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演过后，全体练习生在忐忑中迎来第一次排位公开的日子。
伴随而来的是第61名至101名练习生即将淘汰。
被淘汰的练习生们当晚就要立刻收拾行李，彻底离开训练营。
播出以来节目热度飞速攀升，习惯性考古的网友们在播出期间到处深挖，不少练习生都有些意想不到的出圈点。
江泰伊素人出身，除了家人发布的vlog和餐厅评价里附带的短视频外，没有更多可以考古的历史物料，但主题曲直拍以及跟cherish相关的热搜讨论度一骑绝尘。
其他练习生们主要通过过往积累的物料吸引观众的视线。
姜北以前是粉丝数不多不少小有热度的网红，往年发布过的滑板相关vlog自然被翻出来考古。
Vlog的时间线贯穿了姜北从男高到男大的时期，气质稍有更成熟些，风格整体清爽阳光。因为笑起来有酒窝，被称为“酒窝男”，同时由于日常中非常喜欢戴发带，又被取代称叫“发带男”。
明在亦开过钢琴演奏会的事在节目里有提及，看完正片的观众在网上搜到了相关的官方小型纪录片，视频里明大少弹钢琴的画面的确很有魅力，吸引了不少粉丝入坑。
除此之外艾沙初舞台自我介绍有关于名字的调侃，让乐子人灵感爆棚将他那句话跟冰雪奇缘剪辑在了一起——短视频专场剪辑非常丝滑，艾沙耸肩说完“because elsa is queen”之后，无缝衔接转到了冰雪女王的画面，意外的成为了搞笑梗。
弹幕和评论都在“哈哈哈说看得出他是queen”，因为搞笑有记忆点在短视频平台成了模仿梗，小小出圈。
出道多年却被辜负的简辰溪和子车峪则获得了大量观众的共情，共同点是看主题曲舞台实力都很强，却都没有过靠谱的队友，也没有碰上靠谱的公司。
值得高兴的是节目中他们终于有了实现梦想的机会，重新起航。
这一次大概能遇到不少可以在队伍中互相依靠的人。
对观看节目的秀粉来说，很希望每一个努力认真追梦的人都能不被辜负。
所有引起讨论的练习生中，车尔尼是最搞笑的一个——他被翻出来的是一张抱着超大号猫熊公仔逛游乐园的照片。
有个路人看了选秀节目后，发现车尔尼莫名眼熟。仔细辨认后发现，她相册里拍过一个很牛逼的路人，一直留着，结果竟然是车尔尼哈哈哈哈。
她很快将简单但神奇的经历发了出来：在环球影城有个小游戏，交三十五块钱可以参与赢奖品。唯一要求就是需要悬挂在单杠上，一二三等奖分别需要坚持超过40秒、70秒、90秒。
难点在于单杠不是固定的，而是会升高且一直在旋转，越到后期旋转速度越快。
看选秀的路人当时去玩，不到10秒就掉杠了，看车尔尼跃跃欲试走上去就顺手拍了一下，看他能坚持多久。
结果就是车尔尼在没人看好的情况下，凭藉牛逼的握力，拿到了最大号的功夫猫熊阿宝公仔。
公仔超级可爱，于是抱着公仔的车尔尼一路引起游客的瞩目，还有人拍了照。
没想到看个选秀，就发现玩单杠这哥竟然在里面。
世界就这么小。
对没有手机无法接触外界的练习生们来说，唯一能参考的就只有共同观看的第一期节目末尾，放出来的临时投票排名。
第二期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已经播出了，只是节目组没有再组织他们统一进行观看，不清楚后续的排名变化。
每个练习生情况都不一样。有的人背后公司有心要捧，舍得花钱买通稿营销宣传，多少有用处。有的则是公司随便送来参赛的，完全是散养让练习生凭本事看命，根本不管。
淘汰赛当天九点，投票信道关闭。
第一次全体公开排名的数据就此定格，不再变动。
在选秀前期，按照往届选秀的历史记录来看，练习生的个人粉圈尚未稳定形成，竞争要到后期才会因唯粉增多而逐渐激烈，高位练习生之间的票数一般相差不会过多。
但《show me your talent》情况有所不同，同为九个出道位之内的练习生，票数目前已然能看出明显差距。
最先拿到名单和确切票数的MC卢语乔迫不及待，带着班主任提前看学生高考出成绩的兴奋和紧张，飞快扫了一圈——当看到top练习生的票数时，饶是在娱乐圈见证过许多奇迹的卢语乔，也不免微微睁大眼睛。
这一期的点击量大概会很高……第一次排名公开，对于爱吃瓜的观众来说是最刺激的部分，必然会跳到高位练习生这里观看。
目前播出的节目中没有能让粉丝撕逼的点，但是票数的差距，天然就会形成对立。观众哪怕尚未真正入坑，在票数高低的刺激下也会诞生大批毒唯。
人心有偏好，本来只是博爱中偏爱某个人而已，但在需要争夺排位的时候就会意识到，原来我更希望这个人当第一。
原本就投票第一的粉丝，会迷恋这种自担超越所有人的滋味，无论如何都不希望让后面的人夺走拥有过的一位。
而第二的粉丝会想咬咬牙努力投有没有可能第一，第三的粉丝会想争第二，末位的粉丝会想有没有可能逆袭创造奇迹。
谁都不想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排名往下掉，谁都希望自担能够比上次的排名更高，再努力往上爬。
选秀本质上激起的是强烈的胜负欲。
是偏爱放大无数倍的极致。
101位练习生按照公司划分依次入场。
现场气氛相当矛盾，大家都在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放松些，高高兴兴地入场，但落座后又不自觉有紧张的氛围蔓延。
座位并不是完全随机的，而是按照级别排序。
A班练习生的位置在最靠近舞台中心的第一排，F则在距离中心最远的最后一排。
金字塔阶级无处不在。
等到从最下位到最上位的投票排名公布，被留下的可以想像极大概率会是F级别，那时的画面想想就令人心酸。
卢语乔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她调整了一下桌面上麦克风的高度，情绪复杂地扫视过练习生们，微笑：“大家昨晚睡得还好吗？”
由于过于紧张少了开玩笑的心情，只有稀稀拉拉的人回应说“睡得好”，基本都是摇头表示辗转反侧了一夜。
江泰伊睡得很好。
他只是单纯对自己能拿到第一这件事有信心。
百万福利票以五票之差错失，对他来说是可以预见的小波折。
相信玄学的江泰伊反而觉得这样更好，有上升空间。
选座位时他特意避开第一，也是参考往届的玄学buff。
作为昨天揭晓结果的人，卢语乔导师对公演结果同样意外也不意外。
她在来参加节目之前，特意跳着看了几期往届的选秀。
基于分流等原因，第一次公演拿到个人最高票的往往跟播出后观众预想的人选有出入。
团体输了却靠直拍逆袭的练习生也大有人在，最典型的就是某练习生一公靠直拍起飞，从六十多名逆袭到C位出道，第一次公演获得的现场票数仅仅只有六十。
在卢语乔看来，往届选秀初期人气top的练习生，个人票数必然在高位无疑，且团体的票数基本百分百会胜出。
但获得单人最高福利票的人却容易爆冷。
其实是很简单的逻辑，粉丝认定其对自担没有威胁，舞台表现及感染力又很动人，且同队的其他人表现平平没有投票欲望。
这种情况下Top每一家都这么想，现场又不会互相通气告知选了谁，结果显而易见。
更何况子车峪本来实力也很好，《命运没有如果》这首歌融入了他的心声，现场氛围拉满的情况下不少人被他唱到哽咽。
卢语乔深深看向坐立不安的练习生们。
“作为最后一名幸存下来的第60名练习生，将放在最后公布。”
早就对此有所预料的练习生们都深吸一口气。
“我好矛盾，我希望我不至于是最后一名，又希望我是六十名，至少能留到下一轮。”
“本来我是vocal的位置，第一次公演我没能拿到主唱的part，连我的长处都还没有展示过……不管多少名，只要能留下来就好了。”
卢语乔翻开数据。
“第五十九名——”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这名练习生在公演中负责的位置是副rap1，展现了不同于初舞台的强势面貌。”
卢语乔简洁描述这名练习生的情况，顿时引起诸多猜测。
“是我吗……？我是副rap1的位置。拜托一定要是我。”
“许愿，一定要是浪漫不夜城浪漫不夜城啊啊啊……”
“跟他同公司的还有另外一名练习生参赛。”卢语乔飞快继续道：“……他表演的曲目是……《银河大都会》！”
每一句话都在缩写范围，当公布曲目的时候，就几乎是明码了。
本来在疯狂默念“浪漫不夜城”的练习生停住，表情落寞中充满羡慕。
练习生们一起看完整场公演，很清楚队伍中都有谁，一时间锁定了两个人。
卢语乔宣布了第一位晋级的练习生：“让我们恭喜——功夫猫娱乐，南子颜练习生，获得含福利票在内总计共三十七万八千七百五十二票，成功进入下一轮！！”
被念到名字的南子颜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呆了好几秒钟傻在那里，还是周围的练习生们率先有所动作，扑上去摇晃恭喜他。
“南子颜你活了！！”
“啊啊啊啊啊南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走的！”
“是你啊赶紧上去说感言吧。”
南子颜在公演中获得了队伍获胜的三万福利票数。
他回过神难掩激动地跳起来。
本来都在跟所有练习生挨个要签名了，要完所有人的签名之后，也做好了心理建设决定坦然体面地回家了。
谁能想到自己竟然擦着边留下了！
南子颜一整个高兴的走路都在飘。
快跑上台，在卢语乔的示意下发表感言。
“我真的没想到……”南子颜语无伦次的感谢了一大堆人，最后想起点什么，还不忘在第一排找到江泰伊真诚感恩，“谢谢江泰伊老师大手笔给我一口气签名了那么多张！虽然我留下来了……但是签名我是不会还回去的——之后再每天给我签五张好吗？我暴富的原始资金全靠你了江老师。”
南子颜说完朝着江泰伊比了个大大的心。
猝不及防被点到名的江泰伊：“？”
他先是一顿，随即淡定点头：“可以，离开训练营后你请我吃炸鸡的话。”
南子颜关注点跑偏，下意识脱口而出：“啊你离开训练营后还愿意继续跟我联系啊？那当然好啊！”
江泰伊嘴角微抽：“……嗯。”
现场氛围随着南子颜跟江泰伊的搞笑交互而放松了不少，很多人都在憋笑。
而在南子颜激动感谢爸妈感谢给他签名的练习生们感谢Vcountdown时，部分跟南子颜不熟悉的练习生们，关注点完全放在了别的地方。
本以为三万票数能够左右淘汰名额，但从倒数第二名入围第二轮的练习生票数来看，怎么感觉三万票没有太大的用处？
“这个票数我不是很有概念，是不是有点高啊……？”
“上一届第一轮晋级的最后一名好像是二十一万票，但是后排票数差距很小。倒数十名的排位之间，票数差距就只在三位数以内。所以三万票应该还是有用的。”
“但是三十七万？！！底盘这么高，这真的没有注水吗，是实打实的票数吗？一天能投几次来着？”
“充会员可以无限多投，但南子颜能有这么多氪金粉吗？我怎么觉得没有。五十九名如果能投这么多太逆天了吧，咱们这个节目难道比我预计的热度更高？”
“有啥，咱们国家人多啊。基数大，也不严格限制一人一票这种投票次数，加上选秀也是时隔几年了，可能热情比较足吧？粉丝愿意砸钱充会员就能无限制投。”
“你们是不是忘了，第一轮投票是九人制，只能一次性投给九个人，不能单独投给某个人。”
“我去我懂了……那岂不是说，很可能是，高位练习生的粉丝为了投自担，又不想投给潜在的竞争对手，所以就随机投给后面没有威胁的人，无意中拉高了整个票池，增加了卷的力度，把后排练习生的票数也带着跟泡沫一样膨胀，给带高了？”
哇。听完这个猜测，周遭的练习生们都不由得将信将疑。
有道理。但是，如果真是高位练习生随缘投出来的，那岂不是又有一定的运气因素在里面？
也对……选秀后排谁能进，本来就跟运气有很大关系。彼此之间不管是人气、外形还是实力，都没太大差距，谁能留下来看缘分。
果然之后连续公布的十名晋级练习生，票数都大差不大。
第四十三名的票数突破了五十万。
也是从第四十三名练习生开始，每一名练习生之间的票数差距，开始逐渐扩大。
越来越大——
“第二十八位。”卢语乔导师开始念该排位练习生的个人特征。
“这位练习生在初舞台获得了C级别的评价。”
“他演唱的曲目是非常多人希望选择的……来自cherish的《boom boom bang》。”
这几乎是明码了，这位必然来自江泰伊队伍。
因为他们的对手队伍，基本都在下位圈，刚才已经进了两个，剩下的多半被淘汰了。
江泰伊看向队友们。
台上的练习生们都在猜是江泰伊队伍的哪个人。
当然，江泰伊本人被他们直接排除——god泰伊再怎么爆冷也只可能是往高了爆，不可能到两位数的名次。
卢语乔导师揭晓结果：“恭喜santa路易斯，安冬练习生，以八十三万六千五百七十二票，获得第二十八名成功进入下一轮——！”
包括江泰伊在内的五个人同时站起身，祝贺安冬晋级。
安冬第一期末尾的初始排名在三十六名，前进了八个位置。
嘶——好恐怖。
票数超过八十万了。
练习生们算了一下，票池比他们想像的要高太多。
到底前九名的票数会升到哪里去啊？
往届第一轮排名前十的练习生票数好像，也就是百万级别？
到底拉高底盘的最大赢家能拿到多少票，练习生们都不敢想。
“第十名。”
卢语乔念到这个名次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在场没被念到的人已经剩余不多，靠后的练习生早已知晓自己出局的命运，都在等能不能拿到命运的“第六十名”，仅仅是在围观高位练习生厮杀。
被剩下的基本都坐在前排，第一排的A班练习生基本还都在。
高位练习生里只有申恺坐在D班的局域。
第十名相当于卡位了。
虽然第一轮证明不了什么，最终结果很可能截然不同，但能到这个位置的人自然都希望能进入出道位。
练习生们都在猜测。
“最初的前九顺序是什么来着？当时谁是第十我忘了。”
“我只记得第九是子车峪？刚才还没念到他呢，我猜他这次可能还是第九或者第十？”
“也可能升了，现场叫他名字的人挺多的。”
“第十二和第十一之间差了四十万票……对我们来说十万票足够影响是否存活了，对高位练习生来说根本什么都不算。”
后排差距小，前排差距反而大。
每一名之间，从最初四十票的差距，到现在已然拉到四十万票。
“截止到第一期时，排在第十名的练习生，是姚挚声练习生。”卢语乔看向已经在金字塔座椅落座的练习生，姚挚声此刻正坐在第二十三位，大幅度下滑。
被点到名字，姚挚声不由得抿唇掩饰内心的失落。
必须要努力了……否则甚至有被淘汰的风险。
“现在排在第十名的练习生，同样排位有所下滑——”
卢语乔话音一落，第一排坐着的艾沙、韩枳语还有子车峪都不由得面露紧张。
“当然十名也是很有希望出道的位置，赛程才进行到三分之一，一切都还来得及。”卢语乔话头一转简单安慰，“共获得票数，三百九十六万八千二百零九票。让我们恭喜……韩枳语练习生！”
被点到名字的韩枳语因尘埃落定松了口气，略显遗憾但心态还算平和。
他站起身跟自己之前的队友挨个拥抱，然后跟关系最好的江泰伊拥抱。
韩枳语对江泰伊有信心，现场嘈杂不担心被别人听到，他偷偷小声道：“第一肯定是你。”
江泰伊松开他时，不着痕迹点头。
知道了，借你吉言。
“我在上面等你。”韩枳语笑眯眯地摆摆手，走上台前站定，等待剩下被念到名字的人。
到了这个时候，目前占据出道位的九人结果已定，看的就是排位了。
没想到会被留到最后的车尔尼脸都要笑裂了。
他实在没料到自己能飞到前九。
虽然不知道能待多长时间，但总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本来车尔尼作为练习生中少见的寸头硬汉型，就留下了不小的记忆点，再加上面貌英挺有精神气，曾经作为综合格斗选手训练的少量物料留出，帅到了不少人。
初舞台很讨喜不拉垮，再加上车尔尼抱着猫熊公仔展现了“铁汉柔情”，反差萌的照片和视频，吸引了大量看节目的人成为他的路好，超可爱的猫熊公仔意外的给他加了不少印象分。
车尔尼原本在三十三名，一跃往前进了至少二十四名。
但他心里有数，估计自己也大概不会高于第八。
“第九位。”
念到这个时候，高位练习生们都不希望自己被先叫到名字。
“唔。”卢语乔看著名单意有所指地感慨，“跟最初的前九相比，顺序发生了不小的变动。”
不小的变动？
排在前面的简辰溪和裴西城表情微动。
裴西城希望自己还是第五最好。
不上不下，在出道位里，但又不算靠后，掉出去的风险低。
江泰伊不动如山，情绪相当稳定。
他心中有数，看得很清楚。
首先他认为自己已经将能做的做到了极致。
再就是，尽管并非本意，但爆料消息将他是cherish预备役的事情爆出，以至于成员们同时关注他这件事，对他的关注度必然有加成。
能惊动节目组专门来找他，问他要不要回关，那就意味着，关注度大概率比他想像的更高。
江泰伊对自己的实力心中有数，并不会妄自菲薄。
在他本身没有出错的情况下，有知名度的加成，怎么看……他都不会输。
第九到第五陆续公布。
排在第九位的是车尔尼。
能拉到这个位置已经是飞跃了，车尔尼相当满足，没有丝毫遗憾的情绪。
第八是艾沙。他的名次距离第一期没有任何变动，之前就是第八，彷佛焊在了这个位置上。
有变化的是原本第七的韩枳语掉到了第十，而第七变成了申恺。
申恺由第六位下降了一名。
“第六位的票数是，七百三十二万……四千三百二十九。”
卢语乔宣布票数时，全场的练习生们都忍不住震撼地张大了嘴巴。
“我天……七百万？真的疯了……”
“我的票数四十万我觉得已经非常高了……哪怕一天投很多次，这也得是不少人啊。虽然给我投票的不一定就是我的粉丝我懂。但是跟我差了快二十倍……这个人气差距我真的跪了。”
“让我们恭喜，”卢语乔目光落在某个方向，“简辰溪练习生——！”
简辰溪？
在场的练习生们都不由得面面相觑，简辰溪上次是第二啊。
第二掉到第六看似差的不是非常多，但票数差的却绝非一点半点。
也对。
上次投票的时间周期才仅仅只有三天而已，而且是节目播出前的三天。
这次的周期很长。
而且简辰溪出道过，最初自带热度，但播出后其他练习生的热度飞快追了上来，前期的优势最终必然会逐渐趋近于无。
被念到名字的简辰溪心里多少有点猜到了，轻轻吐出一口气，表情轻快地站起身，挨个拍拍围拢过来的A班成员们。
没关系，第六也很不错了。排名对简辰溪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他唯一想争取的是出道的机会。
接下来简辰溪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将自己稳定在出道位以内。
“第五的票数跟第六差距不多不少。”卢语乔温和看向第一排。
“票数差距在七十万票左右。”
对于高位练习生来说，七十万票的差距也多也少，不多不少。
七十万票？
等等。获得百万票福利的子车峪到现在还没有被叫到名字。
他原来的排位是第九。
该不会还能再更高吧？！
“会不会是裴西城？”
“不好说……我又不是观众，很难猜到她们的想法。”
“那不就是八百万？我了个天……神仙打架……”
卢语乔微笑将结果公开：“获得第五名的练习生，在第一次公演中，拿到了属于个人最高票数的百万福利，距最初排名上升了四个名次——”
所有人齐刷刷将视线落在子车峪身上。
被念到名字的子车峪稍显迟缓地站起身，能看出他脸色因不知所措和巨大的惊喜而紧绷。
仅剩在看台上的四个人都站起身小幅度拍着手恭喜他。
子车峪本就寡言，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知道认真连连点头。
因为目前还不算非常熟悉，哪怕都在A班一起去表演了主题曲，但由于子车峪不太合群，明在亦对他没有太深的印象。
江泰伊是唯一一个跟子车峪有过短暂交集的。
公演结束，他在显示屏上看到子车峪的名字时，不由得想起那天子车峪从F班升到A班的情景。再往前，是他碰到子车峪在楼梯间摔倒，看上去状态非常糟糕的样子。
经历过默默无闻埋头努力的练习生时期，江泰伊很清楚，子车峪必然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才走到现在。
江泰伊对所有脚踏实地努力付出的人都抱有尊重。
前四名要单独公开排名，卢语乔示意子车峪可以直接发表感言了。
子车峪握着麦克风，大脑其实是有点空白的。
他录制过的大多都是草台班子类型的节目，八百万这个票数，对他有着太重太重的意义。
在来到这档节目之前，他最后一次直播的观看人数，仅仅只有不到一百个人。
他突然觉得，命运对他也没有那么不好。
原来天道酬勤是真的，只是兑现的时间，比他想像的要晚。
最终子车峪也没说出多少漂亮话，只是没有任何技巧地坚定看向镜头，决心不让每一个给他投票的人失望。
“感谢所有给我投票的人。每一票对我来说，都很珍贵。”
“我不会辜负大家给我投出的每一票，我会拼尽全力……留到最后一刻。”
子车峪对着镜头深深鞠躬。
朴实笨拙的发言，乍一听上去是套路且没有内容的，实际上每个字都出自真心。
卢语乔作为旁观者是最清楚的。
她也有刷到子车峪过往的记录视频，那个视频真的很动人，相信等一公播出也会让人感受他的蜕变。
爆出总结视频的时候，所有人票数刚刚清零，子车峪的票数一度追到第二。
但后续其他练习生也各自有不同的角度吸引粉丝入坑，优势逐渐缩小。
最终在百万福利票数的加持下，稳定在第五位。
紧接着。
现场大显示屏被分成了四个格子，镜头对准了即时被投放到大屏上的四位高位候选人。
出现在大显示屏上的四名练习生分别是——
江泰伊，明在亦，郑世锡，裴西城。
甫一出现这个画面，现场的练习生们就不由得发出一阵感叹。
“什么视觉盛宴……”
“太闪了吧，这四个人。”
“江泰伊这个颜我如果是粉丝大概也会给他投票……反正不会选我就是了哈哈……”
“质疑明在亦，理解明在亦，成为……成为不了明在亦。”
四个人的座位顺序，就是镜头画面显示出来的顺序。
每个人都有怼脸个人镜头。
明在亦跟郑世锡在看到他们两个挨着的情况后，一个不由自主皱眉，一个无言地瞥了旁边一眼。
明在亦&郑世锡：好烦。：）
两个人都很想拿第二，然后让对方拿第四。
明在亦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看向裴西城，第一次主动跟他搭话：“加油，我觉得你能赢郑世锡。”
迅速反应的郑世锡皮笑肉不笑，朝裴西城摇头：“裴老师，你肯定比明在亦票数高。”
裴西城淡定掀了掀眼皮：“哦懂了，看来我是第二。”
……啊不对。我人淡如菊，第四很好。
两个神经。
干嘛突然害我。：）
裴西城：我对你们之间的小学生争斗不感兴趣。
江泰伊摇头。
知道郑世锡幼稚，没想到明在亦也这么有幼稚。
有胜负欲是好事，但为什么不想着自己赢对方，而是让裴西城帮忙？
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没抓住重点的江泰伊不是很懂。
他没能理解，明在亦和郑世锡不是不想自己和对方正面冲突，而是希望他们能吊打对方，最好中间隔一个人。
镜头不断晃动增加紧张感，制造悬念。
四个人里，只有明在亦和郑世锡神色紧绷，担心自己会输。
江泰伊稳如泰山，裴西城则对自己的排名已然满足，提不起太大的欲望。
“第四名练习生。”卢语乔直接公布票数，“八百二十二万……六千八百一十四。”
现场议论纷纷。
“哦？相比起来差的不多诶？才差二十万？”
“可以理解，这票数已经够高了。第一名我猜肯定过千万了……”
当卢语乔宣布第四名是裴西城时，明在亦和郑世锡看起来比他本人失望多了。
明在亦一脸“你为什么不争气”。
郑世锡则是长叹了一口气，跟有人用刀指着他一样闷声遗憾道：“恭、喜、你、啊。”
江泰伊表情不变，条件反射想踹郑世锡一脚，想起有镜头又半路刹车，自然地转换了个动作站了起来。
裴西城无言瞥了这两个人两眼：“……”
他微笑偏头给江泰伊留下一句：“加油。”
然后对着郑世锡和明在亦假笑了0.5秒，干脆地走向台前。
“第三名练习生，”卢语乔念出票数，“九百零一万——”
“哇九百万了……”
“感觉第二名也有可能能破千万？”
大显示屏上的画面在三个人之间来回闪动切换。
最终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视线中，停下了……郑世锡的脸上。
明在亦差点笑出声。
郑世锡脸色黑地想杀人：“……”
三个人同时站起身。
明在亦心情堪称有史以来最愉快，一整个春风拂面，一举一动都更优雅自得：“恭喜你啊。”
他微笑，一字一顿：“第三名。”
怎么办呢，他又赢了。
他就要和江泰伊一起并肩站上第一第二名专属的舞台中心了。
郑世锡内伤过重快要吐血。
直到江泰伊惯性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关系好的练习生们之间上台前都会拥抱，江泰伊自然也不例外。
刚刚他也有和坐在附近的关系好的练习生拥抱祝贺。
郑世锡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
他干脆地表示：“我下次会努力升到第二的。”
江泰伊不置可否，惯性思维：“为什么不是努力升到第一？”
郑世锡理所当然不假思索地开口：“第一肯定是你啊。”
这话一说，两个人都一顿。
“……”
“……”
江泰伊假装没看出郑世锡尴尬懊悔的面瘫脸。
明在亦对郑世锡这种发言不予评价，挥挥手假笑着示意他快去说感言吧。
选秀必备的环节就是第一第二同台，等待导师宣布结果。
工作人员提前准备了一个长条式台阶，让两个人同时站上去。
大显示屏的画面里只剩下两个人。
卢语乔揶揄着cue他们放话：“有什么想说的吗？对粉丝、对对方说都可以。”
江泰伊握着麦克风思考片刻。
“我想对粉丝说，谢谢你们让我站上这个位置。”
明亮的灯光下，江泰伊眼神很亮，语气平稳。
“我会做到无论何时，都对得起第一的位置。”
他没有说“我会努力做到”。
而是，“我会做到”。
江泰伊年纪不大，给人的观感却可靠而沉稳。
明明是狠话和不羁的内容，由他说出来就莫名充满底气，让人恍惚觉得，他仅仅只是在陈述事实。
江泰伊露出一个令人心脏砰砰直跳的笑容。
“我们一起。”
“——成为永远的第一名吧。”
坐在台下的练习生们都不由得因为江泰伊这句发言而感慨不已。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似乎是狂的不能再狂的发言……却完全不让人觉得反感，反而有种肾上腺素疯狂上升的激动人心感。
谁不想成为永远的第一名呢。
但是很多时候，不是没有野心，仅仅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那么强大，自己做不到而已。
但江泰伊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不由得对他深信不疑。
——他真的可以做到。
无论是选秀中。
还是在未来的每一个有输赢的瞬间。
相信他。
他会赢。
这种扑面而来的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大概是每个top的粉丝都想要拥有的。
蒸煮永远是粉丝最大的底气。
而江泰伊从不会说“我努力达到你们对我的期望”。
他是陈述句。
——我能。
当面下完战书，江泰伊偏头朝著明在亦浅笑了一下：“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有。”明在亦拿起麦克风，跟江泰伊对视时笑了。“我不得不承认，我也想做第一。因为我从出生到现在，很少有不是第一的时候。”
这句话明在亦说的坦荡，他说的也的确是事实，成长过程中很少遇到过比他更优秀的人。
“但是如果这一次我输了……”明在亦停顿了下，似乎是细细思索设想了一下这个可能。
“好像，也没关系。”
卢语乔看着创造名场面的两个练习生，忍不住笑起来。
她摇头：“那么我现在就开始公布票数。”
“说实话我拿到这个票数的时候，有特意跟导演组再三确认，有没有打错或是统计出了差错。”卢语乔明显看到这个票数也多少有点兴奋，语气明显有了更大的起伏，“但是得到的回覆始终是，没有错。”
“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票数差距是——”
卢语乔一顿，缓缓说出让全场陷入震动的数字。
“……六百万。”
前所未有的，断层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