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和林霜跟着管家到餐厅,佣人正在上菜。
林霜看到那阵仗,下意识捂嘴,还不忘跟宁栀使眼色。
殊不知,宁栀早已习以为常。
每年过年或重要节日,宁家的近亲都会聚在一起吃饭。
所以,老宅的佣人多,宅子也大,当然规矩也多。
“你们现在门口等着,董事长和韩设计师一会儿入座,你们才能进去。”
管家叮嘱,随后离开。
林霜耐不住开始东张西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样。
只有宁栀身在其中,心里难过,但时刻记着自己早已不是宁栀,而是盛明珠。
直到,林霜用胳膊轻轻碰她,下巴抬了抬。
“那是什么地方?”
“前厅。”
宁栀脱口而出。
林霜因为好奇,没有在意她答的如此之快。
后知后觉的宁栀,在林霜朝前厅走,她也跟上。
通往前厅有个回廊,两侧是宁家所有人的照片,有全家福也有单人生活照。
林霜停住脚,满眼羡慕。
“哇,这大概就是财阀家的高度,果真不是普通人能肖想的。”
“这个地方,我只在杂志上见过。”
她抬手指着宁家合照背后的寰球大厦的标志。
那个地方,确实一般人进不去。
“韩设计师来了。”
余光瞥到两道人影,宁栀扯了扯她的衣服,小声提醒。
林霜放在照片上的手忙收回,后退一步。
宁致远拄着拐杖和韩越走近,看也没看她们,径直去了餐厅。
宁栀和林霜快步跟上,等他们坐下,这才小心翼翼地落座。
“这是公司新招的?”
宁致远看向宁栀这边,问。
韩越答:“是的,董事长,都还是A大的学生。”
“嗯,学生好啊,我有个孙女也是那个学校的,只可惜……”
“董事长,节哀顺变!”
韩越话音刚落,林霜低头的眼睛眨了眨,悄悄看向宁栀。
她从坐下开始,就没往宁致远那个方向看。
但这样的举动,任谁也不会想到她跟宁家有联系。
“吃饭吧。”
宁致远将这个话题掀开,率先拿起筷子。
韩越紧随其后,顺便看了一眼林霜和宁栀。
饭桌上,食不言寝不语。
宁栀早已习惯,但林霜按奈不住,嚼食物发出声响。
宁致远不知听没听见,但是韩越离得近,递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林霜吓了一跳,赶紧换了一个菜。
好容易用了晚饭,宁致远提前离席。
韩越也在擦嘴。
林霜见宁栀也放下餐具,迅速地往嘴里扒拉些米饭。
从餐厅出来,韩越带着她们一直往宅子的后院走。
明清风格的建筑,到处都有橘色的小灯照明。华丽的楼阁被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在灯光的掩映光线下,飞檐上的双龙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偌大的宅子,古典中透着富贵。
放眼整个A城,这样的地方还真是独一份。
宁栀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环顾四周,快一步与韩越并肩,“韩老师,问一下。”
韩越斜她一眼,“问什么。”
宁栀忽然犹豫,因为她看到前面的拱桥上,好像站着周管家。
“没事。”
她慢一步,跟林霜走在一起。
周管家领着她们到了一处玻璃房,打开门锁,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景观树,小小的栽在瓷盆里。
这个气候,它们还能生长那么好,完全是因为里面的温度适宜。
“韩设计师,你们修剪完,直接在客房休息。”
“知道了,周叔。”
宁栀见两人如此熟络,猜测韩越经常来这里。
她是设计师,也懂园艺。
“你们俩按照我的样子,只修剪歪杈,不能乱剪,一会儿,我检查。”
韩越给她们打了样。
宁栀拿着剪刀,走到旁边那一排。
林霜没看懂,还在韩越跟前站着。
结果,被韩越催促,“干嘛呢,还不赶紧。”
林霜走开,谁知没多久,就又传来韩越的责骂:“你怎么回事,笨手笨脚。”
宁栀扭头,直起身。
看来自己修剪的没毛病,刚刚韩越经过,什么都没说。
就在她暗自庆幸,韩越朝她走过来,“剪得好,我也不想夸你。”
冷不丁被泼冷水,宁栀一脸迷茫。
“进来的时候,我有没有叮嘱,小心说话。”
“韩老师,我好像也没说什么。”
宁栀无辜。
韩越黑着一张脸,“那你想问什么,你开口了没有。”
“那……”
宁栀无力辩驳,只好弯下腰继续修剪。
韩越站了一会儿,这才走开。
凌晨一点,她们从玻璃房出去。
三个人两间客房,林霜一直憋着想说话,想到韩越那张脸,她只好忍住。
天亮的时候,她们趁着宅子里的佣人还没起,便驱车离开这里。
车子行至半路,韩越突然问:“你昨天晚上到底要问什么?”
后座的宁栀抬头看向后视镜里的她,迟疑数秒,还是问出心里的疑惑,“董事长再婚了?”
韩越眼神一转,很是不善。
“宁氏的事,你少打听。”
一句警告,宁栀还是不死心,“董事长说在A大读书的孙女是不是叫宁栀,她是不是被人打死的?”
“滋——”
车子猛然一个急刹,车内的人出于惯性,全都未能幸免。
林霜捂着额头,无奈地看着宁栀。
韩越重新启动车子,语气十分不好,“盛明珠,我现在想把你丢下车。”
后座没声,宁栀眼眸转了转,终究没再吭声。
林霜却在这时,小声问她,“你怎么知道董事长家的事?”
宁栀正犹豫怎么回答,前面开车的韩越再次开腔,“你俩是不是都想半路下车。”
宁栀大着胆子,“韩老师,现在就我们三个,聊一些,也没什么。”
韩越没再理她,平稳地开着车。
宁栀跟着道:“我一直以为韩越你是宁楼台的人,没想到你是董事长的人。”
韩越从后视镜,忽然一记冷刀子。
宁栀满不在乎,“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瞒你。我来宁氏建设,纯属是因为我的朋友。”
“你朋友是谁?”
韩越估计也好奇,不然不会在宁栀说完这些话,立马追问。
“朋友跟宁栀也认识。”
一句瞎编的谎言,透露太多信息。
韩越在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开口:“宁栀是集团副总宁楼渊的独生女儿,被他父亲牵连跳楼。”
跳楼?
宁栀脑门突突狂跳。