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那就开门见山吧

明月轻蹙了下鼻尖,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梢。

“你倒是通透,竟猜对了。”

说着便轻笑一声。

掀眸看向伊尔根觉罗知云。

“那名侍卫正是插科打诨不好好当值才被罚的。”

她轻叹了口气,又道:

“不过我倒是好奇,这人是因着什么缘故而不好好当值的?”

“莫不是跟女子幽会?”

明月此话一出,伊尔根觉罗知云手一抖,霎时,茶杯顺势跌落在地上。

只听"哐当"一声,白瓷茶杯碎裂一地,滚烫的茶水溅在伊尔根觉罗知云的腿上。

明月轻抬眼梢,不紧不慢地问道:

“可烫着了?”

语气里带着些许关心,但更多的是淡漠。

伊尔根觉罗知云怔了怔。

在听到明月这话后,她一时间竟忘了小腿肚被烫伤时传来的痛感。

“妾身没事。”

声音微微颤抖。

明月见状,只自顾自地喝茶吃糕点,不再理会。

直到下人收拾完地上的残局后,明月才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左右都是奴才的事,就算那名蓝翎侍卫被打死也与咱们无关。”

“当时领头侍卫问他偷溜出宫的原因,可他宁愿挨打都不说。”

随着明月这番旁敲侧击,伊尔根觉罗知云的脸色愈发惨白了。

眼神更是飘忽不定。

她突然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

隔了半晌,她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福晋八成是知晓她和江吉鲁的事了......

可这几年来,她与江吉鲁几乎没有任何联络。

直到今年他升成蓝翎侍卫在宫里当值开始,有次她去永和宫给德妃娘娘请安,路过内右门时恰好碰到他当值。

自此,她和江吉鲁的联系才逐渐频繁了些。

不过,虽说皇家妇人与侍卫私通是大罪,但她和江吉鲁从未逾矩过。..

先前只是偶尔以书信的方式联络,江吉鲁常在宫外走动,会从宫外买到许多好东西,而后托可信之人送到四所。

第二次见面便是福晋突然离开京城,赶往江宁府的第三日傍晚。

她与江吉鲁匆匆打了个照面,却也没说上多少话。

就是担心被有心之人发现,以此为把柄而威胁她。

可她自以为这一切做的密不透风,但谁料想竟还是被福晋知晓了。

不过仔细想来,倒也说得过去。

这世上哪有能包得住火的纸?

只是福晋既然知晓了此事,却没将她带到前院正厅见十四爷,而是单独将她叫到这映月居,又打的什么主意?

莫不是也想学八福晋威胁堂姐的那一套不成?

思及此,伊尔根觉罗知云脸上突然蕴上一层阴翳。

隔了半晌,她回笼思绪。

侧头冷冷地望向明月,沉声道:

“福晋想说什么,便直说吧。”

顿了顿,又道:

“不用绕弯子。”

闻声,明月冷笑一声。

"你既这般坦诚,那我也开门见山地说了。"

“你是想守着十四爷庶福晋的身份过一辈子还是想跟江吉鲁远走高飞?”

伊尔根觉罗知云知晓明月是想跟她说江吉鲁的事,但没想到她真会这般直白。

此话一出,她一时之间倒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沉默半晌,她才缓缓道:

“福晋既然知晓了,那我得命运不就攥在您手中了吗?”

忽而低头冷笑一声,紧接着又叹了口气。

“我该如何选择,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明月自知伊尔根觉罗氏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在。

她倒也不生意,只云淡风轻道:

“我可做不了你的主。”

“听你这语气,莫不是不想谈这事儿,既是如此,那便就此打住。”

“只是到时候只怕要苦了那名蓝翎侍卫了。”

闻声,伊尔根觉罗知云藏于宽袖中的素手紧握成拳。

手心沁出一层冷汗。

“福晋此话何意?”

明月扶了扶鬓边的发钗,故作漫不经心道:

“若他是个没骨头的,到时候没挨上几板子便全招了,那么那个时候你该如何自处?”

她侧眸,懒懒地睇了伊尔根觉罗知云一眼。

“若是个有骨气的,倒也算个男人。”

说着便叹了口气,继续道:

“但是宫里的规矩和刑罚你也是知晓的,玩忽职守可是重罪,且他当值的地方还是内右门。”

“若是嘴硬,就算不被打死,也得被打成残废,届时你让他下半辈子怎么活?”

听了明月这番话,伊尔根觉罗知云那副毫不在乎的姿态终于有了变化。

随即那双好看的杏眸里蕴上一层薄雾。

她突然站起身,走到明月跟前,跪了下来。

向明月下跪的时候,毫不犹豫。

见状,明月朝侯在不远处的春桃和冬喜使了个眼色。

待二人的心腹丫鬟尽数退下后,明月那张布满刺骨寒意的桃花眸里总算蕴上一层浅浅的笑意。

这时,只听伊尔根觉罗知云哭腔道:

“福晋,妾身虽与江吉鲁相识,但我们真的是清清白白的,没有半点瓜葛。”

明月闻言,并不作声。

只等着伊尔根觉罗知云的下文。

毕竟将人逼到绝路上,再给她希望。

这样,她才会对在她绝境给她希望之人感恩戴德。

思及此,明月撇撇嘴,心底轻笑一声。

左右又是一个痴情人罢了。

这时,只听伊尔根觉罗知云解释道:

“您离京,前往江宁府的第三日,妾身是去见过江吉鲁一面。”

“但那日,江吉鲁并未当值。”

明月闻言,抿了抿唇,继续保持沉默。

伊尔根觉罗知云继续解释。

“福晋,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妾身与江吉鲁只是......”

“只是......”

伊尔根觉罗知云吞吞吐吐了好半晌,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见状,明月这才垂下眼睑,眼含笑意地看着面前向她下跪的人。

“只是什么?”

她摇头轻“啧”了声,继续道:

“只是你们彼此欢喜,是十四爷强行拆散了你们,是不是?”

明月这话刚一出口,伊尔根觉罗知云便忙不迭地磕头。

边向明月磕头,边解释道:

“福晋,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

见伊尔根觉罗知云吞吞吐吐的不好意思说,明月又道: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