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沈溪年这会儿几乎是半个身子贴着裴度,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裴度的脸颊边,近得能看清裴度肌肤表面柔软的小绒毛。

……以及裴大人窘迫到已经朝着脖颈蔓延下去的浅红色。

众所周知,裴扶光是一款虽然偶尔心黑恶趣味,但大多数时候永远是淡定从容温和自持的端方君子。

他想着什么,计划着什么,只要是自己能决定的因素,绝对不会和计划打算有一丁点的偏移。

掌控欲和自控力都强到有些变态。

不过沈溪年也开始有点喜欢裴度的自持了。

反正某人不打算从自动控制系毕业,那浪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他。

小鸟色一点怎么了?

如果说开始的时候,沈溪年还会因为全垒的未知而有那么一点点打退堂鼓的话,在他确定裴度永远会悬崖勒马,打定主意要等成亲后才圆房后,沈溪年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沈溪年以前没喜欢过谁,纯得就连小黄文都没看过多少,但和心上人亲近是身为人类的本能,而作为男人,更是会不自觉就生出一些贴近、占有、侵入的小心思。

沈溪年的手挤进裴度的腰带,指尖挑开衣襟的下摆,滑溜溜地往里面钻。

直到指尖戳到形状漂亮触感温热结实的腹部肌肉。

沈溪年是真的馋。

也不全是因为自己没有,而是腹肌这种东西,长在别人身上好像就是更香更诱人。

尤其是摸上去的时候,手指下的肌肤会紧缩一瞬,手掌抚过的时候,甚至能隐约感觉到某些正在蓬勃的脉动,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

沈溪年摸得投入忘情,丝毫没有意识到,如果是平时,裴度早已经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他的动作。

沈溪年越靠越近,裴度的衣带几乎被完全解开。

身前人的肌肉骤然绷紧,沈溪年指尖一缩,脑中还没来得及反应,横在身后的手已经攥着他的腰用力一提,将他整个人按在了裴度腿上。

因为从前太多次的配合,沈溪年的身体甚至本能地分开了双腿。

裴度轻笑了一声,另一只手捋过沈溪年的鬓角,将他方才因为拆了发冠而散出的碎发卷到耳后。

沈溪年一开始是吓了一跳,但想到特别有仪式感的裴度肯定在等成亲,胆子便又大了起来。

他侧过头,唇瓣划过脸颊边的手腕,在裴度手腕内侧的脉搏表面停顿了一瞬,舌尖一卷,而后转回头看向裴度,有恃无恐地轻轻挑眉。

裴度什么话都没有说。

沈溪年在被掐着腰按在床榻间的时候,眉眼间半点害怕都没有,甚至还朝裴度扬了扬拿在手里的梨膏瓷罐:“需要这个吗?”

裴度没有说话。

只有越来越沉的呼吸声。

沈溪年面朝下被抵着,看不清身后裴度的表情,但他手中的瓷罐却被一只手轻轻掰开手指,拿走了。

沈溪年心中忽然生出几分慌乱。

应、应该,不、不会吧……

这不是,还没成亲……吗?

沈溪年努力转头想说点什么撒娇讨饶的话,结果嘴才刚张开,就被裴度的两根手指探进来,塞了个满满当当。

裴度或许的确是个并没有多少耐心的人。

因为他的所有耐心都放在了沈溪年的身上。

手指的动作很慢,力道却重,带着完全不容沈溪年退缩挣扎的霸道掌控。

不一会儿,沈溪年的脸上就挂上眼泪,唇角湿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些含糊稀碎的音节。

等到快要呼吸不上来时,沈溪年心一横,就要下牙齿去咬。

然而裴度却像是完全明了沈溪年的极限在哪,手指几乎是擦着沈溪年的齿缝抽了出来。

沈溪年急促呼吸着,挣扎着想从裴度按着他后腰的手掌下挣脱出来。

明明都是平日里并不怎么运动的读书人,裴度的力气却大的惊人。

裴度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方帕子,轻轻擦拭沈溪年脸颊上的泪痕,声音带着温和的怜爱:“哭的这么厉害。”

沈溪年不服:“这动作换我来你也哭!”

话是这么说,但沈溪年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嘴硬,两人调换一下位置,哪怕他坐在裴度的身上,都未必能压得住这人。

可恶!

明明都是书房里坐着的人,他到底差哪了!

裴度低笑了一声。

沈溪年感觉到按着他的力道微松,以为今天的妖精打架结束了,屈膝抵着床榻就要蹿出来。

结果下一瞬,裴度搂着他的腰,将他毫不费力地翻了个身。

沈溪年一懵,刚才挣扎间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外袍外衫被剥开抽走。

沈溪年的眼睛蓦地睁大。

这不对吧!

这不对啊!!

不是要按顺序一点点来吗!

他们的进度还没到这呢!

不是才刚放进去手指吗?

没到全垒这啊!!

沈溪年磕磕巴巴:“还、还没……还没成亲呢……”

别看沈溪年之前浪得开心,撩得快乐,但实际仍旧是没有实战经验的小虾米,事到临头,脑子里各种房事不合血流成河的画面都一股脑冒出来了。

“晞宁很在意礼法?”裴度的嗓音仍旧磁性温和,尾音却染了些喑哑。

沈溪年瞳孔紧缩:“不是你在意……?”

“晞宁,一个真正在意礼法的人,是不会做出当着祠堂排位劈了御赐牌匾这种事的。”

裴度的语速不快,唇角勾起的弧度带了危险的预兆。

“你从前年岁尚小,赤子心性,看人……”裴度的手指尖轻点在沈溪年眼尾,碰了碰沈溪年湿润的睫毛,“惯爱看脸。”

“你不知道喜欢上男子意味着什么。”

裴度的呼吸刚好喷洒在沈溪年的颈侧,激得沈溪年本能绷紧了腰腹和双腿。

做出这样的反应后,沈溪年又咬牙故意放松,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轻松样子。

裴度却将沈溪年的细微变化看在眼里,眸光幽暗。

“但是,现在的晞宁都懂了。”

“这双眼睛里,有了欲望,有了渴求,有了……我。”

沈溪年僵住了。

因为他感觉到了裴度。

“这梨膏当然不是用做房事的。”

裴度将手中的瓷罐随手塞到枕头下,以免等下的动作不小心打碎了。

然后在沈溪年不敢置信的注视下,按开床头的暗格,接住了从里面滚出来的另一个瓷罐。

裴度的手掌隔着沈溪年的里衣轻轻摩挲怀中人的后腰,指腹按下去,将柔软的里衣布料塞进小巧可爱的腰窝里细细碾转。

询问的话中还带着笑意:“明日沐休,晞宁可有其他事要做?”

沈溪年揪着裴度的衣裳,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我、我要去给小皇子启蒙……还要看账本……还要、还要去看看铺子那边……”

裴度轻声:“都推掉,好不好?”

“我……”

裴度捏着沈溪年的下巴,轻轻抬起沈溪年的脸颊,低头在他的耳边落下一个吻。

“为了我,好不好?”

那双眼尾上挑出绯红色的凤眼太过漂亮,沈溪年像是被勾走了魂,迷迷糊糊地仰头去亲。

裴度却抬起身,避开了沈溪年的吻,笑意蛊惑地看着他。

沈溪年的理智短暂回来了一下,怯意上涌:“不,我……”

裴度的下一个吻落在沈溪年的眉心,滑过眉骨。

他用温柔低哑,缠绵至极的嗓音,亲昵唤道:“晞宁。”

沈溪年的理智摇摇欲坠。

裴度又亲了亲他的侧脸,鼻尖。

温柔的吻最后落在沈溪年的唇角。

他说:“我的啾啾。”

沈溪年溃不成军。

裴度的手掌握着沈溪年的后颈,唇瓣碾着沈溪年的下颌:“要我,还是其他?”

“……要你。”

沈溪年的呼吸近乎颤抖,手指蜷缩起来。

裴度稍稍抬起身,露出满意的笑容,又低头吻了吻沈溪年的颈窝。

“乖。”

……

沈溪年飘在云端的灵魂回归身体的时候,他正被温热的水流包裹着。

裴度坐在浴桶里,而他坐在裴度怀里。

沈溪年盯着裴度看了好一会儿。

裴度的手掌撩起水流,一下一下轻轻揉搓,却根本揉不开沈溪年身上深深浅浅的印痕。

想到眼泪就没停过的自己,沈溪年绷着脸,张嘴:“……你算计我。”

声音也是哑的。

和腿一样劈叉过了头。

听上去狼狈又可怜。

“嗯。”裴度承认得十分坦然,他亲亲沈溪年的肩头,“没有下次了。”

下次?

沈溪年的耳边嗡嗡的。

你都吃干抹净了还有什么下次?

但沈溪年很谨慎地闭紧嘴巴,努力思考裴度的这句话里有没有坑。

裴度的手在水中找到沈溪年的手,一点点十指相扣,亲密无间。

沈溪年低头,看着水面下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

他们彼此相爱。

是注定纠缠一生,永不分离的爱人。

即使把最过分的事都做了一遍,即使方才看到沈溪年在哭力道却更加重几分,事后的裴度嗓音也依旧温柔而端方:“晞宁,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对不对?”

沈溪年回答过这个问题了。

在他们还没进来浴桶之前。

他那时身体颤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逼着,被欺负着,回答了一遍又一遍。

但裴度还在问。

沈溪年以为终于结束了,肿着眼睛,把脸埋在裴度脖颈间,认真而郑重地再次回答。

“会。”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片刻的安静。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沈溪年被从浴桶中捞出来,裹在裴度的外袍里,再度回了不知什么时候被换了干净床褥的床榻间。

天还未亮,时辰尚早。

***

沈溪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床帐里昏暗一片。

他的脑袋晕晕乎乎,身上软绵绵的。

但他没敢动。

他的身边绵长起伏着另一道呼吸。

作为被疯狂吃了不知道多久的自助餐,沈溪年深呼吸一口气,提着最后的力气,把自己变成了沈啾啾。

累的鸟毛蔫吧的小鸟团子翅膀大开着趴在被子里,没一会儿功夫,便又再度睡熟了。

还是当鸟好。

小鸟,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