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死了爸爸会伤心

因为不断有?觉醒者?死去, 新的觉醒者?补充进?来,每个人的觉醒进?度基本都是错开的,有?些人快到十天了, 有?些人才刚刚开始。

所以将近两个月,这场实验才算真正结束。

参加实验的觉醒者?总共五十三名,死亡五十二人,存活一人。

活下来的这一人还是残次品, 能不能撑到最后像楼誉一样转变为异能者?都不一定。

这场实验无疑是惨淡收场,楼权和楼誉、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派出觉醒者?的几个部队,全都陷入了沉默。

冬季的低温冻住了世界,也?冻住了他们?的心。

几个年纪轻的研究员当着楼誉的面哭了, 说怀疑自己制做出试剂到底是对是错,如果他们?没有?研制成?功, 这五十二人就不会死了。

五十二具尸体, 整个停尸间都放满了。

五十二这个数字听起来很小, 可每一个数字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生命背后又是一个个家?庭,他们?的离去, 又会给剩下的家?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从前他们?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中央基地的实验数据, 上面的死亡人数都是以千计,当时他们?只有?实验失败率真高啊这一个概念。

可真轮到自己亲眼目睹的时候, 才知道每一个生命的逝去都是无法承受之重。

这次实验的所有?知情?者?, 心里都蒙上了一层灰白的雪,不扫开雪是悲痛的心情?,扫开雪是血淋淋的现实。

实验死了第一个人时,研究所那边因为试剂研制成?功的高兴劲儿就已经被磨灭了,他们?跟楼权请了假, 不是要去享受闲暇时光,而是想?调节一下心理问题。

楼权拿着最终的报告,盯着死亡人数和具体的死亡情?况那一段看了许久,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得一干二净。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白天到夜晚,没有?挪动分毫,像是一尊精美的木雕。

晚上八点,房子大门?被打开,白幻开灯,看见他时被吓了一跳。

客厅黑漆漆的,他以为楼权去楼上了。

突然见到灯光,楼权的眼睛被晃了下,这次他终于动了。

转头望过去,发现来人是白幻,楼权原本淡漠的眼眸里逐渐浮现出几分愠怒。

作为楼权的身?边人,楼权虽然没有?告诉白幻试剂和实验的事,但他通过观察,多?少还是猜到了一些。

他今天在?路上遇见了楼誉,只远远看着,就能发现他的状态差到了极点。

当时白幻就觉得这个实验的结果肯定不太好,如今再瞧楼权这副模样,他就肯定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了。

白幻不是没有?看见楼权阴恻恻的目光,不过他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阿权,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好不好?”

楼权语气森然:“滚出去。”

白幻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道:“你想?吃什么?炒肉怎么样?冬天吃点……”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忽然站起的楼权一把拽住衣领按在?了沙发上。

楼权眼圈泛红,嗓音嘶哑,压抑着极大的痛苦,他说:“为什么你们?这种人都能好好活着,真正善良的人却死于非命,你为什么还要来烦我,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啊!”

白幻原本正抓住楼权的手挣扎,闻言身?体猛地顿住,抬眸望向楼权,却只望得见他眼底满满的恨意?。

他眼睫轻颤,松开楼权的手,平静地道:“你杀了我吧。”

白幻清楚楼权真正想?骂的人不止是他,可此时只有?他在?,他也?对不起楼权,所以他愿意?赴死。

听见白幻的话,楼权心里积压的悲痛被点燃,他深呼吸一口气,掐住白幻的脖子,双手渐渐加重力道。

白幻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变紫,额头青筋爆起,身?体因为求生本能剧烈地挣动,但全都被楼权镇压了下来。

很快,反抗停止,白幻两眼翻白,马上就要断气了。

就在?这时,楼权却一下子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空气重新入肺,白幻下意?识大口大口呼吸,紧接着又捂着脖子不断地咳嗽起来,身?体跟软面条一样滑到了地上。

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淌,打湿了他的脸颊,不知是否只是生理性的泪水。

等他缓过劲来以后,把头发都薅乱了的楼权才道:“我答应过妈妈不杀你,你以后也?别再试图激怒我,滚出我的房子,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这段话时,楼权的语气很平淡,像是真的无所谓不在意了,连脾气都懒得跟白幻发。

听楼权说起“妈妈”两个字,白幻脑海里也?随之回?忆起了那张总是含笑的温柔脸庞。

她会笑意?盈盈地喊他小幻,夸他是她见过最可爱的孩子,知道他和楼权在?一起后,也?鼎力支持他们?恋爱。

甚至到死亡的前一刻,她都还在?逼楼权发誓,不要怪小幻,也?不要伤害他。

白幻的脸忽然火辣辣的烫,是羞愧,也?是悲伤。

楼权没有?再看他,他也?没有?再看楼权,站起身?后,跌跌撞撞走?到门?口,拉开门?,迎接他的是冰冷彻骨的寒风。

楼誉病了,从实验室回来那天就发了高烧,他身?体一向健康,这次是心理因素引发的病情?。

当年收到那群战友的死讯时,楼誉也?是病了一场,情?况比现在?还要严重。

他总是容易共情?,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吃完药后,烧退了,但整个人都蔫蔫的,像霜打的茄子,经常一个人坐在?窗边愣愣地看着外面,眼神空洞迷茫。

队友们?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要羽化?登仙了?

“队长,吃点东西吧,吃饱了病才能快点好。”做好饭后,陈临过来劝楼誉。

楼誉这几天都没怎么进?食,队友们?很是担心。

楼誉哑着嗓子道:“你们?吃吧,我没胃口。”

陈临道:“这眼看马上就要入春了,到时候肯定又是一波接一波的变异怪物潮,要是缺了你这个最强战力,不知又得死多?少人。”

楼誉神色有?所松动,陈临继续道:“今天做的土豆炖肉,肉是雪鸟送的变异怪物,到了春天,你还要去找雪鸟呢,不快点养好病,你怎么去见他?”

雪鸟二字在?楼誉心里有?多?重,陈临自然是清楚的,不出他所料,他一说完,楼誉就立即站了起来。

“那我多?多?少少还是吃点吧。”

看见走?到餐桌边坐下的楼誉,其他队友都悄悄对陈临竖起了大拇指。

陈临挑了挑眉,挤眉弄眼,表示有?他出马,绝无意?外。

雪鸟不知道人类基地里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说自己的名字还能哄楼誉吃饭。

他和崽子们?今年有?楼誉送的物资,过了一个更充足的冬季,崽子们?长得更壮更大了,他的腹肌也?差点融化?了。

陶秋捏捏肚子上的小肉肉,决定春天后得加把力锻炼身?体了,不然以后都不好意?思在?楼誉面前秀身?材了。

有?了手机,手机里有?日历,虽然是很多?年的旧日历了,但陶秋还是按照上面标注的时间,带崽子们?过了除夕。

今年除夕他们?吃的是火锅,经过他一个冬天的折腾,再加上熬制这顿锅底,辣椒面和很多?调料都用光了。

陶秋表示:今天也?非常非常想?我的小鱼儿呢。

崽子们?吃着火锅喝着甜水,也?想?说虽然那个人类很讨厌,但他送的东西还是很好吃很好用滴。

这日太阳舍得从云里出来了,金色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和又惬意?,主要是能给人带来好心情?。

不过午后一部分冰雪开始融化?,气温降了还是有?点冷的,陶秋穿上了棉袄棉裤棉鞋,带着同样裹得厚实的崽子们?,给门?口的雪人补雪,怕它也?跟着化?了。

二崽很是担心:“爸爸,肿么才能,留下雪银?”

陶秋摸摸她的脑袋,尽管觉得真相对崽子来说很是残酷,他还是如实道:“如果是以前,有?冰库,只要不停电,就能留很久很久,可现在?我们?在?野外,我们?阻止不了春天到来气温上升,等小草发芽,雪人也?要融化?了。”

大崽其实也?很舍不得这个他们?共同堆起来的可爱雪人,但他还是跟着安慰妹妹:“冬天,雪人出现,春天,雪人离开,就像我们?,会长大,不能不长大,也?不能不让,雪人融化?。”

三崽上前抱抱姐姐,奶声奶气道:“我们?今年,冬天,再一起堆一个!”

陶秋也?顺势道:“雪雪喜欢这个雪人,是因为它像故事里的雪人,也?因为雪人是我们?一起堆的,是不是呀?”

被裹成?小雪球的二崽乖乖点了点头。

陶秋继续道:“所以呀,雪人融化?了也?没关系,只要我们?还在?一处,果子吃完了可以再种,雪人融化?了也?能再堆,不必惋惜已经失去的,会有?新的更好的在?未来等着你呢。”

想?到以后年年都能跟爸爸和哥哥妹妹堆雪人,二崽果然立即就高兴了起来。

“我们?要,开开心心,送雪银,回?家?!”

二崽的绿眸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再配合上她那张笑脸,仿佛阳光也?因她更灿烂了几分。

之后又下了几场小雪,不过一般都是第二天就化?得差不多?了。

春天的步伐来势汹汹,谁也?无法阻挡。

雪化?的这段时间,不止气温低,到处都是湿淋淋的,有?种被浸泡在?冰水里的清透湿冷感。

这夜陶秋睡得正熟,恍惚间却听见了一阵接一阵的嚎哭声。

一开始陶秋以为是做梦,直到怀里的崽子们?也?被惊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等他醒后迷迷糊糊地问是谁在?哭,听着好可怜,他这才集中注意?力去听。

陶秋几秒后就确认了,这是狐鸣。

他本来想?先哄崽子们?睡,自己出去查看情?况,可崽子们?醒了后也?很好奇,没有?睡意?,陶秋就带着他们?一起了。

崽子们?是鸟形,但陶秋还是给他们?披了小毯子,他自己也?穿上了厚衣服。

推开竹门?,今夜的风不算大,但晚间气温低,一出去他们?四?个集体打了个哆嗦。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里正是狐狸山的位置。

狐叫声里包含悲戚与痛苦,没有?具体意?义,就是单纯的嚎哭。

这动静绝对不是一两只狐狸能发得出来的,而值得这么多?狐狸为之痛哭的,恐怕就只有?……

陶秋眼眸微睁,一时心绪复杂到了极点。

三崽用尖嘴拉了拉陶秋的衣摆,在?他看过来以后问:“啾啾?啾啾?”

——它们?为什么哭?发生什么事了?

陶秋蹲下身?,对茫然的三个崽子道:“狐族的老族长死了,他对于狐族来说,就像我对于你们?一样亲近重要,所以它们?才哭得那么伤心。”

崽子们?连赤狐都没见过,对老狐狸就更是没感觉了,但听见爸爸说狐狸们?是因为像他们?爱爸爸一样爱老族长,才为他痛哭的,他们?以己度狐,也?能理解他们?为什么哭得这么惨了。

一家?四?口许久都没再说话,齐齐看着狐狸山的方向,眼神沉重。

即便?早就知晓老狐狸活不久了,之前也?见过他憔悴的样子,可陶秋还是觉得这一天来得让他猝不及防。

入冬前他和楼誉最后一次见面,楼誉跟他说了检测结果,基地那边表示愿意?接受赤狐代替老狐狸被取材料。

他回?来后专门?去了一次山上告知他们?,老狐狸还笑着跟他说了谢谢。

没想?到那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晚冬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站了一会儿后,陶秋就带着崽子们?回?去了。

被窝里的暖气跑了大半,陶秋搂着崽子们?盖着被子重新取暖。

外面的哀鸣还在?继续,他们?一时都没什么睡意?。

大崽枕着陶秋的胳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冷不丁问了一句:“啾,啾啾?”

——爸爸,你会在?我们?前面死掉吗?

崽子不懂那些弯弯绕绕,说得十分直白,陶秋愣了一下才道:“如果按年龄算的话,我会走?在?你们?前面。”

二崽三崽在?哥哥问出这个问题后,也?竖起耳朵在?听,方才陶秋用他们?去类比狐族和老族长的关系,难免会让他们?把老族长的死亡,也?联想?到陶秋身?上。

陶秋这么回?答,就像是在?他们?心上插了一把刀一样。

二崽化?出人形,扑进?陶秋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像耍赖也?像撒娇,“不要爸爸,死,要和爸爸一直,在?一起。”

陶秋回?抱住她,坐起身?,也?将大崽三崽搂进?了怀里。

“爸爸明白,你们?舍不得爸爸,爸爸也?舍不得你们?。”

他柔声细语:“可生老病死,就像四?季轮回?,这是自然的规律,谁也?逃脱不了。”

眼见崽子们?红了眼圈,一副马上要哭的模样,陶秋又赶忙补充道:“即便?以后爸爸会走?在?你们?前面,可现在?你们?还小,爸爸也?还很年轻,等爸爸老死呀,还要过很多?很多?个春天,十个指头都数不清呢,所以不用为还没发生的事情?感到悲伤,看看,我们?家?的宝贝儿们?都要掉金豆豆了。”

陶秋边说边伸手去给三个崽子擦眼泪,三崽蹭着陶秋的手,哽咽着认真道:“啾啾,啾啾。”

——以后我要跟爸爸一起死,我们?死都不分开。

大崽二崽也?积极响应。

大崽:“啾啾,啾啾。”

——爸爸活多?久,我们?就活多?久。

二崽:“跟爸爸躺在?,一起,坟包包,长发发!”

对崽子们?来说,死亡很恐怖,但他们?具体又不懂恐怖在?哪里。

是以在?他们?看来,死亡既可以像天塌了一般,值得哭上一哭,也?可以如清风拂过般简单,能自然地讨论喜欢坟头长草还是长花。

陶秋没有?向崽子们?假设未来可能的种种变化?,比如他们?也?许中途就分开了,又或者?他们?有?了自己爱人和孩子,不能也?不愿再陪他一起走?了。

诚如他方才所说的,不必为还没发生的事儿提前焦虑,这份焦虑除了让当下的你难受,没有?别的意?义。

他笑眯眯地回?应崽子们?:“好啊,等爸爸快死了,我们?就去挑一块好坟地,到时候像睡觉一样排排躺进?去,再请人给我们?盖泥土,在?泥土上种花。”

二崽问:“我可以,让ta种我喜欢的,发发吗?”

陶秋道:“可以呀,我们?自己的坟,我们?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三崽:“啾啾,啾啾。”

——躺得地方要铺得软软的,睡得才舒服。

大崽:“啾啾,啾啾。”

——到时候还是爸爸躺中间,我们?围着爸爸。

崽子们?一鸟一句开始规划他们?的坟要怎么建,连要带什么玩具什么吃食穿什么衣服都商量好了,说得不像去死,像是在?春游。

陶秋失笑,由得他们?闹。

直到夜深,外面狐狸的叫声慢慢停了,困意?重新上涌,崽子们?才窝进?陶秋怀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晴天越来越多?,阳光越来越温暖,门?口的雪人融化?得一点都不剩了,草地上冒出嫩芽,藏了一个冬天的变异怪物们?也?走?出巢穴,开始觅食补充能量。

赤狐是第一个前来换作物的,用的还是野鸡和鸡蛋。

新一季作物还没种下呢,陶秋只能用冬天剩的跟他换。

对于老狐狸的离世,陶秋表示默哀,赤狐大抵是已经伤心过了,就算再提起,神情?也?还算平静。

“嗯呜呜呜……”

——老族长怕自己步绿蟒母亲的后尘,意?识到自己快要不行了后,就让我和白狐提前杀了他,我们?不忍心伤害他,他就说如果我们?不杀,他就去跳崖,到时候我们?连他的尸骨都找不到,我和白狐没有?办法,只能照他说的做。

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赤狐白狐的绝望程度可想?而知。

赤狐之所以跟他说得这么详细,大概也?是因为需要一个倾吐的对象。

同族们?的期待,在?让他逼自己必须成?为一个强大沉稳可靠的族长,他不能在?他们?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陶秋不是狐族的,跟他也?算熟悉,当是半个朋友,跟他诉说正合适。

赤狐都恨不得把“你安慰安慰我”几个字刻在?脸上了,陶秋也?不好装瞎,于是对他进?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啾啾。

——老族长到最后都在?为你们?考虑,是位值得你们?爱戴尊重一生的长辈,你和白狐正是因为爱他,才听从了他的吩咐,他不会恨你们?,而是会因你们?的懂事感到欣慰,你们?可以尽情?为他哀悼,但千万不要自责,自责反而是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

这些话显然是说进?了赤狐心坎里去,他眼圈湿润,对陶秋道:“嗯呜呜呜。”

——雪鸟,你真会说话,你是只好鸟。

陶秋这次也?不调皮了,正经回?道:“啾啾,啾啾,啾啾。”

——能让你开心点就行,你可得快点振作起来,整个狐族都需要你保护呢。

赤狐点头,眼睛又红了几分。

他要是生活在?人类社会里,估计都要忍不住花钱给陶秋点一首《兄弟抱一下》,循环播放十遍了。

最后赤狐的心理得到了安抚,作物也?换到了,回?去的时候整只狐狸都是心满意?足的。

看着赤狐明显轻松了不少的背影,陶秋摸摸下巴,心道自己上辈子或许该选的专业是心理学?

暖春时节,变异怪物无论为了活下去还是繁衍,都开始不遗余力地抢夺资源。

于是人类基地再次成?为香饽饽,被迫开启了一年一度的保卫战。

一群从山那边而来,目的地是人类基地的黑鸦,路过陶秋的领地时似乎对山谷产生了一点兴趣。

不过还不等它们?靠近,陶秋就变出最大体型,飞到空中弄死了几只领头的变异乌鸦。

其余乌鸦看他连体型最大的那几只都能弄死,意?识到他实力非凡后,都吓得四?处扑腾,乱了阵型,等仓惶逃出他的地盘,才又重新聚拢。

陶秋落回?山顶,看着它们?前往的方向,眸色沉了几分。

之后几天,光是从陶秋地盘这个方向前往人类基地的变异怪物就有?三波,更别说还有?其它的方向来的。

陶秋经常伫立在?离基地最近的那座矮山上,静静地注视着远方,心里默默为楼誉祈祷,希望他能平安。

三个崽子站在?洞口啄梨子,看着爸爸略显落寞的背影,小脑袋凑到一块小声蛐蛐。

大崽:“啾啾,啾啾。”

——那是人类基地的方向,爸爸又在?想?那个人类了。

二崽:“啾啾,啾啾?”

——听爸爸说有?很多?变异怪物在?进?攻人类基地,不知道那个人能不能活下来?

三崽:“啾啾,啾啾?”

——你们?说他要是死了,爸爸会不会非常难过呀?

二崽:“啾啾。”

——肯定会的。

三崽道:“啾啾,啾啾,啾啾。”

——其实只要他不跟我们?抢爸爸,可以来我们?家?住几天的,我们?这么厉害,保护他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