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断袖盯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初入六界的宴焱对此颇有感触, 曾经的他,立誓要斩尽天下所有的断袖,也差点被这群阴魂不散的死断袖逼到崩溃。
但好在, 他遇上了另一个和他一样崆峒的直男, 两个人相谈甚欢, 那叫一个情同手足、如兄如弟!同被同眠, 不知天地为何物,可谓是一方如同关羽张飞般的佳话。
可如今……
宴焱睁着一双凤眸,只觉得悲从中来。
为什么!!!
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他!!
他如此悲愤的望着云梧, 云梧也悲愤的回望宴焱, 两个人各崩溃各的,互不耽搁。
云梧盯紧了眼前一脸逃避的宴焱,企图从负心汉面部的微表情里读出哪怕一点儿答应的迹象。
但很可惜,不仅一点儿答应的迹象都没有,面对云梧字字泣血的控诉,睡完提裤子就跑的陛下甚至还想着往外逃——
雪白的罗袜早就被蹬得向下滑落, 露出白皙的脚踝, 此时脚心乱踢, 抵着椅背,桌沿, 纷乱中,又狠狠的踩上了滚烫的物件。
脚心敏感, 肌肤一滚、一贴, 宴焱一个激灵, 就明白了后头抵着的是什么东西。
“云、梧!!”
他是真的气急了,牙关都在打颤,咬字支离破碎。
可云梧的力道太过强硬, 长袍之下,麦色小臂青筋浮起,五指紧扣着宴焱的腰,溢出些许软肉,往里狠狠一拖——
可怜的臀部软肉被挤压而外溢,轻轻一颤。
因为方才被打过,那块软肉还疼着,这会儿一贴上方才脚心抵着的东西,火热的触感更甚。
宴焱不可置信的望后一瞥。
却见罪魁祸首非但没有愧疚,甚至还挑衅回望着宴焱震惊的双眼,又往里摁了摁。
宴焱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在轻抖,是气的。
这是一个极为危险被动的姿势,只差一点儿,就能叫二人中间纸一般薄的薄膜着火,燃烧,烧出个天崩地裂来。
宴焱身为直男的最后一点儿可怜的直觉在告诉他,快些跑。
跑,怎么跑?
他的灵力在梦魇之中被压制剥夺。况且这本就是一场梦,梦的主人想对他做什么,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宴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脑子里轰然一片,咬牙切齿:
“你要干什么??”
但云梧可不会因为宴焱失神的间隙而停止‘惩罚’,面对宴焱的质问,他没回答,视线贪婪的刮过宴焱因紧张而绷紧的背部线条,忽地扯出一抹笑。
——三分癫狂三分心碎三分□□难藏。
紧接着,他的另一只手松开了宴焱的腕,转而强硬的将宴焱又翻了过来,箍住宴焱的脸,轻轻向上提,逼着宴焱同他对视。
却见云梧面露心死,一字一顿,心碎道:
“呵,男人,你果然还爱着那条死蛇!!”
宴焱崩溃欲逃的神情僵硬了一秒,可惜他的脸被虎口掐着,唇肉嘟起,发出的声音不成字句:
“唔唔唔唔?”
不是,怎么还有蛇的事??
可下一秒,云梧不复方才的悲痛欲绝,薄情眼转而危险的眯起,唇角忽地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云梧无情了!
上一世,他被新帝骗身骗心,被抛弃在遥远的北境。眼睁睁看着新帝与黑蛇新婚燕尔,自己孤独终老。
这一世,他携百万雄狮强势归来,这一次,他云梧一定要拿回属于他的后位!!
他,彻底黑化了!!
忽地,宫外突兀的滚来一阵‘轰隆隆’的雷鸣,原本晴朗的天幕居然下起了暴雨。
随着雨声越来越大,殿外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来了一队乐师,莫名其妙的就坐在了殿外暴雨倾盆的广场上,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奏乐了。
丝竹声声,如泣如诉,伴随着豆大的雨点砸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煽情感。
云梧决绝的声音也一并传入了宴焱的耳中:
“既然我注定得不到你的心……”
“那我,就一定要得到你的身!!”
宴焱:?
不是,这梦怎么还自带氛围感bgm啊??
但还没等宴焱震惊完这梦居然还能这么玩,云梧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上摸摸,下摸摸,左摸摸,右摸摸。
他一边忙着黑化,一边忙着占便宜。
“呵,男人,你等着瞧,就算你这样勾引我,我也不会心软放过你的。”
“呵,男人,怎么了?被我的冷酷伤到了吗?呵呵,来不及了。”
“男人,就算你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也不会收手的,我的心已经被你伤透了,我现在是一个冷酷无情没有心的人了。”
……
云梧一口气流畅的背完他的黑化语录后,便信心满满的抬头,望向宴焱,一脸冷酷道:
“男人,你怕了吗?”
“怕了就现在求饶,然后乖乖取悦我,一切就还来得……”
‘及’字还未吐出口,下一秒,迎接云梧的不是想象中宴焱柔情似水的求饶,更不是美人讨好的一吻。
而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说完了吗?”
宴焱皮笑肉不笑,只是素白的指尖隐隐在抖,赫然是被云梧气的。
又是摸他腰占便宜又是拿畜生玩意儿抵着他的!
就算是好兄弟也、也不能这样!!
宴焱的那一掌没收力道,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云梧的侧脸上,修士的一掌可不是吃素的,云梧的半边俊脸很快的浮起五指状的红印,头也轻侧了一寸。
云梧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宴焱突如其来的反击。
他怔怔的摸着自己的侧脸,像是想到了什么,鼻尖忽地涌下两股红艳,耳廓烧得通红,却还在嘴硬维持黑化人设:
“焱焱,你居然为了那条死蛇打我!!!”
宴焱冷笑:“打的就是你!”
宴焱冷酷无情的话语显然刺激到了云梧的心灵,他伸手,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对细长的银铐,‘吧嗒’一声,就这么紧紧扣在了宴焱的细腕上。
“焱焱。”
云梧的鼻血还在流,但面上一脸刚毅:
“今晚你无论怎么叫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宴焱忍无可忍:
“滚!!”
“我不滚!!”
云梧嘴和小兄弟一样硬。
如他所愿,又是清脆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这下好了,一左一右,分裂对称,颇为雅观。
云梧的鼻血滋得更猛了。
他爸的。
焱焱好辣。
可他现在是钮钴禄云梧,是冷酷无情的黑化云梧,当然不可能说出‘焱焱再来’这样廉价的话,他只得强撑着,继续道:
“呵,看来,只能给你点真颜色瞧瞧了。”
云梧一面说着,一面不动声色的将手探进层叠布料里,一顿乱揉。
软的,嫩的,翘的。
云梧越胡乱动,鼻血滋得就越猛。
宴焱眼睁睁看着云梧一边放着要刀人一样的狠话,一边开始言行不符的疯狂占便宜,近乎就要被云梧给气笑了。
手被制衡着,但腿还能动,宴焱不再犹豫,对着云梧的大腿就是一踢——
硬的,踹不动。
反而是梦里这鸡肋的身体被反坐力撞得发疼。
宴焱面色龟裂两秒。
云梧的手还在胡作非为,甚至要无法无天,勾住衣带,摩挲着,似乎真要开始触碰高压线了。
草木香无孔不入,眼见着就要倾覆而上,将宴焱的鼻喉都灌满——
宴焱这下是真的有点慌了,连忙开口,将计就计:
“等等——”
云梧的手一顿,抬起头,狐疑的望向宴焱:
“怎么,又想打我??”
“没有呢,怎么会呢。”
宴焱凤眸弯弯,实则想阉了云梧的心思都有了。
死、断、袖!
想被打就直说!!
但他面上不显,反而一脸真挚。
“云兄啊,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这么久没见了,就这么发生什么,未免太不重视了吧……”
不得不说,宴焱这招精准直击云梧痛点。
宴焱的话音刚落,云梧手上动作便一顿,若有所思的抬起头。
的确,他和焱焱的第一次就是那么潦草的展开,这也是云梧的心结之一,如果这一次还是就这么草率的在这硬邦邦的龙椅之上,甚至连红绸都没有,怎么展示他云梧身为正宫的身份呢?
“焱焱,你说的对。”
云梧认同的点头,像是下定了决心,道:
“你等着,明日我们就大婚!”
若是平日里的宴焱听到兄弟这么说肯定会炸毛。但而今形势所逼,就差一点兄弟就要和自己水乳交融了,宴焱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忙是连连点头,安抚道:
“好好好,明天我们就大婚,明天就大婚,你先,你先离远点。”
宴焱的手还在安抚性的拍着云梧的肩头呢,甚至主动提了提腰,就要离云梧更远一些。
但下一秒,云梧又不乐意了。
“不行。”
“焱焱你是不是哄我玩?等出了殿门就要把我抓住,然后继续和那条死蛇结婚?”
宴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又被摁回了原位,顿时急了:
“云兄,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我明明很守信用的,再说了,什么死蛇?不认识,不知道,云兄你可不要多想,我真没有这个意思……”
可此话一出,云梧忽地又开始凉薄的发笑。
宴焱投以惊恐的目光。
“焱焱,果然没有人能够真正的走进你的心。你和那死蛇如胶似漆了这么久,现在也是说放弃就放弃了,果然,呵,男人啊。”
宴焱:?
你不是男人?
但宴焱被云梧攥着腰。正所谓人在屋檐下走不得不低头,宴焱为了自己的屁股安危,只好咬着牙,继续施加筹码:
“云兄,那你说,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云梧斟酌了一会儿,视线划过宴焱起伏的曲线,最后落在可怜的臀尖上,勉为其难的开口道:
“那你亲我一口。”
宴焱听得直冒火。
亲亲亲亲亲亲,我亲你大爷!!
偏偏云梧一刻不停,持续添油加醋:“你亲我一口我就相信你还爱着我。”
沉默。
宴焱狠狠磨了磨牙,仿佛嘴边就是云梧的命脉。
由于宴焱想刀人的目光存在感实在太强,云梧只好悄咪咪的小声又补了句,似乎还有点儿委屈:
“那就一小口……”
还是沉默。
“一小口也不行吗?”
“”焱焱真小气。”
这么说着,云梧忽地眼眶又一红,暗中手直掐自己的大腿肉。
“你和那条死蛇都不知道亲了多少回了,和我亲一回都不行吗?”
宴焱:……究竟是谁和蛇亲过了??
他什么时候和蛇亲过了??
但眼见着今晚不亲云梧,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宴焱深深吸了口气,也被云梧磨得没法子了。
再爆的脾气碰上云梧这样的软磨硬泡也得被磨成孙子!
宴焱咬牙切齿的暗骂。
下一秒,他轻轻一抬下巴,凤眸睨了眼云梧,道:
“你凑过来。”
云梧别过头,哼哼道;
“怎么?别想趁机又打我。”
“你再怎么花言巧语也没有用,我是不会凑过来的!别想再骗我!”
宴焱眉头重重的一跳,从牙关里逼出字句:
“你不是要我亲你吗?”
flag是上一秒立的,云梧的脸是下一秒凑过来的。
半张俊脸逼近,甚至上边还可怜兮兮的印着个巴掌印。
宴焱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随即深深闭了闭眼。
没事的,没事的,今天他亲了云梧,难道就能说明他是断袖吗?不能,他这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只是为了逃脱南通的魔掌做出的权宜之计,不能代表自己也弯了!
再睁眼时,宴焱一咬牙,下定了决心般,视死如归的往前一凑——
‘啪叽’一下。
云梧瞳孔一缩。
他是侧着脸凑近的,本以为焱焱只会蜻蜓点水的在他的脸上落吻,但……
云梧不可置信的向下一瞥。
就见宴焱睁着一双涟涟的凤眸,脸上是舍身取义的壮烈,那红润的唇肉却紧紧的、严丝合缝的贴合着自己的唇。
——软的,极软。
他们二人贴得是那般的近,胸膛近乎就要紧紧挨在一块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的心在左侧,他的心在右侧,是那般的整齐,噗通噗通的发出整齐的震颤,让人疑心这两颗心早缠在了一起,经年累月的便长在了一块儿,否则也不会发出如此一致的颤动。
宴焱的身体僵直着,他伸着脖颈,凤眸睁大。
不知怎么着,他好像就动不了了,仿佛被牢牢的吸附在了云梧身上,怎么掰扯也掰扯不开。
一定是云梧暗中用了什么法子!!
宴焱呼吸直抖,耳廓也烧得通一塌糊涂,心里头嘟囔着直骂云梧。
唇这么热,烫着他了;肌肉这么硬,硌着他了;体格这么壮,把他罩着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
云梧只觉得这一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他怀里的焱焱便尝试着要往外挣,可下一瞬,云梧便忽地抬手,扣紧了宴焱的腰肢,把人往回搂。
这一次便不再是浅尝辄止。
两个人都没什么技巧,于是云梧只得磕磕绊绊的往里探索,遵循着本能,寻着甜味儿,一路予取予求,搜刮着腔壁,连一点儿汁水都不放过。
宴焱也没经验,他脑子里蒙蒙的,思维动都动不了,只能僵硬的张着唇,身体僵直,任由云梧一路扣上自己的腰,肩,直至把整个人都揽进怀里。
舌头要麻了。
头要晕死了。
到底会不会亲啊?
宴焱被吻得哆哆嗦嗦的,可怜的脑子里只能徒劳重复着这些控诉。
等他出去定要云梧好看!
让他技术这么差还乱亲人!
云梧胡乱的索取着,眼见着就要没边没际的,无止无休的,宴焱在梦里不过是一个肉体凡胎,怎么能长时间受的了这种搓磨呢?
他只得颤巍巍的举起手,银链发出窸窣轻响,手抵在云梧硬挺的胸肌上,不轻不重的往外推了推。
“唔唔!”
够了!
“唔唔唔唔唔!”
你还要亲多久!
或许是看宴焱着实可怜,云梧这一次大发善心,抬起头,轻轻的和宴焱剥开了一小丁点的距离。
但那双乌色瞳仁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紧了宴焱,食髓知味,一脸餍足的将脑袋栖在宴焱肩头,蹭了蹭。
“焱焱焱焱焱焱。”
明明只是分开一小段距离,云梧却无端端觉得他们离得是这般远,太远了,都害他患上分离焦虑症了,于是他只能念咒一般不断重复着宴焱的名讳,企图缓解一下他刚刚害上的绝症。
宴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叫我干嘛?”
把他舌头都嗦得肿肿的,跟没吃过肉的狗一样,害得他现在说话张嘴都打颤,还好意思叫他?
哼,死断袖。
云梧好似没看见宴焱递来的眼刀,得寸进尺,一面手下力道收紧,一面替宴焱勾起鬓角濡湿的乌发:
“焱焱,你收着点力气,快些上塌去睡吧。”
正在宴焱松了口气,以为终于要度过今天这道坎时。云梧又忽地一脸正经的开口,语气关切,仿若真是在为宴焱考量一般:
“毕竟还要留着力气明天叫呢。”
宴焱:……
有完没完啊死断袖。
不是说好亲一口就没了吗?
他一出去就要把所有断袖都斩了!!!
云梧自顾自的说着话呢,他皮厚,愣是装作没看到宴焱气得通红的美人面。
这会儿他的行动力倒是强,一手抄起宴焱的肩,一手垫在臀下,就这么熟门熟路的把人抱了起来,一路大步走到了后殿的龙床旁,将人轻轻放下。
云梧一勾手,重叠的纱幔便倾泻着铺散开,掩住龙床内的春色。
狼子野心的镇北侯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上了龙床,把新帝都逼到了床角,不知道要做什么畜生事呢。
宴焱屁股一紧,往里头一缩,直叫道:
“你你你你,你倒是让我睡啊!”
“贴这么近干嘛?”
云梧脸不红心不跳,自然道:
“帮焱焱暖床啊。”
宴焱急了,兄弟哪儿有这么暖床的?别暖着暖着就成插座了。
“你,你可是答应我的,等我们两个成婚了再……”
云梧一听,活脱脱像是被误解了,委屈道:
“焱焱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就只是想帮你暖暖床而已。”
“我是那么禽兽不如的人吗?”
宴焱睁着凤眸,盯着云梧。
沉默震耳欲聋。
云梧轻轻咳了咳,打破了沉默,又一低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一脸自然的就要把自己塞进龙床里。
“停停停停!”
宴焱连忙去推云梧。
“云兄,云兄,你不说要篡位吗?你快去篡位啊,你今晚呆在这里明天还怎么登基?怎么君临天下?你难道不想要当皇帝吗?不想要当天下最尊贵的人吗?”
宴焱一面苦口婆心的劝,一面把云梧往外推。
云梧纹丝不动。
面对宴焱的质疑,他只是高傲的一抬头,理直气壮道:
“篡位?什么篡位?”
“皇位是什么东西?哪有给你暖床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