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宴焱是被逼急才说出这话, 云梧却还是很受用。他轻眯了眯眼,唇角一扬,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好啊, 我记着呢。这可是焱焱亲口答应过我的。”
他一手扣住宴焱的肩头, 另只手抵住背, 将人抬起。随即从善如流的垂头, 衔住了宴焱的唇,不由分说的便往里探。
可怜宴焱还没回过神,只觉得口腔被什么又沉又闷的东西覆盖住, 胡乱的搅动吮吸, 毫无章法,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搜刮着腔壁的甜味,害得宴焱的唇肉都肿大了几分。
宴焱睁着凤眸,无助的‘唔唔’几声,随即伸手推搡云梧的胸口,趁着结束的间隙赶忙道:
“别、别再来了, 阵法要结束了!!”
云梧低头瞧了瞧宴焱生艳的凤眸, 轻笑一声, 伸手捏了捏宴焱的面颊。
在不出意外的得到宴焱气急败坏的怒瞪之后,云梧这才大发慈悲的拉开一段距离, 但手下动作不停,开始整理宴焱的身上的衣着。
但可惜的是, 一通胡乱的纠缠之下二人的衣物早就层叠交缠在一起, 分不清你我。眼见着阵法要落下, 宴焱额角直跳,一面恶狠狠的低声埋怨,一面慌忙去找自己的衣物。
宴焱的心思一直放在把衣服穿好这件事上, 也竟然忽略他和云梧此刻糟糕的坐姿。
二人面对面坐着,宴焱的长腿探出衣裳厚重的下摆,伶仃的挂靠在云梧的腰旁,白皙修长,趾头尖因热气还泛着粉。上半身哆哆嗦嗦的在穿衣服,连带腿部轻微的颤抖。
云梧倒是不急,慢条斯理的穿。一边穿一边掩不住眉眼间的得意,仿佛还在回味宴焱刚才的话呢。
宴焱见云梧磨磨蹭蹭穿了这么久,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云梧打得是什么主意,不客气的锤了云梧一拳,气道:
“你快点儿穿!!露着背生怕别人不知道刚刚发生什么吗??”
云梧意犹未尽的摸了摸自己的背,麦色脊背上赫然有几道刺眼的长痕,凌乱的交织着,轻轻肿胀,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
但云梧是何人,怎么会讪讪的听话穿衣呢?只见他嘚瑟的一仰头,胡搅蛮缠道:
“焱焱,这是我们比斗过的证明呀。焱焱和我是关系好的兄弟才会……唔”
云梧还没说完他的诨话,宴焱早已猜到他下面要说什么了,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怎料掌心一湿,宴焱面色瞬间又涨红,是羞的也是气的。
就见云梧眉眼含笑,反客为主的紧握住宴焱的掌心,往下按了按,唇瓣轻轻啄吻着掌心的软肉。
手心的肉很敏感,跟别提被人这样来回的磨蹭和啄吻了,宴焱凤眸怒睁,气得说话也哆嗦了。
“云梧!!松手!!”
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调戏他!
云梧见宴焱真恼了,也只好手往下一滑,顺势攥住宴焱的手腕,往里头拉,轻轻的抵在自己的心窝处,一双含情含笑的眼盯着宴焱。
但此刻宴焱已经没有心思再和云梧纠缠了。
只见原本封闭的阵法豁然开了一个小角,点点光亮从中透入,很快,光线扩大,眼见就要破开阵法。
叩心阵有时效,通常是三个时辰左右。宴焱方才和云梧胡闹一通,一时间也忘记了时辰。眼睁睁看着阵法打开,连忙把腿往回勾,但宴焱抽回得太急,一次没有成功,第二次再想抽回,外边的阵法已经落下了。
问心尊者已经在外边等候多时。
灵力流大乱,凌厉的风刮着他的发,张牙舞爪的铺开。问心尊者手中还紧紧攥着命盘,此时那命盘中的指针胡乱晃动着,阵法之上,两团势均力敌的气运交织搏斗,谁也不让着谁。
问心尊者的眼睛牢牢盯紧了缠绕的气运,嘴里疯狂的喃喃自语:
“好,好,很好,哈哈哈哈哈太好了!!”
“斗得好,斗得两败俱伤最好……两个都给我玉石俱焚吧,玉石俱焚吧!!”
眼看着阵法逐渐关闭,问心尊者眼睛顿时一亮,他抬头望了眼两团胶着的气运,唇角的弧度高高扬起。
两个气运之子的气运居然相缠至此,几乎不分你我。
能够如此纠缠,恐怕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气运之子早已经被阵法所惑住,要同归于尽了!
问心尊者哆嗦的捧着手中命盘,随着阵法的落下,步步走近。
他一边走,一边情难自已的大笑出声:
“哈哈哈,就算是天命之子又如何,就算是天道宠儿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哈哈哈!”
“凭什么我费尽心思,费劲全力只能做你们的陪衬?凭什么我的气运就算拼尽全力也只能是你们的附庸!!”
“师尊师祖,你们看,你们看啊,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要逆天改命了!”
问心尊者癫狂的大笑,手中命盘飞速旋转,与此同时他大踏步向前朝着阵法的方向步步逼近,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尔雅,而是藏不住的癫狂和贪婪。
天命之子互相残杀,气运也会一起相互蚕食。
问心尊者算好了时间,算好了阵法,只要他们两个的气运有了削弱,他就可以借助着魂灵之乱一举将气运收归——
阵法缓缓落下,问心尊者的瞳孔也兴奋的瞪大,呼吸剧烈的起伏着,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景象。
角落里似乎有两个人影。
问心尊者的嘴角上扬,声音中藏不住的兴奋:
“好,打得好啊,两位小友怎么不动了呢?是不是都受伤了?啊哈哈哈哈!”
随着他的笑声越来越大,眼前的两个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人影交叠,打得很激烈,衣服都七零八落的,有些跌散在地上,有些挂靠在臂弯和腰间。甚至宴焱的一只修长的腿还挂靠在云梧的腰上,整个人往后靠着,得亏是云梧扶着他的腰才不至于落在地上。
二人见了问心尊者,云梧倒是一脸坦然,宴焱则是眼神飘忽,不敢直视。
问心尊者:……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问心尊者双手捧着命盘,凄厉的风打在他的脸上,很疼,也在提醒他不是梦。
他上上下下,哆哆嗦嗦的观察了二人好几遍。
问心尊者抬头看了眼交缠的气运。
问心尊者低头确认了一遍自己的阵法。
最后他抬起头,木然的问:
“你们在干什么。”
不是问句,是绝望的陈述句。
宴焱尴尬的撇过头,妄图收回自己的腿,不料身体不稳,跌得踉跄了下。云梧立刻娴熟的一只手搂过他的腰,一只手垫了垫臀,不顾问心尊者如刀一样的视线,将宴焱稳稳当当的抱进怀里。
甚至在抱入怀中之后,云梧还要挑衅的抬眼望向问心尊者,勾唇,似乎在讥嘲问心尊者的少见多怪。
问心尊者的视线如芒在背,宴焱没来由的心虚。
俩人面色红润,气运昌盛,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哪里有什么玉石俱焚的模样?
问心尊者唇色泛白,他紧攥着命盘,忽地高声冲着宴焱质问道:
“你不是讨厌断袖吗??!!”
问心尊者这样吼,宴焱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云梧倒是先不乐意了。
他熟稔的搂过宴焱的肩头,把自己挡在宴焱前面,护着宴焱,不悦挑眉道:
“老不死的会不会好好说话,吓到焱焱了怎么办?”
说完,云梧还特意低下头,唇瓣蜻蜓点水的拂过宴焱的额,轻声哄道:“焱焱你没吓到吧?”
问心尊者气血上涌,目眦欲裂,喉咙咕隆咕隆的阵响,鲜艳的红丝从唇角溢出。
宴焱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尴尬侧目,此地无语三百两的云梧隔开一段距离,高声辩解道:
“对啊,我就是讨厌断袖!我和云梧只是兄弟情而已,兄弟情!铁打的兄弟情!”
问心尊者踉跄几步,圆瞪着眼,又看了眼二人,气极反笑:
“好好好,好你个兄弟,好你个兄弟!!”
宴焱嘴硬辩驳道:
“怎么?你没见过好兄弟感情好的吗?少见多怪,不要随便就污蔑别人是断袖。”
云梧小鸡啄米点头,无脑附和:
“对啊对啊,少见多怪,少见多怪。”
他一边附和同意,一边还伸手替宴焱去整理衣领,从善如流的继续给宴焱穿衣服。
方才动作大了,宴焱匆忙穿上的衣服就不由自主的滑落,露出里头凌乱可怜的吻掐过的痕迹,刺眼又显目。
问心尊者深深一闭眼,唇瓣哆嗦着说不出话。
白虎从他的身后绕出,甩了甩尾巴,看了二人一眼,又瞧了眼摇摇欲坠的主人,不住的摇头。
阵法大开之前云梧早已将证据传给了怀远剑尊,如今阵法大开,各路被集结的门派也一呼而起的蜂拥至叩心台。
叩心台下早已密密麻麻的围攻了不少修士,来自各门各派,都举着长戟看这大刀,愤怒的高呼着让问心尊者出来给六界一个交代。
撼天动地的讨伐声一重接着一重的涌来,灌入问心尊者的耳中,让他不由得狠狠吸了口气,哆嗦着回头。
怀远剑尊来的很及时,他不仅仅带了蜀山剑宗的精锐,同他一起的还有各个门派的长老宗主。
云梧和宴焱早已整装完毕,一个抱着剑,一个手执骨鞭,左右将问心尊者包围,不让他逃出此地。
攻上蜀山剑宗的罗刹门虽说一时气势盛大,但蜀山剑宗终归还是天下第一宗,加之云梧早就在宗内留有准备,没过多少的时间就将这群入侵者尽数赶杀。
怀远剑尊则是马不停蹄的向天下传颁证据。这些天里怀远剑尊奔波于六界并非一无所获,还是在各个地方找寻到了关键的线索。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问心尊者就算是有八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问心!束手就擒,念着旧情我还能让你元魂不散!”
怀远剑尊率先抽出剑,剑尖遥遥对准问心尊者,眼神复杂,开口道。
问心尊者已经从悲愤中回过神来,他的视线缓缓扫过缓缓围来的大能们,忽地哆嗦着冷哼一声:
“一群懦夫!”
人群中立刻传来不满的回怼声:
“我们是懦夫??问心,试问你一手策划的这场好戏害死了多少人,你竟然还有脸说我们是懦夫?”
问心尊者丝毫没有畏惧,反而骄傲的冷笑道:
“你们难道不是懦夫吗?明明知道自己只是命运的傀儡,一生都要被气运所挟持掌控却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凭什么!!”
问心尊者一挥袖子,怒而瞪向云梧和宴焱。
“凭什么他们生来就拥有一切,凭什么千万年后我要泯灭于苍生,他们就可以青史留名??凭什么!!”
命盘疯狂的转动着,古铜色的盘身裂缝盘缠,问心尊者一口鲜血喷出,鲜红的血液便顺着命盘的缝隙洇入命盘之中,隐隐作颤。
“如今我反抗了,你们这群懦夫不支持我就算了,居然还要对我兵刃相向,哈哈哈哈真是好笑,真是好笑!!”
问心尊者话音刚落,道道闷雷便从高处苍穹浓厚的乌云处劈下,狠狠的落在叩心台的山体之上,轰隆作响,犹如猛兽的低吟。
“强词夺理。”
云梧冷着脸,步步逼近。
“如果以其他生灵作为牺牲品来满足一己私欲就是正义,那将天下苍生又置于何地?他们的命不是命吗?”
“况且,恕我直言。天道不是傻子,它也知道不该选择你这样的人。”
云梧的话音落下,厚云层中立刻滚过道道闷雷,雷声此起彼伏,隐隐团聚成一巨大的劫数雷,盘踞在叩心台的上方。
“就是!!”立刻有人出声附和。
“如今六界大乱,多少苍生因你而暴亡,你居然还在为自己辩解!!”
地上修士们步步紧逼,天上雷云密布。
问心尊者抬头望了眼熟悉的苍穹,千年来他多少次在此地苦修,多少次妄图得天机。但如今,天道雷鸣声滚滚而来,似乎已经将他注定的结局钉写在册。
可他想不认命。
问心尊者缓缓转过头,视线锐利扫过眼前二人,忽地停在了宴焱的身上,蓦地顿了顿。
宴焱心头一跳,隐隐又种不好的预感。
却见问心尊者突然举起手中的命盘,疯疯癫癫的举起手,高声大笑道:
“好好好,好好好,看来我还是败在既定的命运上了。”
笑完,他冷冷的转头,继续盯向宴焱。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不能回到你既定的命运!!”
宴焱蓦地皱起眉头,后退一步,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在说什么?”
可问心尊者没有回话了。
他迅速低头,手成爪状刺向自己的丹田,几息的功夫便抛出丹田。
手中命盘开始疯狂的转动,有一股强大的吸附力将问心尊者的丹田硬生生的拽进命盘,裂缝之中猛然刺出耀眼的光芒,红色顺着裂缝蜿蜒曲折,于此同时,问心尊者猛然跪地,以血为契,在雪地之上高声大喝:
“晚辈问心,叩请命数归位!!”
“叩请命数归位——”
随着问心尊者凄厉的呐喊声落下,异况出现了。
宴焱立刻提起手中骨鞭,可没等他继续反应,苍穹之中的雷光越滚越大,越滚越旺盛,逐渐形成了盘踞厚重的漩涡云。
圆形的雷云中间硬生生的凹下一个飞速旋转的大口,风声起伏的咆哮着,雷光交缠,犹如天幕撕开的一道巨口。
巨大的漩涡云迅速沉下,遮天蔽日,笼罩住小小山巅之上如同蚂蚁般的修士们。
是天道。
云梧立刻攥紧了宴焱的手腕,另一只手提剑,眉眼中戾气横生,望向逼来的天道雷云。
藏在系统空间中的溯世镜发出疯狂的颤动,系统也在这时跳了出来,它似乎漏电了,滋哇乱叫着:
“不好了宿主,不好了,咱的剧情线和时间线全乱了!全乱了!”
宴焱没有回话,面色凝重的抬头望向眼前逼近的天道雷云。无声的紧紧回握住云梧的手。
可下一秒,天道动了。
雷光瞬间交织,组成一张遮天蔽日的雷网。它似乎下定了决心,雷网从四面八方涌来,精准的落向了处于最中心的宴焱和云梧。
眼见雷网逼近,云梧迅速侧身,意图将宴焱拥入怀中。
但他晚了天道一步。
刹那间,风声,雷声,人的呼喊瞬间凝固。
宴焱只觉得手心一空,另一只滚烫的掌被什么东西剥离而开。他尝试着一次次握紧手心,妄图寻找熟悉的热源。
迎接他的是空无一物。
*
蜀山剑宗,火翎峰。
这对于云梧来说是个平淡的一天。
他像往常一样起身,先是调理自己的内息,而后在日头刚刚探出火翎峰的山头时准时睁开眼,下床,推开吱吱呀呀作响的木门,沿着门前的小路出去。
今天天气不错。
云梧木着脸抬头扫过晴朗无云的天幕,又迅速低头擦拭自己的本命剑。
箐云剑剑身被他擦拭得锃亮无比,剑身一侧,就能反射出冰冷的光晕,斜斜的落在初雪后的地面上,晃开一片雪光。
云梧低头打量了两眼箐云剑,又收回眼,提剑继续朝着熟悉的竹林走去。
这把箐云剑是上古铜铁所制成,削铁如泥。上古铜铁是他从恶寒的东境深渊辛辛苦苦夺来的,而后又托了师尊的福气,请了位天下有名的大师铸成此剑,赐名箐云。
云梧对它自然是宝贝至极。
毕竟,没有什么东西比剑、还有剑道更重要了。
云梧冷着一张脸,漫无目的地想着师尊时常念叨的话。
竹林岑寂无人,云梧在此处练了一上午的剑术。效果倒是不错,‘游龙’已经融会贯通,‘惊鸿’也练得不错,比昨日好一些。如果两个组合能够连贯,应该还能再进步不少。
云梧低头复盘着。
自从那一次他从冥界顺利寻到万年魂莲之后,一直困扰云梧的瓶颈也被顺利突破,如今境界大成,又加上剑法也有所感悟,他对于六界论道大会的把握也多上几分。
练剑一直持续到日头落山,云梧这才堪堪停住,转而又开始胡思乱想。
很奇怪,今天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想七想八,练剑的时候也是,平常练剑时他的脑子里都在复盘重演方才的动作,可今天不同,总是在漫无目的地思来想去,练了一会儿就要走神。
云梧攥紧眉。
师尊可是特地交代过了,此次的六界证道大会极为重要。不仅仅是百年难遇的重大盛会,并且连奖品也成了世间珍宝的溯世镜。
他利落的把箐云剑收归剑鞘。天色已晚,云梧又重新回到洞府,像往常的任何一天一样,他盘腿在榻上坐下,睁着眼,继续发愣。
这一次六界论道大会赛制和以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连对手也是。
也就齐岳和那什么罗奇二人是云梧有点印象,其他的也不过是泛泛之辈,没什么好想的。
况且那俩人也不是云梧的对手。
怀远剑尊对这次比赛地结果胸有成竹,云梧虽说不喜狂妄自大,但不可否认的是,如今这般局面看来,天下小辈没有他云梧的对手。
云梧盯着房顶,慢吞吞的盘算着。
等参加完这一次的大会,他要先去北境历练一趟,再找一处人迹罕至的灵地闭关。这一次他要闭关百年、或者是千年,等到了闭关出来,再……
再什么呢?然后呢?
云梧忽地愣在原地,久久的盯着空中一个虚无的点。
心脏在皮肉之下缓慢而沉重的跳动着,一下接着一下,掷地有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一切都很顺利,就像他云梧平坦顺利的一生一样,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也不会有什么变故。
可是,云梧就是觉得心脏的某一块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很疼很疼。
抬起手,云梧缓缓的抵住自己的胸口,表情木然而困惑。他缓缓低下头,望向自己心脏的位置。
有一滴奇怪的,晶莹的泪从他的眼眶里坠落,重重的砸在玄衣之上。
云梧眨了眨眼,呆呆的抬手去碰自己的眼睛,面露困惑。
什么也没有。没有眼泪,泪渍也很快被玄衣吸收殆尽。
仿佛那一滴眼泪、今天发生的所有奇怪的事情都是一场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