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挨打了,呜呜呜

两人急赶回家,钱春花已经等在电梯口,看到闺女和儿媳妇,三步做两扑上去,着急、自责、害怕……

林子君和李红一人扶住她一只手,钱春花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带着哭腔地喃喃道:“怎么办?年年不见了!我的小乖乖不见了,子君,我的闺女,我对不起你……”

“妈,你冷静一下,先说说怎么回事?年年什么时候不见的?你在家里都找过了吗?”林子君一听闺女不见了,她心里也慌,但心慌解决不了问题,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闺女。

“我在厨房煮饭,进去前,小乖乖在儿童房和林百万一块玩,就半个小时吧,我再去看她的时候,儿童房没人了,每个房间我都找遍了,没找到……”钱春花反手紧紧地抓住闺女,不光声音颤抖,人也抖得厉害,“子君,你说年年不会偷偷下楼去玩了吧?然后让拍花子抱走了,你爸说现在拍花子特别猖獗,就算家长陪着,也抢了就跑,年年那么小,不可能是拍花子的对手,真要抱走了,我……我也不活了……”

小外甥女那么可爱,打小得家里人喜欢,李红也不例外,听到婆婆说小团子可能让拍花子抱走,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跟着抹眼泪,更别说亲妈林子君了。

“妈,楼下找过了吗?”林子君脸上渐渐失去血色,说一句话咬一下嘴唇,看得出来在强撑。

“找过了,里里外外都找过了,还是没看到小乖乖,要不报警吧?”作为警察家属,小老太最信得过派出所。

“就算报警,失踪不到时间,派出所也不会立案,妈,”林子君看到大敞着的防盗门,问,“你下楼找年年的时候关门没有?”

“关门了,我记得很清楚,肯定关门了。”钱春花也怕小外孙就在家里,她没找到,等她一下楼,小外孙自己到处乱跑。

去年不就有户人家的小孩子,趁大人不注意,悄悄地自己跑出去玩,从高楼层的消防通道摔下去,当场人就没了。

听闻这个事件后,钱春花和林子君时不时就要跟小时年强调一遍,没有大人的陪同,绝对不能自己出门。

小时年也一直遵守和姥姥还有妈妈的约定。

确定了她妈关了门才下的楼,林子君暗舒一口气,只要闺女不私自下楼,危险发生的几率就会大大减少。

“是不是在玩躲猫猫?”哪怕马上就两岁半了,但小团子对躲猫猫这个游戏还是情有独钟。

“到处都找遍了,书柜衣柜,连抽屉都翻了一遍。”钱春花嘴上强调,心里更希望像闺女说的那样,她的小乖乖只是在和她玩躲猫猫。

“汪!汪!汪!”林百万的声音从房子里传来。

钱春花:“???”

林子君:“!!!”

“林百万在家里,年年肯定也在家里。”李红激动地说。

钱春花已经等不及,松开闺女和儿媳妇,脚下踉跄地跑回去。

林子君和李红紧随其后。

三人一进门,林百万就扑过来,往钱春花和林子君身上蹦,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林百万,年年呢?”林子君蹲下问。

林百万不敢看林子君的眼睛,装糊涂地转向一边。

看样子就是得了小主人的命令,让它保密。

林子君也不凶它,把小家伙抱起来,进了客厅后,煞有介事地突然来一句:“年年,藏好了吗?”

小时年藏了这么久的猫猫,从来经不住这一灵魂提问。

果不其然,立马有个小奶音回答:“藏好啦!”

听到小外孙的声音,钱春花浑身紧绷的神经一下松开,再没支撑,跌坐在地,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不是害怕、担心、着急的眼泪,而是喜极而泣,劫后余生。

林子君扫视一圈,辨出小时年的方位,居然在沙发后面!

她将林百万放到地上,跪到沙发上,趴在沙发背上,往下一看。

好家伙,她闺女蜷缩成一团,卡在沙发和墙壁之间,看见林子君找到她,小时年独自开朗地冲她笑笑,并挥挥小手打招呼:“妈妈回来啦!”

林子君黑着脸,把小团子抱出来,眼角瞥到被抽走浑身力气瘫坐在地上的钱春花,实在气不过地将小团子打横放到自己腿上,照着她的屁股就是啪啪两下。

小时年懵了,直到小屁股感觉出来疼痛,她才哭出来,“呜呜呜……妈妈打年年……呜呜呜……为神马打年年……”

哭得委屈巴巴。

可把钱春花心疼坏了,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从林子君手里抱走小时年,紧紧地护在怀里,“干嘛?林子君,你打小孩做什么?有什么不满冲我来!”

“妈,你先把人放下。”林子君神情严肃。

钱春花有一瞬恍惚,闺女性子大大咧咧,尤其是在家的时候,很少见她发脾气,看来今天是真的生气了。

李红也上来劝,“妈,就让子君和年年好好说说吧。”

她知道婆婆心疼小时年,但兹事体大,不把事情跟小时年说清楚,万一再有个下次,运气不好出个意外,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钱春花冷静下来,松开小外孙,和李红坐到对面沙发上,没了姥姥的庇佑,小时年小小的一只,耷拉着小脑袋,在她妈

面前就像一只小鸡崽。

林百万想帮小主人求情,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用白乎乎的身子蹭林子君的裤腿。

林子君脸一板,瞪眼道:“一边去,等会儿再收拾你。”

林百万呜咽一声,不敢惹地乖乖退到角落里。

虽然大多时候妈妈像朋友一样,但每次妈妈发脾气,小时年都非常害怕,怕得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过来。”林子君让小时年站到自己面前来。

小时年小碎步挪上去,小手揪在身前,小肩膀上下耸动地抽搭。

林子君扶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开口:“年年,知道妈妈为什么生气吗?”

小时年摇摇脑袋,是真的不知道,她就睡了一觉起来,妈妈回来了,妈妈生气了。

“因为你躲起来,姥姥到处找你,喊你,你不出来,姥姥以为你丢了,吓得魂儿都没了知道吗?”林子君太能体会她妈的感受了,记得小时年才出月子那会儿,她就亲生经历过,就两三分钟,仿佛是两三个世纪那么长,每一秒都是煎熬,更别说她妈楼上楼下地找。

她心疼自己闺女,很少发脾气,更没有动手打她,但她也心疼自己的妈,尤其是当妈之后,理解了当妈的不容易和付出。

小时年回头看哭得满脸都是眼泪的姥姥,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道歉认错,“妈妈,姥姥,年年知道错了,年年不是故意的……”

“林时年,不要动不动就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悄悄躲起来了。”有时候是躲起来吃零食,有时候就为了好玩躲猫猫,林子君和钱春花几乎两天一小找三天一大找。

每次找到后,小时年都认错第一名,但坚决不改,下次继续躲。

林子君觉得就是教训不够,没让她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么一想,狠下心地拽住小时年的一只胳膊,将人往身前一拉,照着屁股又是啪啪两下。

都说隔辈亲,钱春花心疼地一张脸都拧紧了。

李红连忙摁住婆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妈,一定要忍住。”

钱春花实在不忍心看,把脸转向一边,她也心疼自己闺女,小时候还不是经常打,现在闺女长大了,有自己的闺女了,她相信没人比她更心疼自己闺女,她的心肯定比她还疼。

小时年知道自己犯了错,不敢躲,就小声地嘤嘤哭,边哭边跟妈妈道歉:“妈妈……妈妈……年年知道错了……年年不该和汪汪睡觉觉……没听到姥姥喊……年年知道错了……”

从闺女断断续续的阐述中,林子君终于搞清楚事情原委,原来是闺女和林百万在沙发上玩,不小心卡到沙发和墙壁的缝隙里,一开始觉得好玩,玩着玩着抱着狗狗睡着了,醒来听到姥姥和妈妈她们说话,就临时起意想玩躲猫猫,没想到中间发生了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这么一说,多少冤枉了闺女,林子君顿觉对不起小团子,俯身下去,将闺女拥进怀里。

“妈妈,对不起,妈妈不生气,是年年不对……”小时年抽搭着继续道歉。

林子君心里抽着抽着地疼,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妈妈也有错,没问清楚就发脾气,对不起,闺女。”

小时年扬起小脸,问:“妈妈问清楚就不打年年了吗?”

林子君认真回答:“该打还得打,谁让你不长教训。”

“年年长教训了,年年以后不会这样了。”小时年跟妈妈保证道。

林子君摸摸她的脑袋,“好,妈妈相信你。”

“妈妈最好了!”小时年再次扑进妈妈的怀里,小脸往她胸口埋。

林子君一惊一乍道:“林时年,别往我身上擦鼻涕。”

上一秒母女两还在哭唧唧,这会儿已经抱在一块哈哈笑,钱春花无奈地摇头,只有她到现在还心惊肉跳。

林子君给小时年使眼色,小时年心领神会,立马转身跑去扑到钱春花身上,抱住她一只手臂,“姥姥,对不起,年年吓到您了。”

钱春花伸手点她的小鼻子,“姥姥确实吓坏了,小乖乖以后不能这样了,知道了吗?”

小时年重重地点头,“不敢了,姥爷说过,人吓人会吓死人哒,年年不要姥姥死。”

“姥姥要是吓死了,我们年年打算怎么办啊?”小老太好奇地问。

小时年对死没有概念,只是偶尔听姥爷提及,说人死了都会埋到土里,姥爷和姥姥因为这事儿还吵过嘴。

林宏满想要回西桃村入土为安,钱春花想要随新时代火化后,骨灰撒入大海。

“年年把姥姥埋到花盆盆里,姥姥想年年了,可以出来看年年,年年想姥姥了,就把姥姥挖出来。”小时年安排得明明白白。

就是听得林子君后背一阵发凉,再也直视不了阳台上那几只花盆了。

小老太被小外孙的童言无忌逗得哈哈大笑,阴霾心情一扫而尽,在她小脸上捏了一把说,“年年记得埋浅一点,姥姥容易爬出来,你也好挖出来。”

越说越阴森恐怖,林子君赶紧打断:“妈,嫂子,中午我们出去吃吧。”

钱春花一看时间这么晚,来不及现做,也就没反对,李红本来就是蹭饭的,自然是客随主便。

在芙蓉雅苑附近的商场吃的饭,吃完,一行人散步回家,远远看到大门口围了不少人,林子君和李红互看一眼,亢奋起来。

“你们看去吧,我带小乖乖回去睡午觉。”钱春花牵着小时年对闺女和儿媳妇说。

“姥姥,年年也想看。”上午在沙发缝里睡了一觉,小时年现在一点不困,一听有热闹看,和她妈还有大舅妈一样,眼睛都亮了,小脚丫子也踮起来。

重心不稳,摇摇晃晃,看得钱春花直发笑,无奈地摇头,“真是好的没学到,尽捡些有的没的。”

嘴上这么念,还不是随了小团子的意,抱起她,和林子君她们一块走上去。

有人看到林子君她们,挥手喊道:“说曹操曹操到,子君,有人找。”

林子君:“?”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有人找能吸引这么多围观群众,看来找她的那个人“不一般”。

听到林子君来了,吃瓜群众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林子君看到坐在门卫室门口的赵雪梅,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看就是跟人厮打过。

至于和谁动的手,答案显而易见,小保安脸上让她挠了好几道指甲印。

“林小姐,您终于回来了,那位大姐说要找您,我就让她先做登记,她死活不愿意,还骂我狗眼看人低,我怎么就狗眼看人低了?非本小区业主和工作人员,不管是谁要进小区都得登记,这是规矩。”小保安可委屈了,越说越激动,扯到脸上的抓伤,疼得连吸好几口凉气。

“小哥说得对,这是规矩。”林子君自然站小保安这边,她和赵雪梅向来不和,加上在她的促成下她二哥离婚,赵雪梅对她可以说恨之入骨,这两年多来,赵雪梅从没来过芙

蓉雅苑,这次突然找上门。

用脚趾都知道,肯定和赵强有关。

赵雪梅只有这个弟弟,护他跟自己眼珠子似的,怎么可能忍心让他去坐牢。

必然想要和洪刚私了,私了就得花钱,以赵雪梅现在的处境,吃饭都恼火,去哪儿凑钱赎人。

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求前婆家人。

“我一直说不能坏了规矩,但她还一个劲儿地打我。”小保安眼泪都快流下来。

“是她不对,小哥,我们报警吧。”林子君一脸真挚。

小保安怔住了,围观群众也傻眼了。

等一下,那女的不是说自己是林子君的嫂子吗?

林子君居然要报警抓她?两人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众人顿时来了精神,没想到有大瓜吃。

“子君,不管怎么说,赵雪梅也是你嫂子,你不能这么冷血无情。”林二婶从人群外围挤进来,正气凛然地教育起林子君。

林子君看她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地挽住身边李红的手臂,“不好意思,这才是我嫂子,还有一个嫂子在广市,眼前这位,只能算是前嫂子。”

“前嫂子怎么了?好歹给你二哥生了两个大胖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说是吧?春花。”林二婶转向钱春花,看到她抱着的小时年,白白嫩嫩,长得又乖,跟年画娃娃似的,不由想起自己也快一岁的小孙女,怎么就这么不争气随了她妈,黑泥鳅一样,以致她每次推出去,因为都姓林,又是同村人,小区邻居就爱拿她小孙女和林时年做比较,让她很没有面子,从那次后,林二婶再没带小孙女下过楼。

被她儿媳妇知道原因后,让她们本就不太好的婆媳关系再度恶化,同住一个屋檐下,有时候一天说不上一句话,跟仇人似的。

林二婶觉得都是因为林子君母女,没事儿生这么乖闺女干嘛?没事儿这么会长干嘛?纯属给人心里添堵,破坏了别人家庭和谐,她也不得让她一家好过。

钱春花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是你个大头鬼,你要觉得赵雪梅好,捡回去当儿媳妇啊,林子才不愿意,给你老头子呗,总比发廊的洗头妹好吧?再不用担心自己男人染病传给你了。”

赵雪梅:“……”

关我什么事?我一句话没说呢。

林二婶:“……”

哪壶不开提哪壶。

钱春花一开这个头,围观群众立马想起两年前林宏富在外面包养的洗头妹找上门和林二婶掐架的场景,那才叫一个热闹,交头接耳议论不说,还扒拉林二婶问:“啊对了,那孩子到底谁的种啊?不会就是小甜豆吧?难怪你不喜欢,换我也喜欢不起来。”

“不是,等一下,小甜豆不是林子才的闺女吗?怎么是林宏富和洗头妹的孩子?他婶子,你们家也太乱了点吧。”

“为掩人耳目呗,毕竟林宏富年纪大了,小甜豆才一岁多,喊爹不如喊爷爷来得合理,这么说来,林子才他媳妇最委屈了。”

……

“你们可闭嘴吧,什么都不知道,张嘴乱说,小甜豆就是我孙女,洗头妹那孩子早让我……”林二婶连忙捂住嘴,差点把自己“杀人”的事说出来了,这要让邻居们知道,以后见了她都躲着走。

“你又知道个什么,张嘴就帮赵雪梅求情,这么菩萨心肠,你给她钱赎砍人的赵强啊。”林子君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小老太永远这德行,站着说话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