孟钊赫的儿子。他原本以为他能给林满杏送出那些礼物,不过是这几年爬上来了,赚了点小钱。
哪里会想到,他竟然直接摇身一变,改姓了孟,孟钊赫的孟。
孟钊赫是谁,是孟那迪航运以及整个孟那迪集团的拥有者,而孟那迪航运是全球船舶行业毋庸置疑的巨头,是维伊黎最看重的企业。
华国可以有很多个于塍,可维伊黎却只有一个孟钊赫。但凡维伊黎能有第二个孟钊赫,那当时于景焕在维伊黎出事,他们讨要说法的时候,事情也不至于最后无疾而终。
而现在,林骞尧不仅成了孟骞尧,还成了受华国政府和维伊黎政府双重保护的关键人物……如果他们真的狠下心撕破脸皮动手,那后果不堪设想。
“……”
手里头这份文书被薛理攥得发皱,男人戴着昂贵机械腕表的手臂上,青筋都跟着暴涨。一贯强势、无人质疑的他,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在一个他从来都不屑一顾的人身上。
“好,很好。”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薛理怒极反笑:
“不就是五年吗?我等得起。”
“我有的是时间,找你算账。”
“孟、骞、尧。”
*
“孟、骞、尧!”
等不起。
怎么可能等得起!
他就该看见孟骞尧的第一面就把他杀了!
在一进门,看见躺在沙发上双眸迷离、面若桃李的林满杏,以及跪在地上、头发凌乱的孟骞尧后,几天前才反复告诫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耐心等待时机的薛理,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即便他一开始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在他没进房间之前,孟骞尧对林满杏做了什么。可当薛理注意到林满杏那酡红的脸颊、凌乱的裙摆,又看见孟骞尧顶着鼻梁上那一抹晶莹的水色——
“嘭”
仿佛有颗炸弹在大脑中引爆,薛理直接冲上去将孟骞尧扑倒在地,紧接着举起拳头就想要给他一拳。
“孟骞尧,你刚刚对她做了什么!你这个贱人,你对满满做了什么!”
只是,后者却像是对这个部位格外在意似的,薛理的拳头还没有来得及落下,他就已经先侧脸躲避了过去,随即抬起手肘就又往前猛地一撞、直接和薛理的手臂撞上。
顿时,骨头和骨头猛地相撞在一块,震得两人神情都有一瞬间的扭曲。但很快,他们就又扭打在一团,仿佛斗兽场上你死我活的两头猛兽。
随着物品碰撞碎裂的声音、蛋糕被打翻的声音响起,周围的东西被波及得碎了大半。可正厮打在一块儿的两人却像是根本看不到听不见似的,只知道抱着要打死对方的念头下手。直到——
“林骞尧,我的衣服湿掉了,我穿着好难受。”
“我想要换衣服,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直到,混乱之中,林满杏坐起身用手扯了两下裙摆,因为不久前才呜咽哭泣过而还有些鼻音的声线慢吞吞地响起。
*
一小时前。
“下午好,葛妮小姐,可以带我进去找一下满满吗?我给她带了她喜欢吃的蛋糕。”
走进猫咖的男人,像是刚结束什么公务,身上还穿着笔挺的三件套西装,一头乌发也被发蜡定型梳在脑后。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庞,也因为摘去了眼镜,梳起了刘海,而看上去成熟有锋芒。
这也就显得男人手里拎着的,梦幻浅粉色的甜品纸袋看上去很是格格不入。
“孟先生?”
在看见孟骞尧走进来,并听见他准确无误地喊出了自己的姓名,葛妮微微皱眉,不禁有些意外的。
她自然记得这个男人,在一个星期前,他才出现在了林满杏的生日派对上,并且,送出了**这种让人大惊失色的礼物。
当然,在那之后,她也不是没有听到过他的名字。因为林满杏生日的第二天,薛理就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如果孟骞尧那个贱人过来找林满杏,一定要告诉他。
——是的,薛理的原话就是,“孟骞尧那个贱人”。
也是那时候,葛妮才知道,原来男人对男人的恶意,远远比女人对男人的恶意要大得多。
只是一连平静了好几天,葛妮都快以为那天忽然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孟骞尧,是不是压根就不知道林满杏现在是在猫咖上班时,孟骞尧出现了。
甚至,他还无比准确地猜中了……
“对了,我过来找满满这件事,可以暂时不要告诉薛先生吗?”
男人依旧是噙着抹温和却又略显疏离的笑,像是家教极好。可葛妮却只觉得他的笑意不达眼底,她听见他又从容不迫地说:
“薛先生他现在应该正在开会,一时半会儿也接不了电话。”
“就让我和我太太好好单独相处一段时间……葛小姐,你应该能理解我对我太太这几年的想念吧?”
……
“咔哒”
房间门被轻轻关上。
孟骞尧刚走进休息室,就看见穿着柑青色连衣裙的林满杏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摸着怀里的猫咪,一边看着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机里的综艺节目。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场景,可在孟骞尧眼中,林满杏的周遭却好像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朦胧的光圈似的,流露着一种祥和而又宁静的气氛。他只是那么一看,心头就有种无法言说的,沉甸甸的充盈感。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追求的梦想。
在回家的第一时间,看见林满杏。不管她是看电视也好、玩手机也好。注意力是被怀里的一只猫也好,又或者是被电视机里的人给吸引走也好。只要他目光所及有她的身影,没有其他想要夺走她的碍眼存在,那他就满足了。
就像现在这样。
那双
倒映着少女身影的丹凤眼,眸光越发缱绻,好像除此之外,男人的眼神就再也装不下其他食物。于是,哪怕只有短短的几步距离,可孟骞尧还是忍不住加快脚步。
很快,不过几秒,在林满杏察觉到声响侧过身时,孟骞尧将手中的袋子放在了地上,俯下身,双臂牢牢地环住了林满杏。
如同章鱼的触手般,男人的手臂牢牢地束缚着怀中的猎物。与此同时,他的面颊紧紧地靠着少女的,借着说话时嘴唇的张合,他呼吸吐纳,轻轻地啄着那一小块儿脸颊软肉。
“满满,我好想你。”
“好想你,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除了来到华国的第一天,他匆忙赶到林满杏的生日派对上见她一面,那之后一连几天,孟骞尧都没能腾出时间在正常的时间来找她。
不仅因为项目合作事务繁重,薛家和于家又步步紧逼,没少在其他事情给他找麻烦,还因为他一回来就找上林满杏这件事,也让孟钊赫有所怨言,孟钊赫明目张胆放在他身旁的人,现在都还在猫咖外面等着他。
于是,回国的第一面反倒成了饮鸩止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几天晚点,他是怎么想着林满杏的样子入睡的。
(以下情节没有涉及脖子以下)
想到这里,孟骞尧抱着林满杏也抱得越发紧了,原本只是贴在林满杏脸颊上的唇,也忍不住渐渐往下游走,仿佛蛇类黏腻而又纤长的舌尖,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那裸露在他视线中的纤细脖颈。
“林骞尧,林骞尧你抱得我太紧了,你……痒、林骞尧,我痒。”
怀中的猫早在察觉到男人靠近的气息就从她身上跳开,林满杏感觉整个人被身前的男人抱得死紧。她尝试把他推开,可脖子被人舔过的、湿热而又滑腻的感觉却让她冷不丁地一个激灵。
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可人却被抱得更用力。以至于她能更清晰地感觉到男人伏在她的颈侧说话时那腾腾的热气。
“满满。”
孟骞尧声线喑哑,眸光也在林满杏看不见的地方粘稠晦涩:
“我想你了。”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