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百官终于反应过来:陛下控制了他们时间^^……

赵砚收回目光,淡声喊了一句:“平身。”

文武百官起身。

小太监高喊:“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话落,许尚书握着笏板就上前一步,弯腰肃声道:“陛下,臣有事启奏。立后乃是大事,皇后不仅是后宫之主,更是天下女子的典范,不可草率决定,臣恳请陛下收回立后诏书,重新选立贤后。”

他说完,周伯侯等人立刻出列附议。

冯将军、林少卿等人双手交叠,静静看着。

赵砚丝毫没有要翻脸的样子,端坐在龙椅上,不疾不徐问:“那以许尚书的意思,何为贤后?这贤后又该怎么选出来?”

许尚书:“贤者,德才兼备者也。陛下若是要选后,也该先昭告天下,广选秀女。秀女家世需得清白,至少得是七品以上官家女子,入宫接受教导后,再从中选取德行品性、容貌气度俱佳的册为皇后,才能服众!”

赵砚无语:“依许尚书所说,七品以下、非官家女子连参选资格都没有?家世清白的农家女子就不能出德行品性俱佳的女子?”

许尚书:“臣没这个意思,臣只是觉得官家女子自小受诗书熏陶,礼仪教化,贤明的可能性更大。”不然自古如何有‘穷山恶水出刁民’一说。

赵砚挑眉:“朕记得许尚书的母亲也出身农户,在靖州一带也是人人称颂的女子,这又如何说?”

许尚书噎了一下,随即辩驳:“陛下,臣的母亲虽也是农户出身,但臣的外祖父也是村里少有的读书人。陛下要立的那位,祖祖辈辈都是猎户,据说大字不识一个,如何能管理好后宫?”

赵砚温声道:“出身猎户不是她能选,不识字也非她所愿,她聪慧勤奋。不到半年,从大字不识到已能熟读诗经,从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到现在样样都能上手,和教授先生谈论长短。请问诸位,你们所谓的世家女子,假以时日,就一定能比她强?她能上场杀敌,亦能助朕平叛,能体会百姓疾苦,更能解朕心忧,你们又是如何断定,她就一定不能成为贤后?”

说到后面,他声音一句比一句有力,一句比一句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许尚书被怼得哑口无言,迟迟没说出一句话。

周伯侯生怕他妥协了,上前一步道:“陛下倾心于这女子,自然觉得她哪哪都好。假以时日那也是需要时间,皇后之位可不是她成长的基石。皇后人选,关乎江山社稷,后宫稳定,皇嗣繁荣,历朝历代都是在世家贵女中出,断不能是猎户之女!恳请陛下三思,切莫因一己之私,置祖宗礼法、后宫安稳于不顾!”

他说完,身后一群人也跟着附和。

赵砚揉揉手腕:很好,这群老家伙,和他们好好说理说不通,就别怪他来硬的了。

他微笑,龇出八颗白牙:“倘若朕偏要立阿翎为后呢?周伯侯当如何?”

周伯侯咬

牙:“那微臣和许大人只能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以祈求陛下回心转意!”

立在百官之中一直没动的林少卿欲言又止,很想开口劝劝赵砚,立后的事可先缓一缓。

陛下才登基,若第一日上朝就落了个逼得朝臣撞柱的恶名,只怕将来史书上难看,也容易落个残暴昏庸的名声。

哪想高坐上的陛下只是轻笑了声:“既如此,朕就成全你们。周伯侯,许尚书,龙柱就在你们眼前,你们商量一下,谁先撞?亦或是一起撞?让朕看看你们劝诫的决心,心许朕真能改变主意!”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陛下会说出这样的话。

随即目光又落到许尚书和周伯侯身上,周伯侯畏缩了一秒,许尚书就不是个怂的,顶着还包扎着的脑袋,高喊一声:“陛下固守己见,那臣就以死力鉴!”说着就朝金銮殿前的龙柱上冲了过去。

众人惊呼,伸手就要去拉。

赵砚大喝一声:“谁都不许动!”

众人堪堪住了手。

砰咚!

许尚书结结实实撞在了龙柱之上,本就受伤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当然,他不是真想死。

毕竟,家中还有老小,还有可以参选的秀女。

他只是想吓吓陛下,让陛下服软,知道他们反对立后的决心。

他选的角度刚刚好,撞上去的力道也刚刚好,人不至于归西昏迷看上去又很惨!

鲜血洒了满地,沾染了官袍。

许尚书砰咚倒地,正想陛下会如何惊慌,下一秒,他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撞向龙柱。

砰咚!

血流如注,他再再次倒地。

人还没反应过来,眨眼之间他又又又百米冲刺撞向了龙柱。

许尚书人都撞懵了,瞳孔惊恐睁大:怎么又又来了?

明明先前时间重复倒退的毛病已经好了,他在家门口摔倒后就没在经历那诡异的事情。关键时刻,怎么又这样!

而且回溯的时间也太他娘的坑爹了,早不回溯,晚不回溯,就正好卡在他撞柱加速的时候,他想停都停不了。

关键他发现,每次时间是回溯了,伤害却是叠加的。脑袋一次比一次疼,都感觉要裂开,撞成稀巴烂的西瓜了。

砰咚!

许尚书思考之际,人又又又又装撞柱子上了。

躺在血泊里只觉得天旋地转,连脑浆都在晃动。

人还没缓过来,时间又倒退,他又惯性朝着龙柱撞了上去。

满朝文武只听得咚咚咚……连续十几的撞击声,然后是一次比一次血腥的场面。

他们从震惊到惊恐,心口跟着咚咚声砰砰的跳,最后都闭眼不敢看了。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这哪里是死谏,简直就是死无全尸的节奏!

这脑瓜子再撞下去只怕得分崩离析,脑浆崩裂!

话说,这时间怎么好端端又回溯了?

砰咚!

众人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许尚书就脚底一滑,直接仰倒,避开了面前的龙柱。

赵砚轻哼一声:朕当是个铁脑壳,多撞几次也知道怕了。知道避开,这是妥协了?

罢了,先让他缓缓,看他还敢头铁。

下一秒,时间又多往后倒退了十几息。

赵砚再次问:“倘若朕偏要立阿翎为后呢?周伯侯当如何?”

朕这是在给你们机会,当珍惜。

周伯侯还没从刚刚许尚书英勇撞柱的惨烈中回神,战战兢兢,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那微臣和许大人只能跪死在金銮殿之上,以祈求陛下回心转意!”

头疼欲裂,还没缓过来的许尚书:暂时先别带老夫,老夫缓缓!

林少卿和冯将军等人发出轻微的嗤笑声:周伯侯还真是个软骨头,见风使舵当真快!

跪应该也跪不死吧?

周伯侯听见笑声,往身后看了一眼。

林少卿等人仰头,只当没没瞧见。

周伯侯暗自咬牙,又往自己一派的官员看去。

那些官员终于回神,赶紧跟着跪下:“陛下若不改变注意,臣等就陪周伯侯跪死在金銮殿之上!”

他们跪的小心翼翼,只是跪着,就算时间回溯,也没什么吧?

跪一次没什么,但如果接连跪上百次呢?

试想一下,金銮殿全是冰冷坚硬的金砖。砰咚一下跪下去,下去,去去去……

上百次后,膝盖骨也别想要了。

这次赵砚也没做绝,只是把时间回档到周伯侯往他们一党看过来时。

跪不跪,虽他们的便。

跪到三十次就有人腿脚哆嗦,开始打退堂鼓,任由周伯侯怎么看,都挺直着身板不跪了。

随着回档的次数增多,跪下的人越来越少,随后之剩下周伯侯一人跪在原地了。

赵砚瞧着他,轻笑了声道:“周伯侯,看来只是你的一腔孤勇。你看,整个朝堂上只有你一人跪着呢,你还要坚持吗?”

周伯侯看向许尚书,许尚书捂着脑袋头疼。

周伯侯往身后看,身后的那些人皆垂首低头,静默不语。

这一直回溯,他们跪了也白跪啊!

在没搞明白这回溯规律时还是莫要轻举妄动。

话说,好像从陛下登基后,他们每天的时间就会莫名其妙来回来回……

回溯这事,有没有可能和陛下有关?

文武百官在心里思索,时不时就偷瞄赵砚两眼。在赵砚看过来时,又瞬速低下头。

赵砚只作不知,他原本也没想瞒着这些人。

他把目光定在周伯侯身上,等着他回答。

周伯侯:我都已经跪下了,总不能现在就起来,显得多没骨气似的。

“陛下不改主意,臣坚决不起!”

赵砚继续笑:“好好好!”朕要看看你的膝盖是不是比许尚书的头还硬。

他连道了三声好后,时间又卡在周伯侯下跪的点循环反复了。

周伯侯骨头比许尚书就软得多,堪堪跪到第五次就五体投地趴在了地上。

他一认怂,时间终于又回到赵砚问话的时刻:“倘若朕偏要立阿翎为后呢?周伯侯当如何?”

再次听到这句话,文武百官都毛骨悚然:怎么时间又卡得这样刚刚好?这回溯的点完完全全就是对陛下有利的。

难道多年前祈雨后的流言是真:陛下真有神明护佑?

因为他们反对陛下的决定,所以神明降下惩罚?

此刻,不用交流,所有人眼神都明白,他们都经历了同样的噩梦。

那陛下有没有可能知道他们经历的噩梦?

登基结束后的宴饮上看着又不像,这会儿似乎又能利用时间回溯拿捏他们。

文武百官心思活络,一时半会却也没把赵砚和掌握他们时间的‘神明’联系在一起。

被盯着的周伯侯后背冒汗,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眼神瞟向许尚书,许尚书也同样神色凝重。

赵砚再次发问:“朕问你们话,若朕执意要立阿翎为后,你们要如何?”

良久都没人回话。

赵砚肃声道:“你们不答,就是没意见了,那就散朝吧!”

“陛下!”许尚书到底忍不住了,勉强稳住疼痛的脑瓜子,声音沉痛道:“臣等不答,非是没意见,而是陛下不想听到臣等回答。既如此,臣等只能沉默以对,站到陛下愿意听臣的意见为止!”

赵砚有些好笑:这意思是不撞柱也不下跪,打算站着和他耗?

一退再退,嘴还是硬!

看来要来一次狠的!

“这样啊!”赵砚看了一圈:“你们所有人都准备和许尚书一样,一站到底?”

冯将军连忙道:“陛下,微臣没这个意思,陛下圣旨既已下,臣自当遵从。”他在南阳叛乱一役就听说过田翎的名字,觉得这姑娘不错。

对于立后,自然也没太大的反应。

他一表态,林少卿紧跟着表态:“臣也没这个意思……”

随后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官员表态。

但都是少数。

毕竟,立后了,他们的女儿、妹妹、家中女眷就不能为后。

此事关乎利益,没有想让步。

赵砚点头:“来人啊,给冯将军和林少卿几人看座!”

立刻有小太监搬了几把椅子到金銮殿的两侧,冯将军和林少卿总共五人坐了过去。

许尚书和周伯侯对着几人怒目而视,几人只当没看到。

剩下大臣就直挺挺站着,和赵砚僵持上了。

金銮殿内落针可闻,赵砚就坐在龙座上居高临下的瞧着他们,不紧不慢转动手腕上的菩提珠。

这珠子还是田翎特意雕来送给他的,每颗珠子上都刻了静心咒。

和这帮朝臣对峙确实需要耐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刻漏的指针一点点移动。

众人从腰膝酸软到下浑身难受,只感觉不久前吃的早食、喝的茶水都一阵阵往下三路涌。

起初还是能忍忍,随着时间的越久,膀胱越撑得慌,有种下一秒就要爆炸的感觉。

众人抬头看着龙座上好整以暇的陛下,经不住暗骂了两句:怪不得陛下让他们去用早食,早食又做得齁咸,原来在这等着他们呢。

还当陛下是个老实墩厚的,可比太康陛下和太上皇鸡贼!

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也用得出来。

下三滥的招数虽不入流,但好用啊。

龙座上的赵砚换了一个姿势:看你们能憋到几时?

时间继续往前,挺直腰板的百官背脊渐渐佝偻了下去。很快眉头就开始打结,继而夹紧双腿,脸上肌肉抽搐。

忍住!忍住!

万不能殿前失仪!

然而,他们越是给自己打气,膀胱里的液体就越是不争气的往下淌……

邢御史第一个沉不住了,高声道:“陛下,微臣赞同您的一切决定,微臣能散朝了吗?”再这么下去,他就要尿到裤子上了。

赵砚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邢御史夹着腿,几乎是用跑的,一路跑出金銮殿。

只是他左腿才脉出去,下一秒,人又回到了金銮殿之上。而且是回到许尚书最开始说要一站到底的时候。

邢御史欲哭无

泪,只能继续忍。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尿意直往下窜,膀胱要爆炸的感觉又来了,这次比上次来得还快。

邢御史刚想开口,就有两个官员一起开口讨饶了。

赵砚依旧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走。

然而,这次依旧是那样,他们一只脚才迈出去金銮殿,人又回到了许尚书挺直背脊的那一刻。

每次有官员讨饶,迈出去,时间就会回溯。

一遍两遍三遍……五遍……

每次他们都得重头再重新经历一遍膀胱要爆炸的生理上的折磨。

十遍之后,所有人注意力都只集中在下三路,精神开始恍惚。

这对他们心理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只要金銮殿上还有最后一个人没屈服,他们永远也别想迈出这里一步。

憋也得憋死在这!

十五遍后,众人开始劝场中唯一还是硬骨头的许尚书,连周伯侯都倒戈了,苦口婆心的劝道:“许尚书,算了,就随陛下去吧。待那女子闯了祸,时日久了,陛下会知道我等的用心良苦……”

许尚书额头青筋砰砰砰的跳,血气上涌,突然就爆发了。气愤大喊:“陛下,你用此等下作手段逼迫臣等,就不怕天下人嗤笑?老夫就算御前失仪,也不会屈服!”

就差没指着赵砚鼻子大骂昏君了。

赵砚挑眉:“是吗?许尚书有骨气,那就再撞撞脑袋,清醒一些吧!”

他话落,时间飞速倒退。

金銮殿上的椅子被撤了去,林少卿和冯将军等人重新站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下一秒,文武百官就瞧见许尚书一声大吼,扭曲着脸,冲着金銮殿最前面的龙柱撞了过去!

砰咚!

一声巨响过后,许尚书终于晕了过去。

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反应过来:尼玛,陛下哪里是有天神护佑,陛下分明就是操控他们时间的那个‘天神’本尊!

众人简直想摔笏板:这还反对个什么劲啊!

他们只要不屈服,这日子就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