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下次我记得预报。”顾云舟摸摸她的头。
明明也不是很亲密,林子君却害羞了,脸颊微微泛红,别过头,对上看热闹的俩侄子,“好看吧,喜欢看吧,等着长针眼吧,哈哈哈哈……”
顾云舟安排得很周到,一出火车站就要专车来接,一行人上车开始补觉,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到了他们即将小住一个月的民宿。
下车后,看着眼前的小洋房,林子君陷入了深思。
这就是顾云舟口中所说的那套小房子?
独栋两层楼,前后带花园,二楼带露台,请问哪里小?
后花园被小洋房挡住,看不见所有光景,只可见栅栏上爬满了藤蔓,好像种的是一些瓜果蔬菜。
前院全是花草树木,一看就是平时精心照料过,枝繁叶茂,鲜花累累,林子君最喜欢那棵蓝花楹树,八月份正值第二波花期,枝头挂着一簇簇紫色花朵,仿佛笼了一张紫色纱巾,如梦如幻,神秘迷人。
“闺女,是不是走错了?”钱春花也不敢信能租到环境这么好的民宿,“会不会是隔壁那栋?”
隔壁是一样的配置,小洋房前后也带花园,但两家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就说前院吧,虽然种了花,却长满了杂草,一看就知道是主人不上心的缘故。
顾云舟把行李箱搬下车,走到林子君身后,问:“怎么不进去?”
林子君问出和她妈一样的话:“是不是走错了?”
顾云舟正要回话,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从小洋房里走出来,笑眯眯地招呼道:“云舟,你们来了,坐了一宿的火车,一定累吧?快进屋。”
“吕奶奶,好久不见,”顾云舟先介绍林子君他们互相认识,“吕奶奶,我外公战友的爱人,吕奶奶,这是林子君,我的女朋友,这是钱伯母,我女朋友的母亲,这是林时峰和林时杰,我女朋友的侄子,
这是小时年,我女朋友的闺女。”
吕奶奶仍是笑眯眯,一点不惊讶为什么顾云舟会交一个有闺女的女朋友,林子君猜想可能是顾云舟的外公提前通气了。
说起来,她和顾云舟交往这么久,还没去他外公家拜访过,实属不该。
顾云舟的外公,孙建杨,军人出身,退伍后转做生意,军工起家,七十年代中后期全面转型投入房地产,只用了十年时间就做到西南房产一把手,所有新闻报道都说孙展杨铁血手段,做事雷厉风行,不好与人相处。
就像顾茵说的那样,可能是处于愧疚吧,孙建杨以及他儿子对顾云舟格外上心,顾云舟在锦市大学上班,张罗帮忙购置家属区的房子,还有芙蓉雅苑的住处,现在又是他们来云省度假的小洋房。
吕奶奶一一打完招呼,领着一行人边往里走边介绍说:“这边原来是西南空军大院的房子,后来部队搬迁,组织看昆市天气好环境好,就把这里留给了退休老干部,不过一代传一代,现在到孙子辈了,小年轻们有想法,趁昆市旅游业起来,好些都改成了民宿,现在这片没剩几家自己住了。”
“这片离滇池很近,不远还有个大型超市和公交车站,不管是民宿还是自己住都挺方便的。”林子君坐下后,时不时望向窗外的蓝樱花树,真是越看越喜欢。
吕奶奶沏了花茶,给每人倒上一杯后,“你们早饭吃过了吗?我煮了一锅粥和茶叶蛋,不嫌弃的话,将就吃点。”
“吕姐客气了,有吃的就不错,嫌弃什么,我和您一块去厨房端出来。”虽说顾云舟喊吕奶奶,但对方大不了自己几岁,她总不能喊婶子吧,钱春花开不了这口。
“好,顺便领你熟悉一下厨房。”吕奶奶笑道,“既然喊姐姐了,就别您的尊称了。”
顾云舟接过小时年,问林子君:“要不要去院子里坐会儿?”
正合林子君心意,叫上林时峰林时杰一块出去,小孩子好奇心重,东看看细看看,找有没有好玩的,林子君叮嘱兄弟俩,“看归看,不能动手动脚,糟踏花草。”
“知道了,小姑,我们可以去后院看看可以吗?”
林子君看到蓝花楹树下居然搭了秋千,心不在焉地摆手道:“去吧去吧。”
顾云舟早就看出她心之所向,已经先一步地走到了秋千后面,抱着小时年,站在蓝花楹树下朝她招手。
小时年伸出小胖手去拉秋千的绳子,秋千很轻很轻地摇晃,风吹过,树上的蓝花楹摇曳。
这画面太美了!
等一下!
林子君跑回去拿相机,给顾云舟和小时年来一张合影后,才小跑过去,将相机拿给顾云舟,接过小时年,抱着闺女坐到秋千上,顾云舟负责推,母女俩负责荡。
“云舟,高点,再高点!”林子君一手搂住闺女,一手抓住绳子,秋千越荡越高,花香愈发浓郁,透过团花缝隙看万里晴空,别有一番风味。
母女俩玩得可高兴了,笑个不停,顾云舟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将这美好温馨的一刻定格下来。
“好了,别玩了,快进屋吃早饭。”钱春花打开窗户喊。
“云舟来之前,托我找人在院子的蓝花楹树下搭一个秋千,说他女朋友和闺女一定会喜欢,果然,子君和年年很喜欢。”吕奶奶看着站在树下推秋千的顾云舟,脸上始终噙着慈和的笑意,“云舟幼时过得太不容易了,幸好遇到了子君,春花,我替老孙谢谢你,教出这么好的闺女。”
“吕姐过奖了,”钱春花谦虚后,好奇地打听:“云舟幼时过得很不容易吗?吕姐能跟我说说不?”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玩够了,回屋吃东西,一进客厅,看到她妈眼眶红得跟三天三夜没睡过一样,林子君问:“妈你怎么哭了?”
钱春花嘴硬,“没哭,沙子进眼睛了,死丫头,快来吃饭,好好对云舟知不知道?”
林子君眨眨眼睛:“啊?”
昆市四季如春,八月份最高温度也就二十五六度,白天穿短袖正好,早晚还得添一件外套,来这边避暑简直美上天,不光天气好,美食也多,尤其是进入雨季,野生菌子遍地开花,林子君已经连吃了两个晚上的菌汤也不觉得腻。
她打算等下场雨后,自己去山里采摘一筐菌子,背回来做了吃一定更鲜更美味。
在此之前,林子君想把闺女的奶断了,问她妈的意见:“月底年年就一岁了,我想给她断奶,妈你觉得怎么样?”
太阳快落山,西边通红的火烧云,映在婴儿车里小时年的睡脸上,钱春花拉开婴儿车自带的遮阳棚,“你想断就断呗,反正母婴店员也说母乳半岁后营养就不大了,就算不断,也得加奶粉,不然小孩子发育跟不上。”
“不会太早吗?我和子文小时候都吃到两岁了。”
“以前能跟现在比?你们那个时候不吃母乳就只能喝米汤。”起风了,钱春花怕小外孙感冒,把她推进屋里睡,离开前,看闺女躺在躺椅上打哈欠,“要睡也进去睡,小心着凉。”
“我不睡,就想在这躺会儿。”林子君翻过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目送她妈和闺女进屋后,看向蹲在院角里打弹珠的林时峰和林时杰,厨房也飘来阵阵的饭菜香,是顾云舟在准备晚饭。
在顾云舟十八岁那年,孙外公就把这套房子过户到他名下,平时没人住,一直由老战友夫妇帮忙打理。
顾云舟也是第一次过来小住,怕打扰他们度假,吕奶奶夫妇这几天就过来两次,一次是送东西,一次是来吃饭。
“你家闺女才多大,你就断奶,是不是太狠心了?”一道小老太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林子君掀起眼皮看对方,是住在隔壁的马婶子,打过两次照面,并不熟络,但她家的那点事,林子君没少听吕奶奶提。
马婶子的老伴也是退休军队老干部,年纪比吕奶奶他们大一些,已经七十出头,不过身体还算安健,退休后,喜欢上了野钓,一天到晚不在家,家里就剩马婶子和她儿子,马聪。
马聪今年三十出头,高中毕业后,一直没上班,马婶子对她这个儿子极其宠溺,事事包办,昨儿个林子君还看到马婶子端着碗追着马聪喂饭。
三十好几的大男人让六十多小老太喂饭,敢信?
林子君差点惊掉下巴,当时吕奶奶也在,就跟她们聊起:“马聪小时候确实聪明,三年级那年参加奥数比赛得了全国冠军,之后他妈就让他只管念书学习,其他事情都由她来操持。”
“读高三,马聪还在尿裤子,他妈一直守在教室外面,看到她儿子不对劲,推门就进去了,他们班的各科老师
就跟班主任说,班主任来回劝,马聪他妈一个字听不进去,还丢给班主任五百块钱用作各科老师的封口费,在她看来,她儿子只要学习成绩好,能考上名牌大学,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考上了吗?”林子君问。
“大专都没考上,后面复读了两年也不行,马聪不想读书了,他妈一开始不同意,马聪就在学校闹绝食,他妈哪舍得他遭这罪,当天就把人接回来了,去年还给买了电脑,马聪就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玩游戏。”吕奶奶也有儿子,家里人也疼,不过跟马聪妈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林子君没搭话,马婶子自顾地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继续和她说:“小闺女,婶子是过来人,比你有经验,你听我的准没错,这断奶可多讲究了,不能在春天的尾巴断,也不要在夏天里断,对孩子不好,孩子会不长肉的,而且不能在一个月的月初月末断,不然孩子以后会很难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千万不能断太早,至少要吃到三岁,特别是男孩子,噢,你们是小丫头,还好,像我儿子,我坚持喂到了四岁。”
哟,还骄傲上了?
“要不是没奶了,我能喂到七周岁,正好孩子上小学一年级。”马婶子越说越来劲儿,“我儿子,马聪,你知道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参加奥数比赛,第一次参赛就拿了全国冠军,厉害吧?就是因为多吃了两年母乳,脑袋瓜才这么聪明的。”
还多吃两年?要不是七月份的锦市太热,担心影响闺女的食欲不好,不吃东西,使得营养跟不上,林子君上个月就给闺女断奶了。
“小闺女,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马婶子一副我可是为你好的表情。
“婶子,你亏没吃够,还想我吃啊?我又不是瞎子,要是我闺女长大像你儿子那德行,我还不如不喂奶直接把她饿死算了。”
马婶子恼羞成怒,“我儿子德行怎么了?你胡诌诌什么?小时候大伙都喊他神童,知不知道?神童!”
“好好好,知道知道。”林子君敷衍道。
这让马婶子更气,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林子君:“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林子君仍是敷衍,“好好好,我吕洞宾。”
“你,你骂谁狗?没大没小!好歹我也是长辈。”马婶子倚老卖老,质问林子君,“你家大人怎么教的你?”
林子君笑嘻嘻,“三十多岁还让你追着喂饭,你可教得太好了,我家大人没法跟你比。”
马婶子要给气厥过去,看到从屋里出来的钱春花,激愤地告状:“老妹子,看你教的好闺女,太不像话了,不尊老爱幼,还骂我儿子!”
两人说的话,钱春花在房间都听见了,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断不断奶,是她自己的事,我这个当妈的都不管,你个外人话这么多,她不骂你骂谁?有这闲工夫不如好好反思一下,怎么就把儿子教成现在这鬼样子了。”
“你,你……”马婶子气得浑身发抖,觉得这母女俩简直不可理喻。
“妈,我要喝水!”这时马聪在隔壁找她妈,马婶子立马屁颠屁颠地往回来,笑裂了嘴:“来了,儿子。”
钱春花坐过去,摇头,“也不知道她图什么?”
林子君翻过身,面向她妈说,“刚刚看到马婶子脸上的烫伤没有?”
钱春花点头,“右脸颊边上,看到了,不会是她儿子给她烫的吧?”
“除了马聪还能谁,”林子君盘腿坐起来,跟她妈说她错过的八卦,“也是高三,马婶子想着马聪学业重,就经常给他煲鱼汤喝,吃鱼肉脑子不是更聪明嘛,结果那次汤煲太久了,鱼肉都烂了,马聪喝的时候差点被鱼刺卡住,气急败坏,一碗热汤泼她妈脸上,嘶——”
林子君想想都疼。
钱春花想起林宏贵那一家的悲惨遭遇,马聪他妈过之无不及,造孽啊。
“昨天马婶子追着马聪喂饭,我还听她求马聪去相亲呢,”林子君撇嘴,“都把儿子养成这样了,就留家里自己伺候了呗,怎么还想嚯嚯别人家闺女。”
“马家条件不错,要是彩礼再出得多些,肯定有人愿意把闺女卖过来。”
“希望和马聪相亲的那家人正常一点。”八卦完,林子君肚子也饿了,从躺椅上起来,挽着她妈,叫上俩侄子,回屋里吃晚饭了。
第二天晚上八点多突然下起雨来,当时林子君他们正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雨点声,她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带着泥土芬芳的水汽扑面而来,林子君深吸一口气,回头对顾云舟说:“云舟,我们明天上山采菌子吧。”
顾云舟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过来给她披在肩上,和她一块望着窗外的雨景,“山里的野菌好些有毒不能吃,记得采到后千万别图稀奇往嘴里放。”
林子君失笑出声,“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喜欢捡地上的东西吃。”
顾云舟不耐烦地继续叮嘱,“采完回来,先拿给吕奶奶帮我们筛选一遍,总之不能偷吃……”
林子君转过身,伸手抵住他的唇,强行打断:“知道了,啰嗦。”
顾云舟往前一步逼近,两只手撑在她身后的窗台上,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咦?这人胆子怎么越来越大了?她妈和她两个侄子还在客厅看电视呢,虽然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有一道屏风挡住了。
但毕竟同处一个空间。
“顾云舟你想干嘛?”林子君四周充斥的全是顾云舟的气息,让她心跳加快。
“你不觉得……”顾云舟低头凑到她耳边,呢喃地问:“很刺激吗?”
呵出的气烫得可怕,林子君察觉不对劲,将顾云舟脸板正后,抬头看到他脸上不自然的红晕,“不是,晚上也没喝酒,怎么就醉了?”
顾云舟歪着头,在林子君捧他脸的手上蹭蹭,嘿嘿傻笑:“没醉~”
“还说没醉,说话都转音了,”林子君架起顾云舟的一只胳膊搭自己肩膀上,冲屏风外面喊:“妈,云舟醉了,过来搭把手。”
“酒都没喝,怎么就醉了?”钱春花发出同样的疑问。
“难道是因为晚上吃的那盘醉虾?”吕奶奶祖籍是江浙,醉虾是他们那边一道特色名菜,主要制作食材是活河虾,用清水过滤掉泥沙后,拌上各种调料后即食。
其中一味必不可少的调料就是黄酒,既能让活河虾醉倒,增加虾肉的酒香,还能使得其肉质更加软嫩爽滑。
吕奶奶晚上给他们端过来一盘尝鲜,食物到了嘴里还能活蹦乱跳,林子君第一次吃,觉得太神奇了,就让顾云舟也尝了两只。
没想到顾云舟酒量这么差,两只醉虾就吃醉了。
“你爸还想找机会和他拼酒,”钱春花失笑出声,“这下好了,两滴黄酒就醉了。”
两人合力搀着顾云舟往楼梯间走,就在这时,隔壁传来大声咒骂:“死老婆子,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钱春花:“!!!”
林子君:“!!!”
默契地把顾云舟往沙发上一扔,拔腿跑回窗户边,伸着脖子,竖着耳朵。
两家没修院墙,只搭了篱笆栅栏,院子里的情景一览无遗,马婶子跌坐在雨雾里,马聪从家里扔出一床被子砸她身上。
马婶子一个劲儿地道歉,说自己不知道那姑娘是个眼瞎的,并跟儿子保证下次肯定找一个和他登对的闺女。
马聪不买账,骂得很难听,最后嘭地把门关上了,让他妈今天就睡外面好好反省。
马婶子跪在门口求饶,马聪根本不搭理,看得钱春花和林子君火冒三丈,赶紧关上窗户。
不是她们心硬,而是清官难断家务事,马婶子自己认不清,她们外人插手有什么用,到头来别人不见得领你的情,只会惹一身骚。
翌日,天朗气清,林子君和顾云舟带林时峰兄弟上山采菌子,雨后山路不好走,钱春花和小时年留家里,一出门,看到隔壁马婶子昨晚上居然真的没进屋,就在屋檐底下睡了一宿,衣服被子都湿透了,蜷缩成一团冷得直打哆嗦。
林子君终究是于心不忍,帮忙打了120电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给自己和家里人积福了。
下了一夜的雨,野菌子就跟雨后春笋一样,开的是漫山遍野,林子君背着小竹篓,三步一大朵,五步一小堆,那种惊喜感,就像捡到钱,林子君太喜欢采蘑菇了,好有成就感。
四个人一上午就捡了满满当当的俩竹篓,凯旋而归,回到小洋房不到两点,钱春花看到五颜六色的野菌子,是真高兴,看到闺女和俩孙子摔得一身泥,也是真头大。
洗完澡吃了饭,林子君和顾云舟一人背一竹篓去吕奶奶家,吕奶奶仔细帮他们筛选出能吃的野菌,一再叮嘱:“野生菌不好熟,一定要煮久一点,不然容易中毒。”
林子君连连答应,等吕奶奶筛选完,作为感谢,她留了一半给小老太他们,把剩下的野生菌背了回去,让她妈给他们做菌子大餐。
一大盆野生菌,钱春花半下午就忙活起来,先去后院
采摘了一沓南瓜叶,南瓜叶上的绒毛可以清除杂质,还能避免损伤菌体。
洗完菌子,已经下午五点,为保持其新鲜和口感,钱春花立马生火开炒,林子君在院子里就听到刺啦一声,菌子倒进油锅里,没过会儿菌子的鲜美香味就从厨房飘了出来,馋得林子君直咽口水。
等不及地要离近点再闻闻,林子君跟顾云舟说了一声:“云舟,我进去看看咱妈有没有帮忙的地方。”
正抱着小时年围观两个哥哥打弹珠的顾云舟被林子君“咱妈”两个人弄得心跳加快。
在顾云舟怀里的小时年听到砰砰砰的心跳声,以为是叔叔胸口在放鞭炮,撅着小嘴儿对着左胸膛呼呼吹气,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想要吹灭鞭炮,一直吹,吹到自己缺氧,眼冒金星,小胖手抱住小脑袋,小身子跟着来回摇晃。
顾云舟被小团子逗得开怀大笑。
小时年不知道叔叔为什么笑,不过叔叔笑,她就跟着笑。
林时峰和林时杰也笑。
在厨房听到笑声的钱春花,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一眼,谁想林子君就站她身后,差点没给小老太吓厥过去。
钱春花拍着胸脯大喘气:“走路怎么没声儿啊?”
林子君嘿嘿傻笑两声,伸长脖子,恨不得把脸凑锅里,“妈你炒的这个菌子好香啊。”
“也不怕烫,远点,”钱春花把她往后拉,用铲子翻了两下,盖上锅盖,小火焖煮,“你帮我看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好好好,包我身上。”林子君接过锅铲,跃跃欲试问,“要不要翻动?”
“别动,就让它盖着煮。”钱春花交代完,不放心多叮嘱一句,“还没熟,别偷吃。”
“知道了。”林子君摸摸自己脸,脸上刻字了吗?这么明显。
守在灶台前面,锅里的菌子咕噜咕噜,香味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林子君实在忍不住地揭开锅盖,用铲子扒拉了两下,小声嘀咕:“又煮十多分钟了,应该熟了吧?”
他们上次去饭店吃野生菌唐,服务员就在桌上放个沙漏记时,说是要煮二十分钟。
鲜香味像带了钩子似的,钻进林子君的肚子里,把蛔虫全勾起来了。
熟了!
百分之百!
林子君迫不及待拿筷子夹了一小块菌子放进嘴里,真是软嫩爽滑啊,好吃到林子君闭上眼睛,如痴如醉,摇头晃脑,感觉自己轻飘飘地上天了。
好奇妙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