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断有?觉醒者?死去, 新的觉醒者?补充进?来,每个人的觉醒进?度基本都是错开的,有?些人快到十天了, 有?些人才刚刚开始。
所以将近两个月,这场实验才算真正结束。
参加实验的觉醒者?总共五十三名,死亡五十二人,存活一人。
活下来的这一人还是残次品, 能不能撑到最后像楼誉一样转变为异能者?都不一定。
这场实验无疑是惨淡收场,楼权和楼誉、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派出觉醒者?的几个部队,全都陷入了沉默。
冬季的低温冻住了世界,也?冻住了他们?的心。
几个年纪轻的研究员当着楼誉的面哭了, 说怀疑自己制做出试剂到底是对是错,如果他们?没有?研制成?功, 这五十二人就不会死了。
五十二具尸体, 整个停尸间都放满了。
五十二这个数字听起来很小, 可每一个数字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生命背后又是一个个家?庭,他们?的离去, 又会给剩下的家?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从前他们?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中央基地的实验数据, 上面的死亡人数都是以千计,当时他们?只有?实验失败率真高啊这一个概念。
可真轮到自己亲眼目睹的时候, 才知道每一个生命的逝去都是无法承受之重。
这次实验的所有?知情?者?, 心里都蒙上了一层灰白的雪,不扫开雪是悲痛的心情?,扫开雪是血淋淋的现实。
实验死了第一个人时,研究所那边因为试剂研制成?功的高兴劲儿就已经被磨灭了,他们?跟楼权请了假, 不是要去享受闲暇时光,而是想?调节一下心理问题。
楼权拿着最终的报告,盯着死亡人数和具体的死亡情?况那一段看了许久,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得一干二净。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白天到夜晚,没有?挪动分毫,像是一尊精美的木雕。
晚上八点,房子大门?被打开,白幻开灯,看见他时被吓了一跳。
客厅黑漆漆的,他以为楼权去楼上了。
突然见到灯光,楼权的眼睛被晃了下,这次他终于动了。
转头望过去,发现来人是白幻,楼权原本淡漠的眼眸里逐渐浮现出几分愠怒。
作为楼权的身?边人,楼权虽然没有?告诉白幻试剂和实验的事,但他通过观察,多?少还是猜到了一些。
他今天在?路上遇见了楼誉,只远远看着,就能发现他的状态差到了极点。
当时白幻就觉得这个实验的结果肯定不太好,如今再瞧楼权这副模样,他就肯定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了。
白幻不是没有?看见楼权阴恻恻的目光,不过他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阿权,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好不好?”
楼权语气森然:“滚出去。”
白幻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道:“你想?吃什么?炒肉怎么样?冬天吃点……”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忽然站起的楼权一把拽住衣领按在?了沙发上。
楼权眼圈泛红,嗓音嘶哑,压抑着极大的痛苦,他说:“为什么你们?这种人都能好好活着,真正善良的人却死于非命,你为什么还要来烦我,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啊!”
白幻原本正抓住楼权的手挣扎,闻言身?体猛地顿住,抬眸望向楼权,却只望得见他眼底满满的恨意?。
他眼睫轻颤,松开楼权的手,平静地道:“你杀了我吧。”
白幻清楚楼权真正想?骂的人不止是他,可此时只有?他在?,他也?对不起楼权,所以他愿意?赴死。
听见白幻的话,楼权心里积压的悲痛被点燃,他深呼吸一口气,掐住白幻的脖子,双手渐渐加重力道。
白幻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变紫,额头青筋爆起,身?体因为求生本能剧烈地挣动,但全都被楼权镇压了下来。
很快,反抗停止,白幻两眼翻白,马上就要断气了。
就在?这时,楼权却一下子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空气重新入肺,白幻下意?识大口大口呼吸,紧接着又捂着脖子不断地咳嗽起来,身?体跟软面条一样滑到了地上。
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淌,打湿了他的脸颊,不知是否只是生理性的泪水。
等他缓过劲来以后,把头发都薅乱了的楼权才道:“我答应过妈妈不杀你,你以后也?别再试图激怒我,滚出我的房子,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这段话时,楼权的语气很平淡,像是真的无所谓不在意了,连脾气都懒得跟白幻发。
听楼权说起“妈妈”两个字,白幻脑海里也?随之回?忆起了那张总是含笑的温柔脸庞。
她会笑意?盈盈地喊他小幻,夸他是她见过最可爱的孩子,知道他和楼权在?一起后,也?鼎力支持他们?恋爱。
甚至到死亡的前一刻,她都还在?逼楼权发誓,不要怪小幻,也?不要伤害他。
白幻的脸忽然火辣辣的烫,是羞愧,也?是悲伤。
楼权没有?再看他,他也?没有?再看楼权,站起身?后,跌跌撞撞走?到门?口,拉开门?,迎接他的是冰冷彻骨的寒风。
楼誉病了,从实验室回来那天就发了高烧,他身?体一向健康,这次是心理因素引发的病情?。
当年收到那群战友的死讯时,楼誉也?是病了一场,情?况比现在?还要严重。
他总是容易共情?,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吃完药后,烧退了,但整个人都蔫蔫的,像霜打的茄子,经常一个人坐在?窗边愣愣地看着外面,眼神空洞迷茫。
队友们?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要羽化?登仙了?
“队长,吃点东西吧,吃饱了病才能快点好。”做好饭后,陈临过来劝楼誉。
楼誉这几天都没怎么进?食,队友们?很是担心。
楼誉哑着嗓子道:“你们?吃吧,我没胃口。”
陈临道:“这眼看马上就要入春了,到时候肯定又是一波接一波的变异怪物潮,要是缺了你这个最强战力,不知又得死多?少人。”
楼誉神色有?所松动,陈临继续道:“今天做的土豆炖肉,肉是雪鸟送的变异怪物,到了春天,你还要去找雪鸟呢,不快点养好病,你怎么去见他?”
雪鸟二字在?楼誉心里有?多?重,陈临自然是清楚的,不出他所料,他一说完,楼誉就立即站了起来。
“那我多?多?少少还是吃点吧。”
看见走?到餐桌边坐下的楼誉,其他队友都悄悄对陈临竖起了大拇指。
陈临挑了挑眉,挤眉弄眼,表示有?他出马,绝无意?外。
雪鸟不知道人类基地里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说自己的名字还能哄楼誉吃饭。
他和崽子们?今年有?楼誉送的物资,过了一个更充足的冬季,崽子们?长得更壮更大了,他的腹肌也?差点融化?了。
陶秋捏捏肚子上的小肉肉,决定春天后得加把力锻炼身?体了,不然以后都不好意?思在?楼誉面前秀身?材了。
有?了手机,手机里有?日历,虽然是很多?年的旧日历了,但陶秋还是按照上面标注的时间,带崽子们?过了除夕。
今年除夕他们?吃的是火锅,经过他一个冬天的折腾,再加上熬制这顿锅底,辣椒面和很多?调料都用光了。
陶秋表示:今天也?非常非常想?我的小鱼儿呢。
崽子们?吃着火锅喝着甜水,也?想?说虽然那个人类很讨厌,但他送的东西还是很好吃很好用滴。
这日太阳舍得从云里出来了,金色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和又惬意?,主要是能给人带来好心情?。
不过午后一部分冰雪开始融化?,气温降了还是有?点冷的,陶秋穿上了棉袄棉裤棉鞋,带着同样裹得厚实的崽子们?,给门?口的雪人补雪,怕它也?跟着化?了。
二崽很是担心:“爸爸,肿么才能,留下雪银?”
陶秋摸摸她的脑袋,尽管觉得真相对崽子来说很是残酷,他还是如实道:“如果是以前,有?冰库,只要不停电,就能留很久很久,可现在?我们?在?野外,我们?阻止不了春天到来气温上升,等小草发芽,雪人也?要融化?了。”
大崽其实也?很舍不得这个他们?共同堆起来的可爱雪人,但他还是跟着安慰妹妹:“冬天,雪人出现,春天,雪人离开,就像我们?,会长大,不能不长大,也?不能不让,雪人融化?。”
三崽上前抱抱姐姐,奶声奶气道:“我们?今年,冬天,再一起堆一个!”
陶秋也?顺势道:“雪雪喜欢这个雪人,是因为它像故事里的雪人,也?因为雪人是我们?一起堆的,是不是呀?”
被裹成?小雪球的二崽乖乖点了点头。
陶秋继续道:“所以呀,雪人融化?了也?没关系,只要我们?还在?一处,果子吃完了可以再种,雪人融化?了也?能再堆,不必惋惜已经失去的,会有?新的更好的在?未来等着你呢。”
想?到以后年年都能跟爸爸和哥哥妹妹堆雪人,二崽果然立即就高兴了起来。
“我们?要,开开心心,送雪银,回?家?!”
二崽的绿眸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再配合上她那张笑脸,仿佛阳光也?因她更灿烂了几分。
之后又下了几场小雪,不过一般都是第二天就化?得差不多?了。
春天的步伐来势汹汹,谁也?无法阻挡。
雪化?的这段时间,不止气温低,到处都是湿淋淋的,有?种被浸泡在?冰水里的清透湿冷感。
这夜陶秋睡得正熟,恍惚间却听见了一阵接一阵的嚎哭声。
一开始陶秋以为是做梦,直到怀里的崽子们?也?被惊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等他醒后迷迷糊糊地问是谁在?哭,听着好可怜,他这才集中注意?力去听。
陶秋几秒后就确认了,这是狐鸣。
他本来想?先哄崽子们?睡,自己出去查看情?况,可崽子们?醒了后也?很好奇,没有?睡意?,陶秋就带着他们?一起了。
崽子们?是鸟形,但陶秋还是给他们?披了小毯子,他自己也?穿上了厚衣服。
推开竹门?,今夜的风不算大,但晚间气温低,一出去他们?四?个集体打了个哆嗦。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里正是狐狸山的位置。
狐叫声里包含悲戚与痛苦,没有?具体意?义,就是单纯的嚎哭。
这动静绝对不是一两只狐狸能发得出来的,而值得这么多?狐狸为之痛哭的,恐怕就只有?……
陶秋眼眸微睁,一时心绪复杂到了极点。
三崽用尖嘴拉了拉陶秋的衣摆,在?他看过来以后问:“啾啾?啾啾?”
——它们?为什么哭?发生什么事了?
陶秋蹲下身?,对茫然的三个崽子道:“狐族的老族长死了,他对于狐族来说,就像我对于你们?一样亲近重要,所以它们?才哭得那么伤心。”
崽子们?连赤狐都没见过,对老狐狸就更是没感觉了,但听见爸爸说狐狸们?是因为像他们?爱爸爸一样爱老族长,才为他痛哭的,他们?以己度狐,也?能理解他们?为什么哭得这么惨了。
一家?四?口许久都没再说话,齐齐看着狐狸山的方向,眼神沉重。
即便?早就知晓老狐狸活不久了,之前也?见过他憔悴的样子,可陶秋还是觉得这一天来得让他猝不及防。
入冬前他和楼誉最后一次见面,楼誉跟他说了检测结果,基地那边表示愿意?接受赤狐代替老狐狸被取材料。
他回?来后专门?去了一次山上告知他们?,老狐狸还笑着跟他说了谢谢。
没想?到那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晚冬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站了一会儿后,陶秋就带着崽子们?回?去了。
被窝里的暖气跑了大半,陶秋搂着崽子们?盖着被子重新取暖。
外面的哀鸣还在?继续,他们?一时都没什么睡意?。
大崽枕着陶秋的胳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冷不丁问了一句:“啾,啾啾?”
——爸爸,你会在?我们?前面死掉吗?
崽子不懂那些弯弯绕绕,说得十分直白,陶秋愣了一下才道:“如果按年龄算的话,我会走?在?你们?前面。”
二崽三崽在?哥哥问出这个问题后,也?竖起耳朵在?听,方才陶秋用他们?去类比狐族和老族长的关系,难免会让他们?把老族长的死亡,也?联想?到陶秋身?上。
陶秋这么回?答,就像是在?他们?心上插了一把刀一样。
二崽化?出人形,扑进?陶秋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像耍赖也?像撒娇,“不要爸爸,死,要和爸爸一直,在?一起。”
陶秋回?抱住她,坐起身?,也?将大崽三崽搂进?了怀里。
“爸爸明白,你们?舍不得爸爸,爸爸也?舍不得你们?。”
他柔声细语:“可生老病死,就像四?季轮回?,这是自然的规律,谁也?逃脱不了。”
眼见崽子们?红了眼圈,一副马上要哭的模样,陶秋又赶忙补充道:“即便?以后爸爸会走?在?你们?前面,可现在?你们?还小,爸爸也?还很年轻,等爸爸老死呀,还要过很多?很多?个春天,十个指头都数不清呢,所以不用为还没发生的事情?感到悲伤,看看,我们?家?的宝贝儿们?都要掉金豆豆了。”
陶秋边说边伸手去给三个崽子擦眼泪,三崽蹭着陶秋的手,哽咽着认真道:“啾啾,啾啾。”
——以后我要跟爸爸一起死,我们?死都不分开。
大崽二崽也?积极响应。
大崽:“啾啾,啾啾。”
——爸爸活多?久,我们?就活多?久。
二崽:“跟爸爸躺在?,一起,坟包包,长发发!”
对崽子们?来说,死亡很恐怖,但他们?具体又不懂恐怖在?哪里。
是以在?他们?看来,死亡既可以像天塌了一般,值得哭上一哭,也?可以如清风拂过般简单,能自然地讨论喜欢坟头长草还是长花。
陶秋没有?向崽子们?假设未来可能的种种变化?,比如他们?也?许中途就分开了,又或者?他们?有?了自己爱人和孩子,不能也?不愿再陪他一起走?了。
诚如他方才所说的,不必为还没发生的事儿提前焦虑,这份焦虑除了让当下的你难受,没有?别的意?义。
他笑眯眯地回?应崽子们?:“好啊,等爸爸快死了,我们?就去挑一块好坟地,到时候像睡觉一样排排躺进?去,再请人给我们?盖泥土,在?泥土上种花。”
二崽问:“我可以,让ta种我喜欢的,发发吗?”
陶秋道:“可以呀,我们?自己的坟,我们?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三崽:“啾啾,啾啾。”
——躺得地方要铺得软软的,睡得才舒服。
大崽:“啾啾,啾啾。”
——到时候还是爸爸躺中间,我们?围着爸爸。
崽子们?一鸟一句开始规划他们?的坟要怎么建,连要带什么玩具什么吃食穿什么衣服都商量好了,说得不像去死,像是在?春游。
陶秋失笑,由得他们?闹。
直到夜深,外面狐狸的叫声慢慢停了,困意?重新上涌,崽子们?才窝进?陶秋怀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晴天越来越多?,阳光越来越温暖,门?口的雪人融化?得一点都不剩了,草地上冒出嫩芽,藏了一个冬天的变异怪物们?也?走?出巢穴,开始觅食补充能量。
赤狐是第一个前来换作物的,用的还是野鸡和鸡蛋。
新一季作物还没种下呢,陶秋只能用冬天剩的跟他换。
对于老狐狸的离世,陶秋表示默哀,赤狐大抵是已经伤心过了,就算再提起,神情?也?还算平静。
“嗯呜呜呜……”
——老族长怕自己步绿蟒母亲的后尘,意?识到自己快要不行了后,就让我和白狐提前杀了他,我们?不忍心伤害他,他就说如果我们?不杀,他就去跳崖,到时候我们?连他的尸骨都找不到,我和白狐没有?办法,只能照他说的做。
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赤狐白狐的绝望程度可想?而知。
赤狐之所以跟他说得这么详细,大概也?是因为需要一个倾吐的对象。
同族们?的期待,在?让他逼自己必须成?为一个强大沉稳可靠的族长,他不能在?他们?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陶秋不是狐族的,跟他也?算熟悉,当是半个朋友,跟他诉说正合适。
赤狐都恨不得把“你安慰安慰我”几个字刻在?脸上了,陶秋也?不好装瞎,于是对他进?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啾啾。
——老族长到最后都在?为你们?考虑,是位值得你们?爱戴尊重一生的长辈,你和白狐正是因为爱他,才听从了他的吩咐,他不会恨你们?,而是会因你们?的懂事感到欣慰,你们?可以尽情?为他哀悼,但千万不要自责,自责反而是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
这些话显然是说进?了赤狐心坎里去,他眼圈湿润,对陶秋道:“嗯呜呜呜。”
——雪鸟,你真会说话,你是只好鸟。
陶秋这次也?不调皮了,正经回?道:“啾啾,啾啾,啾啾。”
——能让你开心点就行,你可得快点振作起来,整个狐族都需要你保护呢。
赤狐点头,眼睛又红了几分。
他要是生活在?人类社会里,估计都要忍不住花钱给陶秋点一首《兄弟抱一下》,循环播放十遍了。
最后赤狐的心理得到了安抚,作物也?换到了,回?去的时候整只狐狸都是心满意?足的。
看着赤狐明显轻松了不少的背影,陶秋摸摸下巴,心道自己上辈子或许该选的专业是心理学?
暖春时节,变异怪物无论为了活下去还是繁衍,都开始不遗余力地抢夺资源。
于是人类基地再次成?为香饽饽,被迫开启了一年一度的保卫战。
一群从山那边而来,目的地是人类基地的黑鸦,路过陶秋的领地时似乎对山谷产生了一点兴趣。
不过还不等它们?靠近,陶秋就变出最大体型,飞到空中弄死了几只领头的变异乌鸦。
其余乌鸦看他连体型最大的那几只都能弄死,意?识到他实力非凡后,都吓得四?处扑腾,乱了阵型,等仓惶逃出他的地盘,才又重新聚拢。
陶秋落回?山顶,看着它们?前往的方向,眸色沉了几分。
之后几天,光是从陶秋地盘这个方向前往人类基地的变异怪物就有?三波,更别说还有?其它的方向来的。
陶秋经常伫立在?离基地最近的那座矮山上,静静地注视着远方,心里默默为楼誉祈祷,希望他能平安。
三个崽子站在?洞口啄梨子,看着爸爸略显落寞的背影,小脑袋凑到一块小声蛐蛐。
大崽:“啾啾,啾啾。”
——那是人类基地的方向,爸爸又在?想?那个人类了。
二崽:“啾啾,啾啾?”
——听爸爸说有?很多?变异怪物在?进?攻人类基地,不知道那个人能不能活下来?
三崽:“啾啾,啾啾?”
——你们?说他要是死了,爸爸会不会非常难过呀?
二崽:“啾啾。”
——肯定会的。
三崽道:“啾啾,啾啾,啾啾。”
——其实只要他不跟我们?抢爸爸,可以来我们?家?住几天的,我们?这么厉害,保护他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