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愿难得主动, 许翊脸上一直挂着笑,一颗一颗解她的睡衣扣子。
田愿不由噗嗤一声,刚刚闷过他的两团跟着簌簌颤动。
她说:“难怪你不喜欢带扣子的衣服。”
昨晚许翊出差回来穿黑色衬衫, 醉酒解扣挑战耐性, 要是衬衫再宽一点, 弹性多一点,他恨不得直接从头掀掉。
许翊说:“以后穿清凉一点。”
田愿:“都要冬天了, 你想冷死我。要清凉你自己清凉。”
许翊解完一排扣子,掀开她睡衣的两片衣襟, 抱住赤-条条的她。
他讲:“我当你的暖气供应商。”
田愿:“我没钱交取暖费。”
许翊:“供应商倒贴钱。”
田愿脑袋里冒出一个词:赔钱货。
她噗嗤一笑, 不敢讲。
许翊翻身压住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
田愿紧急避险, “我想你。”
许翊没立刻放过她,“还有呢?”
田愿酝酿一瞬,又吐出一个熟悉的称呼:“老公。”
许翊情绪上脑, 听不出她的生硬,只听出暧昧和撩拨,他的期待无形放大了称呼的效力。
田愿防他口出骚话, 给他喂过一团软绵绵的隔音棉, 堵住那张犀利的嘴。
嘴巴上了床, 不该用来说话,要用来干实事。
田愿第一次坐上许翊, 黑马王子变成了她的马, 她在马背上颠簸,马背上的骨刺卡实了她,猛力摇晃也不会坠落。
许翊还有工夫调情,“今晚当老板了。”
田愿:“你今晚没喝酒呢。”
许翊:“看到你就醉了。”
田愿那双粉色的圆眼不断跳动, 几乎要晃晕他的眼睛。许翊受不住就握住,力度没有理智,抓变了形。
手上不过瘾,便一口咬住。
要是装豆浆的塑料袋,能叫他咬破漏浆。
田愿:“油腻。”
许翊往下掏出一根银丝,挂在指尖,旋即断裂,跟摸过油一样滑溜。
他说:“你漏油了。”
田愿骂他一句,他都能翻译成夸奖,她像下油锅的虾,双颊绯红。
“不许讲话。”她吻住恼人的嘴。
田愿扶着许翊的肩膀,颠了一会,速度下降,气喘如牛。
许翊:“累了?”
他的嗓音混着气息,听着格外温柔体贴。
田愿认输,“还是你体力好。”
许翊给老婆助力,不断拱动,弹起田愿。
他讲:“叫声老公,换你下来。”
田愿撑不住,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轻唤:“老公。”
她的鼻息挠痒了许翊,他受不住翻身,老老实实干活,让老板娘躺吟。
……
许翊随手搭着田愿肉感十足的屁股,轻拍当打招呼。
他说:“给你买个弹力凳。”
田愿慵懒趴着,也不扭头。
她讲:“什么凳?”
许翊捞过床头柜手机,“我搜搜看有没有。”
田愿看到一个像安在踏板摩托车上的凳子,光秃秃的铁架子,带着一对牛角扶手,凳腿距离比较宽,坐凳边缘绑着几根宽弹力带,中间镂空。
凳子一看就知道该怎么用。
凳腿架在胯骨两边,像镂空马鞍,骑上去借助弹力带,上下弹动。
田愿瞪圆双眼,扭头盯着他,“你上哪懂这些东西?”
若在以往,她说不准又要怀疑他的情史。
现在即使没有烟雾弹,这位老公还是有一点神秘。
许翊:“以前看过。”
田愿:“在哪看?”
许翊:“片啊,还能在哪?”
田愿:“嗤。”
许翊:“要么?”
田愿还没试坐,脸提前烧红,“你想偷懒。”
许翊:“给你偷懒。”
田愿:“你在下面很舒服?”
田愿第一次问及许翊感受,若不是要挤兑他,平常问不出口。当面讨论*感受和经验,别扭归别扭,多少能加深亲昵度。
性是婚姻里不可或缺的一环,跟经济一样重要。
许翊:“我在你里面很舒服。”
田愿叫停,“喂。”
田愿轻掐许翊脸颊,摇了摇,可惜他的肉太硬,摇不动。
她说:“你的脑子怎么能转那么快,还能那么轻轻松松讲出来?”
许翊等她放下双手,才说:“等我多给你传授功力,你也会像我一样。”
他说的当然是点对点传输。
田愿:“吸收掉你的精力。”
许翊:“是精力吗?”
田愿皱起脸,川字眉像多了一只眼睛瞪他。
她轻噘嘴,“服了你了。”
许翊笑着稍显正经,“下周末约样哥他们爬山,让你多锻炼身体。”
田愿周六上午还要上半天班,爬山安排在周天。
他们计划爬盐山,除了许翊,其他人平常都没有运动习惯,盐山高度和步道适合上班族。
赵钰萌和李振也说要来,至于吕琪,据说李振私下叫过她,她说有事,下次再说。
周六晚,田愿和许翊从手机外卖App上点了明天的早餐与爬山干粮。
许翊忽然说:“老婆,大鸟找我借钱。”
田愿一顿,“借多少?”
许翊:“一万。”
田愿:“工作三年,一万也要借吗?”
她觉得自己的工资在海城不高,但大半年存下两三万块不成问题。
许翊摇了摇头,不知为李振无奈,还是无奈当债主。
这年头,借钱的人横着走,债主反而小心翼翼。
田愿:“他借钱干什么?”
许翊:“说是跟几个人创业,投资了一个甜品店。”
田愿家早年也借钱给亲戚做生意,亲戚转头拿去赌了。
小时候田愿爸妈因为这笔钱吵过架,胡小霜不想借,田愿爸抹不开血缘面子要借,拦都拦不住。
这笔钱现在还没要回来,成了烂账,田愿爸在家从此矮了一截,听话多了。
胡小霜以前就常叨叨,男人听老婆话才会发财。
田愿碰上类似问题,决定打听到底:“他辞职了?”
许翊:“不清楚。”
田愿:“他讲几时还?”
许翊:“过年。”
田愿隐隐觉得不靠谱,过年用钱的地方多,还钱可能性不大。
田愿:“你以前借过给他么?”
许翊:“刚毕业借了几千,后来还了。”
李振经常跟许翊和袁宇祥吃吃喝喝,田愿还以为经济条件差不多。
田愿:“还有其他人欠了你的钱吗?”
结婚时许翊没提到过这一点,言辞间透露除了最后几期车贷,没有其他负债。
许翊:“没了。”
田愿心里像悬着一个破瓦罐,晃悠晃悠,不太踏实。
她问:“你觉得他能还得上么?”
许翊:“肯定能还上,愿不愿意还而已。”
田愿一听没戏,看样子要借,也做好了借出收不回的准备。
她暗暗叹气,“你要借给他么?”
许翊:“借五千吧。要是样哥问我借一万,我会借,其他人得考虑一下。”
田愿一听许翊决定还算靠谱,稍稍放心。
她说:“你用什么借口?”
许翊:“我说我的钱我老婆在管,下个月搬家要交租金押金,手头没那么多钱。”
许翊维护家庭财产还算理智,田愿吞下一颗定心丸。但家里钱又没给到她手上,许翊说她管钱,只是戴高帽。
田愿放软口气,“老公,大鸟还钱之前,不要再借给他了吧。”
许翊一听老公就耳根子软,说:“当然,这点信用都没,谁还要再借给他。”
次日爬山,队形基本是3+2模式,三个男人走前面,两个女人殿后。
许翊和袁宇祥打听李振的创业项目,李振问他们有没有兴趣。
田愿和赵钰萌边“偷听”,边小声议论。
赵钰萌:“大鸟创业要干什么?”
田愿:“据说是加盟甜品店。”
闺蜜俩交换眼神,脸上透露着不靠谱,不知不觉跟前方拉开一段距离。
赵钰萌:“嚯,大鸟前几天还找我借钱。”
田愿瞪圆双眼,像昨晚听见李振找许翊借钱。
她讲:“他也找我老公借了。”
事件走向微妙,赵钰萌顾不上惊讶田愿对许翊的称呼。
赵钰萌:“你家的借了吗?”
田愿反问:“你借了吗?”
她隐然猜到答案,预感不祥。
赵钰萌:“没,我说我才多少工资啊,刚借了一笔给我弟。”
赵钰萌的两个亲弟已经成家有娃,每月开销大,能力一般,在老家没什么本事。
田愿只给田望买过一部手机,平时回到家偶尔请客喝奶茶吃宵夜,没直接给过他大钱。
她轻声叹:“我老公借了。”
如果李振真的不还钱,最多损失一个月房租当学费,认清一个人。
赵钰萌:“我总觉得,要借钱也是我们这种关系,或者许翊和样哥。说实话,我觉得一个男人还跟女人借钱,挺那什么的。”
田愿:“我懂。”
说穿了就是没种,男人在意自己在女人面前的面子,一般不是别有用心的杀猪盘,不会向女人开口。
田愿和赵钰萌默契沉默片刻,看着李振前头的背影,谁也没有一针见血拆穿。
田愿说:“大鸟都找你借了,我怀疑他也问过样哥。”
赵钰萌:“你要不是跟许翊在一起,我猜他也会问你。”
田愿:“听起来有点不靠谱。”
赵钰萌没说太难听,“看看后面吧。”
下山路上,队形还是2+3,田愿和赵钰萌走前面。
只要有赵钰萌在,田愿就挨着她,跟许翊不太认识似的。
他们上次中秋登山,绿道往返,比较轻松,这次换一种方式,上山绿道,下山走台阶。
袁宇祥作为“重量级”人物,气喘吁吁,喊着:“下楼梯对肥佬太不友好了。”
许翊:“膝盖还受得了吗?”
袁宇祥:“不行了,回去要歇两天。”
李振:“不是腰不行就好。”
田愿和赵钰萌在前头听见,默契对视,互相翻起白眼。
要是回到学生时代,还会多一个呕吐的动作。
下山的台阶比较陡,少有人从此登山,路过的两拨人都扶着栏杆喘气,问他们离山顶还有多远,她们反过来问离山脚多远。
下山路大概走了三分之二,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独自一人晃悠上来,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在登山道旁边小平台转悠一圈,东看看西看看。
男孩没戴电话手表,后面也没大人跟上。
田愿职业病发作,忍不住问:“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呢?”
男孩没反应,哼哼唧唧甩甩手。
如果是普通小孩,多少会防备看她们一眼。
智力障碍儿童不像唐氏综合症一样从小挂相,但长大后行为举止怪异,一眼就能区分出异常。
赵钰萌也看出端倪,“怎么了?”
田愿:“有点不对劲。”
男孩走回登山道,继续往上山走。
田愿扬声,朝两三层楼以上的许翊喊,“老公,拦一下那个小朋友。”
她的称呼震惊了同伴,但谁也没来得及打趣。
许翊慢了一步,男孩从他身边错身而过,往上山跑。
许翊:“怎么回事,要追吗?”
田愿往上走,“不要追,他好像害怕生人。”
许翊:“你教过的那种小朋友?”
田愿:“大概是,我想等一会,看看家长有没跟上,这种小孩没有安全意识,容易跑丢……”
男孩又在一个小平台停下,扶着石桌沿转悠。
许翊看向其他人,“快到山脚了,你们先下山,我陪她在这里看看。”
田愿在集体行动里脱团,不好意思耽误队友,许翊能统一战线,她已经知足。
她也说:“对,你们先走吧,他陪我就行。”
等会下山即解散,没有其他活动。
袁宇祥走下坐到刚刚男孩呆过的小平台,“没事,不差这一会,我也坐着休息一下。我的老膝盖啊……”
赵钰萌也说:“我也等等,家长估计找疯了。”
李振见没人走,不好独行,走到袁宇祥旁边坐下。
一队人因为田愿一时热心肠“滞留”山道,她心里感激,直接说谢谢又太生硬。
十分钟过去,家长没有跟上来,男孩又要往上走。
田愿没辙,说:“要不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