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芬利因为中途想要逃跑, 被结结实实的暴揍了一顿,浑身西装破破烂烂的他被绑成了一条毛毛虫。
此刻他就像是一个被玩坏了的破布娃娃,正在地毯上蜷缩着无声哭泣, 默默自闭。
“对于逃跑的事,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卡莉用脚踢了踢木偶芬利,‘毛毛虫’立刻蠕动躲开,后脑勺倔强的对着她, 拒绝和她交流。
“不理我?那等到那两条德牧送过来后, 安娜工作时间以外, 就由你来照顾狗狗好了,狗狗的吃饭喝水安娜应该可以处理好。你的主要工作是防止狗狗在家里乱拉乱尿,以及铲屎。”
到时候还可以说是她干的,白嫖一份安娜的敬佩和赞美,嘻嘻~
木偶芬利震惊的扭头看她, 那‘哭’了半天的塑料眼珠一滴眼泪也没有, 纯属干打雷不下雨。
虽然他无法说话,但满脸都写着一句话‘你竟然让我这样一个高贵英俊的邪恶木偶去铲狗屎?!’
“如果觉得臭的话……”
卡莉找出一个燕尾夹贴心的放到茶几上。“你可以用这个夹住鼻子, 不用谢。”
木偶芬利这次是真的欲哭无泪了。
*
接下来,看到新闻的米娅、凯特两家都带着卡莉最喜欢的蛋糕和奶油千层登门拜访。两家都坚信卡莉绝对和这件事没关系, 对她被迫卷入这种血腥案件表示了深切的担忧和关心。
就连八岁的安迪都送了她一盒巧克力, 希望她吃了巧克力能够开心起来。
而米娅、凯特这两位曾经受过卡莉恩惠的年长女性, 更是对着卡莉好一阵拥抱。想要用自己母亲般宽大的胸怀来安慰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卡莉感受着年长女性温暖的怀抱, 那张巧言善辩的嘴竟是说不出一句话。这一刻, 她再也无法单纯的把这些邻居当成NPC来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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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萨拉怀特拜访卡莉和遇害的时间实在太近了,所以哪怕没有证据, 一些有关科尔大小姐的□□还是井喷式的出现了。
网上发这些消息的只有少数是不怕死的傻大胆,大多是都是和科尔家族有仇, 或者别有用心的人在推波助澜。
第二天早上,一向准时的安娜头一次迟到了。
随后卡莉收到了安娜的电话,对方似乎正处于一个嘈杂的环境,语速急切的提醒她最近千万不要出门。
卡莉细问之下才知道,安娜今天刚出门就被一群记者突然围住。
安娜不知道这些记者从哪打探到她是卡莉的生活助理这件事的,但她看得出这些记者出现的非常蹊跷,问的话也非常刁钻,浑身写着不对劲,他们都是冲着卡莉来的!
电话那边的嘈杂声越发严重,哪怕安娜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卡莉也依然听出了她的声线在颤抖。
卡莉面色一冷,她立刻调出通讯录,打通了一家私人安保公司的电话。这是科尔女士自她决定在这座城市居住后给她的,让她遇到难事可以打这个电话。
两分钟后,卡莉挂断电话,她的账户被划走了一笔钱。
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越野车轰鸣着出现在人群边上,四名虎背熊腰、穿着制服的硬汉下车,以强硬的气场和姿态挤开那些收钱办事的记者,护送着安娜上了车。
他们将按照卡莉的意思,护送安娜暂时去隔壁市一家科尔公司名下的海边度假酒店内住几天。
酒店那边已经收到了卡莉的电话,他们将给予安娜最好最安全的服务。而安娜唯一要做的就是在那好好玩几天。
再次和卡莉通上电话的安娜焦急道:“那你怎么办?”
卡莉:“科尔女士已经将我这边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我,安心度假吧。”
她走到餐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祥和安静的庭院,空无一人的马路,终于明白了科尔女士昨晚说的‘你最近不要出门,我会处理好的’这句话的含金量。
八点半,两位干练沉稳的男女带着丰富的早餐出现在卡莉的庭院外,按动了门铃。
卡莉放他们进来,视线往为首那位女士后腰凸起的衣摆上瞥了一眼。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那应该别着一把枪。
她淡定的接过科尔女士的隔空投喂,问了一声:“你们住哪?”
女人回答的非常干净利落,直接报出了距离、门牌号、保镖人数以及他们目前三班倒的巡逻标准。
卡莉听米娅提起过附近的情况,所以她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因为她不愿意和别人同住,所以科尔女士昨晚直接花一千万买下了石城区的另一栋别墅作为保镖们的休息区,确保无人能来打扰她。
意识到这一点,卡莉的心软成了一团。
三天后,因为警方只在小树林里找到了受害者的血迹,找不到任何受害者的尸体、残骸,更
找不到任何嫌疑人的踪迹,所以将此案暂定为了失踪案。
但即使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怀特母子已经死亡,商界的那些名流豪门依然如同嗅到了血腥的鲨鱼一样迫不及待的朝着怀特公司咬了过去。
科尔公司借着和怀特公司有项目合作的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一边大口撕咬着那无主的肥肉,一边以雷霆手段把那些有关卡莉的□□全部压了下去。
怀特公司的股票出现断崖式下降,科尔公司的股票也出现了大幅度的波动。
外面的风浪却越来越大,唯有卡莉在科尔女士的呵护下岁月静好。除了暂时不能出门外,她的生活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
安娜最近不在,保镖询问卡莉是否需要他们帮忙处理别墅的卫生问题。
卡莉谢绝了这个提议。“不必了,这点小事我自己可以处理。”
来送晚餐的保镖闻言告辞离开,随着别墅的大门重新关上,一缕风拂过卡莉耳边的发丝,恍若一个轻柔的吻。
“我可以帮你处理这些琐事。”
卡莉和托比的关系已经来到了一个新的平衡点。她连求他杀人这种事都做过了,自然不介意接受他有关于家务的一些帮助。
所以她当即答应下来,还体贴道:“脏活累活就交给芬利做,你只需要监督他就够了。”
结果第二天清晨,卡莉刚走进衣帽间,就敏锐的发现空气中的香味变了。
柜子上的木质调熏香摆件不知去了哪里,熟悉的木质香也全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知从哪来的蔷薇花香充斥着整个衣帽间。
卡莉脚步一顿,随后她迟疑的打开衣柜想要找衣服换上,结果一抬眼就惊愕的发现昨晚的脏衣服已经被洗好烘干挂回了衣柜。
卡莉面色一僵,她昨天竟然忘了还有衣服这回事!
托比把她的衣服给洗了?那……除了裙子以外的……
卡莉赶忙拉开抽屉查看,视线第一时间落到了抽屉最上面那件叠好的私密衣物上,白皙的耳垂顿时多了一抹薄红。
那一瞬间,她几乎可以想象对方那日常拿着画笔,苍白修长的双手是如何灵巧的翻叠这一块布料,乃至她昨晚褪下的所有衣物的。
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把抽屉关上,眼不见为净,但她却鬼使神差的拿起了那一小块柔软的不了,凑到鼻尖轻嗅。然后……果不其然在上面闻到了一股蔷薇花的香气。
经过这么多天的潜移默化,卡莉的潜意识里已经把这股花香和那个冰冷的恶灵画家画了等号。
如今她再次闻到这股淡香,她顿时有种自己的最私密的衣物被对方的气息侵占浸透了的感觉。
她可以确定那条给点阳光就开始蠢蠢欲动的毒蛇绝对是这么想的,也是故意这么做的!
卡莉憋红了脸,把那一团布料胡乱塞回抽屉,然后砰的把抽屉关上。
随后她拿起一条裙子往身上比划了一下,裙子是很好看的秋季新款,她之前非常喜欢,然而那恼人的花香就好似蛇尾尖不断挠着她的鼻尖。
她还没把衣服穿上身,就已经有了一种自己已经被托比的气息层层包裹住的错觉。
可恶,现在所有衣服都被他的气息浸透了,这让她还怎么穿啊?
先不说那股被别人的气息包裹主的感觉有多奇怪,单说别墅里的那些非人类可都是狗鼻子,她要是真穿了这些衣服出去,安娜贝尔他们肯定都能闻到她身上这往她皮肉里钻的香气。这简直就像是……被发情的公蛇标记了信息素一样。
卡莉最终穿着皱巴巴的睡裙快步退出了衣帽间,但即使这样,她的身上也沾上了一丝淡香。
她恼羞成怒的对着周围道:“托比,把衣帽间的熏香换回来,还有以后我的衣服我自己洗,你不许乱动!”
卧室内沉默了片刻,随后空中响起托比阴郁低沉的声音:“我不太会用这个时代的洗衣机,都是手洗的。你不喜欢,是因为我没洗干净吗?”
“手洗?!”
卡莉的脑中立刻闪过某恶灵苍白修长的手把她那团可怜的小布料揉来搓去的画面,是了,她怎么忘了,这家伙之前连洗碗机都不会用,自然也不可能会用现代的洗衣机!
“你到底……算了……”卡莉头疼的扶额。
“总之你快点把衣帽间恢复原样,我不想明天也没衣服穿,懂了吗?”
托比:“……我知道了。”
随着卡莉离开卧室,一个黑发黑眸、皮肤苍白的高挑男人凭空出现在卧室内。
他抬脚走向衣帽间,老旧的驼色风衣自然垂落,下摆随着他的走动而微微摆动。
他打开衣柜,拿起了那件他昨晚亲手洗干净的长裙,他低头凝视了上面的花纹许久,毫无血色的唇抿成直线,下颌的肌肉紧绷,喉头不断滚动。
但最后他还是没有忍住,缓缓低下了头,那苍白高挺的鼻梁深深埋进了那柔软的布料中,贪婪的汲取着那两股融为一体的气息。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此刻时间对他已经没有了意义。
直到他睁开眼睛,猝不及防间通过穿衣镜看着了自己丑陋的姿态。他才像是被针刺到一样猛然抬头。
但很快,他的视线又不受控制的落回到了手中的裙子上。低哑的呢喃好似潮湿的苔藓肆无忌惮的在衣帽间蔓延。
“起码这一次……她没有扔掉这些由我亲手洗干净的衣服。”
他把裙子重新挂了回去,然后打开抽屉,拿起那一小块被粗鲁得揉成一团的布料。
那苍白的指尖如同拿画笔一样优雅灵活的动作着,仔细抚平布料的每一寸褶皱,很快就把它重新叠好放了回去。
半个小时后,苍白的指尖按动开关,衣帽间的灯骤然暗下去,一切又回归了最初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