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剑阵在原拾周身盘旋飞舞, 宛若一轮璀璨的金轮!
他双手迅速结印,指尖流淌出耀眼的金芒,剑阵骤然收束、压缩, 所有的剑气都在一瞬间汇聚于一点, 凝成一道璀璨夺目的光柱,挟着摧枯拉朽的恐怖威势,笔直轰向雕像核心!
“剑阵——起!”
原拾一声震喝, 那金色剑雨如天降神罚般爆射而出,每一道剑气都锁定雕像的薄弱之处, 呼啸而去。
“砰!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撞击爆鸣声响彻山腹,震耳欲聋, 坚硬的岩石地面都被震得微微颤动。
无数碎石激射飞溅,如暴雨倾盆。
触须末端那些狰狞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哀嚎,却根本无法抵挡剑雨的锋芒, 在凌厉的剑气绞杀之下,纷纷破碎崩解,化为齑粉。
“轰——!”
又是一声惊天巨响,金色光柱狠狠轰击在雕像之上, 爆发出无比刺目的强光, 仿佛一颗小型太阳骤然炸裂开来, 恐怖的能量冲击波横扫四方, 将周围的碎石都掀飞出去。
“锵——!”
“斩——!”
原拾再次发出一声低喝, 周身剑阵再次骤然收紧,剑势更加凌厉迅猛。
那尊庞大无比的雕像,在外层剑阵与核心光柱的双重打击之下,终于不堪重负,坚硬的外壳在巨大的压力下开始寸寸碎裂, 露出其内部更加诡异的构造。
构成触须的未知矿物在剑气的疯狂切割下,不断剥落、崩解,雕像的体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
当最后一根触须被凌空斩断,布满裂纹的外壳再也支撑不住,整个雕像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轰然崩塌,碎裂成无数块大小不一的石块,散落一地,烟尘弥漫。
待烟尘逐渐散尽,碎石堆中却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弱弱的,带着几分委屈,像是小动物发出的呜咽之声。
原拾一愣,心中警惕顿生。他慢慢靠近,拨开碎石,竟然发现一个小小的生物正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那是一只通体银白,体型只有猫咪大小的奇异灵兽。
它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似毛又似鳞的奇特物质,身形似狐,又似龙般修长,背后却生着一对黑色蝠翼,头顶还长着一对小巧的犄角,看上去既威武又可爱。
这只小灵兽正用湿漉漉的圆润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原拾,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前爪不安地刨动着地面,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接着,它做出了一个令原拾颇为愕然的动作——
它竟然朝着原拾的方向,缓缓地趴伏了下来,然后打滚一圈,柔软的腹部完全暴露出来,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的面前,分明是彻底臣服的姿态。
原拾见状,下意识地收敛了周身的气势,金色剑雨骤然停止,悬浮在半空中的火焰也缓缓消退,重新融入他的掌心。
“……怎么回事?”他皱起眉头,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与那只来历不明的灵兽保持安全距离。
然而那小灵兽却寸步不离地跟随着他的移动,甚至主动匍匐在他脚边,用小巧的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鞋面,发出细细的,像是幼猫般的叫声,如同寻求庇护的幼崽一般格外温顺。
“看来,它认你为主了。”
沈琅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语调中带着几分疲惫。
原拾连忙回头,这才发现沈琅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并且摆脱了之前那股诡异的吸力。
但他的面色却十分苍白,呈现出不自然的病态,双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涣散。
“沈兄?!”原拾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沈琅,入手的瞬间,被那异常灼热的体温吓了一跳,“你发烧了!”
“无碍,”沈琅的声音沙哑,勉强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只是……刚才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原拾心头担忧,还想再仔细询问更多,却见沈微摇了摇头,没有多做解释:“此地不宜久留,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原拾不敢耽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虚弱的沈琅,向着道格斯雕像的方向走去,思全放在沈琅身上,竟一时忘了刚才那只从雕像中心被解放出来的小灵兽。
那小东西见自己被遗忘,顿时不满地发出一声抗议的叫声。
“咕呜——”声音十分奇特,既像猫叫,又像幼鸟的啼鸣。
原拾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冷冷地瞥了那小东西一眼。
他对这个突然从诡谲雕像中冒出来的东西天然抱有戒心,总觉得它表现出的可爱外表极有可能是用来迷惑人,让人放松警惕的伪装。
感受到原拾投来的冷漠视线中所蕴含的威慑,那银白色的小兽明显畏缩了一下,但很快,它就十分机灵地调整了策略。
它轻快地绕过神色不善的原拾,小跑到沈琅脚边,十分亲昵地用蹭了蹭他的腿,发出讨好的呜咽声,可爱至极,令人顿生怜爱之心。
奇怪的是,当它接触到沈琅的瞬间,头顶那对细小的金角竟微微闪烁了一下,像是接收到了特定能量讯号。
随后,它仰起小脑袋,用一种近乎虔诚和崇拜的眼神凝视着沈琅。
原拾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警铃大作,想也不想地便将那只灵兽从沈琅身边赶开:“别碰他。”
灵兽不满地发出一声呜咽,却固执地跟在沈琅身后。每当原拾稍不留神,它便会偷偷用鼻尖轻触沈琅的脚踝,像是在确认什么。
沈琅垂眸,目光落在脚边那只小家伙身上,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带着吧,或许会有用处。”
话音刚落,灵兽像是听懂了人言一般,眼睛顿时一亮,兴奋地竖起耳朵。
它轻盈地一跃而起,攀上沈琅的腿,眨眼间便顺着他的衣袍爬到了他的肩头,舒服地蜷缩成一团。
小家伙的爪子在攀爬过程中无意间拉扯着沈琅本就松散的道袍,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以及其下……满布暧昧痕迹的胸。膛与精瘦腰。腹。
金银二色的纹路交错纵横,然而除了那些玄奥的能量回路之间,却又点缀着更为旖旎的世俗痕迹……
吻。痕、齿。印、指。痕……密密麻麻地遍布其上,从脖颈一路蔓延至小。腹,最终消失在衣襟遮掩之下更隐秘的地方,徒留无限遐想。
原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些痕迹吸引,呼吸一滞,喉结滚动,目光在触及那些暧昧印记的瞬间,好似触电般迅速移开。
他手忙脚乱地替沈琅整理凌乱的衣物,指尖不慎擦过对方温热的肌肤时,脑海中瞬间闪过地宫中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引得他指尖不受控地微微轻颤,动作愈发笨拙。
灵兽浑然不觉周遭微妙的气氛变化,它乖巧地趴在沈琅肩头,小巧的鼻子在他颈侧嗅来嗅去,贪婪地汲取着那股混合了两种截然不同源力的气息。
它甚至伸出舌尖,好奇地舔了舔沈琅敏感的耳后,细微的湿热触感引得后者不自在地微微缩了缩脖颈。
沈琅不动声色地拉紧衣襟,遮掩住泄露旖旎春光的肌肤,低声说道:“走吧。”
道格斯雕像前方,幽蓝色的螺旋通道在二人面前缓缓旋转,扭曲变幻,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能量波动,像是随时都会崩塌。
沈琅与原拾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默契地一同踏入其中。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撕扯力骤然袭来,四面八方的能量乱流如无数把利刃,疯狂切割着他们的身体,仿佛要将二人彻底分解成最基本的粒子,重归混沌。
“唔……”沈琅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
原拾眼疾手快,猛地将沈琅拉入怀中,用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背,将他牢牢护在胸前,生怕在这股可怕的力量下与他分离。
灵兽也机灵地紧紧缩成一团,死死地埋进沈琅的怀中,寻求庇护。
“别松手!”原拾在撕裂般的能量风暴中竭力大喊,他听到沈琅喉间压抑的痛苦闷哼,心中顿时一紧。
他将脸埋在沈琅的颈窝,嗅到他身上混合了血液、汗水,以及尚未散去的情。欲味道,悸动涌上心头。
二人的身体就像是卷入风暴的落叶般,被那股狂暴的力量肆意抛掷、拉扯,全凭原拾的怀抱维系着彼此的联系。
在剧烈的痛楚中,沈琅竭力睁开双眼。
无数支离破碎的画面疯狂冲刷着他的意识——
陨石坠落的瞬间,无数生灵在烈焰中化为灰烬,天地为之变色;
山峦间,一轮猩红太阳缓缓落西沉,天空密布着纵横交错的黑色血管密布苍穹;
无数身穿道袍的修士虔诚地跪伏在巨大的万象熔炉前方,额头与地面一下一下重重磕碰,直至脑浆四溅,身体却仍不停歇;
明虚真人站在山巅之上,背后悬浮着一个千丈大小的蛹状物体,内里蠕动着无数扭曲的人形,仿佛孕育着某种可怕的存在;
遍布星空的万座门庭并列而立,每一扇门中都映射着一个平行世界的景象,无数可能性在其中交织。
纷乱的画面飞速闪过,最后一个画面却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跨越了重重空间与无尽时间的阻隔,沈琅的视线在虚空中与一个身形高大,气息压迫的男人四目相对。
那人剑眉星目,冷峻邪气,眉心有一道狰狞的竖直血痕。
那双瞳赤红如血,一眨不眨地直勾勾盯着沈琅,目光中充满了捕食者的侵略性。
男人嘴唇翕动,无声地说道:
“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