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不管傅霁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都能将事态掌握在手中。傅霁若是真失踪那便再好不过,三皇子已经打算将所有脏水泼在他的头上。
若是假失踪,傅霁现在身在暗处,听到这消息恐怕也会忍不住跳出来。届时傅霁就算没有谋反的心思,他也会将谋反的罪名安在他头上。
三皇子打得一手好算盘。
皇帝眼神落在三皇子身上,脸上看不出喜怒,得意扬扬的三皇子顿时浑身一僵,低下头来。
“自然,最后到底要怎么处置这件事,还是要看父皇的意思。”
要是自己没有站在这里,三皇子已经私自派人去将人捉了吧?皇帝心中冷笑,盯着三皇子,自己之前打压皇子的时候因他太过透明而漏过他。
没想到三皇子在这里和自己玩暗度陈仓、韬光养晦的把戏。
“这件事,疑点颇多,暂时先派人将与傅霁相关的人看守起来,不允随意拷问。”皇帝沉吟了一会,下了令。
三皇子脸上明显不忿,很快被他自己压下去,恭恭敬敬道:“父皇英明。”
“还有一件事,朕不明白,”皇帝示意身边的太监,立刻有人将地上散落的信件一一捡起来,“江南之前分明涝灾导致颗粒无收,邓汉这和江南那边买粮的事情又怎么回事?”
信件上面加了江南节度使的官印,做不得假。
林展媛看向傅霁,眼中疑惑,他是怎么做到伪造的信件上面还有加盖的官印的?
傅霁凑到她耳边,顾及旁边还有人,声音压得很低,在她耳边吹起一阵酥麻:“等着看,后面还有。”
三皇子没有说话,饶是他神经再粗也觉出点什么不对劲起来。
之前没有细想,再和江南那边联手后自己才知道江南水患名存实亡,其实这几年年年丰收,只是宋志沧的人控制住不让粮食流出江南。
“或许,或许是傅霁谋反需要军粮,胁迫江南那边卖粮的呢?”三皇子嗫嚅着嘴唇,说出的理由荒谬可笑。
皇帝不可置否,看向四周战战兢兢的官员,他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
“江南水患,何来的粮食?你们,还要瞒朕多久!”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你们不说?”皇帝想起来自己每每为宫中吃食发愁的时候,底下官员都是如何透露自家存粮颇多,要宫中花大价钱收购。
“那就带着你们的粮食,到地府去和你们的先祖说吧!”他一声令下,御林军团团围上来,竟然是要将战场的官员全部拖下去斩首。
“不——皇上,微臣什么都不知道啊!”
“求皇上放过微臣一马!”
“皇上,饶臣一命,饶臣一命呀——”
场上纷乱成一团,见皇帝来真的,他们都开始慌乱起来,忍不住两股战战,裤子底下浸出一股骚味。
御林军不由分说,将他们依数带出去抄斩。
工部侍郎跪爬着到皇帝的脚边:“圣上三思!草率屠戮整个朝廷官员,日后再无人为皇上卖命了!”
“无人为朕卖命?”皇帝气得不轻,一脚揣在工部侍郎胸口,“朕每月俸禄缺你们,短你们了吗?你们如今投靠别人办事,朕还留你们性命何用!”
“皇上!皇上——”工部侍郎猛地吐出一口血,苦苦哀求,“至少有许多官员是不知情的。”
“朕的朝堂有敌军奸细,朕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江南有粮,三年内假借水患借口拒绝上供,不是谋反是什么!”
三皇子眼看事态不对,赶紧出来控制局面:“父皇,事情还未有证据,以偏概全未免太过武断。”
“不如将江南节度使宋大人召回扬城,好好盘问过后再做打算。如今您的举动,恐怕是会寒了老臣的心啊!”
“寒心?有谁有朕心寒?”皇帝想到全朝的文武官员都朝自己隐瞒了江南水患的实情,忍不住头脑一阵发晕,感觉眼前天旋地转。
“你们都找到了明主,都去侍奉明主!朕的江山,朕的社稷……”皇帝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子突然局促抽搐起来,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皇上——”旁边的下人慌了,立刻去搀,“快来人啊,皇上病倒了——快传太医!”
场地里一片慌乱,官员们被御林军带走,剩下的官家女眷们都三三两两挤成一团,瑟瑟发抖着。
林展媛趁乱带着傅霁回到自己的帐篷内,刚坐定,就进来了一个小丫鬟,见林展媛在内,她似乎松了口气。
“你这几日最好就在帐内不要到处走动。”
林展媛认为这是之前送自己来帐篷的丫鬟,是皇帝的人,于是喊住她:“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一直闹哄哄的。”
小丫鬟意味深长地看她:“听说是和镇国将军有关,我不在现场,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她便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皇帝被气倒了,并且顺利将注意力放在江南节度使宋志沧可能造反一事上,就是傅霁想要达成的局面吗?
“现在皇帝病倒了,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局面。”林展媛手托着腮,看着傅霁道,“说实在刚开始我吓了一跳,还以为真的有什么证据被皇帝找到。”
傅霁轻笑:“哪里来那么多证据。”何况皇帝找到的证据,无非是自己想要他找到的。
自己现在虽然离开了军队不再其中事事亲力亲为,但是军中自己的人不少,邓汉的小把戏怎能瞒过自己的眼睛。
“那我的夫君可真厉害,将外面的人都耍得团团转。”林展媛看着傅霁,越看越觉得他脸上的人皮面具碍眼。
傅霁那张好看的皮囊,怎么就被这平平无奇的五官给遮盖了呢。
纤细的手指抚摸上他的脸,傅霁乖乖低头,换了个姿势好让她摸得更顺手一些。林展媛的手指在他耳侧摩挲,摸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