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金珀火

过了许久,大概是意识到魏成功的时间很有限,不能再拖了。王梓美才做好了决定,强撑着自己站起身来。

“我能暂时将这个孩子留下吗?”

王梓美垂着头,抚摸着小腹,说道,

“真的没有胎心的话,我会打掉它的。”

即便已经见识了玄学,她也不能因为时灿的一句话,就放弃腹中的孩子。

“可以。”

时灿现场画了符咒,他将符咒贴在门上,手掌覆在符咒上,念诵咒语,

“沙成土,散者聚,离散之魂,应吾号令,魂归——”

下一刻,走廊上所有的灯都灭了。

无尽黑暗之中,唯有抢救室的门,微微散发着光芒。

时灿伸手握住门柄,轻轻扭动,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风从门缝中吹出来,携着红色的细长花瓣。

整扇门都打开后,林逐月才看清,门内已经不是抢救室,而是不知被时灿连接到了何处,能看见无边无际的曼殊沙华的花海。

魏成功穿着白衣,站在那片花海中。

“去吧。”

时灿对王梓美说道,

“活人在这里能待的时间只有一刻钟,不然就会损失阳气,时间到了后,我会叫你出来的。”

王梓美道了谢,走进房间里。

“那是介于阳界与阴界之间的间隙。”

闻觅烟坐在轮椅边,对怔怔地看着花海的林逐月解释道,

“要耗费很多灵力才能开启一小段时间,而且,符合开启条件的地点并不多,抢救室算是其中之一吧。”

时灿掐着表,十五分钟过后,他打开门。

在那扇门中,在阴阳两界的间隙中,亡者和生者正在拥抱。生者泪流满面,亡者则是轻轻地将她推开了。

“活下去。”

魏成功对深爱的妻子说,

“你要好好地活下去,获得幸福,度过健康又长寿的一生。”

王梓美泣不成声地应道:“……好。”

她眷恋不舍地通过门走出来。

时灿关上门。

门上的光芒逐渐消失,走廊里的灯重新亮起,先前飘出来的曼殊沙华的花瓣也已经消散。抢救室变回了正常的样子,里面重新传出医生匆忙又疲惫的声音。

“心跳停止了!呼吸也是!”

“快点进行心肺复苏!”

王梓美闭上了眼睛,她已经知道结果了:无论是什么样的手段,都无法抢回魏成功的性命,他一定会在这个夜晚离开人世。

半个小时后,医生疲惫地从抢救室出来。

“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看着坐在门前的一群人,说道,

“抢救失败,伤者已经过世了,家属过来一下。”

时灿低声对闻觅烟说:

“你看着这边,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取CT的胶片和报告。对了,车钥匙给我。”

闻觅烟答应了。

时灿推着林逐月,通过走廊回了影像科。他拿着贴了条形码的胶片袋子,在机器读码处扫描,很快,机器上就显示胶片和报告正在打印中。

胶片打印大概要120秒,胶片出来后,用A4纸打印的报告也十分丝滑地被吐了出来。时灿拿起报告单看了一眼,松了口气,把报告塞进林逐月手里,又把胶片装到袋子里。

林逐月看着报告——

报告单上显示她上半身的每一根骨头都完好,没有骨折也没有骨裂,各种脏器也没有受伤,非常健康。

时灿推着她去找医生。

医生看完报告,又细细地看了一遍CT胶片,他把报告和胶片交还给时灿:

“骨头没什么问题,四肢能活动的话,神经也没什么问题,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我开点药,药房会说明怎么吃。”

时灿适时地提出要求:

“麻烦多开一点,我们之后要去的地方中医比较多,可能拿不到合适的西药。她一个人开不出来的话,用我的身份证开也行。”

医生还是帮他们行了方便。

时灿把胶片和报告收起来,向医生道了谢,推着林逐月去急诊药房拿药了。

四盒口服药,还有两套两瓶装的喷雾。

时灿把装着药和吃药说明的塑料袋放在林逐月怀里,让她先抱着。他没有回抢救室那边,而是推着林逐月去急诊楼门口还了租借的轮椅,又背着林逐月去找自己的车,把人塞进了副驾驶。

时灿坐到驾驶座上,把座位调回到自己最舒适的状态。

不一会儿,闻觅烟就来了。

闻觅烟坐进后座,问道:

“检查没问题吧?”

“没问题,养一段时间就行。”

时灿挂上档,把车倒出停车位,

“不过以后可不敢把搭档交给你们俩了,人差点没了。闻觅烟,你停车真是停得稀烂,一辆车能占1.3个车位,这要是白天缺车位的时候,你就等着被骂缺德吧。”

闻觅烟笑了一声,道:

“也许会骂车主——死有钱人,暴发户,没素质。”

时灿按了按喇叭,回怼道:

“你别得意,我下次一定把你家的车开出来,横着停两个车位上。”

“行,你开,我想办法给你找辆蹦蹦车,随便你怎么开。”

闻觅烟把档案袋扔在一边,

“王梓美和徐舟都已经签好保密协议了,两个当事人的家属已经赶到了,之后的事情,他们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叶阳嘉那边也已经收拾好了,在小区门外等着了,我们去接上他,就可以直接回天城了。”

时灿开着车往桃花涧赶,他单手把蓝牙耳机挂到耳朵上,翻找手机通讯录,给“时英韶”打了个电话:

“喂,爸,帮忙买个好点的轮椅呗?”

“急用,你买的话今天就能弄上天城,我得走审核,审核至少要三天呢。”

“我腿没断,也没受别的伤,受伤的是搭档。”

“感觉好像有点严重,但医生说没事,养一阵子就行。”

“嗯好,我开车呢,先挂了。”

时灿刚挂断电话,手机界面就又来了个通话,显示的名字是“崔怡”。似乎是有什么顾忌,时灿把车直接停路边了,打开车门,拿着手机下了车。

闻觅烟笑着说道:“是他妈。”

“把人带回家养伤?”

时灿揉了揉额角,说道,

“你不要胡闹,人肯定是送去闻家比较好,咱家保姆请假了,全家上下没一个女的在家,我怎么给一个女孩子上

药?”

“哈?你要回家?妈你冷静点,你和我爸不是在执行长期任务吗?喂?”

时灿望着手机上“通讯结束”的字样,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能站稳。

自从林逐月来了天城,时灿有了新搭档,崔女士就嗑cp嗑得上头。

崔女士也不管时灿他搭档现在姓林还是姓凌,更不管在两个孩子怀都没怀上之前就定下的婚约有多荒谬,合不合法,就急着开始撺掇了。

时灿最近这段时间真的有些怀疑,凌家的孩子如果是个男孩,他妈是不是能把他打包到欧洲去结婚。不过多半不会是个男孩的,当初有多事的人给时英韶和他队友算,说两家的孩子会是一男一女。

时灿在车边缓了好一会儿,才拉开车门重新上车。

闻觅烟问:“阿姨要回家?”

“看我爸拉不拉得住她吧。”

时灿好像经受了什么蹉跎,疲惫的启动车子,对闻觅烟说道,

“回天城之后,你把林逐月带去你家养伤行吗?”

闻觅烟爽快地应下:“没问题。”

闻觅烟转向林逐月:

“抱歉,逐月,我在那个时候离开了你身边,给了小鬼下手的机会,才导致了你受伤,我真的感到很愧疚。给我个道歉的机会,好吗?”

“欸?不是,是我自己不注意,独自走去阳台的,不然也不会出事。”

林逐月想要扭头,却被安全带固定住了,

“那个……谢、谢谢?谢谢你愿意让我去你家养伤。”

两个女孩子都很擅长打直球,三言两语就商量好了。

“应该不能吃热量高的东西吧?”

闻觅烟坐在后排,拿着手机发消息,

“我让家里做点清淡的食物吧。”

“医生没说,上网查一下。”

时灿打开了车载音乐,说道,

“让我家厨师做好了送过去也行,虽说人是在你家养伤,但我要是什么都不管的话,我妈肯定会削我。”

他们很快就到了桃花涧。

提着三大包东西叶阳嘉就站在小区门口。

时灿十分嫌弃地看着叶阳嘉手里拎着的东西,他打开后备箱,铺了块防水的垫子,绝望道:

“回去得让灵师府把洗车钱出了。”

“我还想让灵师府把我的洗澡钱出了呢。”

叶阳嘉翻了个白眼,拿起免洗手消毒液搓了好几次手,差点把皮都搓掉了,

“换车吧哥们,就算你家的工人把这车洗干净了,你也会一直觉得它不干净的。”

时灿:“……”

是这样没错,只要一想到车子载过这种东西,就很难觉得它干净。

说到底,还是事主太离谱。

时灿盖上后备箱,抱怨道:

“怎么会有人能把这种东西供在家里五年啊?谁要是把这玩意儿带到我家,我连东西带人都给扔出去。”

时灿再回车上的时候,林逐月已经在副驾驶睡着了。少女歪着头,浓密的睫羽在眼下的白皙皮肤上打出一小片阴影,睡颜安静。这一个晚上,又是受伤,又是觉醒灵武,林逐月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了。

时灿伸手将车载音乐关掉,闻觅烟和叶阳嘉也不想打扰林逐月,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聊天也是用手机发消息聊的。

而林逐月,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一个孩子,那孩子也就三四岁的模样,五官生得很漂亮,只是脸色和唇色都过于苍白,好像患有什么血液科疾病。衣服搭配得酷酷的,应该是个男孩子。

有许多差不多大的孩子围着他,孩子们在放肆地大声哄笑,口中吐出叽里呱啦的语言,应该是某种外语,不过林逐月却听懂了。

“你没有妈妈,所有人都有妈妈,只有你没有。”

“我有妈妈……”

男孩试着替自己辩解,

“我有妈妈的,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爸、爸爸是这么说的。”

有个很强壮的孩子站出来:

“胡说!你爸爸骗你。肯定是因为你病歪歪的,治病要花好多好多钱,还治不好,你妈妈才不要你了!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孩子们异口同声道:“是!”

孩子们又哄笑起来,笑得越来越放肆。笑声犹如恶魔的恐吓,围绕在男孩身边,久久不散。

男孩眼里噙着泪,强忍着不哭,但整张苍白的脸都憋出了红晕,竟也因此有了点生气。他抬起头怒视着那个强壮的孩子,如同一头小牛那样冲撞上去。

“别过来!”

强壮的孩子连连后退,

“别把你的病传染给我!”

其他的孩子们也哄闹着四散而逃。

“我的病不会传染!”

男孩直接扑倒了对方,

“我妈妈没有不要我!”

两个孩子的力气有着悬殊的差距,强壮的孩子被推倒并且打了两拳后十分愤怒,很快就翻身将男孩压在地上,坐在他的身上,一拳又一拳砸在男孩脸上。男孩慌乱地用手去挡,可还是有两拳落在了鼻子上。

一抹殷红从鼻子里流出。

强壮的男孩看到血,终于冷静下来,因为怕被大人责怪,站起身来转身就跑。

男孩坐起身,低下头,鼻血滴滴答答地落在裤子上。他没有理会流得止不住的鼻血,而是捂住脸,抽抽噎噎得哭了起来。

画面一转,男孩稍稍长大了些,但是他变得更虚弱、更苍白了,他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病房对过的办公室里,医生正在和一个男人谈话。只看那个男人的脸,也能够明白,他和男孩是有着血缘关系的。

“你儿子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

医生将报告单递给男人,说道,

“我们原本的计划,是等孩子长大一些,再进行骨髓移植术。但是,他的病情进展太快了,除了骨髓移植,没有能改善当前状况的方法。你和你儿子的骨髓配型刚好能配上,骨髓移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骨髓移植也有很大的风险,术后就算护理得再好,孩子也可能会因为排异死亡。”

男人接过报告单,沮丧道:

“我……考虑一下。”

他很快就整理了愁容,端着饭盒走进病房里,用勺子舀起煮得软趴趴的面条,往儿子的嘴里喂。

“爸爸……”

男孩的眼帘缓慢地开阖,虚弱道,

“我梦见妈妈了……妈妈说自己变成了星星,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我们会在夜晚发光,永远、永远照着爸爸。”

“不行!”

男人重重地将饭盒磕在桌上,道,

“你不能变成星星,你不能和妈妈在一起,求你了,爸爸除了你之外,真的、真的已经一无所有了。”

男人抱住儿子,因为男孩那叫人看着都心惊的检验报告,他只是轻轻地、丝毫也不敢用力。

“留下来……”

男人乞求般地问道,

“留下来,好吗?”

男孩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悲伤,他抬起手,回抱住父亲,应道:

“好……”

相拥的画面破碎。

一辆车在郊区停下,男人被从车上拖下来,一只脚的脚腕拴着绳子,倒吊在树上。

他原本是为了之后的骨髓移植,在医院服药打针养身体的,但这些人强行冲进了医院,将他从那里拖出来,一路带到郊区。

“求求你们,求你们放过我,我儿子后天就要进行骨髓移植了!”

他低声下气地哀求,

“他已经大化疗了,不移植会死的!”

“你儿子又不是老子的儿子。”

戴着墨镜,穿着衬衫和短裤的中年男人叼着根烟,他拿下烟,一口气吐在被倒吊着的男人脸上,说道,

“他骨髓移植关老子什么事?老子只知道你欠老子的钱不还。”

男人挣扎道:

“我会还钱的!我一定会还钱!你们要是把我杀了,钱就回不来了!”

“哟,还威胁起老子了?”

中年男人看向手握啤酒瓶的小弟,

“给他点颜色看看!”

小弟拎着啤酒瓶,狠狠地朝着男人的脑袋抡去。

哗啦——!

酒瓶破碎了。

同时破碎的,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男人死在郊外,第二日被发现,登上了新闻头条。

他的相关信息很快就全部

被报导出来。

他曾经有一位妻子,妻子因为分娩时羊水栓塞死亡,只留下了孩子。妻子是孤儿,男人的亲人也几乎全部离世。被留下的男孩,是男人唯一的亲人。

可惜,这个男孩出生后没过多久,就被检查出再生障碍性贫血。男人一边工作,一边抚养孩子,工作的薪水比起孩子的医疗费用来,说是微薄也不为过。可他也没有能力和精力去提高收入,只能找人借贷,并且因为无力偿还贷款而被报复致死。

男人的孩子也被人们关注到了。

为了防止身体对新移植的骨髓的排斥夺走性命,男孩经受过大化疗,几乎摧毁了身体的所有免疫功能。要等骨髓移植成功,造血干细胞开始制造新的血液,他才能够得救。

但爸爸已经过世了,临时寻找能够配型的捐赠者也根本就来不及,男孩也只能在遗憾中死去。

男孩死去后没有往生。

他的灵魂停留在了世上。

因为爸爸曾经说:“留下来,好吗?”

而他说:“好。”

他答应了爸爸,他不能食言。

只是,爸爸到底去哪里了?

他的灵魂漂泊了很久很久,晚上到处寻找爸爸,白天就躲进阴暗处。

直到某一天,他遇见了一个黑衣师傅。

黑衣师傅问他:“孩子,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爸爸。”

男孩顿了顿,又说道,

“还想要妈妈。”

黑衣师傅对他伸出手:

“来我身边吧,我会满足你的愿望的。”

黑衣师傅用骨灰、坟土、肝脏制造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像,是个穿蓝裤子的娃娃,他将小像封在塑料壳里,又注入尸油。他以术法,让漂泊已久的魂魄凭依在小像上,供在祭坛上,一日复一日地供奉、念诵咒语,将小像中的亡魂养得稳固。

“老婆你看,这个小娃娃真可爱。”

魏成功捧着小鬼像,说道,

“据说身世很悲惨,如果不是被师傅收留了,会在世上一直游荡,被其他鬼魂欺负。”

王梓美有点害怕,但也有点期待:

“我也觉得这个孩子是最可爱的,不过,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导游劝王梓美放心,说道:

“孩子就是张白纸,被涂成什么样,全看父母怎么教育。你们好好对他,别起恶念,他未来一定会修成正果,好好报答你们的。”

王梓美摇了摇头,说道:

“报答就不用了,只是觉得很可怜,想要帮帮他。”

“那我们就带他回家吧。”

“给他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小绵?”

“小绵,小绵,以后我们就是你的爸爸妈妈了。我们要好好相处哦,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小绵站在看不见他的情侣中间,他有些茫然,心想:

原来师傅说的是真的,真的能找到爸爸妈妈啊。

……

梦境的画面渐渐消散。

林逐月没有醒来,眼里不知何时积蓄了泪水,那泪水太多,没能被阖着的眼帘关住,从眼眶里涌出,变成两颗泪珠砸落下来。

“怎么睡着睡着还哭了?”

时灿抽了两张乳霜纸,在林逐月脸上胡乱擦了两下。

天已经微微亮了。

他们已经回到天城了。

时灿把车停在闻家门口,拉开副驾驶的座位,解开林逐月的安全带,把少女从车上抱下来,往宅邸里走。

这么一番折腾,原本就疼的后背越发不舒服起来,林逐月终于睁开眼睛了。

“没事了,继续睡吧。”

时灿抱着林逐月,跟着闻觅烟上楼,

“今天给你请假,不用去上课了。”

林逐月闭了闭眼睛,很快就又睡过去了。

将林逐月安置在客房后,闻觅烟又和时灿一起下楼,回到车上,他们得去把后备箱里载着的小鬼像和阴牌处理掉。

而且,闻觅烟和叶阳嘉似乎有话要说。

叶阳嘉深吸了口气,说道:

“时灿,林逐月的灵武不止是浮世绘卷。”

时灿皱了皱眉:“不止是?还有什么?”

“金珀火。”

闻觅烟点点头,说道,

“就是传说中,祖师爷用来炼丹,可以炼化一切药材的极阳之火。”

时灿琢磨片刻,问:

“你确定不是浮世绘卷里面留存记录下来的东西吗?毕竟是能够遗传的灵武,说不定是将祖辈记录在浮世绘卷中的金珀火也一起遗传下来了。”

闻觅烟摇了摇头,回答道:

“我看得很清楚,金珀火不是从浮世绘卷里面冒出来的,而是和浮世绘卷互相转化,好像是一件灵武的不同形态。”

时灿正在思考。

金珀火如果也是灵武的话,很奇怪……

历史上也有过灵武是火焰形态的灵师,但从来没有哪个灵师的火焰是金珀火。而且,金珀火作为极阳之火,出现在女孩子身上就很奇怪。女孩子身上会出现的火焰,应该是琉璃火或者九珍火。

叶阳嘉问:“天才,有头绪了吗?”

“对灵武没头绪。”

时灿开着车往灵师府行去,说道,

“但是对任务报告怎么造假有点头绪了,如果顺利的话,能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