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雪兰的香味。
奶瓶里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温砚害怕吵醒丈夫，也有些难为情，想起身去隔间。
这个时候, 一只手按在他的手上，同时后背也被滚烫的胸膛贴住。
温砚微微一惊, 拢好衣服。
“川鹜，我把你吵醒了吗？”
蔺川鹜把他横抱在自己怀里，明明都看见了，还要故意问。
“你在干什么？”
“……有些胀。”温砚脸热。
“还有？”
“嗯。”
“为什么不给我吃？”
“原本是打算……可是你都睡着了, 我不想打扰你。”
温砚的手慢慢去找他的脸，然后抚摸起来。
温砚看不见, 很爱这样摸他的脸，蔺川鹜让他摸着, 滚了一下喉结，要是他不装睡的话，温砚就会喂他了。
“川鹜，”温砚柔声, “应该还有……”
“给我吃。”
“那我们躺下吧。”
两人重新躺下，温砚把蔺川鹜的脑袋按在怀里。
马上要易感期的alpha体温高于常人, 口腔和鼻息也是烫的, 温砚的肌肤上都被喷潮了, 微微的酥麻蔓延全身。
温砚洁白的脸颊染上一点红潮。
他温柔地，轻轻地梳理着蔺川鹜凌乱的头发。
温砚微笑着，继续给自己的大一点的宝宝唱摇篮曲。
“睡吧, 睡吧，我亲爱的宝贝，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 健康，快乐，永远陪伴着你……”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第二天早上，是温砚先醒的，他还抱着蔺川鹜的脑袋，一动，微微的酸麻便开始蔓延，蔺川鹜也像是要醒了，温砚想让他多睡会儿，便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继续躺着。
过了一会儿，温砚感觉箍他腰的胳膊变得很用力，蔺川鹜的呼吸也非常急促。
“不要！”
“川鹜，你做噩梦了吗？”
以前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蔺川鹜此刻的神情，可是现在，温砚只能靠手摸和听……刚刚还清清爽爽的脸庞，现在却摸出很多冷汗，心跳声也非常地清晰。
“别害怕，我陪着你。”温砚贴住他的脸，拍他的脊背。
温砚感受到蔺川鹜慢慢平静下来。
接着抱着他腰的手慢慢摩挲他的肌肤。
“你醒了？”
“嗯。”
“刚才你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又趁着我睡着时候离开了，然后我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抓也抓不住你。”
温砚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等我真正醒了，发现我还抱着你。”蔺川鹜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你现在亲我。”
温砚搂住他的脖子，用手去找到他的唇，亲上去。
慢慢的，温砚感受到蔺川鹜紧绷灼热的小腹。
温砚被蔺川鹜的体温烘着，也热起来，他忍着羞耻，手慢慢往下。
“川鹜，我可以用手帮你……”
蔺川鹜头皮发紧，忽地按住他。
“先吃早饭吧。”
温砚感到一丝怅然。
*
客厅地板上铺着毛茸茸的毯子，毯子上扔着各式各样的小玩具。
蔺奕景在上面跪爬着，三只和他体型差不多的小狼围在他身边。
蔺奕景抓住一个玩具萝卜就往嘴巴塞，顺便一把夹住小狼的脑袋，也往它们嘴里也塞东西。
这些温砚都看不见，是他用手机的盲人模式拍摄下来，让ai帮念出来图片的背景和人物，以及人物在干什么。
别完早饭，蔺川鹜去集团了，温砚便留在家里，看着蔺奕景。
蔺奕景现在最亲近的人是王美芝，对此，温砚没有任何嫉妒，反而对王美芝很感谢。
他走了之后，蔺川鹜也很忙，大概是没时间管蔺奕景。
只有王美芝再带，这个月龄的小孩子最是辛苦的时候。
除了感谢，他还对蔺奕景感到很愧疚。
他一直觉得蔺川鹜的妈妈不应该在蔺川鹜那么小的时候丢下他去国外，可是自己做的事情，似乎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蔺奕景不认识他，不要他，也是正常的。
温砚现在腿好多了，离开椅子，坐到毛毯上。
蔺奕景不记得他，但是三个小狼还记得，围在温砚身上，亲昵地舔温砚的衣服。
温砚摸摸它们的脑袋。
“谢谢你们陪奕景玩。”
“美芝姐，帮我给它们喂一些牛肉吧。”
三只小狼闻见肉味，一蜂窝朝厨房跑去。
温砚转向蔺奕景的方向。
“奕景，来妈妈这里好吗？”
温砚没听到爬动的声音，蔺奕景没有过来。
温砚晃了晃奶瓶，“奕景，你要喝nainai吗？妈妈这里有nainai。”
蔺奕景才爬过来了，软乎乎的小手抓住温砚的手，然后要把奶瓶夺走。
温砚趁机把他抱在怀里，看他快要哭了，慌忙把奶嘴塞到他嘴里。
蔺奕景立即大口吮吸起来。
温砚难过地去摸蔺奕景的脑袋，他走的时候，头发还短短的，现在已经到脖子。
胳膊和腿也比半年前圆了一圈，脸蛋倒是瘦了。
蔺奕景喝完奶，便开始在温砚怀里挣扎，不要温砚抱。
温砚怕他哭，放开他。
到了晚上，蔺奕景困了，喊着mama，却不是找温砚，而是去找王美芝。
蔺川鹜回来的时候，发现温砚躺在床上，神色黯然。
“蔺奕景惹你生气了？”蔺川鹜把他抱到怀里。
“不是的，他没有。”温砚低声，“奕景，好像真的把我忘记了。”
“这小子不识好歹，到时候有他黏你的时候。”
“我是不是和你妈妈一样……”温砚难过。
“你比她好多了，至少你还会愧疚，还会想着补偿蔺奕景，她可从来没对我感到愧疚过。”
听他这样说，温砚的心情也没有好太多。
“等我易感期过了，我们一家三口出去玩一玩，到时候没了王美芝，他应该就亲近你了。”
“嗯。”温砚心情好了一点。
蔺川鹜忽然问，“给他喂了吗？”
温砚脸一热，“没有。”
“那给我。”蔺川鹜哑声。
蔺川鹜是凑在他耳边说的，呼出来的热气让温砚发软。
便又喂给蔺川鹜。
蔺川鹜吃完，又去吻他，雪兰的味道充斥在温砚的口腔里。
温砚脸颊涌起红晕。
蔺川鹜低头盯着他，眼睛看不见了，被c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蔺川鹜喉咙发紧。
“川鹜，做吗？”温砚羞涩蹭他的下巴。
“你现在身体太弱了。”
蔺川鹜托起他的大腿，细细的，似乎稍微一用点力，就会断了。
“现在你可以忍住，但你易感期的时候怎么办？”温砚担忧。
蔺川鹜沉默。
“川鹜，你是不是不想让我陪着你度过易感期。”
“我怕弄伤你。”
*
客厅的地毯上。
“叽叽叽叽。”
小狼发出不舒服的哼唧声。
“奕景，你压住小狼吗？”温砚摸到蔺奕景，又往他屁股下面摸，果真摸到躺着的小狼。
他慌忙把蔺奕景抱起来。
小狼立即爬起来，躲到温砚的身后。
“奕景，你把小狼压疼了，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蔺奕景似乎是听懂了，也似乎没听懂，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温砚。
他忽然伸出小手摸温砚的脸。
“ma！ma！”
“奕景……”温砚错愕，“你认出我了吗？”
可蔺奕景又很快从他怀里爬走了。
温砚微微失落。
奕景不需要他，川鹜也不再需要他了……
可很快，一只软软的小手抓住温砚的胳膊。
“ma！”
接着，温砚的怀里被塞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是奕景最喜欢的胡萝卜玩具。
温砚正摸着，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也拱到温砚的怀里。
温砚身体僵住，而后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奕景，你原谅我了吗？”
蔺奕景哇哇两声，开始啃温砚的下巴。
温砚感受着他小小的，软乎乎的身体，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和爸爸了。”
*
晚上的时候，蔺奕景开始要温砚哄睡了。
温砚给他的小宝宝也唱摇篮曲。
“如果被你爸爸知道我也给你唱，他肯定会不开心的。”温砚笑。
说完，温砚看了看表，都已经晚上十一点钟了。
川鹜怎么还没回来？
要是以前温砚肯定就睡了，可是温砚知道蔺川鹜易感期快来了。
温砚小心地起床，去另一间房间给丈夫打电话。
没人接。
温砚便给邱毅打。
邱毅倒是接了。
“川鹜在忙吗？”
邱毅支支吾吾的，“蔺总，他在忙。”
“川鹜他易感期头会疼，你帮我给他拿点药。”
“我一会儿就给他拿过去。”邱毅一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温砚严肃地问。
邱毅犹豫良久，说了实话。
“在名山的别墅。”
凌晨十二点，一辆黑车停在名山别墅前。
司机先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搀扶着温砚下车。
邱毅匆匆从别墅出来。
“是今天下午三点开始的，蔺总其实不是故意瞒您，他只是害怕伤害您。”
邱毅为蔺川鹜解释。
温砚没说话。
温砚感觉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然后才听到扶着他的邱毅说到了。
浓烈的，焦炙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压过来。
即使已经经历过两次alpha的易感期，此刻的温砚还是微微心悸。
“蔺总，温先生来了？”邱毅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里面没人应。
“温先生您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蔺总怕伤害到您，要不您先回去吧，等蔺总情况稍微平稳一点再过来陪他。”
温砚摇摇头。
“川鹜……你让我进去好吗？”
“我想看看你。”
还是没人应。
温砚知道蔺川鹜在听。
“你不想让我进去也没关系，我就在外面陪着你。”
门这才打开一条缝，暴戾的气流瞬间涌出来。
邱毅心口微微一痛，等缓过来，身边的温砚已经不见了，门也被关上了。
房间里。
温砚被压在门上。
蔺川鹜身体滚烫，呼吸粗重。
温砚颤抖地去摸他的脸。
却摸到一个铁制的东西，是嘴笼。
很多alpha怕易感期的时候伤害到别人，会给自己佩戴这样的东西。
“为什么不告诉我？”温砚手指颤抖得厉害。
蔺川鹜的呼吸又沉了几分。
“你不告诉我，让我很伤心，会让我觉得，你和奕景一样，都不再需要我了。”
蔺川鹜猛地勒紧他。
“没有不需要你。”
“那让我陪着你好吗？”温砚轻轻地摸他僵硬的后背。
“川鹜……我只是眼睛看不见，腿脚不舒服，但是我并没有变得像玻璃一样脆弱。”
“就算你很用力，也不会把我弄坏的……”
双脚忽然腾空，温砚被抱了起来。
然后放到床上。
身体滚烫的alpha很快覆压下来。
“你忘记上次易感期你被我c昏过去了吗？”蔺川鹜扣住他的下颌问。
“我记得……”
“没关系的，那时候我不是痛苦昏过去的，我是……”温砚羞耻得说不出口了。
蔺川鹜吞咽的声音非常大，像是馋坏了。
温砚的手里被塞了一个开关。
“我把嘴笼取下来。”
“我脖子上还戴的有项圈，只要你按下去，我就会被电，到时候我让你不舒服了，你就按知道了吗。”
温砚摇头。
“你不会伤害我的。”
“别戴这种东西。”
蔺川鹜窒住。
“好，那你帮我取下来。”
温砚摸到他脖颈后面，把卡扣解开，项圈从脖子抽离，被放到一旁。
嘴笼也解开。
取下来后，温砚的唇瓣贴住他的唇瓣。
“川鹜……”
很快感受到慢慢逼近他的，庞大而恐怖的欲。
周围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了，温砚视线一片模糊，这种情况下，看不见让他的感官刺激非常强烈。
从来没有感觉到川鹜的指腹是那么的粗糙，轻轻一碰就让他止不住地颤栗……
连耳边的呼吸都成了灵活的舌般，肆意地在他耳垂舔舐。
酥麻的电流沿着他的尾椎骨一路往上蹿，让温砚的脸颊涌起难耐的红潮。
刺啦一声，温砚听见包装袋的声音，温砚轻轻捧起蔺川鹜发热的脸。
“川鹜，这次可以不做安全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