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谁死了!
芙蓉雅苑也算高档小区,今年开春后才大批次入住,怎么会发生命案?安保比业主更紧张,留了两个控住醉鬼,其他前去查看情况。
大爷大妈平时走两步就胸闷气短,一有大热闹发生,跑得比小年轻还快,围着小情侣问什么情况,是不是看错了?别是死猫死耗子吧。
“不是,都不是,我,我……”小姑娘飞快地回头望了眼,神情充满恐惧,连比带划道:“我摸到手,手了,那么小,好小。”
“那么小,还不得是小娃娃。”林二婶没当回事地跟林子君说,“林子里光线不好,多半看花眼了,子君,快回家去,别看热闹了,等会儿让刘世生认出来,有你好闹。”
“那行,我先回去了,二婶子。”林子君抱着小时年回去推婴儿车,走到一半,尖叫声再次响起,林子君听出是林二婶的声音,拔腿跑了
回去,林二婶踉跄地从小树林退出来,一屁股跌坐在地,脸和那受到惊吓的小姑娘一样白。
“二婶子看到什么了?”林子君问话的时候,安保人员兵分两路,两人安抚业主,两人打着手电筒进了小树林。
林二婶一只手撑在身后,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来,“真的……死人了……快报警啊!”
半个小时后,现场围上了警戒线,警察在里面搜证,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在外面议论纷纷:
“问出来没?到底谁家孩子?才刚出月子就没了,太造孽了,大人要知道了,还能活吗?”
“这么久没人出来认领,多半不是我们小区的孩子,一定是凶手杀了人抛尸过来的。”
“太丧心病狂了,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也不知道是杀了才煮熟的,还是活生生煮死的。”
“哎呀,快别说,吓死人了,2栋那对小情侣说,他们看到的时候,还有耗子在啃肉吃,我的妈呀,晚上要做噩梦了。”
“后面不还进去个婶子吗,她说伸手扒拉塑料袋,一块烫熟的皮从里面掉出来,像那个炖烂的脱骨鸡皮,以后再也不敢吃鸡皮了。”
“你们说孩子该不会就是那对小情侣的吧?未婚先孕,没法给家里交代,把孩子杀了。”
“不可能,我也住2栋,他们才处两个月生什么孩子?真是急死了,到底谁家的孩子啊?”
……
等会儿,孩子!
听得认真的林子君突然心脏漏跳半拍,婴儿推车呢?年年呢?我的年年呢?
林子君冲回大门口找婴儿车,呼——婴儿车还在,可是,没看到孩子!啊——
“年年!年年!”林子君急哭了,边喊闺女名字边努力回想,林二婶让她别看热闹,她抱着闺女回来推婴儿车,然后听到林二婶……
林子君还没复盘完,有个男声在身后问她:“你有两个孩子吗?”
“一个,我就年年一个闺女!”林子君回头,湿润的眼角飞出一颗泪珠,正好溅到顾云舟的手背上。
他看着她眼含薄泪,鼻头泛红,破碎感扑面而来,和印象中的小姑娘判若两人,“有没有可能你抱着的这个就是你在找的年年?”
林子君闻言低头一看,小时年靠在臂弯里,冲着她甜甜地笑。
林子君:“……”
尴尬一闪而过后是失而复得的满心欢喜,林子君埋头亲了闺女好几口,“吓死妈了,以为你让人煮了。”
林子君扬起脸冲人灿烂一笑,“谢啦,邻居。”
顾云舟“嗯”了一声。
林子君挠挠脸,把孙老师搬出来交谈?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对方的脸太冷了,她热情不起来,把小时年放到婴儿车,挥手道别:“该喂奶了,邻居回聊。”
加快脚步,推着小车,往单元楼跑。
顾云舟跟在她身后两三米,看着她束在脑后的马尾,发梢随着她走路轻轻晃动,在路灯下忽明忽暗,跳跃不止。
“林子君,你个杀人凶手!还我儿子!我今天跟你拼了!”王琴歇斯底里大喊,感觉整个小区都能听到。
林子君下意识转身护住婴儿车,几乎同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挡在她前面,西装裤黑皮鞋,白衬衣袖口卷起,露出一节强劲有力的小臂,不像大学老师,更像成功企业家。
接着一块石头掉地上,林子君看到对方额角被砸破,正往下淌血呢!要死了!这是她弟的辅导员的表哥啊。
“顾老师疼不疼?有没有头晕眼花?脑震荡了不?”林子君表情关切。
“不严重,皮外伤。”顾云舟在想她怎么认识他。
“救命啊!杀人啦!”林子君边大声呼救边一头钻进顾云舟的腋下,拉起他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顾云舟不明所以,林子君冲他眨眼,他反应过来,当机立断,配合地将身体倾向林子君。
“王琴你干什么?”林宏满问完小情侣和林二婶的话,一出来听到闺女的呼救,百米冲刺跑来把人拦下。
原本被林子君“贼喊捉贼”的骚操作搞懵逼的王琴,如梦惊醒,挣扎地大喊大叫,“问我干什么?不如问你闺女!她弄死了我儿子,杀人偿命,你不是警察吗?还不快把凶手抓起来!枪毙她!”
动静一闹大,吸引小树林外面的吃瓜群众,把林子君几人团团围住,每个人脸上隐隐带着一丝兴奋。
孩子的家长找到了,凶手也找到了!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下手这么狠!
小姑娘多水灵,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
“等会儿,靠小姑娘身上的那男人又是谁?长得可真好看,他俩是夫妻吗?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我认识那姑娘,离婚了还给前夫生孩子,放下了才有鬼,不可能和别的男人好的。”
“喊打喊杀那女的是前夫的现任?!不是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前妻多俊,怎么换了个地摊货?前夫眼瞎了。”
……
真是气死了,王琴大吼:“林子君杀了我儿子,再好看有什么用,杀人凶手!林子君,还我儿子!自己生不出儿子,就害死我儿子,你个黑心肝的臭婆娘!”
林宏满眉头皱成川字,“你说她是杀人凶手,有证据吗?”
作为片儿警,虽然很少碰到命案,但不代表没接触过,基本流程,林宏满心里还是有数的,最重要的是他相信闺女。
拆迁了,成了小富婆,不过自己的好日子,脑子有病才揪着渣男一家不放。
“你有证据说她不是杀人凶手吗?”王琴理直气壮,“我看你就是包庇,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没认尸就知道死者是你儿子?”男人的嗓音低沉,明明是问话,但没有任何起伏。
一听就是个不好惹的。
围观群众自动地让出道,林子君好奇地抬起头,进来个身穿制服的英俊男人,边走边摘口罩和手套。
所有人静下来看着他。
男人一身正气,宽肩窄腰,天生的军人架子,脸也长得极其周正,不过表情很臭很冷,跟谁都欠他钱似的。
他的冷和顾云舟不同,顾云舟最多是“生人勿进”,他是“近我身必挨揍。”
“好看吗?”顾云舟侧头,呼吸落在林子君的发顶。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林子君傻笑完,不堪负重地耸耸肩,脚下往旁边挪,“呃……顾老师该减肥了。”
做戏就做戏,你把整个身体重量压我身上干嘛?
顾云舟大手扣住她肩头,摁住,面不改色,“脑震荡就这样,别露馅了。”
林子君皮笑肉不笑,“别流口水。”
顾云舟:“……”
“我……”王琴被盯得慌了神,咬牙强作镇定后,“那是我儿子,不用认尸,我也知道是我儿子,这叫母子心连心,跟你们这些个臭男人说不清楚,一来就帮林子君解围,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我要去市政府揭发你们。”
“我儿子死那么惨,我才是受害者,你们这些当警察的,不把杀人凶手抓起来,还合着伙欺负我,简直丧尽天良!”王琴耍泼地坐地上鬼哭狼嚎。
沈一闻头痛地揉揉眉心,要不听听你说的啥话?
别说警察听出问题,看热闹的居民也觉得不对劲,“她没看就知道自己儿子死得惨?这么快就托梦给她了?”
“我怀疑她贼喊捉贼,故意把自己儿子弄死嫁祸丈夫的前妻。”
“后宫电视剧看多了,那是她儿子,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人干不出这种事。”
……
王琴心跳加快,快蹦出嗓子眼,情急之下,全然忘了自己上一秒说了什么,抓住沈一闻求道:“警察同志,我没杀我儿子,是林子君,你要为我做主啊。”
沈一闻淡淡地抽手,看了眼林子君,声音依旧低沉:“都带回所里。”
林宏满心有气愤,但也只是对乱咬人的王琴,他相信这位新来
的刑警队长是对事不对人,而且只有问清楚了,才能还闺女清白。
林子君抱起小时年,宽慰林宏满:“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也有段时间没去所里了,别说怪想的。”
家里四个孩子,林宏满最宠林子君,在她小的时候,去哪儿都带在身边,加上林子君也喜欢凑热闹,试问哪里热闹能有派出所多,这一去二来,林子君就成了派出所的常客,和他爸的同事包括领导都混得特别熟。
去派出所跟回家一样。
笑咧咧地坐上警车,熟络地和驾驶座的徐叔打了个招呼,徐叔是四里巷派出所的老人,比她爸早进所里,再过两年就该退休了。
“这就是年年啊,长得可真乖,像你。”老徐和林宏满关系好,对他闺女也打心底喜欢,“沈队让带你回去,没别的意思,例行公事,到了,问你啥你就回答啥,用不着紧张。”
“不紧张。”林子君舒服地往后一靠,看到她爸领着顾云舟走了过来,她又撑起身子,徐叔摇下窗户,问:“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